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錢教授思索了幾分鐘的時間，沒有說話。徐助理也不敢開口，就默默的等待著。

    “發給你之后，轉發給我。”錢教授用力一只手揉著眉心，“沒有一個總體的結構，我們怎么也做不出來的，倒是我們之前的設想都被莊教授給斃掉。不知道莊教授能給出什么樣的總體構想，如果實在是不行，我非要抓著他把這事給做完才行。”

    徐助理只能在一旁尷尬的笑著，他知道教授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要是莊教授沒有給出總體構想，怕是教授還真會督促著莊教授給做出來。

    天色漸晚，夜風輕浮。伴隨著一陣陣的花香味，徐助理抿著嘴唇沒有說話。雖然已經夜晚，但科學島上依舊是燈火通明，還有不少人正在忙碌著，包括他們湍流實驗室在內還有很多部門都在忙碌。

    大概是因為剛過完年還沒有多久，很多項目都在緊張的進行中，大家都還在忙碌著。錢教授抽出一支煙，緩緩點燃。

    徐助理看著錢教授說道，“教授，您這已經是第二根煙了。”

    “是嗎？”錢教授瞇著眼睛正在吞云吐霧，“唉，老了！”

    “教授，您正當年呢。”

    “你也別拍馬屁了。”錢教授笑著說道，“徐助理，隨時注意郵件。”

    “是。”徐助理應了一聲，給錢教授泡了一杯茶。坐在旁邊開始看著其他的數據，錢教授慢悠悠的翻著莊蔚然給他的數據，一邊看，一邊正在不停的想著。

    回到爺爺家之后，莊蔚然將之前做好的數學模型和整體構想發送給徐助理。

    做完之后，還給衛耀陽打了個電話過去。

    接到電話的衛耀陽，正坐在警車上蹲守著。

    “寶寶。”他聲音很輕，“你回家了嗎？”

    “剛到家。”莊蔚然將郵件發送過去之后，躺在床上對衛耀陽說道，“你在做什么呢？”

    “正在蹲守呢。”衛耀陽小聲的說道，“寶寶怎么了？你在那邊是不是遇見什么難題了？”

    “沒，還沒什么難題。”莊蔚然停頓了一下，“你行動的時候要小心點，不能魯莽知道嗎？”

    “恩。”衛耀陽應了一聲，看著坐在前面的小陳和小馮，依舊小聲的嘟囔著，“寶寶你放心吧，我有你了，我也不敢這么魯莽。你乖乖等著，案子辦完之后我會請假來廬陽的。”

    “衛警官！”莊蔚然笑著說道，“你來廬陽看我怎么收拾你。”

    “恩。”衛耀陽浮現出一絲笑意，“好，我等著寶寶來收拾好。”

    “寶寶，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先掛了啊。”

    莊蔚然放下電話之后，衛耀陽拍了拍小陳的肩膀，“別睡了，看緊點。”

    “好，衛隊。”小陳揉了揉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面。

    小馮笑著說道，“衛隊，剛和莊教授通完電話呢？”

    “對。”

    “莊教授對衛隊還是很關心嘛。”

    衛耀陽笑著沒有說話，小馮又繼續說道，“衛隊，我聽說你辦完這個案子，要去見莊教授的爺爺？”

    “恩。”衛耀陽小聲的說道，“小陳，你有見過你對象的爺爺嗎？送什么東西比較好？”

    “這……”小陳撓著頭，“我真沒有什么意見給衛隊，我沒有見過對象的爺爺。”

    “算了，我覺得你挺不靠譜的。”衛耀陽撇嘴，看向小馮說道，“小馮你呢？有沒有什么意見？”

    “衛隊，我這還沒有談戀愛呢，能有什么意見。”他哭笑不得的說道，“衛隊，我覺得吧，您還是問問賀隊吧，這種事情賀隊肯定知道的。”

    “也是。”

    …………

    凌晨，天色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就連月亮都被黑云給遮住。燈火通明的實驗室中，錢教授嘆息著說道，“徐助理，怎么辦？整理出來了嗎？”

    “整理好了。”徐助理拿著一疊紙張遞給錢教授，微微皺著眉頭說道，“錢教授？”

    “恩。”看向徐助理的模樣錢教授就知道，徐助理肯定是有什么話想要說。他笑著說道，“行了，徐助理，你要是有什么話就說吧，別總是這副模樣看著我。”

