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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這一生,將攝關分走的權利收回,原以為能助皇室擺脫貴族的cao控,但卻豢養了一幫不聽話的武家……我看到佛帳里翻騰的手掌,法師解說,那意味著末世動蕩,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難不成,余努力一生的結果,就是將到手的權勢全部拱手相讓么?”看著眼前的刀,老者眼中全是不甘,但唯獨沒有畏懼。 “璋子已經身懷我的子嗣,我也想看著這孩子長大、繼承王位,所以,余需要活下來,并且獲得非凡的能力,壓制那些囂張的武家,目睹王室的興盛繁榮!” 宇迦無力扶額。 吃野史逸聞的瓜和聽本尊把瓜親口說出來的感覺果然不一樣,他此刻只想吼一句:放過那個狐貍吧!她不僅是妖怪,還是你兒子的老婆!你這行為放在現代是會被嘲諷為老不尊的! 眼前的世界又變成灰色,宇迦沒停頓,再度支付一個任務進度讀檔。 【宿主選擇讀檔,數據已保存,獲得死亡成就“羽衣狐の伏地狙擊”】 劇情再度載入。 小心翼翼地扶著兩面宿儺的肩膀,宇迦打算跳在軟綿的草地上。 上一次他是直接跳在石板路上的,堅硬的青石十分濕滑,落地瞬間差點扭到腳。 結果,等雙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時,禪院家主忽然后頸一痛,瞬間被提著衣領拽了起來。 被面色不善的鬼神拎到眼前,被迫和那赤紅的眸子對視,宿儺四只眼睛里都映著小家主的影子,宇迦一時不知道該看哪雙眼睛,最后只能盯著鬼神俊挺的鼻梁發呆。 “你在做什么?”兩面宿儺的嗓音格外沙啞,他單手摁住自己的胸口,健碩的軀干之下,那顆心臟跳動地極沒規律,仿佛殘留著被刺破后的痛楚一般“為什么亂跑?” 脖子被衣襟卡著,而一周目羂索扼喉的痛覺還留在那,小家主頓時委屈地大聲道:“應該我問你才對!宿儺,你能不能謹慎一點,你帶我來這是為了什么啊——” 來送人頭嗎? 你對得起我嗎? 大老遠把你從美濃城救回來,和那幫難纏的老頭子爭辯,還找巫女給你加保險,一直好吃好喝養著,連睡覺都會哄你…… 宇迦恍惚想:我若是有對象了,待他也不過如此了吧?! 想起這支線的噩夢級別以及幾乎回回必死的結局,宇迦咬住唇,憤憤別過臉。 等考察完天使來棲華,他就讀檔去走五條家主的支線了。 這個不靠譜的男人!果然不能選! 兩面宿儺被吼得有些發怔。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聽對方用如此委屈的語氣,因為,哪怕跟妖怪打到遍體鱗傷格外狼狽時,少年也不會吭一下,只是沉默著抱著刀,清完場就自己離開了。 眼前,小家主說完后,自己倒是憋著悶氣,別過臉不吱聲了,純凈的金色眸子黯淡許多,心情的低落暴露無遺。 真是什么情緒都寫在臉上啊…… 熟悉之后,便能了解對方性格的直率之處,最初見面時,那個端著架子,總是面無表情的小家伙,不過是一個對外公示的形象而已。 少年術師本質是個熱心腸且率真的好人。 是的,好人。 兩面宿儺見識過許多惡意,但對于小家主的評價卻是純粹的好人。 身為純惡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覺得,好人與他不是極度排斥,就是極度契合,而對方恰好是后者。 手上的動作變得輕緩了,宇迦感覺到對方將自己放下時的動作簡直可以稱得上小心體貼,因為宿儺沒有往日那種直接把他往邊上一丟,其余全靠他自己努力站穩。 雙腳落地后,宇迦感覺到那大手順勢撫上自己的后腦。 鬼神的動作少見的溫和,像是在無聲安撫著。 “覺得委屈么?我帶你看了你想看的人,你倒怨懟起我了,膽子不小啊。” 兩面宿儺說著,同時也在思考,剛才自己為何會突然生氣。 似乎是自己經歷了什么廝殺,而這個小鬼不知怎么忽然跑了,丟下自己一個…… 想到這,宿儺忽然覺得,自己沒有生氣的必要。 假如真是能置他于死地的廝殺,那小鬼離開或許是好事。 宇迦摸了摸脖子,覺得有點刺痛,而兩面宿儺也屈膝蹲下湊近了些,視線掃過對方脖子上的一圈紅色的痕跡。 “只是衣服勒一下,便有這么嚴重的痕跡么?”鬼神的語氣也有些遲疑,他用指腹撫沙了下小家主的脖子,發現有點像手指扼出的痕跡。 皺了皺眉,宿儺一只手又握住對方的左腿。 袴的布料簇新,在宿儺精準握住某處時,宇迦第一反應是吃痛瑟縮,但撩起褲腿卻發現,那里的皮膚是完好無損的。 這是二周目讓羂索切開的傷口的位置,流血的時候宿儺和羽衣狐都聞到了。 但讀檔之后,這傷肯定不在了啊。 疑惑鬼神這舉動的緣由,然而,宿儺沒有給出回答,只是沉著臉盯著那光潔的小腿看了一陣,又重新松開手。 “你看著就行了。” 鬼神直起身,大步走向那間廂房。 “宿儺——我們回去吧。” 神戶宇迦很難形容此刻的心情。 那是一場必死的戰斗啊。 “開玩笑,”袒露和服,健壯身軀覆蓋上黑色的咒力,兩面宿儺輕笑“我會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