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你了，你們進來吧。”

    鐵門自動打開，丁文超走在最后。陳晉轉過頭來，“文超，關門。”

    丁文超關掉鐵門，走了一段路，看見前面是一個大門，這應該是進入別墅里面的門。大門是打開著的，走進里面，非常寬敞，比他想象中還要寬敞。換上鞋子，丁文超走在最后，關上門走進房間，看著寬敞明亮的大廳，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最讓他震驚的莫過于他的師父竟然穿著圍裙正在招呼著他們。

    師父這是準備做飯？不會吧？

    沒想到師父住這么大的房間，竟然還要做飯。等等，不是說好有師娘的嗎？

    衛耀陽站在他們的面前，那張亙古不變的冰山臉，“隨便坐。”

    丁文超轉過頭就看見有一個人正坐在客廳沙發下的地毯上，仿佛正在想著什么似的。

    “嫂子。”陳晉率先叫了一聲，那人抬起頭來，俊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陳晉來了？”

    “是。”看上去似乎很熟悉，“嫂子您今天還要看論文呢？”

    “隨便看看。”那人的目光落在丁文超的身上，丁文超小心翼翼的看向那人，李建明在旁邊說道，“嫂子，這是我們單位新來的小丁，也是副隊的徒弟。”

    “小丁是吧。”明明看上去比他還要小一些，為什么丁文超感覺他身上有一種很強大的氣勢。

    “那天晚上你和耀陽打電話我聽見了。”那人輕笑著看向丁文超，“是陳晉讓你打的吧？”

    “嫂子，我可沒有啊！”

    陳晉急忙否則，李建明在丁文超的耳邊說道，“你傻啊，趕緊叫師娘啊。”

    “師，師娘好。”丁文超這才發現，坐在地毯上的人是個男生。長相極為俊美的男生。

    他很詫異，沒想到師父喜歡男生。不對啊，聽說當年師父在學校的時候也有不少男生瘋狂迷戀師父，師父那可是見一個打一個。

    沒錯，丁文超覺得很是俊美的男生就是莊蔚然。此時的莊蔚然剛好將論文全都上傳到arxiv。剛好準備休息的時候，這群人就來到家里。

    “今天中午我們就隨便吃點什么。”衛耀陽沉吟著說道，“你們嫂子想要吃火鍋。”

    “火鍋好啊！”衛浩拍著手，“我最喜歡吃火鍋了。”

    李建明還拉著衛浩的衣服，讓他老實一點。

    丁文超站在原地有點呆滯，師父的老婆是個男生，看上去年齡比他還要小一些。還有不少龍城大學的博士和學生都在師父的家里。陳師兄和李師兄看上去都和這群人很熟悉的模樣，而且師父看著師娘的表情那叫一個溫柔。

    他都快要自己是看錯了，這真的是他師父嗎？那個一絲不茍，總是板著一張臉的師父？竟然會露出這么溫柔的表情，他一定是看錯了對不對。

    倒吸一口涼氣，丁文超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他的師父怎么可能會這么溫柔？那可是對任何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板著一張臉的表情的人呢。

    呆滯的站著，丁文超覺得好像他其實不太熟悉整個刑警隊。盡管他來了好幾天的時間了，可他對于刑警隊的認識似乎太過浮于表面。比如說現在的陳師兄，以及扯著衛浩的李師兄，和他記憶中的師兄有些不太一樣。至于師父，那張冰山臉甚至笑得很歡快，那種笑容確實非常帥氣。丁文超不知道應該用什么樣的語言來形容師父的笑容。

    看向師娘，他坐在地毯上，笑著說道，“人家小丁剛來，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抬起頭來看向丁文超，莊蔚然問了一句，“小丁，你給我說是不是陳晉慫恿你打電話的。”

    “我……”丁文超看向陳晉，發現陳晉正在訕笑著，明顯似乎有些害怕他這個師娘。

    “陳晉，你也有今天！”衛浩大聲的說道，“教授，我幫你收拾他。”

    “去吧。”莊蔚然揮了揮手，衛浩嗷嗚一聲撲向陳晉，“今天要讓你吃一下苦頭。”

    “別亂來啊你！”

    陳晉和衛浩扭打成一團，他那個體力，怎么可能比不上衛浩，不過一直都在讓著衛浩而已。

    丁文超尷尬的站在一旁，莊蔚然笑著說道，“小丁你第一次來隨便坐就好，陳晉和李建明都來了很多次了，你就當是自己的家吧。”

    “明章，你過來一下。”

    “教授。”錢明章走到莊蔚然的身邊，低聲說道，“教授您將整個論文都發在arxiv上了？”

