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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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正要拔刀,被詹慕臺抬手攔住。詹慕臺望著走近的那人,心中疑竇越來越深,直到那人將斗笠摘下,詹慕臺“唰”地起身,愕然道:“你怎么來了?” 聞玉將斗笠放在一側,兀自倒了杯酒:“想來便來了。” 詹慕臺狐疑地看他一眼,揮手讓侍衛退下,這才道:“我正要派人給你送信。” 聞玉眉峰不動:“人找到了?” “找到了,方才就在堂中。”詹慕臺展了折扇輕搖,“他也真是能藏,竟躲了這么些年。我派人尋遍大江南北,他倒好,躲到閔州來了。” 聞玉輕扯嘴角:“當年的人還有幾個活著?他若不是惜命,如何能藏那么些年。” 怕是早被人滅口了。 詹慕臺自然知道聞玉言下之意,不由正色道:“我的人已查到他的住處,你若想見他,隨時都可以。” 聞玉應了一聲,又將空了的酒杯蓄滿。 詹慕臺這才琢磨出幾分不對來,在聞玉舉杯之際伸手過去,一把按住杯面:“這是怎的了,借酒消愁吶?你的酒量可不興這么喝。” 聞玉倒也沒堅持,只靠坐椅背,擰了擰眉心折痕。 “人沒找到時,也沒見你愁成這樣。”詹慕臺蹙眉,“莫非是事情不順,還是宮里出了什么變故?總不會是因為女人吧……” 見聞玉動作一頓,詹慕臺跟著一噎,猛地瞪大了眼:“臥槽!還真是女人?!” “哪位姑娘有這天姿國色,竟叫你這第一公子也折了進去!”詹慕臺眸中放光,“別藏著呀,引薦引薦唄。” 聞玉冷冷睨他一眼,驀然起身拿了圍笠。 詹慕臺被他那一眼凍了個瑟縮,抽著舌頭道:“這、這便走了?” 聞玉腳下微頓,卻是道:“你會見到的,到時記得叫嫂子。” 詹慕臺:…… *** 商麗歌同青陽郡主告了假,兩日未曾出門,也未再見到公子,懸著的心稍稍松了松。 公子那般驕傲之人,經那日一遭,或許也不會再想見她了。 商麗歌收回思緒,專心剝著姜蒜。 今日衛臨澈休沐,一早便帶了冬酩酒樓的八寶鴨和醉仙雞,商麗歌再給他炒兩個小菜,留他在院中用個飯。 “你這院子布置得可真好,木藤花架,瞧著便叫人高興。”衛臨澈從窗外探頭進來,“就是還少個丫鬟,可去牙行那兒挑過了?” 商麗歌搖頭:“還沒抽空過去,倒也不急,左右我自己也能收拾。” “你如今課時排得滿,再抽時間收拾更是累人,你若真挑不出來,我從府里給你調個過來,絕對比外頭買來的老實可靠。” “別。”商麗歌忙道,“你府里的丫鬟自是好的,用來給我打下手可是浪費人才,晚些我抽空去牙行一趟便是。” 商麗歌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同他一道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閑聊道:“在軍中如何,可還適應?” 衛臨澈瞧著比之前精瘦了些,也曬黑了些,商麗歌握箸的手微微一頓,忽而想起那日見到公子,他似也瘦削了許多,月白深衣掛在身上,竟顯得有些空蕩。 衛臨澈未瞧出不妥,只細細講了軍中諸多趣事,又道:“這幾日我都休沐,你若有事可來衛府尋我。” 商麗歌點頭道:“正好,我也一直想拜訪衛公,這兩日便登門叨擾。” “對了。”商麗歌又想起一事,抬眸道,“還未謝你,多虧了你的人,將我那院門修好了,否則我還真擔心遭了賊呢。” 衛臨澈一愣:“院門?” “是啊,原先都合不攏。” 衛臨澈搖頭:“他們未曾同我說過,應當不是我的人。” 商麗歌笑道:“那會是……” 笑意驀然一滯,商麗歌心頭一突。 “怎么,有什么不對嗎?” “沒……”商麗歌下意識往墻外望了一眼,撥了撥碗中米飯,“許是……哪個好心的鄰居吧。” 飯后,衛臨澈便也沒再多留,商麗歌將他送至門外,又聽他叮囑了些瑣碎事宜,什么一人獨居門窗要關緊,什么出門時屋中不要留火種,商麗歌聽得忍俊不禁,他這小小年紀,啰嗦起來竟也一套一套的。 商麗歌一一應下,衛臨澈這才放心離開。 然未出巷口,他忽而覺得背上一凌,似有冰刀自上頭劃過。衛臨澈回頭望去,卻見巷中寂寂無人,唯有幾只春燕停在巷尾樹梢,撲騰來去,銜泥筑巢。 商麗歌回到院中收拾,微風拂過,吹得井繩微晃枝葉簌簌,她似有所感,驀然抬眸望去,只見墻垣之上不知何時坐了一人,從前只見他溫潤端方芝蘭玉樹,眼下這般曲膝坐于墻垣,竟顯出幾分別樣的不羈風流來。 商麗歌眸中微動,此時卻也并不意外:“公子何時,也學了那梁上君子?” 聞玉嗤笑一聲,卻是望著她道:“衛家小子同你究竟是什么關系?” 他頓了頓,嘴角驀而勾出一點弧度,眼中卻是一片冷凝:“心上人?” 第六十七章 晉江獨發 公子問完,不等商麗歌答,便自墻頭一躍而下,朝商麗歌步步逼近。 “你跟他走是早有預謀吧?”