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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做出嘔吐狀,確實被嘔心到了。 安畫城眼尖的一下子捕捉到我的表情,羞得滿臉潮紅道:“你個封九歌,竟然這樣羞辱我。” 我深深吸了口氣,舒服多了,心平氣和的看著她道:“我吃的太飽了,就被嘔到了。” 安畫城咒罵幾句,崔裳霓笑道:“封九歌,你會送什么給你心儀的男子?一年一次的七夕夜,非常的短暫卻又無比的浪漫。” 我想了想,聲音弱了半分:“我,我暫時沒有心儀的人,那時再看,再看。” “我看她八成沒人喜歡,誰會喜歡一個鄉野來的啊,恩?” 我瞪了她一眼,將書舉高擋住臉,看見那張臉就是個找打的主兒。 只是,七夕夜么...... 他會喜歡什么呢? 送他禮物的女人那么多,后宮從皇后到嬪妃就有很多人了,再從我們這里面剔除幾人,都有那么多了,我是該送還是不送呢? 為了喜迎七夕之夜,我們共同練習各種技藝,吹彈歌舞,有疑問的地方都會去請教方月娘,在這段時間里,我與她們的關系甚是融洽。 在我們認真練習時,一只利箭刺穿幾株花瓣射向我們,正在我舞袖扇動時,那只箭非常神奇的向我射來,我嚇的張大口,全身無法動彈,直至箭穩當當的插在我的發頂時,挑破我的發帶,又穿了過去,插在身后的青木上,發出‘鐺鐺鐺’的震動聲。 珠釵滑落,黑發一瞬間解脫發帶的束縛散在腰際,我目光無神的看著她們,她們也一臉驚訝的盯著我。 “那個......那個箭是誰射的?”我眨著幽深的眼珠子問。 她們一個個搖頭,顯然不是她們做的。 “啊,真失敗,竟然沒有射中。”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身著金絲長袖袍,儀容秀麗,嘟著嫣紅的嘴巴瞪著水靈的眼睛很是不滿的盯著我,“你這伶人竟然躲開我的箭,討厭!” 我被他給搞混了,不大明白的問:“小屁孩,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只箭險些要人命,你是哪里來的孩子。” 男孩很是驚奇,盯著我散落的長發,搖了搖頭,“竟然敗給了頭發,真是不甘心。” 我的心還在砰砰的亂跳,他竟然不把別人的生命當一回事,真是無法無天。 “你這什么眼神?你不知道我是誰么?”他瞅了瞅我的臉,眨著靈眸,笑著露出酒窩,萬般可愛,“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么?” “有名報名,沒名報你爹的大名也行,我好去跟你爹娘討個理教出你這樣胡來的小孩。”清風將我的長發吹散在臉上,麻麻癢癢的。 一個宮女追了來,跪在小孩的面前叩首道:“哎呦,我的小王爺你怎么跑到這兒來了,這里不是您該來的地方,快跟奴婢走吧。” “尚椿,這個女人竟然說不認識我,還口口聲聲的說要找我爹娘評理,你就將我爹娘告訴她吧,反正我沒有意見的。”這個孩子的個子與我一樣高,就這樣笑嘻嘻的對我眨著眼睛非常清秀。 那名尚椿的宮女走了來鄙夷我一眼,揚聲說:“ 你這伶人好大的狗膽,竟然如此質問我家主子爹娘的姓氏,你可要聽好了,我家主子的爹也就是已逝的文襄帝高澄殿下,我家主子正是安德王高延宗殿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說這個小孩的爹是文襄帝高澄?也就是高洋的親弟弟,與高洋一并爭奪皇位的高澄? 真是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意思啊。 “啊呀,原來是安德王啊,瞧這小臉長得可真是水靈剔透的呢。”安畫城走到了小安德王面前,伸手摸了摸他水嫩的臉蛋,嬉笑道。 高延宗皺了皺秀氣的眉毛,往后躲了躲,“你是誰,不準碰本王!” 安畫城繼續調笑著說:“哎喲,我的好王爺,奴婢只是想跟殿下多親近親近么,奴婢一直都仰慕著王爺您呢。” “什么,你你你,你仰慕我......” 我怎么看這場景怎么都覺得不對勁,小小高延宗可是前任殿下的子嗣,宮中欺負他的人甚多,介于高洋與高澄手足關心之深,所以當高洋即位時,并沒有除去高澄的六個兒子,也許覺得他們尚小并不懂事,也許是他另有安排。 高延宗被安畫城那迫切的態度嚇得直往后退,突然看到他身后的水池時,想上前去阻止已經來不及。 只聽見高延宗‘阿!’的一聲,一時失足‘砰’的墜入池中,水花濺在白瓷磚上。 “啊——王爺!”尚椿嚇得想跳下去,可又沒有膽量往下跳,她不會劃水,頂多賠上自己的命罷了。 “救......救命啊!救...尚椿...唔...”他的身子逐漸往下沉,現在喊侍衛都已經來不及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畫城掩袖突然哭了起來,我顧不得一切往池水里跳了下去,清涼的池水吞噬著我的鼻息,我吐了口氣翻入水中抓住那雙無力的手臂,將他往懷里擁去。幸得師父教了我劃水的技巧活,若不然等太監來時他定是一命嗚呼了。 我帶著他游上了岸,將高延宗放在干燥的草地上,按了按他的胸口,竟然毫無動靜,我有些慌了,身旁的尚椿早就慌亂無助了。 她搖了搖緊閉雙目的高延宗哭喊道:“主子,主子醒醒啊,你不醒來,奴婢,怕是無法見到明日的晨曦了,快醒醒啊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