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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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煙味道散開,沈白白嚇得大聲尖叫。 孟衍眼底的沉寂碎了,化為恨意,死死看著謝離:你不愿意陪我死? 他的力氣極大,謝離被硬生生抵在礁石上,攥著他手腕的指骨用力過度繃得發白,這才沒讓槍口再次抵住自己,咬緊牙關,冷笑:憑什么陪你死,惡不惡心。 孟衍的目光剎那扭曲。他抬起眼,盯向身后的沈白白,緩慢道:小白,過來殺了他。 沈白白于恐懼中抬起眼,面色青烏又恍惚。 警察不會發現的。孟衍盯著謝離漆黑的眼睛,笑起來,這不是你一直以來渴望的事嗎。 沈白白渾身一顫,喉間急促滾動,眼底突然流露出晦澀的光來。 他目光四處轉了轉,終于定格在司機口袋里掉落的刀上,爬過去,顫抖著于血污中撿了起來。 沒錯,就是這樣殺了他。 謝離面無表情,攥著孟衍手腕的力氣更大了,對方咬牙悶哼一聲,臉色剎那扭曲,望過來的目光卻興奮:怎么,害怕了? 沈白白走上前,攥緊了刀柄,眼底的恨與快意猶如實質。 他刀尖向下,對準了謝離的心口,嘶啞道:謝離,不是我要殺你的,你死了可別來找我。 謝離詭譎地笑:你放心,到了十八層地獄我也會把你拽進去。 沈白白正要再說些什么,卻被孟衍不耐煩地打斷了:別磨蹭。 他于是閉了嘴,高抬起手,眼底迸發出扭曲的快意:去死吧。 然而,臆想中熟悉的疼痛沒有傳來,謝離驀地睜開眼。 一道身影猛地沖了上來,徑直攥著沈白白手臂借慣性將人狠狠摜在礁石壁上。 ??!沈白白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片,痛苦地慘叫出聲。 孟衍反應極快,還未等看清楚來人,咬緊了牙關瞬間強制按下扳機! 海鷗被槍聲驚得再次四散開來,粗嘎地叫著,逃離了濃郁的血腥味。 等看清對方的模樣,謝離的眼睛瞬間一寂,腦海中更一片空白。 賀昱。 男人后背抵在礁石邊,額間沁出細密的汗,一手死死按住了腹部,在確認謝離安全后才仿佛松一口氣,目光漆黑,盯著朝自己走來的人。 第六十四章 結局【下】 孟衍的目光陰毒, 抬手,槍口對準了他的頭,冷戾道:你竟然敢過來。 賀昱指尖觸到掉落在手邊的刀柄, 悄無聲息地勾進了手中,臉色蒼白,呼吸聲碎得斷續,昏昏沉沉擰眉微闔上眼。 黑色大衣洇開了血液,看不清楚紅意, 只有指縫中泄露出按不住的殷紅顏色。 孟衍的槍口抵著他的頭,迫使他抬起來,冷笑:不過你來得也正好, 之前壞了我那么多事,早就想弄死你了。 山下,警方似乎已經察覺了現在的情況,開始有了行動。 謝離始終沒有出聲, 一手按著疼得發麻的手臂背靠著礁石,霧沉沉地看著這一幕。 孟衍于是攥緊了槍,諷刺地回頭看他:心疼? 謝離抬起眼, 海風吹得他衣衫鼓起。孟衍和他對視許久, 喉間微動, 這才緩慢地抬起手:那我就先殺了你好了。 在槍口再一次抵住他的太陽xue的前一秒,謝離突然抬起眼、攥著他的手腕緊貼著槍口狠狠撞上身后的礁石群。 松手! 然而對方卻像是不怕死一般, 以至于孟衍都震驚失措到槍支脫手子彈錯位、未能將他一擊斃命。 小腿處巨大的疼痛逼得謝離悶哼出聲,他滾到在地正要再起身,下一秒,眼前卻沖上一道身影。 孟衍堪堪攥緊了槍柄,胸口卻猛地一疼。他緩慢低下頭, 親眼看著冰冷的刀刃深深沒入了自己的的胸膛。 直到血液滴答墜落在地時,他才目光扭曲地抬起頭,顫抖著攥緊槍支,對準了面前的男人。 