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季安城忙不迭的點頭。

    莊蔚然就在旁邊聽著他們聊天，季安易喝著可樂也非常安靜。他和莊蔚然之間，好像也沒有什么可以聊的。

    主要是莊蔚然比他厲害太多，他要是說什么問題的話，基本上都是會變成他討教莊蔚然數學上的問題。況且好不容易放假，他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可不想要在接觸數學上的問題。

    于是這兩人就側耳傾聽幾個人聊天，從當兵聊到如何抓犯人，四人開始高談闊論，莊蔚然默默地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聽著。

    別說還挺好玩的，和他做學術比起來，似乎真沒有這么枯燥。尤其是他們說軍校和警校的經歷，賀睿惟突然問道，“睿寧呢，大學的時候有什么特別的經歷嗎？”

    季安城在旁邊接話說道，“他能有什么特別的經歷，特別厲害算嗎？每天都對著實驗室的數據，看著就頭疼，這真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那確實是你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想象不出來的快樂。”

    “你們以為學霸很快嗎？”莊蔚然挑了一下眉，“不，學霸的快樂你們根本就想象不到。”

    “靠！”季安城罵了一聲，“莊蔚然。”

    “你罵莊蔚然和我賀睿寧有什么關系。”

    “哈哈哈，弟弟，你……”賀睿銘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說真的，我覺得安城可以去龍城。”賀睿惟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們在這么繼續斗嘴的話，估計就要真的在一起了。”

    “別鬧了，和他在一起？”莊蔚然急忙罷手，“我個人不太喜歡和智商小于零的人說話。”

    “說誰智商小于零呢？”

    “誰對號入座就說的誰。”

    “弟弟。”賀睿銘笑得肚子都要疼起來了，“別鬧了，乖啊。”

    “恩。”莊蔚然不在和季安城斗嘴，自顧自的吃著東西。

    季安城這才看著賀睿銘說道，“兄弟，不是我說，你這個弟弟不行啊。”

    賀睿銘反問道，“我弟弟這么厲害，哪里不好了？”

    “是他自己被睿寧吃得死死的。”季安鋒說道，“安城從小就是個混世小魔王，偷雞摸狗，上房揭瓦。老爺子為了治他，想了不少招。結果不在老爺子面前，他還是那個模樣，在睿寧這里，天天吃癟。被睿寧拿捏得死死的，又不服氣，總想要掙扎一下。”

    “結果每次掙扎，都被睿寧給一巴掌給拍下去。”季安鋒含笑，看著季安城一臉不服氣的表情，“對，每次被睿寧給治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天晴了，雨停了，覺得自己又能行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哈哈哈……”大家都在笑，只有季安城一個人欲哭無淚，他掙扎了很多次，可是沒有一次是成功的。每次都被莊蔚然給按著打下去，只能看著他耀武揚威的騎在自己頭上。

    季安城是真的很氣，平時他也沒有這么幼稚，至少在面對別人的時候不會這么幼稚，每次面對莊蔚然的時候，他就顯得非常幼稚，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急了，急了。”季安鋒笑著指點，“你們看，安城又急了。”

    “……”季安城欲哭無淚，季安鋒是他堂哥不是賀家的親戚，能不能別這么說他。

    “行了，別說安城了，你看他這個樣子，真要急了。”賀睿惟拿著酒杯說道，“喝酒吧，再說下去，這家伙就真得現在就生氣了。”

    季安易偏著頭看著季安城，發現他的眉宇之間說不上是生氣，但確實有點不舒服。莊蔚然比他小四、五歲，他從來沒有這么被人吃得死死的經歷，這還是頭一次。以前還好，最近看見莊蔚然的時候，他總覺得他就是那個老鼠，莊蔚然就是那只貓，把他治得死死的。

    喝了一杯悶酒，季安城嘆息一聲，“你們在這么說下去，我可就真生氣了啊。”

    莊蔚然也沒有說話，只是一直不停的吃著東西。

    看了季安城一眼，這家伙的表情特別的精彩，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偷著笑，沒有讓季安城看見。

    一頓飯吃到凌晨，季安城喝酒太多，舌頭都有些打結，“我，我明天還要上班，得，回去睡覺。”

    季安鋒也喝得差不多，也有些醉意，迷茫地睜著眼睛。季安易和莊蔚然對視一眼，季家的兩人已經醉到不行，莊蔚然這邊也差不多。賀睿銘已經趴在桌上睡覺，賀睿惟傻笑著還在說，“喝，繼續喝。”

    “還喝呢。”莊蔚然看著兩個高大的人，頭疼到不行。賀睿銘突然抬起頭來，看向季安城，“你要是敢欺負睿寧，我給你沒完。”

    “行了。”莊蔚然怕這兩人打架鬧事，拉扯了賀睿銘一下，“哥，回家了。”

