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莊蔚然眨巴著眼睛看向陶教授，有些不太理解，“為什么是三月份？”

    “你英語口語是沒有什么問題，但是習慣之類的，還是國內的生活習慣。三月份，基本上那邊很多教授和華國的留學生都到了。到時候，有人照顧你一下，也不至于讓你去那邊之后就大病一場。”陶教授說道，“想當年，我可是以為燈塔國是天堂，到了之后才知道，哪里都是人間。”

    “額……教授，我倒是沒有覺得那邊是天堂，我只是想要好好學習而已。”

    “也是，你小子對于生活品質沒有什么特別的追求，只要能夠讓你研究課題就很幸福了。”陶教授搖搖頭，想著這個學生是他最好的學生，也是他最看不透的學生。將來不知道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說實話，當他告訴自己，他解開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的時候，他還有些震驚。

    沒錯，就是震驚。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莊蔚然一個人單槍匹馬能夠解開千禧年大獎難題之一。這個課題的難度，是很多人無法想象的。

    楊老先生將這個問題提出差不多有半個世紀，依舊還是沒有人解開，已經說明這個課題的難度。現代科學，有許多的分支。只要研究好其中一個分支，就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莊蔚然這家伙，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陶教授在國內遇見過不少天之驕子，不客氣的說，他本身就是天之驕子。雖然有時候和學生打趣自謙，說自己是笨蛋。但誰都清楚，陶教授是天才。京大數學系畢業，在斯坦福大學求學，獲得數學物理學博士學位。又獲得國際上的諸多大獎，在回國之前，就要擔任加州大學的教授。

    這樣的天才，在全球都是罕見的。

    但是陶教授從來沒有見過莊蔚然這樣的天才，什么東西都是一學就會，尤其是數學和物理學上的知識。舉一反三不要太輕松，很多時候他只需要看文獻和資料就能夠對某些東西理解透徹。很少會跑來詢問他問題，程秋到了博士快畢業的時候，都還會跑來詢問他很多的問題。

    莊蔚然在做課題的時候，只詢問過一次關于量子力學上的問題。除此之外，他都是自己看文獻和資料，根本就沒有詢問過任何人。

    什么是天才，這就是真的天才。

    幾乎都不需要其他人講解得多么的透徹，他個人就能夠完成幾乎所有的研究。陶教授真沒有見過這樣的學生，都不能用天才來概括。實在是太過出色，陶教授領著莊蔚然回到家時，妻子正好將飯菜端上桌，看見莊蔚然和陶教授，她笑著說道，“喲，老陶，小莊也來了。”

    “師娘好。”莊蔚然畢恭畢敬的叫了這么一聲，陶教授的妻子笑瞇瞇的說道，“行了，小莊別和我客氣，來快坐下吃飯。”

    “誒。”莊蔚然看了一眼旁邊的陶教授。

    陶教授笑罵了一句，“看著我干嘛，趕緊的，該干嘛干嘛去。”

    “誒。”莊蔚然點點頭，這才老實地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

    一頓飯吃完之后，莊蔚然倒是和陶教授一直在說著課題的事情。陶教授的妻子笑瞇瞇地看著他們，也沒有說話。

    等到晚上差不多要九點鐘時，陶教授這才將莊蔚然給送回京大。

    再過幾天就是畢業答辯，莊蔚然也不好在陶教授家里留太久，而且他還要做一些和畢業答辯有關的論文等等。

    回到宿舍，莊蔚然抓緊時間做事情。

    很快，就來到畢業答辯的那天，原本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就是一個非常吸引人的課題，更何況是解開這個課題，并且將這個課題當做是博士畢業答辯的課題。這就讓人感覺到非常詫異，至少很多人有生之年都是解不開這個課題的，更遑論將這個課題當成是畢業課題，聞所未聞啊！

