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丁文超叫了一聲，年輕人抬起頭來，這個人——方正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他怎么可能不認識。那不是那天新聞里的那個諾獎得主嗎？聽說好像是他帶著學生一起獲得諾獎的，在獲得諾獎之前就是很出名的科學家來著。

    看向丁文超，莊蔚然輕輕頷首說道，“小丁來了啊？”

    丁文超笑著撓頭，指著旁邊的方正說道，“這是方正，也是師父的徒弟。”

    “恩。”莊蔚然輕輕點頭，沒有繼續(xù)說話。

    丁文超用手扯了一下方正的手臂，小聲說道，“叫師娘啊，這是師父的家屬。”

    “師……師娘？”

    莊蔚然看向方正一臉錯愕的模樣，輕笑了一聲，低下頭繼續(xù)讓錢明章和衛(wèi)浩整理文檔。

    衛(wèi)耀陽走到方正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小方，感覺你好像不太對啊。”

    “沒……”方正已經被震撼到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師娘竟然會是……諾獎得主，還被另一個諾獎得主這么尊敬的對待。這場面，方正不知道應該怎么描述，反正，確實很讓他震撼。

    “隨便坐吧。”衛(wèi)耀陽好笑的說道，“我先去做飯，你們等等啊。”

    說著，他還真去廚房做飯。錢明章和衛(wèi)浩坐在電腦前開始給莊蔚然整理資料上傳證明，莊蔚然坐在旁邊一邊給他們講解，一邊讓他們上傳。兩人忙不迭的點頭，似乎連思考的時間都不足夠。方正就在不遠處，聽見他們嘴里念叨著聽不懂的公式。旁邊的丁文超沒有說話，陳晉和李建明倒是在說著什么話，丁文超小聲的在方正的耳邊說道，“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挺拘束的，不用這么拘束，師娘和師父人都挺好的啊。”

    方正笑得很尷尬，確實挺好的，但是面對一個諾獎得主——不對，是面對兩位諾獎得主，他確實只能仰望。尤其是一位諾獎得主還是另一位諾獎得主的教授，方正最后小聲的說道，“我聽說師娘是賀局的兒子？”

    “是啊。”丁文超眨巴著眼睛，“就是賀局的兒子啊。”

    “可是賀局的兒子……為什么不是警察？”

    “隆慶區(qū)的賀隊不是警察啊。”丁文超努嘴，“師娘隨賀局夫人唄，我聽說賀局夫人很早的時候就是研究生呢，就是數學的研究生。”

    “這樣啊。”方正抓了一把頭發(fā)沒有繼續(xù)說話，莊蔚然起身走到丁文超的身邊，笑瞇瞇的說道，“小丁，你們剛才說什么呢？”

    “沒，師娘，我們沒有說什么。”

    “是嗎？”莊蔚然依舊還是笑著，“最近這段時間耀陽很忙啊？”

    “是，好幾個案子。”丁文超重重點頭，方正在旁邊也附和著，“師娘，師父說你不太喜歡看到那些卷宗，他都是在辦公室做完事情才回家的。”

    “我確實不太喜歡看見那些血rou模糊的場景。”莊蔚然嘆息了一聲，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衛(wèi)浩就抬起頭來對莊蔚然說道，“教授，這個數值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你用非線性偏微分方程再計算一次。”

    “哦！”衛(wèi)浩埋下頭繼續(xù)計算，他也不想繼續(xù)計算啊，可是教授得讓他計算沒有辦法。

    “叮鈴鈴”突然大門被敲響，莊蔚然放下手中的杯子，對丁文超和方正說道，“你們繼續(xù)聊，我去開門。”

    離開之后，方正這才松了一口氣，“師兄，我怎么覺得師娘的氣場比師父還要強大。”

    “習慣就好了。”丁文超溫和的說道，“你肯定不知道，咱們師娘可是拉著市長聽了好幾個小時的學術報告會，還不準市長走，市長也真不敢走的人。”

    “啊？”方正錯愕的看向丁文超，不解的說道，“不是，師兄為什么師娘要拉著市長聽學術報告會？還要聽這么久？”

