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書迷正在閱讀:擁有馬賽克系統后奇怪的人設增加了(穿越)、娶了綠茶A后,渣們都后悔了、你好,親愛的、秦樓春、藥窕淑女、大將軍萬歲、快穿之設定控【簡體版】、一吻逢歡:總裁強寵愛太甜、精靈小姐的異種日誌、快穿:宿主又把位面玩崩了
少年似乎有些緊張,稍微避開了他直白的視線,抿起嘴角,望向一側的花盆。 【看著這位曾被A市世家家主爭相夸贊的少年,謝離滿眼陰毒,冷笑著晃起酒杯:站在這里干什么,滾去睡你的狗窩!】 賀昱。年輕的男人突然叫著自己的名字。 賀昱于是抬起頭,目光動了動,乖乖嗯了一聲。 謝離笑意漸深,一字不動重復出原著中的臺詞:站在這里干什么,滾去睡你的狗窩。 對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愣怔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心生屈辱,喉間不住滾動。 謝離懶洋洋地坐在寬闊書桌前,暖黃色的燈光將他的眉眼映得模糊,笑意卻晃進了眼底,漾出惡劣的壞意來。 少爺。 趙管家畢恭畢敬地問道:您有什么吩咐? 謝離示意面前緊抿著唇的少年,聲音散漫:安德烈的狗窩旁邊不是還有個房間嗎,給他住過去。 安德烈是謝離隨手養的一只德牧,從來都是往狗窩里一扔從來不管不問,全靠別墅里的傭人在照顧著。 趙管家吃了一驚,也不敢不聽話:是。 他回過頭,看向身后的賀昱,干巴巴的:賀少賀昱,跟我來吧。 賀昱垂著眼,用盡全身理智,才忍住了沒有轉身離開。 母親去世,父親新婚,全A市沒有人冒著得罪賀家新夫人的風險去收留一個毫無用處的自己。如果真的再找不到地方住,恐怕真的要流落街頭。 賀昱原本以為謝離是個好心人,卻沒想到,對方卻比那些對自己置之不理的親人更加惡劣。 他擰起眉,最后看一眼燈光下的男人,拎起自己少得可憐的行李,轉身跟著趙管家一起離開了。 門合上,謝離逐漸斂起了笑意。 上一世他桀驁不馴,和天道斗爭了一輩子,最后卻還是死得尸骨不留。他已經折騰煩了,這一世只想拋下一切,遠走高飛。 直到第二天早上。 少爺,您忘了嗎?之前您不小心沖撞了孟總,謝老爺子說您該磨一磨性格,于是把您手里的銀行卡全凍結了啊 趙管家小心翼翼地說完,才敢覷一眼面前男人的表情,卻好像在他眼底看到了淡淡的青黑色。 謝離拎著行李箱,眼中燃起惱怒的戾氣。 昨晚好不容易熬夜學會怎樣用互聯網銀行卡飛機定旅館,今早都準備出去瀟灑快活了卻被告知錢沒了。 他咬咬牙,冷颼颼地問:什么時候能夠解凍? 趙管家額一聲:之前您和老爺子放話說,等下個月AKW書畫大賽能拿到前十名,就把銀行卡都還給您。 謝離擰起眉。 他還記得這個劇情,原著中,謝離和沈白白都匿名參加了這場比賽,結果顯而易見,謝離一個不學無術的廢物少爺,參加這種國家級的繪畫大賽只有送人頭的份。 謝離當然想到了這一點,于是干脆走了歪路,不僅盯上了沈白白匿名下的作品,更準備派人強取豪奪,結果自然是被沈白白的大佬配角攻們發覺,報復了個夠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謝離終于身敗名裂,被家族所放棄,謝家的資產更是全部都繼承給了表弟謝翔,謝離從此走上了自暴自棄吃喝嫖賭的道路。 見他走神,趙管家也不敢多說,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 謝離想清楚了前因后果,有些不耐地嘖一聲,把行李箱丟給趙管家,扭頭瞥一眼外面漂亮的草坪,皺眉:安德烈呢? 趙管家連忙接過行李:還在睡覺。 謝離沒再多說,轉身出了門。 等人離開,趙管家才不由得松了口氣。 他握著行李箱拉桿,瞅一眼那道漸遠的背影,心生奇怪,好像從昨天起,這位大少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倒也不是變得和善,甚至比之前更讓人不敢靠近。只是身姿氣質仿佛脫胎換骨了一般,奢靡矜貴,卻透著更為陰冷的戾氣。 昨夜下了雨,草葉碧綠如洗,夏末秋初的時節,溫度也剛剛好。 賀昱一夜難眠,夢中不安,斷續閃過母親哭得通紅的眼、和父親冷漠的斥咄。 他碾轉反側,天不亮就醒了,睜眼望著天花板,無聲沉默。 