    京大學術報告廳，人山人海，所有人都看著臺上站著剛成年的莊蔚然。這么大的陣仗，全國各地知名的數學家和物理學家，大部分都前來。更有華國科學院數學物理學部的院士前來參與，這陣勢，可以說是華國數學物理學博士畢業最大的一次。

    莊蔚然深吸一口氣，看著臺下一雙雙對他充滿好奇，亦或者是打量的眼睛，心里不停的敲著鼓。生怕待會會有什么紕漏，這就很尷尬了。不僅是讓陶教授面上無光，而他更是當場社死。

    “這就是莊蔚然嗎？”

    下面有人開始小聲的議論著，“這么年輕就做出了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前途無量啊。”

    “那可不，不過聽說他已經申請了前往普林斯頓大學當訪問學者，普林斯頓那邊也準備他一個副教授的職位，也不知道出國之后還會不會回來。”

    “我看是挺難的，你說他前兩年就解開了這個難題，今后難免不會解開更多的難題。再說了，這樣的人才可是咱們國家急需的。可惜，人各有志。”

    “嗨，哪個學數學和物理學的尤其是理論物理學的學生不想去全球排名前幾的名校待上幾年時間？光說理論知識和超前研究就比咱們多很多，人家燈塔國不差錢，哪像是我們華國的學校，這才有錢幾年時間，很多方面確實趕不上人家。人來人往，都挺正常的。”

    “誰讓我們還趕不上人家發達國家，吸引不了人才呢？這么些年，去國外的人才有多少，回來的人才有多少？大家其實心里都有數，這小陶能回來，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小陶可是馬上要擔任教授的，小莊過去，估計會更加受到重視。要不了幾年時間，他就能擔任教授。在那邊混得風生水起，普林斯頓大學那個地方，做什么課題研究都成。他不管是研究理論物理學還是基礎數學，或者是純粹數學，都能有不少的資金支持。目前在咱們國家，肯定是做不到的。我要是他，估計也不會想要回國。”

    大家都沉默了，事實就是如此。很多時候，有才華的年輕人因為某些因素，沒有辦法做課題，沒有資金支持，還不如就在國外待著。只要有能力，就能獲得不菲的資金支持。

    主要是華國這才有錢沒有幾年，有太多方面要迎面追趕，雖然每年給予的科研經費不少，但是每個科目分一下，尤其是目前華國最主要的那些科目的經費一分，剩下理論性的研究的經費就少得可憐。

    這么多所高校，從事理論性研究的科研人員并不在少數，別人多拿一點，其他人就要少拿一點。很難平均分配，就算是理論性的研究，也得有個重點或者是不那么重要的研究。

    這么一想想，國外待著也挺好的。

    所以很多出國留學之后的留學生都會選擇在國外定居，一來，發達國家的工資確實是發展中國家比不了的。并且工作也輕松不少，二來嘛，就是研究經費有限，很多時候，不能從事自己喜歡的課題研究。而在發達國家，相對來說，要自由不少。

    “行了別說了，他要開始做畢業答辯了。”

    莊蔚然看著學術報告廳里坐滿的人，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這個課題是我在一年多接近兩年前已經放在arxiv以及nstl上的，我相信在座的諸位教授都已經看過這篇論文。”

    “我在這里就不贅述，現在開始驗算。如果有不太清晰的地方，感謝諸位的指正。”莊蔚然轉過身，拿著筆開始在黑板上寫著公式。

    “啪啪啪”筆尖接觸黑板的聲音不停的回蕩在學術報告廳，莊蔚然寫得很認真。

    下面也沒有人說話，都在專心地看著他寫在黑板上的公式。很快，兩塊黑板就被莊蔚然給寫滿，他來開黑板，開始繼續書寫。

    “公式非常漂亮，就是這個字，實在是太過普通。”有人輕輕吐槽了這么一句，又開始認真的看著黑板上的公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有人說話。雖說他的字實在是普通，但是從公式和計算上，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清晰明了，在座的人都已經不止一次的看過這個證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早就已經詢問過陶教授，或者是通過陶教授詢問莊蔚然。

