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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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及他的目光,對方仿佛受了驚般一顫,抿唇攥緊了牛奶杯。 旁邊的人頓時看不過去了,擰眉破口道:謝離你他媽嚇小白干什么?不就是一百萬,誰缺那 我缺。謝離回過頭,眼底燃起火簇,你給嗎? 他在極力壓抑心底噴薄欲出的惱怒。 要不是缺錢,誰他媽愿意大老遠跑過來跟一群蠢貨賽馬。現在比完了告訴他獎金是個玩笑,這事要是放在以前的魔尊身上,這群人今晚一個都活不了。 他神色冷得可怕,對方被這一眼逼得憋在原地,直愣愣地瞪著他。 好了。孟衍終于開口。 他放下酒杯,輕柔地握住沈白白抱著杯子的指尖,這才抬起眼來,看向面前渾身戾氣的青年,低聲諷刺:不就是一百萬,也值得你這么撕破臉。 謝離冰冷地回望過來。 孟衍看著他的生動如火的眉眼,冷笑:明天早上,會有人把錢送過去。 謝離于是盯住他,抬手,從桌面裝飾里抽出一張卡片來,三兩下寫好了地址,指尖抵著送到他眼皮子底下,嘲諷:別再言而無信。 孟衍的眼神頓時一片黑沉,攥緊了指尖。 沈白白吃痛,卻咬緊了唇,滿眼委屈不肯出聲。 謝離卻懶得理會對方的怒火,說完之后,隨手把筆往桌子上一扔,轉身直接離開了。 留室內一片死寂。 第七章 只有折磨自己的份。 雖然十分不爽孟衍的玩笑,但天色已經很晚了,溫泉會所這邊離市區又很遠,謝離于是只能住去隔壁的貴賓房。 他這具身體酒量不怎么樣,晚上喝酒時又一時沒忍住喝雜了,這會兒一出門,竟然有些頭暈飄忽。 謝離沒有強撐,和路過的侍者要了杯水,半靠在偏僻些的廊檐邊閉眼休息。 夜風有些涼,吹得他臉上的熱度稍微降了降,心里的燥火也穩下去了。 謝離吐出一口濁氣,瞇眼喝了口水。 剛走出兩步,卻忽然聽到檐后一聲十分狠毒的咒罵還他媽裝呢?!你媽都死了!伯父根本不認你是賀家人,裝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給人看! 謝離一頓,若無其事抬腳就走。 這樣吧,你跪下來給我磕個頭,高興了就放你走,怎么樣?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只聽忽然接連噗通兩聲,像是落水,然后有男生氣急敗壞地罵: 賀昱,別給臉不要臉了,那姓謝的可不是什么好東西!當誰看不出來呢,人家收留你也就是當個狗腿子侮辱你呢! 聽說他被謝老爺子凍結了銀行卡,今天晚上又得罪狠了孟衍,遲早有一天要跟你一樣被趕出家門! 隔壁廊檐邊那位姓謝的被點名批評后,終于慢悠悠地停了腳步,扭頭看過去。 他瞇起眼來:各位。 廊檐后面噴泉池塘邊,赫然站著三五個沒成年的男生,聽見聲音猛地一回頭,臉色都變了。 謝離笑一笑:背后罵人可不好吧。 他說著話,視線慢吞吞地環視一圈,最后落在噴泉池里、低著頭渾身濕透的少年身上。 果然其他幾個男生身上也掛了或大或小的傷口。 少爺堆里其中高胖的那個大概也是剛從池里爬出來,大半身都滴著水,見著謝離,也沒有被當場抓包的緊張,反而惱羞成怒:你是來幫賀昱的? 別誤會。謝離眉一挑,抬手示意了下手中的水杯,如果需要的話,我是幫你們潑水的。 賀昱的眼睫似乎動了動。 幾個人頓時一愣,猶疑地對視一眼,低聲說: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 別管他了趕緊走!要是他去告狀被父親知道 不過半分鐘,一群半大孩子跑得干干凈凈。 謝離這才收回視線,望向水池里的人。他眼中的笑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淡淡地道:廢物得不像你了。 賀昱抬眼盯過去,瞳色里有黑沉沉的怒火。 謝離嘲諷:別這么看著我,又不是我把你推水里的。 廊檐暖橘色的燈籠映得他的眉眼明絕,賀昱卻只覺得這幅模樣可惡之極。 