聞玉冷笑,“竟想出假死的法子,怎么,是怕我會礙著你們雙宿雙棲?” 那日河邊老伯之言,聞玉聽過只覺荒誕無稽,可“心上人”三字一遍遍在他心頭滾過,不知不覺間生根發芽,卻又在今日化作刀尖利刃,一點點扎入他的心肺。 他看見衛臨澈登門,聽到他們言笑晏晏相談甚歡,甚至于她還親自將他送出門外! 他們竟已這般熟稔! 聞玉從未這般怒過,妒火燃盡他的理智,卻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猛地上前,攥住商麗歌的手腕。 “先有大理寺卿季洲,后有衛家小子,連隔壁那個書呆子你都能笑顏相對,為何,為何偏偏對我不假辭色虛與委蛇?” 聞玉咬牙,眼尾都泛起猩紅:“商麗歌,你心呢?” 公子的手宛若桎梏,商麗歌掙脫不開,驀而抬眸:“公子可知,我為何要離開?” “是,一開始我的確是想接近公子方便成為行首大家,可公子又何嘗不是一步步將我逼為你手中棋子?” 上一世,是她求公子放她離開,紅樓護佑她多年,虧欠的是她。 可這一世,她身不由己地卷入紅樓是非,在公子手下當差,與紅樓是互相利用,兩不虧欠。 她既已得自由身,為何不能離開,又為何不能過獨屬于她自己的人生? 若非知曉此舉定會惹公子生怒,她又何至于假死遠遁,舍棄原本名姓? “公子可知,我曾日夜擔憂會被公子殺人滅口?公子又可知,澧朝之中一道低賤的戶籍,會如何讓人寸步難行?” “公子不知,又或許公子知道,卻并不在意。因為公子從未想過,我會脫離公子的掌控。而我一旦這樣做了,公子便無法接受,不是么?” 聞玉胸前起伏,眸中的墨色寸寸深濃,卻見商麗歌揚唇輕笑,眉眼間的姝色抹上淡淡諷意:“還有,其實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那些素凈顏色,我就喜歡俗氣金銀,就偏愛大紅灼艷。公子明明知道,卻也依舊只許我跟著你的喜好,公子視我,不過附庸罷了。” “你是這么想的?”聞玉聲色低啞,一字一頓道,“我待你的好,你便全然不見?” “公子是對我很好,可這樣的好,未必是我想要的。”商麗歌眸中微頓,“如今,公子既已找到了我,大可將我綁回去,繼續控于掌中。只是公子想要的回應,我給不起。” 聞玉閉了閉眼,一點點松開了商麗歌:“是給不起,還是不想給?” 春風和熙,拂在聞玉面上卻凜冽如刀,他未聽到商麗歌開口,卻已然知道了答案。 聞玉倏爾勾唇。 求而不得。 原來,這便是求而不得。 喉間涌上一股腥甜,聞玉身形微晃,驀而往后倒去。 “公子!” 商麗歌頓驚,扶著人倒在地上,只見公子雙目緊闔,面上血色盡無。 “叢云!”商麗歌高喊,“可有人在?” 叢云果然就在附近,聞聲立時翻墻而入,見此不由面色一變:“公子這是怎么了?” 商麗歌默了默,恐是被她給氣的…… “先將他扶進屋,我去請大夫。” 叢云將人背到床上,卻是將商麗歌攔下:“你在這守著,我去請。” 叢云身影一掠便消隱無蹤,商麗歌守在床前,看向聞玉。 這樣蒼白脆弱的公子,她從未見過。在她的印象中,公子從來都是運籌帷幄,芝蘭玉樹朗月清風,再多的陰謀詭算在他面前,也抵不過拂袖一揮,便煙消云散。 可眼下的公子,脆弱得仿若一件玉器,觸手即碎。 叢云領了大夫匆匆而來,商麗歌讓到一邊,讓大夫先行把脈。 叢云忍了片刻,終是忍不住急道:“如何?” “無妨,只是多日疲累身體虛弱,再加一時氣急攻心,這才導致氣血逆行,暈厥不醒。我給他施上幾針,再好好休養一陣,便無大礙。” 叢云這才放下心來,商麗歌卻是微微一怔。 多日疲累,身體虛弱? 送走大夫之后,商麗歌詢問叢云,叢云看她一眼,咬牙道:“自從以為姑娘葬身崖底,公子一連七日不眠不休,就差將整座青山都翻過來,只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尸。若非我等苦苦相求,公子如何肯回?” “可即便如此,公子回去之后還是未曾好好休養,依舊不知日夜事事親力親為。我們跟了公子多年,怎會不知公子此番為何?還不是為了姑娘你!” “后來,知曉姑娘是假死遠遁,公子又是一路快馬加鞭,只想能早日見到姑娘,這般耗盡心血連日奔波,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商麗歌垂眸,叢云的一番話令她震驚無措,心中亦不可能毫無觸動。 她一直知道,公子對她是有幾分上心。 可那幾分上心,當不足以公子為她至此。 商麗歌眸中復雜,沉默半晌后低眉道:“我去煎藥。” 然叢云先一步從她手中將藥方接過,生硬道:“你留下,我去。” 若是公子醒來,頭一個想見的怕還是商麗歌,作為公子的下屬,自然要想公子所想,急公子所急。 只要公子開口,哪怕是用綁的,他也會將人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