賀昱仿佛用盡了最后的力氣,呼吸急促,嘴角甚至溢出血沫,他目光中有陰鷙的殺意,不躲不閃、冷戾之極地將利刃寸寸捅進了孟衍跳動的心臟中。 血液汩汩,溫熱地染紅了手指,他終于抬起眼,望進孟衍背后那人微顫的目光。 刺目的探照燈落在崖上,身后傳來焦急的腳步聲。 砰 子彈的后座力沖入身體,賀昱的目光瞬間模糊。 在失重落崖墜入深海、耳目徹底沉寂的剎那,他仿佛聽到了另一聲沉沉的落水聲。 孟衍死于心臟破裂、失血過多。 警察持槍沖上去團團包圍的時候,他已經面色灰白,呼吸聲都艱澀,目光死死地盯向海面上蕩開的波紋,攥緊的槍對準了波紋正中心,指尖發抖。 然而,最終那一發子彈也沒有射出去,槍支脫手,落下高崖、被礁石砸得四分五裂碎入海中。 警哨聲吹響,劃破了血腥的長夜。 正月底,寒冷的冬日堪堪過去,陽光溫熱,街道上人流涌動。 A市商業圈的十字街道格外繁華,車流穿梭不息,紅綠燈明晃晃地數著倒計時。正值清晨七點的上班高峰期,人群形色匆匆。 高樓大廈的巨大熒幕白屏一瞬后,突然開始播起商業新聞: 據悉,昨夜晚九點二十七分,警方于海港口726號港灣將涉毒嫌疑人孟某、沈某、王某抓獲,并查獲多名境外涉毒人員及大量毒品。 王某疑因逃跑而被孟某所害,沈某重傷且毒檢成陽性,因涉嫌誘jian及故意殺人罪已交由警方調查看管。 本案最大犯罪頭目孟某,因心臟出血當場救治無效死亡。涉嫌殺害孟某的犯罪嫌疑人賀某受重傷,現于中心醫院急救中,警方正在跟近調查 大熒幕上是打了馬賽克的現場照片,血跡遍布的海島礁石,閃爍的紅藍警燈刺目。 一時間,街道上的人群頓時震驚不已,嘈雜地掏出手機來互相聯系。 臥槽?!孟衍被抓了! 天吶這新聞有些爆炸了。 賀某是誰?賀昱嗎?!他殺了孟衍? 我的媽呀好魔幻,誰敢想象孟總半年前還衣冠楚楚地出現在商業晚報上呢 孟衍涉毒抓毒案的成功抓獲是國內緝毒的一個極大進展,新聞一經放出,各界人士都在密切關注著后續的進展。 網上各種言論亂成一團,大都是些辱罵孟衍和沈白白的話,以及對賀昱殺害孟衍一事的保留態度。 【賀昱這種殺人算犯法嗎?】 【孟衍是死有余辜好吧,殺了他又能怎么樣】 【其實我有一個疑問,賀昱怎么會突然去現場??】 【看官方通報孟衍抓了謝離當人質,所以】 【這算過失殺人?好像要判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啊】 【我覺得可能是正當防衛吧】 網上熙熙攘攘的紛擾卻并未傳到賀昱耳中,他已經在重癥監護室中昏迷了近半個月,日漸消瘦下去。 各色細管遍布在他的身體上,屏幕上滴滴跳動著平穩波紋。隔著監護室的玻璃,只能看清楚他緊閉的雙眼,放在病床上的手依舊無任何血色。 一旁路過的兩個醫生在皺眉討論:都這么久了心率還不穩,恐怕懸了。 病人的求生欲也不高,唉 謝離收回視線。 一起去吃點東西?顧謙低聲問,剛好討論一下收購孟氏的問題。 謝離淡淡嗯一聲,緩慢轉動著輪椅。 那晚賀昱落海,他迅速跳下去救人,腿上的撕裂槍口也受感染遲遲未好透。醫生反復交代需要靜養,謝離卻只治療了一個周就出院了。 顧謙跟在他身后,推著輪椅邊往外走邊低聲道:沈白白已經被關進戒毒所了,等判決書下來,恐怕十年都是輕的。 溫熱的陽光落在身前,謝離不適地瞇了下眼。 至于賀昱顧謙頓了頓,周律師正在為他做無罪辯護,你不用太擔心。 街道上人流擁擠,中心醫院旁邊有許多清淡的餐飲店,兩人找了家安靜的進去了。 等著上菜的時候,顧謙為他倒著熱水,低聲道:孟氏一倒恐怕A市又不太平,你怎么想? 謝離的語氣漠然:沒什么可想的,把謝氏收拾好交還給謝恒海就夠了。 顧謙皺眉:謝老年紀也大了,你不考慮結婚? 