他抿緊了唇別開眼,發梢微亂,濕沉地滴著水。 謝離看了一會兒,忽然有些煩躁:滾出來。 對方一僵。 還嫌不夠丟人?謝離冷冷的。 賀昱和他對峙了半晌,終于咬牙緩慢地從水池里站起身,聲音有些沙:不用你管。 謝離這才注意到池子里有血跡蕩開,他想起溜走的那群男生,身上似乎也沾著紅。 濕沉的白襯衣模糊透出少年清雋的身體,他一頓,不動聲色地避開視線:跟我來。 賀昱把唇色咬得發白,盯著他的背影脫口而出:用不著你假惺惺。 前方的人忽而一滯,側過臉來,緩慢重復道:假惺惺? 賀昱下意識屏住呼吸,卻見他嘲諷地扯了下嘴角,意味深長地說:我還以為討厭你這回事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了。 賀昱一怔,對方卻已經轉過身去,語氣冷淡聽不出情緒:不是說要工作賺錢?除了我,沒人能幫你。 浴室里水聲嘩然,光影浮動。 不知道設計師是怎么想的,浴室的毛玻璃墻居然做成了半透明,霧氣欲遮欲掩,抬眼就能看到里面模糊的身形。 謝離壓著煩躁,擰眉喝了口水,去了臥室的另一側,打開電視調高了聲音。 大約又過了十多分鐘,水聲漸小,淅淅瀝瀝的。 里面的人磨蹭了一會兒,終于推開了門。 拖鞋窸窣的聲音離近了些,又停下,似乎有些猶豫。 謝離仿佛能夠感覺到從浴室涌出的濕熱水汽,他等了半晌沒聽見對方說話,終于不耐煩地扭頭看過去。 賀昱的目光迅速從他微松的領口間移開,盯向電視屏幕。 屋內安靜了好一會兒,謝離才開口:這么喜歡看廣告? 賀昱一僵,飛快地看他一眼,低聲:你自己不是也看了這么久。 謝離怔了下,莫名又想起自己剛才的那點躁動,定了神,嘲諷道:你們小奴隸就這么跟主人說話? 他似笑非笑的時候眉眼格外多情,賀昱忍不住盯著看,嘴上卻不服氣:我不是奴隸。 對方只冷笑,不說話。 賀昱似乎是掙扎了很久,忽然開口道:你的一百萬給我,之后我可以還你二百萬。 話出口的一瞬間,他頓時又開始后悔。 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相信一個被趕出家族、自理都困難的人做出的許諾,更別提對方還是個看自己格外不順眼的謝離,不陰陽怪氣嘲諷一頓都是輕的。 賀昱抿緊了嘴角,想起近在一個多月之后的比賽,和僅差最后一道工程的BKD3代機器人,忍不住有些失落。 可以。面前的人突然開口。 謝離瞇著眼,玩味地看了會兒面前猛地抬頭盯過來的男生,懶洋洋地豎起食指,搖了搖:但二百萬可不夠。 他說:三百萬。 賀昱睜大了眼,壓根沒理會他的后綴,似乎還在不可置信:你相信我? 謝離嘖一聲,懶得回答他的廢話,扭過頭繼續看電視。 賀昱怔怔地站在原地,這是自從他被趕出家門以來,遇到的唯一一件讓他感覺自己還能認真活下去的事情。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謝謝。 謝離一挑眉。 賀昱呼吸急促,臉上的笑意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反而擴大了些,顯露出屬于少年的羞赧來:真的很謝謝你。 謝離瞇起眼,視線在他臉上略落了下,又移開了。 要不是早知道原著里這人會在之后的VEX賽事中一舉成名、又被國內頂級學院教授看重,謝離才沒興趣陪他玩什么善人游戲。 但賀昱卻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心中的感激就差明著擺切好了放在謝離眼前,扭頭就要去找紙筆:我給你寫欠條。 回來。謝離叫住他。 賀昱立即轉過身盯住他。 謝離沒理會他的激動,示意一眼空了的水杯:去倒水。 賀昱這回也不生氣他把自己當傭人了,乖乖地去接了水來捧到他面前。 這份討好的模樣,謝離毫不懷疑,如果這會兒他身后長了尾巴,現在應該搖得很快樂。 他莫名覺得好笑,正要開口,一滴水卻忽然落到他手腕上。 溫溫涼涼,順著腕骨緩慢地流淌至腕心。 他頓了下,抬起眼,望進面前這人目光清明的眼睛。 賀昱穿了件寬松的睡衣,洗完澡后大概也只是隨便擦了擦,發梢還濕著,有水滴滑到他頸間,又消失不見。 怎么了?賀昱抬頭問。 