    “是哦，回家了。”賀睿銘站起來就要往馬路上走，好在季安易眼疾手快，一把將賀睿銘給拉住。莊蔚然對季安易說道，“你看著他們，我先去給錢。”

    原本說是要賀睿惟請客的，但是賀睿惟已經喝醉了，請客肯定是請不了，莊蔚然直接進去把錢給了。

    將兩個醉鬼帶回家屬院的時候，莊蔚然實在是沒有辦法，打電話給賀振國，讓他出來接一下。賀振國走出門就看見兩個醉鬼坐在路邊，莊蔚然一臉無奈的站著。

    “睿寧。”賀振國走上前，一手提起一個人，“你們倆也真是可以啊，喝醉了還要麻煩弟弟。”

    賀振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知道自己酒量差，就少喝點酒。”

    “喝不了還要喝。”

    兩人聽出來是賀振國的聲音，都不敢掙扎，就這么被他提著衣服走進家屬院。先是把賀睿惟送回家，隨后帶著賀睿銘回家，又是被賀振國數落一頓。

    什么不照顧弟弟，反而要弟弟照顧你。喝不了酒，就別喝酒之類的。賀睿銘埋著頭，也不知道是在聽賀振國的數落，還是已經睡著了。

    莊蔚然走出門，陳欣瑤正找藥。一杯溫水正放在旁邊的茶幾上，莊蔚然拿著溫水說道，“媽，我來吧。”

    “沒事，我來就行。”陳欣瑤拿著水杯走進臥室，對著賀振國說道，“都喝醉了，你還在這里說什么，他也聽不見。”

    “讓他好好休息吧。”說著將水杯放在床頭柜上，“睿銘，快來吃點藥，然后休息。”

    “恩。”賀睿銘拿著藥一口吃了下去，隨后躺在床上就睡著了。賀振國氣得不行，“也不洗澡就開始睡覺了。”

    “你以前不也這樣。”陳欣瑤白了賀振國一眼，“你好到哪里去了？”

    “爸媽，這都這么晚了，快去睡覺吧。”莊蔚然走進房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

    勸父母去睡覺之后，莊蔚然也躺在床上睡覺。

    第二天醒來，聽見賀睿銘正在被賀振國罵得狗血淋頭。走出房間他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的喝著。

    “爸。”莊蔚然岔開話題，賀睿銘依舊垂著頭，能看出來，他確實被罵得很慘。

    “恩？”賀振國聽見莊蔚然的聲音，偏過頭看向莊蔚然，“睿寧，怎么了？”

    “我聽說，您可是神探。”

    被小兒子這么說，賀振國臉色一紅，笑著說道，“沒有這么厲害，不過是破案比較多，見得比較多而已。”

    “哪有，廬陽警校的學生都有聽說過爸您的名字，您可真是太厲害了。”

    “哈哈哈，也沒什么的。”賀振國急忙罷手，陳欣瑤坐在沙發上，聽見兒子夸自己老公還挺開心的，“你爸爸啊，還真是個神探。雖然數學上肯定是比不過睿寧的，但是在搞刑偵這方面，你爸爸是真的能人。”

    陳欣瑤豎起大拇指，開始夸贊起賀振國。賀睿銘算是得到了解放，弟弟和母親開始夸賀振國。他也不好意思在板著臉教訓自己，揮揮手讓他自己走。

    “爸，聽說你還經常會去龍城警校做講座。”

    “這個啊，其實也就是講一些案件。你媽看見那些案件就受不了……挺血腥的，睿寧也別看啊。”他還記得陳欣瑤有一次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他帶回家的案發現場的照片，嚇了好多天。

    莊蔚然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要是把小兒子嚇到就不好了。

    “爸，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再過幾天時間吧。”賀振國不過是忙里偷閑，過幾天回去還不知道堆積多少文件還得讓他看。在這邊也待不了多久，再說賀睿銘也該上班了。派出所本身就忙，倒是這次回去之后，得讓他調去刑警隊才行。

    “睿寧，想要回家了？”

    “還行吧。”莊蔚然覺得在廬陽待著也沒有什么意思，回去之后，他在研究一下學術問題，等到九月份的時候，他就得去歐洲。

    賀振國摸了摸莊蔚然的腦袋，沒有說話。

    季安城還真上門見了偶像賀振國一面，和賀振國討論了一些刑偵的問題。莊蔚然也聽不懂，就在房間里做計算。

    回到龍城，已經是半個月之后的事情，現在正是最熱的天氣。莊蔚然也不怎么出門，每天就在家里做一些學術研究，最多也就是去圖書館看一看書。

    …………

    七月底的天氣實在是太熱，莊蔚然陪著母親來到大伯家。大伯賀振興并沒有在家，堂哥賀睿時也不在家。莊蔚然聽著大伯母、三伯母和母親聊天，一個勁兒的吃著點心。

    大伯母詢問，“睿寧覺得點心好吃嗎？”

