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莊蔚然沒有抬頭，但是謝啟勝現在心情不是特別好，被上司說了一句。即便是沒有說重話，但他很清楚，這是上司覺得他不行。不能勝任這個工作，他讓莊教授受了點傷，盡管這個傷無關緊要。試想一下，若是對方就是想要刺殺莊教授呢？

    說不定他的任務就失敗了，盡管他是特戰隊的。這方面的警惕性還不夠高，謝啟勝開始反思。

    泡好咖啡后，將咖啡放在桌面上。

    “莊教授，您先喝杯咖啡吧。”

    “恩。”莊蔚然拿著咖啡，抬起頭看向謝啟勝的臉有些不太好看，“怎么了？謝中尉，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看？”

    “沒，沒什么。”謝啟勝勉強的笑了一下，“真的沒事嗎？”

    “真沒事。”謝啟勝搖著頭說道，“莊教授，您先看論文吧。”

    他坐在毛毯上，拿著報紙開始慢慢的看了起來。

    莊蔚然也沒有說話，一直不停的瀏覽著論文。

    在京城待了一天多的時間，莊蔚然都在屋子里看論文，根本就沒有出門逛街的打算。很快就到了國家自然科學獎的頒發時間，上午九點整，莊蔚然穿上正式得體的西裝。走出房屋，看見一輛大巴車就停在面前，愣了一下，謝中尉也換上橄欖綠的軍裝，是非常正式的那種。

    大巴車上下來了一位中年人，同樣是穿著正式的軍裝，“莊教授您好。”

    “您好。”莊蔚然詫異的說道，“這是？”

    “這是接您去大禮堂的。”

    華國大禮堂，是華國頒發國家級獎章的地方，莊蔚然也是第一次前往這種嚴肅的地方。眼前的中男人溫和的笑著說道，“莊教授，是國家最高領導給您頒發獎勵，您還是做好準備比較好。”

    莊蔚然愣了一下，他沒有見過國家最高領導，但是收到過好幾封來自國家最高領導的信。

    “這……”饒是莊蔚然也有些緊張，“我……”

    “莊教授，請。”走進大巴車，已經有好些人坐在車上。莊蔚然走上車的時候，不少人都在打量著他。很多人都是白發蒼蒼的模樣，只有他看上去因為太過年輕，甚至比站在大巴車后的那些士兵還要年輕幾分。

    “莊蔚然吧？”有人小聲說道，“這就是莊蔚然。”

    “霍奇猜想論文你們看了嗎？”

    “原來這就是莊蔚然啊，確實很年輕啊。”

    莊蔚然面帶笑意，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說是他的前輩，他隨便找了個沒有人的位置坐下，謝啟勝沒有跟上來。等大巴車關閉之后，中年人走到莊蔚然的旁邊坐下，轉過頭來，莊蔚然看向那位中年人，“先生您貴姓？”

    “孫。”那人笑著，莊蔚然晃眼間看見他身上的銘牌，孫成立。

    “孫成立？”

    “沒錯，鄙人孫成立，至于是哪個部隊，抱歉不能說。職位是上校。”說道這里，他看向莊蔚然，“說起來莊教授也是軍人世家出生的孩子，好像莊教授沒有看懂軍銜。”

    被孫成立這么一說，莊蔚然有點尷尬，“不好意思，因為對這方面不了解，確實沒有能夠看懂軍銜的能力。”

    “沒關系。”孫成立笑著說道，“兩杠三星就是上校。”

    “哦哦。”莊蔚然輕輕點頭，詢問道，“謝中尉呢？”

    “他在后面，我們還要去接一些人。”

    “也就是說大巴車里全都是要去大禮堂拿國家自然科學獎的？”莊蔚然恍然大悟。

    “沒錯。”孫成立笑著說道，“莊教授，您是我看見過最年輕的得主，沒有之一。”

    “是嗎？”莊蔚然笑著，躺在椅子上，“孫上校多少歲了？”

    “四十五。”孫成立笑著說道，“比莊教授大了一倍多，不過在這些為華國鞠躬盡瘁的前輩面前，我還算不上什么。”

    確實整個車里的人，據莊蔚然目測，除了他和孫成立上校之外，最年輕的也得有五十多歲，老一些的大概都七八十歲了。為了華國鞠躬盡瘁一輩子，才能獲得這么一個獎，他何德何能，現在才二十歲就獲得這個獎勵。

    “到時候媒體會有很多，在場外也會有些采訪。”孫成立低下頭對莊蔚然小聲的說道，“您肯定是重點采訪對象。”

    “孫上校。”莊蔚然很好奇，“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恩？”孫成立愣了一下，“莊教授想要問什么？”

    “你有沒有什么小道消息。”

    “小道消息？”孫成立不能理解，什么叫做小道消息。

    “沒錯，就是小道消息。”莊蔚然赫然的笑著詢問，“我想知道，我到底是幾等獎。”

    “這個啊。”孫成立笑著說道，“我還真有點小道消息。”

    “說說看？”

    “不知道真假，反正就是聽說您明年能夠進入院士增補名單。”孫成立笑著說道，“這對莊教授來說算個什么消息？”