正要起床,忽然就聽到隔壁穿來的懶洋洋的男聲。 乖狗,出來。 賀昱一怔,聽得出這是謝離的聲音,忍不住抿緊了唇,側臉望向窗外。 年輕的男人站在草坪上,他穿了件簡約的襯衣,身形清雋,嘴角勾著淡淡的弧度,逆著光的眉眼明絕,極其惹人注目。 賀昱立即收回視線。 汪!汪!! 安德烈是只很威武漂亮的德牧,毛發濃密發亮,叫聲也格外洪亮,鋒利的爪死死摳在柵欄邊,興高采烈地沖自己搖尾巴。 謝離想起自己從前曾經養在山上的小黑狗,也是一樣黏人,只可惜后來被賀昱門下的正派們以絞殺余孽的罪名給殺了。 他頓了頓,揉揉狗頭,打開豪華三層狗窩外的柵欄,輕松吹了個口哨:出來。 安德烈嗚汪!一聲,興奮地沖出了籠子,腦袋拱著謝離亂蹭亂撞。 謝離忍不住勾起嘴角,剛要說話,忽然察覺到什么,陰冷冷抬起眼來。 賀昱措不及防和他對上視線,指尖蜷了蜷,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眼底有慌張。 他還穿著昨晚的衣服,看模樣應該沒休息好,十分憔悴。 身邊的德牧嗅到陌生人的氣味,頓時扭頭呲牙咧嘴地大聲吼叫起來,不及人反應,已經兇猛地沖上前把對方撲倒在地。 賀昱躲閃不及,被撞得狠狠摔進了草叢,驚慌地連忙掙扎。 他身形還未完全成長開,但動作卻很果斷,翻身上去狠狠壓住了安德烈的下頜。 但一個少年畢竟不可能是只成年德牧的對手,安德烈血統純正,受了刺激更格外兇狠,很快又將賀昱掀翻在地、張口就要撕咬上他的手腕。 謝離于是瞇了瞇眼:安德烈! 德牧口中涎水一止,扭頭看見主人眼底冷冰冰的制止,這才哼唧著意猶未盡松開人,耷拉著耳朵搖頭擺尾回到他身邊。 謝離一手摸著狗頭,這才抬眼看向草地上滾了一身泥土、狼狽不堪粗喘著氣的少年,微微勾起唇,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話:乖一點。 他的目光漫不經心,落在賀昱身上。 如果對方是那位曾經的天道之子,謝離此時肯定要惡劣地嘲諷一句,但面對著現在的小朋友,他那些話就懶得開口了。 安德烈察覺到主人的情緒,討好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謝離制止得及時,賀昱沒有受什么大傷,只是手臂被安德烈鋒利的爪尖劃出幾道血印,膝蓋手肘處也被鋒利石子劃破了皮。 他渾身脫了力,躺在滿是泥污的草地上,任誰都瞧不出這狼狽得不如狗的少年曾是一位養尊處優長大的小少爺。 賀昱眼底酸澀,胸口不住起伏,死死地盯住頭頂的藍天白云。 耳邊傳來腳步聲,以及德牧警惕吞口水的嗚嗚威脅。 他咬著牙,一動不動。 對方開口:賀昱。 他壓下情緒,睜開眼。 謝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嘖一聲:真是可憐。 第三章 你明明討厭我。 魔尊手段卑劣,竟敢挑釁仙主,待屬下帶人殺上他落明山! 仙主!魔尊昨日強搶了小兒沐顏回了落明山!魔門yin/邪不堪,求仙主救救我兒! 仙主 夢境里嘈雜顛倒,賀昱被裹在云層中,看不清云下的那些臉,只覺得煩躁。 再然后,那些人突然就變成了兇惡的狼狗,眼瞳猩紅嗜血,口中生涎,猛地沖上來撕咬就要自己。 刺痛感尖銳,賀昱猛地一身冷汗從夢中醒來,呼吸急促起伏不定。 啊,居然醒了。耳畔有人懶洋洋地開口。 賀昱喉間滾動,緩慢地循聲望過去,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謝離已經換了件灰藍色襯衫,單手支著下頜垂眼看著自己,垂眼望過來目光滿是嘲諷:你已經睡了三天,再不醒可以直接埋了。 賀昱立即就要坐起身,可剛動了下,手臂就突然一疼。 別動,水還沒掛完。一側的醫生匆匆叮囑了句,嫻熟地固定著針的方向,說道,仗著年輕氣盛也不注意身體,營養不良不說,高燒燒了這么久都不去醫院,再晚幾天都可以直接入重癥病房了。 賀昱一怔。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所處的并不是之前的狗窩門房,床鋪宣軟,床邊的架子上安靜掛著點滴,燈光暖黃,應該是別墅的客臥。 且身上那件臟污的襯衣也已經換成了純棉的睡衣,觸感柔和。 