    莊蔚然鼓著腮幫，“還成。”

    “要不，帶點回去吧？”

    “不用了。”莊蔚然搖著頭，主要是他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做，除了吃東西之外，挺無聊的。

    賀俊輝跑來找他玩，非得讓他帶著自己去外面玩。這么大的太陽，也不知道賀俊輝怎么想要在外面玩，瘋玩了一個下午，等賀睿時回家的時候，賀俊輝累得都睡著了。

    莊蔚然躺在沙發上不想動，賀睿時看著莊蔚然的模樣，好笑的說道，“睿寧怎么回事？”

    “怎么在沙發上都不動一下？”

    “陪俊輝玩了一下午，我能動才奇怪了。”莊蔚然有氣無力的說著話，賀睿時笑著搖頭，“睿寧，趕緊去洗一下手。”

    莊蔚然起身，走向衛生間，洗完手的時候，他拉著賀睿時。

    賀睿時挑眉輕笑，“睿寧要喝哥哥說悄悄話？”

    “哥，我聽大伯母說，振興集團現在準備做石墨烯？”

    賀睿時愣了一下，想起來莊蔚然本身就是數學物理學的，對于石墨烯并不陌生。

    “是，石墨烯應用范圍太過廣泛，光學、電學、力學特性，在材料學、微納加工、能源、生物醫學和藥物傳遞等方面都可以應用。”

    “所以你們主要是做哪一塊？”

    “新能源電池和航空航天方面的配件上吧。”賀睿時想了想，“不過我們進入這行算是比較晚，現在想要突破專業壁壘不算容易，再加上國外已經有了很多專利。你知道的，或許在國內還成，要是產品想要銷往世界，就非常困難。”

    賀睿時看向莊蔚然，“睿寧對這塊兒感興趣？”

    “也不是感興趣，但是新能源電池上面應該已經特別廣泛了吧。”莊蔚然說道，“連石墨烯超級電池都已經在研發之中，這玩意兒其實是最早開始商用的。”

    “是啊。”賀睿時嘆息一聲，“你也知道，咱們國內的工業確實比較落后，我們之前做的是傳統工業，現在嘛。這不是國家越來越好，也要開始轉型做高精尖了嗎？總不能一直跟在別人身后撿別人的殘羹不是，總得有一項能夠拿出來的技術。我爸琢磨著，石墨烯是未來最重要的材料。況且本身對于石墨烯的開發還是不太足夠的，我們想要在石墨烯上面在多做一些開發，至少能夠趕上發達國家，盡量在不使用他們專利的同時，能夠達到我們的要求。”

    “還有就是在人工智能上，這方面的前景也非常廣闊，并且人工智能將會是接下來很多企業的重點項目。我們在保證傳統工業的同時，也要擴大這方面的發展。”

    “新材料……睿時哥哥，這一塊你們想過沒有？”莊蔚然出聲詢問道，“新材料的前景發展也非常廣闊，比如說特種金屬功能材料、高端金屬結構材料、先進高分子材料等等，在未來的發展中肯定也是至關重要的，新材料、人工智能、石墨烯，進來肯定都是工業進程中的重點。”

    “這塊也有想過。”賀睿時看向莊蔚然，“沒看出來啊，睿寧，你還知道這么多。”

    “睿時哥，你不會真以為數學家只會研究數學吧？”

    “我以前還真是這么認為的。”賀睿時說道，“不過睿寧好像對這些東西都還挺了解的。”

    “略有耳聞，都是科學界的事情，就算不是這方面的，但總是聽說過的。”

    “睿寧有興趣？”

    “暫時沒有。”莊蔚然搖搖頭，“不過，睿時哥哥你們實驗室的數據做得怎么樣？”

    “嗨。”說到這個賀睿時就開始嘆息起來，“這不是讓周主任扒拉了幾個研究生在做數據嗎？除了林森做點好點之外，其他的都不太行。實驗室剛起步，資金也不多。除去研究員之外，也沒有剩多少錢。”

    “這樣啊……”莊蔚然想了想，“哥，要不我去幫你們處理數據問題吧，石墨烯我大概是做不出什么來，但是處理數據這個問題，你交給我，肯定放心。”

    “那可不行。”賀睿時搖著頭說道，“睿寧是菲爾茨獎得主，那得花多少錢給你才行。親兄弟也得明算賬，不能讓你白幫忙，況且實驗室也不過剛開始運轉而已。”

    “要不這樣吧。”莊蔚然眨巴著眼睛說道，“我可以技術入股，這個實驗室雖然是振興集團下面的實驗室，但也是可以入股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