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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一亮,“我可以出去玩啦?” “恩。” 我笑開顏,很是聽話的吃飽飯,將藥丸倒出來放他手上看著他吃下去,再將藥瓶收好后,交代了一些事情給思洺,換好衣裳與崔季倫一起高高興興的走出府邸。 外面準備了一頂華麗的轎子,我好奇的問:“我們今天坐轎子嗎?” “恩,帶你去見一個人。” “哦,是誰?” “見了你就知道了。” 崔季倫今天穿了件花紋鮮艷的茶色裘衣,領口白色的羽毛被風刮得一顫一顫,束發玉冠,微微一笑雅人深致。 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搭在我手上,將我拉上轎子坐在他身邊,淡淡的道:“起程吧。” 路上。 第一次坐轎子的我掀開轎簾看著外面有些激動,轉身看著閉目養神的崔季倫問:“季倫,你帶我去哪兒?” “待會就到了。” “呃,你閉著眼睛作何?困了?”我眨著黑溜溜的眼珠子問。 他擺了擺手,“有些暈轎子……” “……” 我嘴角不自然的抽搐著,堂堂一國丞相竟然暈轎子?! 我問:“那你還帶我坐轎子!” “路程遠,走著去你會受不了,倒不如坐轎子一路還能讓你歡喜下。”他閉著眼睛柔聲道。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晚了…… ☆、第 二 十 七 舞 一路閑逛不知何時竟然睡著了, 趴在崔季倫膝蓋上睡得香香的我被他搖醒。 “到了,該醒了。”他將我的亂發理了理, 道。 我伸展雙臂舒服的直哼哼, 揉了揉眼睛, “季倫, 我們到哪兒了?” “祖宅。” 我心頭一驚, “呃?祖宅?” 他牽著我下了轎子, 遙遙看著遠處,殘磚破瓦雜草叢生的崔府,“這里是我少時居住的地方, 自從離開這里為官多年就沒有回來過。” 我隨著他走進屋內, 墻壁損壞很多,裂縫隨著時日只會越來越大。 屋內密集一張張蜘蛛網,蜘蛛四處亂爬, 挺赫人的。 廢棄的朱紅屋門開了。 一位飽經滄桑的老太從里間走了出來, 看見崔季倫有些吃驚,“少,少爺, 是你嗎?” 我莫名的看著她, 崔季倫頷首微微道:“王嬸近來過得可好?” “好啊,年紀大了, 眼睛越來越模糊了,能再看見少爺,老奴我高興的不知該說什么了。”老太慈祥的看著崔季倫, 眼睛忽然看向我,道:“少爺身邊的可是少夫人?” “是的,今兒帶她來祭祖的。” 我扯了扯崔季倫的袖子,他頓生而止,低頭看向我。 “少爺與夫人舟車勞累,老奴我先去做些菜來。” “今兒只是來祭拜祖宗的,一切從簡。” “老爺與夫人的牌位,老奴每天都有擦拭打掃,祠堂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變過。” “辛苦王嬸你了。”崔季倫欣慰不已。 “若不是少爺你,老奴早已死了。”王嬸沒有繼續說話,慢吞吞的去后室準備了。 待她離開后,我這才開口問:“這里怎么這么破,王嬸年紀大了,為什么不把她接回去呢。” “她在這里服侍了這么多年,舍不得離開,也就沒有強求。” 我撥開門上的蜘蛛絲,便問:“為什么帶我來?” 他將我扳過身來面向他,眼眸幽深墨黑,“你是我的妻子,我這一生需要去保護的人,我希望我的父母能見見你。” 原來讓我來拜祭他的父母的。 酸澀的甜蜜在血液中肆意的流淌著,我露出笑顏,寒顫著聲音道:“謝謝你,季倫。” 短淺的我以為只要成為最高伶人就能帶動歷代輒輪擺脫困苦的逆境,成為像師父那樣的一個人。 如今,我是成就不了像師父這樣的人。 一次次的被感化,一次次的違背自己的意愿,一次次將自己逼迫到難以化解的境地,愚蠢的我再怎么令高洋青睞,下場只會與他身邊的某個女人一樣被冷落,而不能成為能左右他想法的那把雙刃劍。 燭光搖曳,檀香撲鼻。 崔家祠堂很肅靜,崔季倫上香后跪在一邊,默默的祈禱。 我雙手合十,看著素雅的他,露出淺淺的微笑。 崔家的列祖列宗,于此,我封九歌向你們賠罪,請求饒恕…… 澄清的眼睛看著幾十座牌位,緩慢垂下,額頭叩在堅硬的地面上。 祭拜后,停了些時辰,我與崔季倫坐轎子返程。 他抵住下唇,咳嗽了幾聲,閉上眼睛依著。我用手帕給他擦拭汗珠,“很暈么?” 他默不吭聲,只是擺了擺手。 我掀開車簾看了看時辰,見這天氣天和日麗的,太陽還未下山,腦子里便想了個法子,“季倫,早上思洺為我梳發時少了幾個耳環首飾的,衣服顏色也不好挑,趁著出來,讓他們回去,我們下來走走轉到鎮上去看看有沒有需要買的吧,。” 他點頭道:“依你的。” “李管家,停轎。” 樹蔭濃密,佛光四照。 我緩步走在青青的草地上,時不時的與他閑聊,想起在懷朔鎮也沒有與高洋這樣在一起說話,高洋的話總是讓人感到敬畏,然而崔季倫的話語總會讓人感到舒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