林醫生是謝家特聘,自然也認得這位從前的賀家小少爺,瞥過來一眼,低頭邊收拾東西邊說:注意休息,下周二我會過來接種第三針狂犬疫苗。 賀昱垂下眼,輕聲說:謝謝。 見人轉身就要離開,謝離瞇起眼:趙叔,送林醫生出門。 趙管家彎腰:是。 不用了。林醫生微微抬手,朝他說了句下周見,就拎著醫藥箱轉身出了門。 等人離開,客臥的門合上,謝離這才不緊不慢收回目光,落在身前的少年身上。 別這個表情看著我,他挑挑眉,嗤笑一聲,不是我害你發高燒,也不是我咬的你。 賀昱蹙眉抿緊了嘴角,別開眼,盯著滴答落下的消炎藥水。 哎。 賀昱沉默片刻,回望過來。 謝離散漫地道:你幾歲? 賀昱看著他,目光里有警惕,半晌才低聲說:十七。 謝離冷笑,果然又是比自己小了四歲。 巧合都到了這份上,他心中已經確認了賀昱的身份,也懶得再多說,起身朝門外走去。 等等。 謝離腳步微頓,側臉望過去,冷漠得有些不耐煩。 賀昱身影單薄,坐在米白色床被中,微亂的頭發落在脖頸間,顯得格外脆弱。 他緩慢地抬起眼,聲音很低:你明明討厭我,為什么還要幫我? 門口的人回頭看過來,笑意詭異地丟下一句你以后會知道的,而后轉身出了門。 光線又暗下去,賀昱安靜很久,終于深吸一口氣,緩慢蜷縮進柔軟的床鋪中,閉上了眼。 等人從客臥里出來,趙管家跟了上去,低眉順目:少爺,房間安排要不要 謝離腳步一停,面無表情地抬起眼,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試探我。 趙管家頂著這道目光汗都下來了,頭皮發麻:是。 謝離這才移開視線,大闊步朝花園坪里走去。 等人離開,趙管家重重松一口氣,正要抬手抹把汗,突然又聽到前面那位冷颼颼地丟下一句:病好了就丟出去。 趙管家一愣,抬起頭時人卻早已經離開了。 他后知后覺地吞了口唾沫,有些搞不清楚這位大少爺到底是什么態度。 從前幾天起,他就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謝離像是徹底地變了一個人,除了那張臉還是那張臉,說話做事完全不是一個章法。 更張揚,也更決絕,甚至比圈子里那位因手段毒辣而盛名已久的孟衍孟總更有上位者的氣息。 想到這里,趙管家不由得抖出一個寒顫,連忙離開了。 夏末蟬鳴稀疏,窗戶開著,一抬頭就能看得清外面晴朗的藍天,也能看到不遠處青綠草坪上悠閑遛狗的年輕男人。 晨風有涼意,傭人板著臉上前把窗簾拉緊了。 賀昱頓了頓,收回視線。 他坐在床邊,沉默著等最后一段點滴下完了,才放下水杯,慢吞吞地拔了管。 鮮紅的血珠溢出來,賀昱抽出張紙巾按上,低聲問道:今天是幾號? 傭人一板一眼地回答:九月十三。 謝謝。賀昱輕聲說。 傭人這才看見他手背上溢出來的鮮血,上前就要收拾。 賀昱側開手,搖搖頭:我沒事。 他隨手擦去血跡,把紙巾放進垃圾桶,穿上鞋子起身出了門。 陽光刺目,落在皮膚上有暖意融融的觸感,賀昱不適地皺了皺眉,錯開眼,繼續往前走。 遠遠的,謝離就注意到了正朝著草坪方向走過來的少年。 汪!汪!!安德烈躁動地原地踏步掙著繩子,兇神惡煞地朝對面吼叫。 謝離豎起食指輕輕噓一聲,握著牽引繩,半靠花壇邊的椅背上,懶洋洋地望過去。 十六七歲的男生還很青澀,黑發有些長長了,溫順地翹起幾縷來,寬松的睡衣底下身形也單薄。 賀昱顯然也看到了他,腳步一頓,逆著陽光朝這邊看了一眼,不言不語地扭頭離開了。 安德烈喉間急躁地咕嚕出聲,謝離敷衍地摸著狗頭,若有所思地看向那道緊閉的門。 BKD3代離研發成功還差最后幾個磁敏傳感器零部件,但賀昱被趕出門時,根本來不及去收拾研究室中的東西,只來得及將半成品塞進行李。 可是,距離賽事僅剩一個多月時間,別說造價極昂貴的傳感器,他連一臺裝配PLC(編程控制器)的電腦都沒有。 賀昱盤腿坐在地上,低頭看著手中泛金屬光澤的機器部件,緩緩嘆了口氣。 這是自己耗費三年,自學了各類機械物理學、不斷糾錯才研定出的最滿意的智能腦,可惜連最后一步完品都走不到。 他小心翼翼地將半成品收好,這才去看一眼隨手堆在床上的衣服。 除了兩件T恤外就只剩下一條運動褲,簡直少得可憐。 賀昱忽然想到什么,臉色紅紅白白地變了變,睜大了眼。 馬場?謝離擰起眉。 趙管家點頭:是,之前您和周少約定好星期六要去賽馬術,就是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