    “教授，我只是覺得這是莊教授第一次接觸到這方面的問題，整個方案非常好，整體的構想也非常好——”徐助理的話還沒有說完，錢教授喝了一口茶水，等待著徐助理繼續說下去。

    “可是這個構想是不是太過完美？在所有的計算上，和工藝的要求上，都太過完美了。”

    “我們或許現在還做不出來這種東西。”徐助理低聲的說道，“涂料方面的問題，莊教授倒是已經解決了。”

    “隱形戰機的涂料問題嗎？”錢教授吸著煙，“涂料問題國外好幾年以前就已經解決了吧？我們也解決很多年了。”

    “錢教授，涂料方面的問題——”徐助理小聲的說道，“您看這份方案的136頁。”

    “恩？”錢教授愣了一下，“我記得莊教授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吧？”

    “可是他計算出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徐助理皺著眉頭說道，“還有發動機的問題，莊教授是想要利用多相流制造國產的發動機。”

    “國產發動機。”錢教授沉吟著沒有說話，也沒有急著去翻這個方案。

    過了許久的時間，外面悄無聲息，燈火通明的實驗室里也沒有人說話。徐助理直挺的站在錢教授的身后，錢教授坐在椅子上，擰著眉頭不停的思索著。

    “你把這個方案打印出來之后，交給其他幾位教授，我們需要討論。”

    “好。”徐助理應聲說道，“教授，我明天早上會交給其余幾位教授的。”

    “行了，今天已經很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第294章 發下方案

    陽光照在大地，透過樹枝的縫隙，斑駁的灑在房屋中。

    徐助理昨晚三點過才睡覺，早晨醒得又早。他揉了揉眼睛，看著陽光照在屋內，心情很是愉快。大概是因為春天的緣故。穿好衣服，拿著所有的資料，來到實驗室時，大家似乎還沒有來。他也沒有著急，而是等待著大家的到來。今天他們需要開一個簡短的會議，與會的人員也就是那幾位教授，至于莊蔚然教授，今天應該是不會來的。

    莊教授交出方案之后，幾位教授以及不少的專家都需要討論。還不知道要多久的時間，只是現在他們先小范圍的討論一下，過幾天還會有大范圍的討論。最后還有工程院那邊的專家過來，繼續討論。一個重大的項目不可能讓莊蔚然一個人就拍板決定下來，哪怕莊蔚然是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

    畢竟是這么多人參與的課題，怎么可能就讓莊蔚然一個人拍板就行。再加上莊蔚然本來就是第一次做這種課題，之前莊蔚然本來做的都是偏理論性的課題，第一次做應用型的課題。給出的許多數據都是在理論上能夠實現的，但是在實際中，因為有太多的因素，很難達到理論性數據的高度。這讓徐助理有些頭疼，揉了揉眉心。

    莊教授這么做，就是在加大他們的工作難度，甚至還有一種讓他們好幾年都不能休息的勢頭。想想他就不得不搖頭，莊教授將一切都想得太好了。如果忙幾年的時間，這玩意兒能夠做出來還好，要是做不出來的話……估計大家都得生氣，到時候莊教授首當其沖。

    “徐助理，來這么早啊？”季教授來到實驗室的時候沖著徐助理笑著打了聲招呼，徐助理輕輕點頭，“季教授您來了。”

    “恩，徐助理。”季教授坐在位置上，“怎么，這么早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這是莊教授昨天發來的方案，您要不要先看看？”說著，他將方案放在季教授的桌面上。

    季教授拿著方案慢悠悠的看了起來，不一會兒，又有好幾個教授走來。徐助理一邊發著方案一邊說道，“諸位教授，這個方案是莊教授發過來的，錢教授的意思是看完方案之后需要開一個簡短的會議。開完會議之后，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將莊教授請來。”

    “所以今天錢教授沒有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對吧？”

    “是，幾位教授看方案應該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季教授拿著方案說道，“那我先回家看方案。”

    說著他頭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坐上車，直接回到家里。

    來到家的時候，看見季安城一臉醉醺醺的模樣，皺著眉頭威嚴的說道，“季安城，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么樣子？”

    “啊？”季安城揉了揉眼睛，躺在沙發上，衣冠不整。

    “季安城，你現在哪還有一點形象可言？”季教授很生氣，怒斥著，“給我滾回家去。”

    “爺爺，我先睡一會兒。”季教授放下方案挽起袖子就想要揍季安城一頓，季安易急忙走出來說道，“爺爺，算了，安城哥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季教授打量著季安易，季安易本來和安鋒和安城的關系不是特別的好，之前也不在廬陽，也是他讀研究生之后才到廬陽來的。現在出來給他說這種話，看來季安城是有什么事情瞞著他這個當爺爺的。