    “還算是不錯的消息，證明我能獲得國家自然科學二等獎。”莊蔚然搖著頭，孫成立攤開手，“我是看不太懂諸位教授的論文，不過我剛才聽教授們討論，說是您的論文很特別。”

    “也就那樣吧。”莊蔚然皺著眉頭，“原本是另一個參選的論文，臨時換上現在這個的。”

    一路上，汽車疾馳。來到華國大禮堂外，大巴車終于停下，他站起身來攙扶著前面的前輩們下車，孫成立同樣也在攙扶著，還有好些個士兵上車攙扶，最后只剩下他和孫成立。

    “莊教授。”孫成立笑著說道，“待會您開完會再見。”

    “謝謝你，孫上校，告訴我這么一個好消息。”

    “不一定正確，待會要是不對，莊教授可別怪我啊。”孫成立上車后，莊蔚然戴上牌子，走向肅穆的華國大禮堂。大禮堂很大，周圍是一個非常寬闊的廣場，此時廣場上有不少的媒體，不停的采訪著他的前輩們。

    “您好。”一位記者帶著笑意上前，拿著話筒詢問道，“您也是來參加華國國家科學技術獎的嗎？”

    “是的。”國家科學技術獎，是由華國政府設立的五個科學獎的總稱，分別是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國家自然科學獎、國家技術發明獎、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國際科學合作獎等五個獎項。是華國五個最高科學獎項。

    “請問您是哪所高校或者是研究所的？”

    “我目前在龍城大學。”莊蔚然笑著回答。

    “那可以請問您是教授哪個學科的嗎？”

    “數學，還有數學物理。”莊蔚然繼續溫和的回答。

    “那么請問您是龍城大學數學系的教授？您叫什么名字呢？”

    “我確實是龍城大學數學系的教授，名叫莊蔚然。”

    記者肯定是知道他的名字的，甚至對于他的資料背得是滾瓜爛熟，之所以這么詢問，也是想要讓觀眾更加熟悉莊蔚然。

    “莊蔚然教授，請問您提交的參選課題是什么，能夠給我們說說嗎？”

    “霍奇猜想證明。”莊蔚然羞澀的笑著說道，“事實上這個猜想也是剛被做出來的，發表在nature上。”

    “能夠獲得這次的國家科學技術獎，我非常榮幸，也非常惶恐。”

    第226章 一等獎

    “其實這個獎項，對我來說確實挺……不可思議的，我根本沒有想過。”莊蔚然笑得有些靦腆，記者也在旁邊說道，“那我可以問問莊蔚然教授，您是獲得國家科學獎的什么獎項嗎？”

    “應該是國家自然科學獎的，具體幾等獎我也不太清楚。”莊蔚然說完之后，看見后面還有好些媒體還在采訪著。

    記者倒是很專業，關于國家科學獎的資料她都是看過的。

    “我記得您是獲得學術界的廣泛認可，并且您的論文已經有許多的引用與驗證，又是在nature這樣的權威期刊發表的論文，那么您應該能夠獲得二等獎吧？”

    “可能吧。”莊蔚然有些不太好意思，每年能夠獲得二等獎的人并不在少數。但像是他這樣，解決一個世界級的數學難題，只獲得二等獎顯然是不足夠的。數學確實很難在國家自然科學獎中獲得一等獎，大多數都是獲得二等獎。但是一個世界級的數學難題，還是足夠獲得一等獎的。

    雖然這個世界級的難題因為里面的很多理論太過超前，人類想要運用起碼需要幾十年甚至是幾百年之后才能將里面的數學理論變為實在是的科學技術。不可否認，莊蔚然解開霍奇猜想之后，確實為學術界甚至是整個華國的學術帶來巨大的影響。

    再加上發表在最權威的nature上，事實上他獲得一等獎的幾率是很大的。

    “您如果獲得二等獎，就能夠獲得院士增補名額，您有想過當選院士嗎？”

    “我，太年輕吧。”莊蔚然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才二十歲，今年還要過幾個月才滿二十一歲，當選院士是不是太年輕了些？況且我們華國還有很多前輩們都比我要厲害很多，我只是在數學和量子力學領域內小有成績而已。”

    “據我了解，您已經是英倫、法蘭西、瑞典三個國家科學院的外籍院士。”記者笑意吟吟的說道，“請問莊蔚然教授，有這個事情嗎？”

    “是，我接受過英倫、法蘭西和瑞典的聘任，是這三個國家的外籍院士，但是只有瑞典皇家科學院舉行聘任儀式，大概算起來，我應該只是瑞典皇家科學院的外籍院士吧。”

    “瑞典皇家科學院的外籍院士是擁有諾獎的提名名額的。”記者繼續說道，“您是可以提名諾貝爾獎項的。”

    “是有這么一回事。”莊蔚然撓著頭，“不過我沒有提名，我覺得我可能不太需要提名諾獎得主的名額。”

    “為什么呢？”

