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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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許一聲令下,其余手下便攀繩而上。這些人干慣了殺人越貨的勾當,身手敏捷,眨眼之間便已登上了貨船。 一時殺聲震天,船欄邊上血色飛濺,不斷有尸體砸入江中,仔細一看,卻是那群黑襟短打的水匪! 姚三許神色頓變,高聲道:“弓/箭手!快!” 然船上的人比他更快,未等水匪抬弓,貨船之上已是弩/箭齊發,一輪箭羽之后,數十個鏢師打扮的人從船上踏繩而下,身如蒼鷹,來勢洶洶。 這決計不是路遠鏢局的人! “不好,中計了!” 姚三許大喝一聲,命余下水匪速速掉轉船頭。此時江上晨霧散盡,日光鋪在江面,金光璀璨中隱見殷紅血色,竟是美得妖異。 而沐浴在陽光下踏浪而來的巨大船只卻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船身投下的陰影似要將這些扁舟盡數碾碎。 是閔州軍! 方才還潰敗而逃的閔州軍,如今卻破江而來,一掃之前頹色! 姚三許一咬牙,只得棄舟入水,其他水匪紛紛效仿。 他們在江上過活,水性極好,一旦入江就如大海撈針,再難尋覓。 然衛臨澈早有準備,一聲令下,數十道黑索盡數投下,黑索的前端呈半弧狀,宛若鋒利魚鉤,就如同釣魚一般,在人跳入江水之際便狠狠咬住,越掙扎則咬得越緊。 衛臨澈親自帶人跳上舢板。 他要抓活的。 這些匪寇,一個都跑不掉! *** “說起那些陵江水匪啊,那可真是窮兇極惡之徒,不僅攔截過往船只索要財物,更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要是碰上,能僥幸保下一條命來都是祖宗庇佑嘍!” 對面茶館一樓的大廳里,說書先生講得唾沫橫飛,一手捧了個紅釉翹壺嘴的小茶壺嘬了一口,繼續道:“不過好在,這些個水匪總算是有個天敵,只要此人出現,水匪那是聞風喪膽,不戰而逃哇!” 座下一片叫好,有人高聲道:“那此人是誰呀?” “還能有誰?”說書先生捧手朝天一拱,“那自然是甘南節度使,沈望沈大人吶!” 眾人聽得一陣歡呼,商麗歌放下車簾,靠在車廂壁上閉目養神。 “姑娘,東西取回來了。” 程繭上車,將一個半掌大小的木匣交予商麗歌。 商麗歌從里頭拿出個雙花鎖扣的金鐲來,將兩朵金花錯開一擰,鐲子就能直接打開,無需從頭套入,精巧又別致。 “這鐲子是姑娘親自設計的么?那金店的老板直夸姑娘心思巧妙呢。” “閑著無聊便畫來玩玩。”商麗歌看她一眼,“你若喜歡,以后也給你打上一個。” 程繭忙稱不敢。 馬車停在了巷口,程繭同商麗歌一道回了宅院,主動承擔起做飯的職責,商麗歌便也隨她,自己搬了張搖椅躺在院中曬太陽,看話本。 也不知衛臨澈那邊進展如何,算算時辰,應是差不多了。 商麗歌將攤開的話本蓋在臉上,嘴角勾出一點若有似無的弧度。 從廚房的窗子望出去,恰好能看到商麗歌的身影。 她一動不動地躺著,似是已然睡著了。 程繭掀開鍋蓋,蓮子羹甜香彌漫,聞之叫人口舌生津。程繭又朝外看了一眼,隨即從領口翻出一個水滴狀的瑪瑙吊墜,吊墜上方的圓扣可以旋開。 程繭捏著吊墜,指尖輕顫。 她一閉上眼,仿佛還能感到鞭子落在身上的抽痛感,然隨后,那人又會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替她拭去頰上的淚珠。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樣,似乎她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珍寶。 “疼嗎?” 見她點頭,那人便輕輕笑開:“所以,你要更乖一點。旁人都不要阿繭,只有我在乎你,你聽話,我便喜歡。” 他抱著她,輕輕拍在她滿是傷痕的后背:“阿繭,去吧,去替我把那個人帶回來。” 程繭睜開眼,指尖輕晃,吊墜中的藥粉洋洋落入羹湯。她用鍋勺輕輕攪開,隨即盛了一碗端到院中。 “姑娘,嘗嘗我熬的蓮子湯。” 第八十章 晉江獨發 商麗歌果然并未入睡,聞聲將蓋在面上的話本拿下,瞇著眼慵懶道:“先擱著吧,我涼會兒再用。” 程繭應了一聲,將碗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商麗歌漫不經心地翻著話本:“你若餓了,就先吃。” 程繭一頓,后退道:“廚房里還有,我在那用便是。” 她似是愈發局促不安,商麗歌看她一眼,暫且將話本放下,端了蓮子羹來。 蓮子剝得很干凈,濃稠也勾芡得正好,商麗歌嘗了一口卻是微微蹙眉。 程繭看著她,雙手下意識地絞在一處:“可是不合姑娘口味?” “唔。”