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我眨著雙眼,仰望著他,萬分憋屈:“師父第二代傳人,原來是你!” 他不明其意,“什么?” “你跳的那么美,讓我一時忘了跳舞之人的性別,那種稍縱即逝的美好殘留在人的心底,擱淺不去。” 他無聲的搖了搖頭,“你似乎還沒有看懂我的舞,此舞名《鴛鴦戲水》乃武明皇后婁昭君所創,步調不冗長,輕巧伶俐神形兼具,需要兩只手同時變換,動作上要把握住每一個難點突破它才能達到忘乎所以的境界。” 他說的那么復雜,我理解能力有限,沒有聽懂白費他精心指導。在我拉聳著腦袋悶聲不吭的低下頭時,他伸出溫暖的手指就那么輕輕的撫著我頭頂的發絲,一遍一遍耐心的撫摸著,將我垂喪的心慢慢撫平,暖遍整個心房。 我跟他一同站在草原的山坡上,飛花點翠,層林盡染。一望無垠的春意盡收眼底,我頭發高高束起隨意輕擺,露出白皙粉嫩的臉頰,我倆都穿了一件白色布衫,就像兩小無猜的玩伴一樣。 他垂下眼睛看著我,唇角淺笑,“你為什么要學舞蹈?” 我不敢說師父曾經的身份,左思右想隨即道:“我想成為皇宮里地位最高的伶人,能拿到很多賞賜,看見仙境一樣的宮殿。之后我和師父就可以游山玩水,云游四海了。” “只是這樣?” “其實......也不完全是啦。我雖然只有十四歲,但是我見到很多跟我一樣地位卑微的伶人,她們為了生活在戲班子里獻舞不得不跳那些傷風敗俗破壞了美感與內涵的舞蹈,全是為了嘩眾取寵,只能說我們北齊的伶人完全沒有地位,我親眼目睹一個十歲的女孩在舞臺上歡快的跳舞,下了臺竟被一個戲班主**了,她說熱愛舞蹈卻做不了伶人,為了娘親最后將自己葬送了,所以我想進宮成為最高的伶人,讓北齊成為一個鳳舞歸來的國家。” 賀昭熹靜靜的聽著我的敘說,一只手指惡意擰了擰我的鼻子,指間清冷的氣息傳入我的鼻中,我縮了縮脖子。 他笑道,目光瑩潤:“你話多了。唯獨成為伶人是無法推動輒輪的,想要成為皇宮最高的伶人沒有幾十年的苦練也是不夠格的,最重要的是,最高的伶人可是要一輩子陪在皇帝身邊形影不離的。” 我驚訝一聲識趣道:“那我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我可不想被關在那個皇帝身邊。” 他抵在唇邊輕輕笑著,怎么笑都覺得很好看,彎彎的睫毛漆黑幽長,斜長的眼睛微瞇動人,唇紅齒白,俊美優雅。 “賀昭熹,你家有我們這里這么美嗎?” “恩,這個怎么說呢,總之我比較喜歡這里的空氣。” “真的嗎?”聽到這句話我很是欣喜。 他看向山坡下那被云煙滾繞的房屋,將手負在身后,低頭看著我指向遙遠的天際道:“我的家在鄴城最陰冷的地方,院里有一顆百年杏花樹,春天都會開滿嬌羞的花朵,非常的美麗,屋內五彩斑斕的壁畫,金光絢麗照得滿屋通亮。” 山水如畫,層巒聳翠。 我不禁開始幻想他描述的那是個怎樣的地方,應該是瓊樓水榭,百鳥爭鳴的金碧輝煌的大院子。里面一定有很多我沒有見過的奇珍異寶,飛禽走獸,第一次見到他,他身上的衣服那么華貴,隨身佩戴的掛飾那么閃耀,他舉手投足間盡顯清貴之姿,高雅之色。 他必定來自鄴城最有聲望的世代家族。 “能想象到我住在哪兒嗎?”他彎下眉眼,若有所思的問。 “想不出來,不過我好想見一眼啊,那是個怎樣的地方。”我有些羨慕他能住在那樣神往的地方,有點陰冷的話生個暖爐應該就可以了。 “會有那么一天的。” 他的聲音很輕很穩,氣勢占上風如穩cao勝券。他就那樣一邊看著廣闊的草原一邊斜眼笑看我,那眼神隱隱暗藏著玄機令我心底忌憚七分卻又不敢迎上去。 只要那個什么少笙的找到他,賀昭熹就會離開這里。那時,他回了家還會記得我嗎? ☆、第 三 舞 自懷朔鎮上買米糧時,街頭巷尾都在傳著近日米糧漲價一事,輿論者所言全是文宣帝為了招兵買馬以此掩人耳目才將米糧上調,我買了幾斤米糧順便問了些人便回到了山村,我想了想覺得這種事情告訴師父比較好,師父雖歸隱多年,卻一心牽掛北齊,。 當我推開木竹闌珊時,發現地上多出幾道血痕醒人眼目還有裂開的土壤,我嚇得險些暈乎,直覺告訴我這里一定出了什么事,我頂著突突直跳的青筋丟下米糧往屋里沖去。 “師父!師父!” “師父?師父——!” 推開被砍得破爛的木門時,我恐懼的瞪大雙眼。 青衣被血浸濕,倒在血泊中的師父眼睛緊張,全身痙攣吐血,黑衣男人亮出彎刀直插師父的胸膛,一刀一刀摧殘著最后的神智,他就那樣目光逐漸失了光彩瞪著雙目直直的看向我。 “師......父,師父——!” “還我師父!還我師父!“淚水滑落我的眼角打在濃烈的血腥里。 我一時忘了呼吸心智大亂‘啊!”的大吼一聲往那個殺死師父的男人身上撲去。 見他揮刀而下,我張口狠毒的咬住他的耳朵,血水進入口中,嘴里充斥著惡心的腥味。 “啊——”男人痛苦的扭曲身子推搡著我,用力捶打著我的背脊,我顧不得其它只想咬死他為師父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