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還沒有決定要不要收。”

    “……”莊蔚然錯愕地看向威騰教授，“您能不能把他的簡歷發給我看一下？”

    “就在這里，我剛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威騰教授抽出簡歷遞給莊蔚然，“我正準備打算邀請你給他寫一封推薦信，你知道的，這個東西非常重要。”

    接過威騰教授遞來的簡歷，莊蔚然都快要氣笑了，這不就是林森嗎？

    他怎么不把推薦信交給威騰教授，“抱歉，威騰教授，這就是我給他寫過推薦信的學生。”

    “他在龍城大學的論文我看過，尤其是在數學物理上，非常出色，我想和您非常匹配，所以才會將他推薦到您這里來。”莊蔚然攤開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沒有把我給他的推薦信給您。”

    “或許是弄丟了？”

    “不可能。”莊蔚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我還給您發過郵件來著，您沒有收到嗎？”

    “該死！”威騰教授想到了什么，“我忘記了，我的郵件被助理給刪除了。原本我是打算詢問這是一封什么郵件，結果忘記了。”

    “……”這誤會，是不是大發了一點。

    “咳咳。”莊蔚然輕輕咳嗽一聲，“威騰教授，那么我就先告辭了。”

    尷尬，莊蔚然和威騰教授兩人都有些尷尬，互相對視一眼之后。威騰教授站起身來，對莊蔚然說道，“既然如此，推薦信你直接發給我就好。”

    莊蔚然點點頭，轉過身對威騰教授說道，“那么我待會就發給您。”

    “對了。”威騰教授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又詢問道，“莊，你開始做萬有理論了？”

    “暫時應該還不會去碰這個東西。”

    莊蔚然走出辦公室，他倒是想起來了，他就給威騰教授發了一封郵件過去，大概是因為威騰教授沒有看見。林森現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居然不給他說一聲。

    事實上，林森也是剛到普林斯頓大學。莊蔚然又在歐洲，他還以為威騰教授是看見莊蔚然的推薦信，覺得他不太好，所以沒有說什么。現在他正在找可以接受他的教授，可是他在普林斯頓大學也不認識別人，倒是陳院士已經開始寫推薦信給威騰。

    莊蔚然找到林森的時候，他正愁眉苦臉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表哥。”莊蔚然走到林森的面前，“怎么了？”

    “額……”林森抬起頭來，看見莊蔚然站在他面前，他覺得對不起莊蔚然。摸著鼻子說道，“我估計威騰教授是不會收下我的。”

    “就是你的推薦信……”林森頭都不敢抬起來，生怕莊蔚然罵他。

    在龍城大學的時候，他自認為他的學術還是做得不錯的。但是在普林斯頓大學，竟然沒有教授看得上。

    第93章 不一樣

    這不僅僅是他尷尬，他甚至還讓莊蔚然跟著他一起尷尬，要知道莊蔚然可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出名人物。多少人都想要在莊蔚然這里就讀博士。況且，莊蔚然升為chair rofessor也不是什么秘密。還好沒有人知道他和莊蔚然是表兄弟，否則他會覺得自己更加對不起莊蔚然的。

    莊蔚然給他寫了推薦信，結果人家威騰教授看了他的論文之后，根本就不想要他。

    “我來告訴你一聲，威騰教授把之前的推薦信給弄丟了，正準備邀請我給你寫推薦信呢。”莊蔚然好笑的說道，“你想什么呢？”

    “沒，沒什么。”林森急忙站起來，驚喜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在威騰教授那里讀下去？”

    “對。”莊蔚然頷首，“行了，我去給你寫推薦信了。”

    莊蔚然轉過身，“你收拾一下吧，今天晚上帶你去吃飯。”

    “誒。”林森頷首，這是他第一次出國，有點小尷尬。龍城大學的師兄們都不在普林斯頓大學。這里很多都是京大或者是菁華大學的學生，龍城大學雖然數學和物理在華國靠前，但是在全球來看，也沒有特別的厲害。

    龍城大學的學生想要來普林斯頓大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倒是留學其他學校的還是不少的，比如說加州大學，加州理工等等。他來到普林斯頓大學好幾天，因為英文口語也不算是特別好的緣故，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學校的宿舍你也別去住了，去我租的房子吧。”莊蔚然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想要申請全額獎學金比較困難，我在學校外租的房間距離學校很近，也是挨著威騰教授的。”

    停頓了一下，莊蔚然轉身看向林森，“在數學上，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問題，可以詢問我或者是威騰教授。”

    “誒。”林森點頭，他確實是想要省點錢，不過這會不會不太好意思？

    “那個，表弟，會不會不太好？”