    “那是因為嫂子喝醉了。”陳晉在旁邊說道，“嫂子喝醉之后，拉著所有人聽他好幾個小時的學術報告會。還是和衛(wèi)隊結婚的時候，從那之后，沒有人敢讓嫂子喝酒，生怕他喝高興了，又來一段學術報告會。天知道，學術報告會一做就是好幾個小時，我們有什么小動作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當時市長可不是沒有想過逃走，被他抓住好幾次。謝市長和秘書都放棄逃走的想法……”

    說道這個，陳晉可就不困了。想想當時謝市長那種一臉窘迫，又被迫要繼續(xù)聽莊蔚然做學術報告的模樣，至今都覺得太好笑了。不過，其他人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不對，應該是說，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好過。都挺慘的。

    那個場面，光是想想方正就覺得可怕。

    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方正沉吟著說道，“所以，師娘一直都沒有喝過酒？”

    “沒有人敢讓他喝酒。”陳晉努嘴說道，“你可以試試，就看今天嫂子會做什么就行了。”

    還是別了吧，那都是血與淚的教訓。

    要是讓師娘喝酒，像是師娘這樣的諾獎得主，真讓他們聽學術報告會，太可怕了。

    這邊還在說著話，莊蔚然來到房間門前，打開門。看見吳上校站在門外，沖著他笑著，“莊教授，沒有打擾到你吧？”

    莊蔚然上下盯著吳上校，閃開身，看向吳上校，“你覺得呢？”

    “額……”吳上校當成有些發(fā)愣，看見客廳還真有不少人。他更加不好意思，帶著一絲窘迫的說道，“是這樣的，莊教授，您能不能跟我走一趟。”

    “有些事情不能通過電話說？”

    吳上校鄭重的點頭，“您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通過手機或者是電話說。”

    “好吧，我懂了，我跟你們一起去。”莊蔚然再次看向吳上校，“請問我能回家吃飯嗎？”

    “恐怕，是不可能的。”

    “我了解了。”莊蔚然嘆息一聲，“你等我一下。”

    “好！”吳上校輕輕頷首。

    第421章 星海計劃

    衛(wèi)耀陽正在廚房弄東西，莊蔚然走到廚房對衛(wèi)耀陽說道，“耀陽，我要出門一趟。”

    “啊？”衛(wèi)耀陽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說道，“馬上就要吃飯了，是要緊的事情嗎？”

    “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吳上校挺著急的。”莊蔚然揉著眉心，手穿過腰間，緊緊抱著衛(wèi)耀陽，在他的后背蹭了好幾下，這才對衛(wèi)耀陽說道，“老公，你不會生氣吧。”

    放下手中的工具，衛(wèi)耀陽將衛(wèi)耀陽的手拉開，轉過身，一把將莊蔚然抱住，笑著說道，“我怎么可能生氣，再說了，有什么好生氣的。”

    “這就是你的工作啊，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清楚你的工作性質。”衛(wèi)耀陽輕輕拍著莊蔚然的后背，在他的臉上親吻著，“乖，我不會生氣的。我等著老婆回家，快去吧，別讓吳上校等急了。”

    “恩。”莊蔚然抱著衛(wèi)耀陽不撒手，“你不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出去亂來吧。”

    “胡說什么呢。”衛(wèi)耀陽瞪了莊蔚然一眼，“你老公是這樣的人嗎？”

    “那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回來，不許出事。”

    “放心吧老婆，我不會有事的。”衛(wèi)耀陽吻在莊蔚然的嘴唇上，兩人纏綿了許久的時間。

    莊蔚然離開家里的時候，吳上校一言不發(fā)。

    坐在車上，莊蔚然看向窗外疾馳的景象，“吳上校，事情很重要？”

    “確實很重要。”吳上校輕輕點著頭，“到了您就知道了。”

    “我們……現在去什么地方？”

    “就在軍區(qū)的研究所，有一個視頻會議。”

    莊蔚然瞇著眼睛，“也就是說，今天晚上我可以回家睡覺？”

    “不一定。”吳上校嘆息著說道，“莊教授，我現在和您說不清楚，總之……這個會議很重要，后續(x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您，最好還是有個心理準備，或許很久都不能回家。”

    “很久是多久。”莊蔚然的眼睛盯著吳上校，發(fā)現他的目光躲閃，好像是在猶豫和徘徊著要不要告訴他這個事情。

    “可能一兩年，或許三四年？”