謝離皺眉移開視線,接過水來:沒什么。 賀昱猶豫了下,想要上前拿個杯子,可還沒走近半步,對方卻迅速抬手將他一擋,眼神里燃著火:滾遠一點。 賀昱一愣,緩慢地收回手,有些不明白他的情緒為什么變得這么快。 謝離卻不出聲了,只擰眉喝著水。 過了好一會兒,才冷颼颼地說:你睡沙發。 嗯。賀昱悶悶應了聲。 熄了燈,外面的路燈燈光透過窗簾,朦朦朧朧地落在床上。 大概是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沙發上的人已經睡熟了,呼吸淺又均勻。 謝離移開目光,側臉望向窗外。 窗簾沒拉緊,露出三指寬的一段來,光線蒙了塵,像是冬末的霧。 屋內十分安靜,于是顯得另一側的呼吸聲格外清晰。 謝離深吸一口氣。 作為一個素了許多年的青年男人,在這樣曖昧的深夜里,沒有什么比身側躺著一個只能看不能吃的獵物更折磨的事情了。 他一時間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該把這人領進門的。只有折磨自己的份。 第八章 謝離耳下頸側有一顆暗紅色的痣 胡思亂想的時候總是容易難以入眠,什么時候睡著的不清楚,但不出意外的是,謝離又一次夢見了那張熟悉的臉。 第一次見賀昱的時候是在落月山的山腳下。 當時的謝離也是雙數出頭的年紀,剛剛殺死上一任的魔尊,聲名狼藉,傳言提其名可止小兒夜啼。 奈何這位新任魔尊神出鬼沒,很少有人能夠得見他的真容。 遇見賀昱的時候,是在一個陰雨天。 彼時謝離剛殺完老魔尊的部下,心情甚佳,洗干凈血跡,下了落月山躺了一葉扁舟游湖。 青山綠湖,連綿的細雨落在衣袖上逐漸洇濕大片。任誰也想不到,這文靜清雋的年輕男人就是那位殺人如麻、大名鼎鼎的詭扇魔尊。 他功力極高,世上幾乎無人能敵,但時常又懶得用,于是任憑細雨婆娑潤透,閉著眼假寐。 年輕的男人眉目明絕,即便半遮了一道帷紗,風過時隱約透出的側臉弧度,也足以看出底下不凡的面容。 側畔有京城結伴賞煙雨江南的世家子弟在湖心亭小聚,很快有人盯上了他。 那人是誰? 看身形應當不是咱們認識的。 二公子有興趣? 哼,我沈二還沒有荒唐到這種地步。 亭里的聲音不大,但謝離聽得清清楚楚。 他覺得有趣,于是任憑船下的身影接近、cao控小船,順從地被迷暈帶走了。 二公子,咱們說好的報酬 給他。男人冷笑。 對方喜極:多謝二公子!咱言而有信!絕對不會把今日之事 輕微的破空聲,嗤一聲,謝離聞見了血腥味。 他依舊閉著眼靠在樹上一動不動,嘴角卻詭譎地彎了彎。 退下吧。 是。 沈二一搖折扇,鄙夷地瞥一眼地上面容扭曲的尸體,這才抬起眼,貪婪地看向樹邊昏迷著的美人。 原本以為泛湖時遠遠一瞥已經驚艷,卻沒想到,離得近時,才更覺得目光難移。 竹葉青的衣衫沾雨濕了,領口微微散開,隱約透出折度漂亮的鎖骨。目光再往上,是色淡微勾的唇以及一雙似笑非笑的多情眼。 沈二一驚,瞪大了眼正要開口,脖頸卻猛遭重力,他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謝離倏爾垂下眼,斂去眼底驚異的殺意,他竟然沒有察覺來人的氣息。 夢境開始模糊,只有那道身影如冷雪,逆著光看不清眉眼,只有一道聲音,冷冽且沉:可有事。 謝離不動聲色斂起冷戾,抬起臉時,已經笑得一派溫和,感激不已:沒事,多謝這位 他問:請問閣下尊姓大名?家住何方?改日一定登門道謝! 那人似乎生性冷漠,只蹙眉吐出兩個字:賀昱。 多謝這位賀公子,謝離笑著看他,叫我阿離就好。 謝離謝離? 耳畔有人低聲叫著自己的名字。 謝離瞬間睜開眼來,天旋地轉,他迅速又閉上了眼,擰起眉悶哼一聲。 賀昱皺起眉:你好像發燒了。 不用他說,謝離自己就察覺到了不對。呼吸guntang,身上也熱得異常。 他喉間滾了滾,開口時聲音沙啞:幾點了? 賀昱看一眼時間:凌晨兩點半。 這個點,最近的醫院恐怕都要開車一個多小時才能過去。 謝離緩慢地瞇開眼,果然窗外還是濃重的夜色,他吐出一口濁氣,支撐著自己坐起身,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