    莊蔚然笑了起來，“有什么不好的，讓你住你就去住，哪來這么多話。走吧，我帶你去蹭飯。”

    來到張守伍教授家門前，莊蔚然按下門鈴。

    開門的是張守伍教授，他看向莊蔚然笑著說道，“小莊，不對，小賀。”隨后打量著林森，“林森，你來普林斯頓大學怎么不提前給我說一聲？我正聽威騰教授說，你好像還沒有教授，讓我給你寫一封推薦信呢。”

    “張守伍教授。”林森鞠躬，張守伍招呼著，“你們倆表兄弟，進來吧。”

    “來蹭飯？”張守伍教授走到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攤開報紙，“小賀是剛從歐洲回來的吧？”

    “對。”莊蔚然頷首，“張教授，您這不是剛回來沒飯吃嗎？想要在您這里蹭飯。”

    張守伍教授哈哈大笑著說道，“行了，你以后可就是講席教授了，比我這個正教授更加厲害，以后我要去你哪里蹭飯才對。”

    莊蔚然微笑，“隨時歡迎張守伍教授，但是我家可沒有酒啊。”

    “你聽說了吧？小李馬上要回華國了。”

    莊蔚然點頭，“我回來的時候李飛教授就給我說了這件事情，圣誕節之后他就準備辭職回國的。”

    “小賀啊。”張守伍看向莊蔚然，“你呢？”

    “我肯定是要回國的。”莊蔚然和盤托出想法，“在普林斯頓大學待上幾年時間，我就會回國。”

    “如果。”張守伍教授蹙著眉頭，“我是說如果你想要回國的話，還是盡快回國比較好。”

    “哦？”莊蔚然好奇，“張教授是有什么消息嗎？”

    “談不上有什么消息。”張守伍搖著頭，“雖然我確實不想你現在回去，我覺得你在普林斯頓大學會有比國內更好的發揮。但是現在越來越緊，我認為晚點走不如早點走。你知道的，現在這個局勢，如果到時候想走，走不了就麻煩了。”

    莊蔚然閉著眼睛思索著張守伍教授的話，確實如他所說，到時候如果是想走走不了就會很麻煩。并且現在燈塔國已經開始限制華國理工科的留學生，這是毋庸置疑的。

    現在他確實還沒有感覺到什么，但是到時候他要是走不了的話，那就會很麻煩。

    “小賀，我給你一個建議。明年，你在普林斯頓大學待到明年夏天，趁著放假的時候，辭職回國。”張守伍教授看向莊蔚然，“這是我覺得目前最好的方法，現在讓你走，顯然是不太可能的。我就怕你在普林斯頓大學多待幾年，被燈塔國這邊看上了，你想走恐怕是真的走不了。”

    “謝謝你的建議，張教授。”莊蔚然思索了一下，確實是這個道理，他要是到時候走不掉，就得永遠留在燈塔國了。

    “所以，你最近打算研究什么？”張守伍教授看著氣氛凝重，換了一個新松的話題，“我聽說，你準備繼續做千禧年大獎難題？是真的有這個打算？”

    “對。”莊蔚然嘴角抽搐，“張教授不會也聽見了什么傳言吧？”

    “確實聽見一些傳言，比如說，你投資失敗。”張守伍教授好笑的說道，“作為一位數學家，投資失敗我覺得不太可能。”

    “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振興集團下面的一個實驗室，做石墨烯的。”莊蔚然停頓了一下，“我這不是投資嗎？就把錢全都投在這上面了。”

    “可是，石墨烯不是早就開始商用了嗎？”

    “超級電池，我想做和現在石墨烯不太一樣的超級電池。”莊蔚然露出笑意，他的臉整個神采奕奕的模樣，看得張守伍教授越發的疑惑，“不一樣的超級電池？”

    “對，現在燈塔國和歐洲那邊，都快要把石墨烯超級電池研究出來了，華國也快了。但是我想要做的超級電池和他們不太一樣。”莊蔚然的臉上有一種神秘感。

    張守伍教授毫不留情的說道，“我記得你之前根本就沒有研究過這塊兒，你準備怎么做？”

    “我得想想才行。”莊蔚然蹙眉，“不過，現在最重要還是解開千禧年大獎難題。”

    林森坐在一旁聽著，也不敢說話。兩位學術大佬的對話，不是他可以參與的，雖然莊蔚然是他的表弟。但是在學術上，確實是一位真正的學術大佬。這種場合，根本就沒有他說話的份，他也不參與這樣的對話。坐在旁邊，盯著天花板。他就這么呆呆的看著，一頓飯吃完之后，和莊蔚然回家。