    而且現在黑板上的證明，比之前的證明更加清晰明了。

    一時間，學術報告廳只有莊蔚然在黑板上寫板書的聲音。

    最后一個證明寫完，莊蔚然轉過身，看向所有人，“請問諸位，有沒有什么地方不太清楚？”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證明，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了，都不知道看過多少次。還能有什么地方不清楚，很多人輕輕搖著頭，表示一切都是清晰明了的。

    莊蔚然的水平別說是博士畢業，就算是擔任教授甚至是長江學者之類的都是夠格的。

    “大家……都沒有不清楚的地方嗎？”莊蔚然也不是沒有參加過博士畢業論文，這些教授和院士，一個個都跟杠精似的。怎么到了今天，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沉默了下來，不至于吧。

    他在心中默默地想著，一個畢業答辯，從早晨到傍晚，還省略了一些步驟。這都沒有人說話嗎？

    “恭喜你，莊博士。”突然有人站起身笑著說道，“你的畢業答辯結束了。”

    “啊？”莊蔚然非常詫異，愣在原地，不可置信，這就結束了？

    第21章 獎金

    第一位站起來的是華國科學院數學物理學部的院士，他第一個恭喜莊蔚然，顯然是因為莊蔚然在他這里已經是完全的拿到了博士畢業證書，沒有任何的水分。

    “恭喜你，莊博士。”

    隨著一個個教授和院士站起身來，莊蔚然還處在一種懵逼的狀態中。大家真的都沒有什么疑問嗎？陶教授走上前，拍了拍莊蔚然，“小莊，恭喜你，博士畢業了。”

    “接下來，我希望你能夠在這個行業繼續做出貢獻。”

    “可……”莊蔚然錯愕的說道，“我有些步驟是省略的。”

    “沒錯，我們都看出來了，你這篇論文，大家都反復研究過，哪些步驟省略我們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位院士說道，“莊博士，恭喜你，今后希望你能夠在數學和理論學上做出更多的突破和貢獻。”

    “謝謝。”莊蔚然默默地想著，今天大家好溫柔，完全不像是往常博士畢業答辯那樣，提出的問題非常刁鉆，簡直要把人給逼瘋似的。并且，這是答辯，只有證明沒有辯論，這是怎么回事？

    教授和院士們，開始離開學術報告廳，陶教授看著身邊的莊蔚然似乎有些虛脫，眼疾手快地將他拉扯住，否則，莊蔚然大概是第一次因為博士畢業答辯通過，而倒在學術報告廳的博士。

    “謝謝教授。”莊蔚然用手撐著講臺，陶教授笑著說道，“行了，你小子今天又沒有吃飯，趕緊的，先去吃飯。”

    “你最近有一段時間的假期，你可以選擇現在就去燈塔國，順便將克雷數學研究所的獎勵拿到手，或者是休息一段時間？”

    “算了，我還是早點去普林斯頓吧。”

    “我就知道你這個家伙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普林斯頓。”陶教授搖搖頭，“本來還想勸你最近休息一段時間，明年再去的，我看你應該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這么快申請就下來了？”莊蔚然還以為會等上個半年一年的，沒想到這么快申請就下來了。

    “特事特辦嘛。”陶教授嘴角含笑說道，“你可是菲爾茨獎候選人，咱們華國數學界的希望啊。”

    “都想要看看，擁有華國國籍的第一位菲獎得主是不是從你手中拿到的。”陶教授沉吟著說道，“大家都對你有很高的期望，但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壓力，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教授您放心，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待的。”莊蔚然說完之后對陶教授鞠了一躬，隨后深吸一口氣，“教授，我這是不是應該去收拾一下？”

    “去吧，對了，過幾天學校要給你頒發獎勵，你得看著點時間。”陶教授附在他的耳邊說道，“好幾百萬的獎勵呢。”