    “說說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從小到大，他就沒有看見季安城這么失態過，這件事情很大啊。

    季安易悶著頭也不說話，讓季教授干著急，皺著眉頭說道，“趕緊說，到底是什么事情？”

    “失戀。”

    “失戀？”季教授愣了一下，“這小子談過戀愛嗎？”他怎么不記得這小子談過戀愛，都沒有談戀愛哪來的失戀。

    “莊教授……”季安易小心翼翼的看著季教授，他什么話都要給爺爺說，況且季安城喜歡莊蔚然的事情根本就瞞不過爺爺的眼睛。爺爺不過只是在裝傻充愣而已，安城難不成還真以為爺爺當了這么多年教授他那點小心思還能騙過爺爺的眼睛？

    “莊蔚然怎么了？”

    “莊教授不是在龍城大學找了一個姓衛的警官談戀愛了嗎？安城哥……就失戀了。”

    “他活該！”季教授冷笑一聲，“我又不是傻子，我催促他好幾次，讓他談戀愛。為什么讓他談戀愛啊？讓他追莊蔚然，他倒好扭扭捏捏的，人家莊蔚然明示暗示這么多次。他瞻前顧后的，生怕莊蔚然和他在一起會怎么樣似的。現在想通了，不怕了，想要和人家莊蔚然在一起了？別人憑什么等著他？莊蔚然好歹也是天之驕子，排隊等著追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就他季安城近水樓臺還不懂得珍惜，還怕人家莊蔚然耽擱他的前途，行啊，現在莊蔚然不耽擱他的前途，他裝給誰看啊。”季教授恨鐵不成鋼，他也給季安城暗示過不少次，讓他和莊蔚然在一起。但是這家伙總是在害怕，害怕和莊蔚然在一起會有流言蜚語，害怕和莊蔚然在一起影響他的前途，害怕因為和其他人不一樣被人指指點點。

    他顧慮多，人家莊蔚然看見他這個樣子，還能喜歡嗎？

    本來莊蔚然這種天之驕子追求者就是數不勝數的，兩人一個在廬陽，一個的在龍城。即便是兩人在一起，按照季安城這種做什么事情都想要看別人眼色的風格估計也是走不到最后的。現在也好，讓季安城老老實實的結婚生子。原本季安城以前就是談過女朋友的，如果沒有莊蔚然的話，這家伙早就應該結婚生子才對。都快二十八歲了，一直瞻前顧后又割舍不下的，現在好了，人家已經幫他割舍下來了。

    季教授擰著眉頭對季安易說道，“等他在這里睡著吧，睡醒就讓他回家。”

    他沒有空功夫給季安城做這些工作，要是想不通你就繼續睡在這里睡到你想通為止。

    季安易輕輕點著頭沒有說話，季教授回到房間之后，季安易就忙著收拾著殘局。看著擺放在茶幾上的酒瓶，他搖著頭沒有說話。

    看來這次安城哥的傷有點嚴重啊！

    收拾好之后，他也沒有離開還要隨時隨地準備待會爺爺需要什么東西他都要送進去。等著季安城醒來的時候，陽光正熾熱，他睜開眼睛看著坐在一旁的季安易，用腳踢了他一下。

    “現在幾點鐘了？”

    “下午三點。”季安易嘆息著說道，“爺爺讓你醒了之后去他的房間。”

    季安城坐起身體，捂著額頭，吸了一口氣。這才慢慢的來到季教授的房間外，敲了敲門，“爺爺？”

    “進來吧。”

    季教授威嚴的聲音傳來，讓季安城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推開門，進入房間里，他垂著頭對季教授說道，“爺爺，對不起。”

    “對不起。”季教授冷哼一聲，“你現在演頹廢給誰看呢？”

    “我……”

    “該做事的時候瞻前顧后，等黃花菜都涼了，知道后悔了？”季教授翻開方案，輕聲說道，“回家吧，這段時間別讓我看見你，我看見你就頭疼得不行。”

    “是，爺爺。”

    季安城轉身就要離開，季教授繼續說道，“還有，別讓我看見你再喝酒玩頹廢亂來，自己好好定下來。”

    “我知道了。”季安城垂頭喪氣的模樣，季教授也沒有過多的說他，“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好好過你的日子，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恩。”

    季安城離開房間后嘆息了一聲，走到客廳看見季安易起身，“安城哥，我送你回去吧，你喝了這么多酒。”

    “謝了。”季安城收拾好東西，和季安易離開季教授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