    “剛發完。”莊蔚然沉吟著說道，“我待會打算投稿給physical review letters。”

    “你在核對一下。”莊蔚然讓開后，錢明章認真的看著論文，走到廚房，站在旁邊看著衛耀陽切菜。丁文超小聲的說道，“師兄，師娘是做什么的啊？”

    “你不是去了嗎？”李建明盯著丁文超，“你還不知道啊？”

    “啊？”丁文超撓著頭，他覺得他腦子有點不夠用，剛才在別墅外已經很震撼了，進來之后，他的腦子都快要停止轉動了。

    “龍城大學數學系辦公室第二樓。”李建明沉吟著說道，“就是嫂子的辦公室，你說嫂子是做什么的？”

    一下子，所有的線索都能夠連起來。難怪那些龍城大學數學系的教授看見他都笑瞇瞇的模樣，難怪和陳晉正在扭打的衛浩說很清楚他師父的事情，甚至連那個林教授對他冷言冷語，哼哼著不爽的模樣他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師娘是龍城大學數學系的教授，和林教授不對付。但是看上去在數學系的地位挺高的，林教授只能在背后說師娘的閑話。所以才會看見他很不高興，尤其是知道他是師父的徒弟的時候……那種不爽和不滿都溢滿眼底。

    一切都是因為他師娘是龍城大學數學系教授的緣故，打量著師娘，看上去好像比他還要小一點。也不知道和師父在一起多久的時間，總之他感覺師父很愛師娘，現在師父正在偏著頭對師娘笑。兩人似乎正在輕聲的說著什么話。

    李建明小聲點說道，“你可別看嫂子年齡比你小，人家可是從國外回來的教授。”

    “總之，你師父追了嫂子好久才追上的。”

    丁文超輕輕點著頭，李建明繼續說道，“房子是龍城市政府給嫂子的獎勵。”

    “因為嫂子回國當教授，還是在龍城大學當教授，龍城市政府給嫂子獎勵了一套房子，還有一些錢，被嫂子用來裝修房子了。”

    “結婚也快一年了，去年辦的婚禮，謝市長都來參加過。不過很多人都是沖著嫂子來參加的，還有不少國外的那些教授之內的。”正在給丁文超講解，衛浩沖過來，湊著腦袋說道，“你們在說什么呢？”

    丁文超露出尷尬的笑容，衛浩上下打量著丁文超，“丁警官。”衛浩雙手叉著腰，肆無忌憚的說道，“我給你說了我有你師父的黑厲害，你還不相信。”

    李建明輕聲的說道，“衛浩你小聲點吧，待會嫂子聽見了，你就慘了。”

    “李建明。”衛浩眨巴著眼睛，李建明偏過頭來看向衛浩，“怎么了？”

    “我馬上就要滿十八歲了，你準備給我送什么？”衛浩仰著頭，那雙眼睛干凈明亮，就好像是一個期待著糖果的小孩子。

    李建明沉吟著說道，“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你說吧，你給我什么。”衛浩雙手放在背后，仰著頭，張揚的笑容看上去很有青春的氣息。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陳晉走過來，看著兩人，對旁邊的皮爾斯說道，“皮爾斯博士，你覺得他們能在一起嗎？”

    “陳，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陳晉輕輕說道，“你覺得呢？”

    丁文超感覺到兩人的氣氛好像不太對，悄悄的走到陳晉的身后，“陳師兄，李師兄和他？”偏過頭看著金發碧眼的老外，他還是有些錯愕。

    “皮爾斯博士，我之前給你說過的。”陳晉笑著說道，“嫂子之前在燈塔國普林斯頓大學收下的博士生，嫂子回國之后，他跟著來國內當博士。”

    “牛津大學的研究生。”

    皮爾斯整理了一下服裝糾正道，“陳，不是牛津大學，是牛津大學墨頓學院的研究生。”

    “好吧。”陳晉攤開手，皮爾斯非常紳士的說道，“丁警官你好，初次見面，我叫皮爾斯是莊教授的博士生，你可以叫我皮爾斯或者是皮爾斯博士。”

    “哦哦，你好，皮爾斯博士先生。”丁文超笑得有些靦腆。

    “我猜師弟或許會和李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么確定嗎？”陳晉瞇著眼睛打量著皮爾斯，“話說回來，他要是滿十八歲，嫂子也管不住他了是吧。”

    “你沒發現兩人眼中有火花嗎？”

    “真的假的？”陳晉嘟囔著說道，“最近衛浩也沒有纏著建明啊。”

    丁文超小聲的說道，“不會吧？李師兄和他？”