    “這……這么多嗎？”莊蔚然倒吸一口涼氣，倒是陶教授笑著說道，“之前程秋沒有給你說過？”

    “說倒是說過，不過這么大筆錢……”莊蔚然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那么大一筆錢就直接給他了？這實在是難以讓人想象。

    “你小子。”陶教授拍了拍莊蔚然的肩膀，“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到了普林斯頓那邊，你應該怎么辦吧。作為訪問學者，肯定是不能住學生宿舍的。那邊倒是會給你一個職位，可是房子的問題，還是需要自己解決。”

    “你要是實在沒有辦法，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個人，在普林斯頓那邊好多年了。他應該是可以給你解決房子的問題，再說，如果沒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找他聊聊學術上的問題。”

    “真的？”莊蔚然好奇的看向陶教授，“是陶教授的朋友嗎？”

    “算是我師弟吧，也是京大畢業的，比我晚幾年去燈塔國。”陶教授停頓了一下，“過幾天我把他的聯系方式給你，要去燈塔國之前，你最好和他聯系一下。”

    “讓他來接你，那邊你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會有什么事情。”

    “謝謝教授。”莊蔚然開心地回到宿舍，馬上就要去燈塔國那邊，想想還有點舍不得學校呢。

    將文獻和資料還給圖書館，他開始收拾東西，再過兩天就要給他頒發畢業證書，順便會將解開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的獎勵也發給他。

    不說多富有，但是憑借自己努力賺來的錢，真香！

    莊蔚然沒有在去管之前兼職的事情，對于他來說，如果實在是沒有錢，他也不可能跑去做兼職，還是娛樂圈的兼職。

    倒是等他做完畢業答辯之后，江志鑫給他發過信息告訴他，他要在國內參加比賽，問他要不要去看看。

    雖然莊蔚然還是挺想去的，可是他的時間不太允許。帶著一些遺憾的，他給江志鑫發信息說自己最近沒有時間，還要著手出國的事情。

    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看江志鑫的比賽。

    收拾好了東西，第二天他便去燈塔國的大使館申請前往燈塔國的手續。原本以為這些官員會刁難他，沒想到很快就辦理完成。

    莊蔚然還覺得有些古怪，還以為要考試之類的，沒想到這么快就辦理好手續。

    離開大使館之后，他回到宿舍，因為還要在學校里待幾天時間，他就先訂好前往紐約的機票。等領完獎金之后，再前往普林斯頓大學。

    當然，這幾天時間，他也不可能真的放松下來。他還得做其他的課題，到了普林斯頓大學之后，他就要申請新的課題，現在他正在研究如何申請新的課題。順便還跑去請教了一下陶教授，結果被陶教授笑著說道，“沒想到，我們的小天才還是有不理解的事情啊。”

    “……”莊蔚然能說什么，只能尷尬的撓著頭笑著。

    陶教授給他講解了一遍申請流程，莊蔚然記在心中，隨后對陶教授說道，“教授，那我先走了。”

    “行。”陶教授點點頭，目送莊蔚然的離開。

    …………

    接到通知前往學術報告廳的時候，莊蔚然看見稀稀落落的人群坐在椅子上，陶教授正在沖著他揮手，旁邊的程秋眨了眨眼睛。

    莊蔚然小心翼翼地走到兩人身邊坐下，程秋夸張的說道，“師弟，今天可是你領獎金的大日子。”

    “不得請我吃一頓？”

    還沒有等莊蔚然說話，旁邊的陶教授惡狠狠地拍在程秋的身上，“瞎湊什么熱鬧，你師弟去國外不得吃飯啊？你就知道敲詐你師弟。”

    “誒，教授。”程秋看向陶教授說道，“您也太偏心了吧？”

    “每次有什么好東西都給師弟留著，怎么說我也是您學生啊。”

    “你能和你師弟一樣嗎？”陶教授瞪了程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