商麗歌將碗重新擱下,“甜了些。” “那我再重新去做一碗。” “不必。”商麗歌繼續躺倒曬太陽,“你去用飯吧。” 程繭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那碗蓮子羹,轉過身時一顆心才算放回了肚子里。 好在,是喝了。 程繭回廚房收拾,一盞茶的功夫便又回到了院中。石桌旁的搖椅上,女子已然沉沉睡去,垂落的眼睫被陽光拖出一點陰影,仿若安靜停于梢頭的蝶,叫人不忍驚醒。 程繭走近,將掉在地上的話本拾起,看了她半晌,輕聲道:“對不住了,商姑娘。” *** 城中某處宅院,兩個身材魁梧的婆子將房門合上,轉身吩咐:“里頭的那位是大人點名要的,你們都看好了,莫出岔子。” 外頭的人齊聲應是。 廂房里燃了線香,一點輕煙自香爐中升騰而起。屋外的陽光正好照在第二格窗欞,商麗歌睜開眼,入目是繡了大朵海棠的紅綃簾帳。 許是覺得她不會那么快醒,帶她來的人并沒有綁住她的手腳。商麗歌坐起身,看向四周。 這間廂房布置得像是女子閨房,各種花型繡紋隨處可見,然左側的墻面上又掛了各式稀奇古怪的東西,最常見的是長短不一的鞭子,仔細看,鞭子上還殘留著深淺不一的褐紅色,像是…… 商麗歌蹙眉。 此時,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房門被再度推開,立在門口的那人玉冠束發,面施傅粉,見到商麗歌醒著也只微微揚眉,順手彈了彈他衣袖上的并蒂青蓮,隨即跨門而入,后背一抵又將房門合上。 “要請商大家來我這小坐可真是不易。”沈望徑直到桌邊坐下,抬手倒茶,“手下人不知輕重,沒嚇到商姑娘吧?” “程繭身上的傷是你打的?” 沈望抿了口茶,神色自如道:“不錯。” 商麗歌勾了勾唇,眸中冷然:“那你可真是個畜生。” 沈望輕笑出聲,面上也不見惱意:“可她還是聽了我的話將你帶了過來,我越打她,她便越聽話。她就像是我腳邊的一條狗,永遠不會違背主人的命令。” “很快,你也會同她一樣,崇拜我,附庸我,只聽我一人命令,奉我為天。” 商麗歌把玩著腕間的金鐲,媚若春水的眼尾勾出一抹清晰諷意:“你只讓我覺得惡心。” 沈望聞言,面色倏爾一沉,片刻后他又輕笑一聲:“你這般肆無忌憚,可是以為衛家能護得住你?” “告訴你也無妨,跟著你的那兩個衛家人在進這個院子的時候就已然被我的人拿下了。” 見商麗歌神色一頓,沈望笑得愈發開懷:“衛家算是個什么東西,我堂堂甘南節度使,手握重兵,難道還會怕一個沒落世族么?” 他站起身,朝著商麗歌走近,目光在墻面上游移。 “先從哪兒開始好呢?” 沈望挑了一根九節鞭,握在掌心饒了繞:“這個怎么樣?抽在身上就仿如利器割開皮rou,可又不易見血。” 他收了笑,望來的目光放肆又陰冷:“商姑娘這一身細皮嫩rou,若是留了疤,我也是要心疼的。” “沈大人就沒想過,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么?” 沈望一頓,審視著商麗歌的神色:“你什么意思?” “沈大人深謀遠慮又手握重兵,兩個衛家護衛自然不是沈大人的對手。”商麗歌笑了笑,“可既然那兩人一直跟著我,為何不在程繭給我下藥之際將我救下,而是跟著我來這宅院呢?” 沈望瞇了瞇眼,冷笑一聲:“原來衛氏打的是這個主意,可如今的衛氏早已不復當年,即便想要參我,朝中無人又要如何參奏?通過閔州府衙么?” “商姑娘,是你天真還是衛氏天真啊?” “自然都不是。”商麗歌越過他,望了眼一側的窗欞,那里,陽光投下的影已從第二格移到了第三格。 “是你蠢。”、 商麗歌反朝他走近:“都這個時候了,沈大人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同我在這兒閑話,也不知你的那些水匪弟兄供出你沒有?” 沈望的瞳仁猛然一縮,她如何知道! 衛臨澈至今剿匪未歸,莫非…… 不好,陵江有變! 沈望沉了面色,目露陰戾,這賤人,竟是將他故意牽絆在此,好給那衛家小子爭取時間! 不、不對。 若是如此,她眼下如實道出,又是為何? “自然是不想再同你虛與委蛇。”商麗歌指尖一動,猛地按下金鐲上的金花鎖扣。一枚寸長銀針自花心直飛而出,沒入沈望腹中。 針上浸了足量的麻沸散,幾息之間便能叫人四肢無力口不能言,醒過來至少要一個時辰以后。 沈望瞪著她,目眥欲裂,伸手似欲抓她,商麗歌后退一步,看著他“咚”的一聲磕倒在地。 外頭的人聽到了動靜,上前拍門,商麗歌推開窗葉,又從花盆里捻了些土抹在窗口。 門外久不聞人應聲,守衛將門砸開,卻見沈望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一側窗葉大開,微風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