    “你就睡這間屋子吧。”莊蔚然打開門，里面是一間寬闊的臥室，今天剛打掃過，只是還有一些床上用品還沒有來得及鋪上去，“柜子里有床上用品，你看著用吧，有什么不懂的問題可以來問我。”

    說完，他回到房間，“沒事的時候別來打擾我啊，我還要看論文呢。”

    是時候看格羅騰迪克給他的那些還未發表過的論文了。

    打開書包，將筆記本拿出來，他一頁一頁的翻看著。

    第二天，莊蔚然早上起床洗漱的時候，林森已經起床，正在客廳里做早餐，看見莊蔚然沖著他招手，“醒了。”

    “恩。”他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看的那些未發表的學術成果，林森倒是說道，“對了，剛才張守伍教授來過，讓你盡快去學校，大概是要舉行一個聘任儀式。”

    “好的。”莊蔚然撓著頭，正在向著學術上的問題。

    “還有一位叫皮爾斯的學生來找你。”林森停頓了一下，“他說是帶著懷爾斯教授的推薦信，要在你這里讀博士生的。”

    這些事情全都堆在一起，莊蔚然有些頭疼的揉著眉心。

    …………

    龍城大學，校長辦公室。周主任拿著簡歷遞給陳中校長，“校長您看看，這是求職的人。”

    “李飛？”陳中校長并不認識李飛，“普林斯頓大學數學系的副教授？跑到我們這里來求職了？”

    “是您外孫。”周主任樂呵呵的笑著，眉目上的表情都帶著一種喜上眉梢，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覺，“這不是您外孫說，以后要回龍城大學執教嗎？李飛就跑來我們這里求職了。我打聽過，他本來是今年可以升任正教授的，結果給普林斯頓大學那邊說辭職。”

    “所以普林斯頓大學沒有給他升職對吧？”陳中沉吟著，“這是一件好事，既然他要來，我們有什么理由拒絕。”

    “現在龍城大學在數學上沒有什么進展。”陳中嘆息一聲，“原本欣瑤如果一直研究的話，我覺得她還能在數學上做出一些事情。只可惜，這么多年，全花在找睿寧身上。好在，睿寧爭氣。”

    “現在后面的幾所大學咬得很緊啊。”周主任也跟著嘆息，“咱們學校那些學術搞得不錯的教授，一個個都被挖走，咱們挖來的教授也有不錯的。但是和二三十年前，沒得比。”

    陳中點頭，“回信了吧？打算什么時候來？”

    “明年三月份吧。”周主任想著說道，“他是準備圣誕節之后，辭職回來。”

    “我估計應該是三月份或者四月份來報道。”周主任眼神中充滿期待，“陳校長，您說，您外孫要是來了學校，能不能振興一下咱們的數學專業和理論物理學這一塊兒。”

    “永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陳中校長很是嚴肅，“你這樣的想法，非常危險。”

    周主任錯愕的看向陳中校長。

    第94章 遺憾

    “可是。”周主任還是不太理解，“這個也不是外人，那是您的外孫啊。”

    “我外孫怎么了。”陳中校長嚴肅的說道，“龍城大學前些年數學上確實是有很多貢獻的，現在不行了。你們一個個研究出來什么了？學生也沒有帶好吧？”

    “就算是睿寧回來了，你確定咱們龍城大學的數學系和物理系就能起來嗎？”陳中校長站起身來，“關鍵還是不能躺在以前的功勞簿上吃老本。這個李飛能來，是睿寧邀請他來的。如果咱們這里的學術氛圍不夠好，他能不走嗎？”

    “睿寧來了，咱們龍城大學的學術氛圍太差，你覺得他會不會走？”陳中校長瞪著周主任，“所以說，打鐵還的自身硬。”

    “校長不是我不努力啊。”周主任揉著眉心，“我也為了咱們數學系殫精竭慮了。”

    “您想想，當初咱們是和京大和菁華大學的數學系媲美的，這些年下滑了這么多，我不是不想保住。奈何這撥款問題，您知道的。”

    陳中校長和周主任同時嘆息了一聲，現在龍城大學有一個困境。他們的數學和理論物理學可以說是最出色的學科，也有無數的學子愿意來龍城大學學習數學和理論物理學。但是近些年來龍城大學在數學和理論物理學上的表現尤為不佳，被后來的學校給趕上，眼看別說是第四名，恐怕連前十名都要保不住了。

    很難在挖到高水平的教授，而他們本身在這方面尤其是純數學和理論物理學上的研究，更是比不上京大、菁華這種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