    “衛浩。”皮爾斯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們師兄弟之中天資最好的一位，已經連續登上兩次iiones mathematicae，要知道這可是數學的四大核心期刊之一。”

    “他總共發表了兩篇論文，兩篇論文都刊登在iiones mathematicae，已經是全球絕無僅有的大學生。他第一次刊登在iiones mathematicae時，大學都還沒有開學。”皮爾斯笑著說道，“當然和教授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

    “丁警官，你可能不知道，現在衛浩十七歲。教授在十六歲的時候發表了一篇論文，這篇論文非常厚，是他的博士畢業論文。”皮爾斯聳了聳肩膀，“教授事實上十六歲的時候就足夠博士畢業，現在衛十七歲還沒有學士畢業，和教授相比差距還是很明顯的。不過能夠刊登在iiones mathematicae兩篇論文，還是一位學士在讀，已經非常厲害了。”

    “按照周主任的話，如果不是教授的要求嚴苛，他現在已經可以直接碩博連讀了。”皮爾斯笑著說道，“我個人非常佩服衛師弟的天賦，并且有繼承教授數學皇帝名號的天資，我很羨慕。”

    “至少我能夠獲得菲爾茨獎睡覺都要醒來了，并且這個獎勵一定是在做教授做過的工作基礎上才有可能獲得的。”

    “所以……師娘很厲害？”丁文超小聲的說了這么一句，想想也是，能夠讓一個牛津大學的學生跑到華國都要跟著他學習的人，能有多么的厲害，應該是超過了想象吧。難怪看上去這么有氣勢，原來是教授啊。

    “小丁不知道？”陳晉偏過頭看向丁文超說道，“嫂子可是被國外媒體稱作當代數學第一人。”

    “是數學皇帝！”皮爾斯糾正道，“教授就是名副其實的數學皇帝。”

    “嘶……”聽上去好恐怖的樣子，他好像是進入了一個他從來沒有了解過的領域。

    “總之，嫂子很厲害，全球數學家里面，嫂子排名第一。這么理解沒有錯吧？”

    “沒錯。”皮爾斯輕輕點頭。

    衛浩還在和李建明相互對視著，莊蔚然和衛耀陽說說笑笑。

    丁文超偏過頭看向師娘，這就是傳說中的數學排名第一的教授嗎？

    難怪林教授對師娘這么恨也只是在背后說說閑話，甚至于明明很不爽衛浩，結果還是什么都做不了。

    原來是因為師娘實在是太厲害，林教授也只能說說閑話而已。

    他覺得一切都不是特別的真實，好像是一個新世界的大門被打開了似的。沒想到師父竟然能夠找到這樣的師娘，原本他是覺得師父這種鋼鐵硬漢估計是沒有老婆的，沒想到還找得這么好。還是他師父這個鋼鐵直男跑去追的師娘，他都不敢想象。

    丁文超腦子里亂糟糟的，還有李師兄，也是他們這幾屆出了名的校草，也是鋼鐵直男那種類型。現在和衛浩對視的模樣，他都開始懷疑李師兄鋼鐵直男的屬性是不是裝出來的？

    李建明伸手摸著衛浩的腦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想要什么你就給我什么？”

    “恩。”李建明輕輕嗯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莊蔚然輕聲對衛耀陽說道，“耀陽，你這個徒弟怎么看上去呆呆傻傻的，真的能當刑警嗎？”

    “估計是被你嚇到了吧。”衛耀陽一邊切菜一邊說道，“我老婆這么厲害，肯定是被你給鎮住了。”

    “說得我好像是要吃人似的。”莊蔚然不滿的看著衛耀陽，“我有這么嚇人嗎？”

    “不嚇人，怎么可能嚇人呢。”衛耀陽搖著頭說道，“我老婆一點都不嚇人，很帥氣。”

    錢明章對好數據之后，起身對莊蔚然說道，“教授我已經對好數據了，沒有錯誤。”

    莊蔚然輕輕頷首，“耀陽，我這邊的課題做完了，我馬上準備申請新的課題了。”

    “額……”衛耀陽愣了一下，“老婆的新課題是什么？”

    “p與np問題吧。”莊蔚然輕笑著說道，“也沒有剩下多少問題了，我得抓緊點時間做才行，我有預感，估計再過一兩年，我又有新的大型項目要做了。”

    “那是什么？”

    “是一個獎金高大七位數美金的數學猜想，再加上學校和國家的獎勵，我覺得獎金能夠高達八位數，我爭取在今年做出來。”

    “我老婆可真厲害。”衛耀陽笑著說道，“我有這么厲害的老婆，壓力很大啊。”

    “那怎么辦？”莊蔚然靠在廚臺上，“要不別上班了？你老婆養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