    “大概是我剛進入瑞典皇家科學院，并且我還不太清楚提名的規則。”莊蔚然笑著說道，“更何況我還有課題要做，沒時間去看和諾獎有關的論文。”

    “原來如此。”記者輕輕點頭，“莊教授，那么祝您馬到成功。”

    “謝謝您。”莊蔚然松了一口氣，慢慢地向大禮堂走去。記者拿著話筒說道，“那么我們剛才采訪的是來自龍城大學的莊蔚然教授，莊蔚然教授的霍奇猜想證明，我們可以通過資料看見，是經過華國科學院推薦被先上國家自然科學獎的。”

    “而且在明年，也就是過年之后，莊蔚然教授很有可能會進入院士增補名單。只要莊蔚然教授能夠獲得國家自然科學二等獎，他就能夠擁有進入院士增補名單的資格，事實上莊教授被譽為華國數學第一人。雖然年輕，但是在數學和理論物理學這兩個領域之內，都是國際頂尖大師水平。眾所周知，莊教授還是我國第一位獲得菲爾茨獎的數學家。”

    “我們也非常看好莊教授能夠獲得國家自然科學獎，我也在這里祝福莊教授能夠拿到一個良好的名字。”

    進入華國大禮堂之前需要先交上邀請函，莊蔚然給站崗的士兵遞去邀請函之后，進入大禮堂。

    華國大禮堂內部異常肅穆莊嚴，每個位置上都貼著名字。有專人帶著，看著莊蔚然走進來，迎接的人還愣了一下，全場都是五六十歲，甚至七十多歲的老人。突然出現個跟高中生似的人，讓他們還有沒有轉過腦子。

    “請問先生您的名字是？”志愿者走到莊蔚然的面前詢問著。

    “莊蔚然。”他笑著說道，“我找不到我的位置。”

    看著他胸前的牌子確實寫著‘莊蔚然’三個字，上面赫然還寫著龍城大學。志愿者笑著說道，“您跟我走吧。”

    “謝謝。”莊蔚然跟在志愿者的身后，來到前排，志愿者指了指座位說道，“這就是您的位置。”

    “謝啦。”坐在位置上，這里已經很靠近前方，志愿者笑著離開。

    很多時候國家自然科學一等獎都是空缺的，因為國家自然科學院一等獎的要求是非常嚴苛的。并且，很多數學上的問題都沒有獲得過一等獎的先例。饒是莊蔚然做出霍奇猜想，他也不確定是否真的能夠獲得國家自然科學一等獎。

    沒有先例，不好評判，很有可能他只是獲得國家自然科學二等獎。不過也已經不錯了，獲得二等獎就有資格進入院士增補名單。憑借他的學術成就和學術威望，在加上龍城大學提名，他是很有可能在過年后，被評為華國科學院的院士，況且這次他的提名也是華國科學院直接提名的。雖然是龍城大學拿去參選，原本應該是教育部提名，但最后變成華國科學院提名，想來華國科學院還是很重視他的學術成果。

    坐在椅子上，千頭萬緒的莊蔚然最后還是整理著衣服，安安生生的坐在椅子上。

    旁邊又來了不少的前輩，莊蔚然微笑著對著這些前輩問好。他很年輕，但是老前輩們也沒有拿喬，也不會讓他難堪，對他還是挺好的，這么一個在學術上能夠擁有權威性的小年輕。老前輩們看著也很是喜歡，尤其是他的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性。更是讓人欣喜不已，隨意的聊了好幾句，等真正開場的時候，也沒有人說話。

    隆重莊嚴的聲音在大禮堂中響起，他低下頭沉默著。因為五個獎項并不一定是同時舉行的，比如說華國國際科學技術合作獎，有時候可能是會在國外頒發，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在華國頒發。現在最開始頒發的就是國際科學技術合作獎，重頭戲大概就是剩下的四個獎項，因為國際科學技術合作獎是頒發給外國人，或者是華裔、華僑的獎項。本國是不能獲得的，現場倒是掌聲不斷。莊蔚然在這種肅穆的環境下，也沒有打瞌睡。

    他身邊的老前輩都已經七十多歲，還神采奕奕的看著，他自然美也不可能睡覺。

    就這么盯著前面的看著，不時鼓掌。好不容易，國際科學技術合作獎結束，然后就是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等待頒完獎之后。莊蔚然琢磨著接下來應該是國家技術發明獎，因為每個獎都是有一等獎和二等獎，并且華國人獲得的兩個獎的人數并不少，往往一個項目或者是課題，就有好幾個人得獎。差不多半天的時間都過去，還沒有到國家自然科學獎。

    中午吃飯的時候，得獎的人高高興興的前去吃飯，莊蔚然知道他會得獎，要不然也不會來到華國大禮堂。但到底是幾等獎讓他有些抓心撓肝。

    吃過午飯，再次回到華國大禮堂，莊蔚然坐下后。終于聽見國家自然科學獎頒發，他豎起耳朵，二等獎可能會有好幾十個課題，接受獎勵的人都一一上前領獎，不少記者都在拍著照片。

    可是等了一個多小時，莊蔚然還沒有聽見他的名字，他都快要以為他是不是沒有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