聞言,對面的人似乎嗤笑一聲,垂眼望過來:我喜歡的是男人,結什么婚。 顧謙沉默了許久:醫生說賀昱傷得很重,如果他醒不過來呢? 您好,您的水晶蝦和蛋羹。 服務生仔細放下東西后,轉身離開合上了包廂的門,外面嘈雜的聲音于是被隔絕了。 謝離慢吞吞地攪著濃湯,表情氤氳在熱氣里看不清晰,只是聲音冷漠:關他什么事。 他的情緒十分平靜,顧謙忍不住遲疑了片刻:我以為你已經原諒他了。 聞言,謝離抬起眼望向不遠處的冰冷巍峨的中心醫院大樓,半晌才淡淡道:他確實拼命救我一次,但也用不著我以身相許。 顧謙看著他,心口輕微跳動,似乎是想說些什么,卻猶豫著沒有開口。 謝離看得清楚,厭煩地移開視線。 由于賀昱具有極高的殺人嫌疑,他的整體治療進程都由警方監控。 杜警官打來電話的時候是深夜,謝離睡不著正在低頭簽署著文件。手機屏幕亮起、看見來電顯示備注時,他目光微頓,才接起來:杜警官。 賀昱醒了,你要來看看嗎? 窗口的風吹得紙張簌簌作響,謝離無聲屏住了呼吸。 凌晨三點半,中心醫院的重癥監護室外卻圍滿了人,大多滿臉糾結,正低聲討論著什么。 一眼看見電梯里出來的男人,杜警官連忙招手:謝先生!這里! 輪椅一滯,在醫院地板上留下滾動聲。 杜警官正要說話,卻在看清楚他的下一秒立即愣住了:怎么穿得這么少就出來了?! 他招手叫:護士meimei!麻煩給搞個毛毯來! 謝離沒有拒絕,目光朝監護房的玻璃內停了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收了回來,低聲問:杜警官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聞言,對方遲疑片刻,先是瞥一眼病房里的人才回頭看他,古怪道:一個小時前賀昱醒了,一醒來就問你在哪,我說你沒事已經出院了他還不信、問什么都不答,我這兒也沒法,只好把你叫來了。 他邊說邊看著謝離的神情,見對方沒有不耐煩的意思,才遲疑道:謝先生,有關賀昱涉嫌殺害孟衍一事很多證據都指向正當防衛,但他這么不配合我們可能還是需要麻煩您配合調查。 謝離垂下眼:我去見他。 聽他這么說,一眾人才松了口氣,杜警官連忙把人推到門邊:好好好你去去去。 門關上了。 賀昱緩慢抬起眼,耳邊是各種儀器的滴滴響聲,而輪椅轉動聲遲遲未傳來。 他張了張口,聲音低微而沙?。哼€好嗎。 謝離看著屏幕上忽而急促的心率線,半晌才嗯一聲。 他緩慢道:為什么不配合做無罪辯護。 病床上的人于是終于垂眼望過來。他瘦了很多,眉眼更顯得漆黑,聲音緩而平靜:我以為你以后并不想看見我。 消毒水的味道十分刺鼻,混著儀器滴滴聲,平白煩躁。 你救我一次,恩怨我還是分得清的。 恩怨。對方似乎是笑了聲,許久才道,你我確實積怨很深。 他緩慢地收回視線,喉間微動,安靜望了會兒雪白的天花板,才開口:可是你或許不相信,上一世直到經脈盡毀由恨入魔我都還在私自愛你。 謝離一頓,看向他。 不過糾纏兩世也足夠了。大概是氣力不足,他的聲音飄而緩慢,那天去追蹤孟衍,我確實沒打算活著回來。 為什么。 賀昱沉默了會兒:我想看看會不會有下一世。 謝離聽懂了他的意思,盯著他,沒有說話。 對方緩慢地吸一口氣,低聲咳嗽著呼吸起伏許久,才道:可惜,我還是受不了你和別人在一起。 窗外的車水馬龍如流淌的銀河,繁華地閃爍著,映得對方的眉眼模糊。 不知道過了多久,輪椅聲緩慢地朝著病房門口離開。 賀昱看著他的背影,眼底的光漸漸死寂下來。 輪椅緩慢停在病房門前,卻遲遲未動。 去辯護吧。他說。 下一世太遠了,先把這一世的賠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