    吳上校說完之后，莊蔚然的嘴角彎著弧度說道，“是可控核聚變的問題對吧？”

    “不僅僅是可控核聚變的問題。”吳上校揉著眉心，“事情可能比您想象中還要復雜一些，所以我希望您最好還是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哦？”莊蔚然輕輕挑動著眉頭，“比可控核聚變還要復雜一些。”

    “是，比可控核聚變還要復雜。”

    “我知道了。”

    “？？？”吳上校一臉茫然，他好像什么都沒有說，莊教授又知道什么了。

    來到研究所，會議室里，大家都已經落座。似乎就等著他莊蔚然，坐在主座上，莊蔚然沉聲說道，“現在可以開始視頻會議了吧？”

    “開始吧。”屏幕里出現了好多人，莊蔚然一邊聽著會議，一邊思索著問題。

    “所以，我們目前的問題不僅僅是做出可控核聚變，還要更進一步嘗試人類是否能夠走進深空是這個意思對吧？”總結了一下，莊蔚然對于這次的會議心里本身就有底。可控核聚變作為一種清潔能源，是最適合人類走向深空的能源，沒有之一。

    既然除了可控核聚變之外，還有其他的事情，那么肯定是關于深空的問題。

    “給我?guī)滋鞎r間。”莊蔚然沉吟著說道，“我會拿出一份計劃。”

    “莊教授，您確定一定能夠拿出一份計劃來？”

    “我確定。”莊蔚然笑著說道，“事實上，這個計劃我早就已經想過很多次。”

    “那么莊教授，我很期待您的計劃。”

    “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莊蔚然起身，吳上校急忙跟在莊蔚然的身后，“莊教授，您剛才就知道要討論什么問題了？我可一個字都沒有說啊。”

    “其實……很容易就能夠想到啊。”莊蔚然轉過頭來看向吳上校，“所以，吳上校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那倒是沒有。”

    “很好。”莊蔚然拍了拍吳上校的肩膀，“一個星期之后，吳上校再來找我。”

    “莊教授……？”

    “放心，吳上校，一個星期之后，我保證讓你能夠完成任務。”

    吳上校倒不是不相信莊蔚然，和莊蔚然合作過，他知道莊蔚然的速度。

    “您真的有想法？”

    “有想法，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家里，也才九點多鐘。這個時候，衛(wèi)浩正在和錢明章做事情，其他幾個人還在打牌。衛(wèi)耀陽看見莊蔚然眼前一亮，急忙迎上去，笑著說道，“老婆，這么早就回來了？”

    “恩。”莊蔚然輕輕點頭，“我有點事情，明章你帶著衛(wèi)浩給我做好這個問題，之后我還有課題要交給你們。”

    “好。”錢明章輕輕點頭，衛(wèi)浩那副欲哭無淚的表情能看出來。好像不太想要接下教授給他的課題，他現在還沒有做完，克拉梅爾猜想足夠他做到博士畢業(yè)。太難了，可是錢明章答應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拒絕。

    好想要哭，在教授家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來到教授房間的時候，他看見教授好像是在寫什么方案之類的。不過他沒有在意，直到看見教授的時候，他渾身緊繃。

    更讓他崩潰的是，教授給他的任務竟然是——萬有理論的計算部分。

    這真的是人能夠完成的事情嗎？直到離開教授家里的時候，他都在自我懷疑，究竟是他太飄了，還是教授拿不動刀了，竟然把這種事情交給他。

    莊蔚然看著學生離開之后，繼續(xù)做著方案。趕方案，趕到天荒地老。直到吳上校到莊蔚然家門前按門鈴的時候，莊蔚然在床上呼呼大睡，是衛(wèi)耀陽打開門。

    看見吳上校站在門外，衛(wèi)耀陽輕輕點著頭說道，“吳上校，莊教授還在睡覺，你現在就要找他還是？”

    “沒關系，等莊教授醒來之后吧。”

    “進門坐吧。”衛(wèi)耀陽笑著說道，“外面挺冷的。”

    “這幾天莊教授一直都在寫方案，也沒有讓我看，大概是很重要的方案。”

    吳上校沒有說話，莊教授的保密意識都這么足夠，他更不可能給衛(wèi)耀陽透露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