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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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麗歌去了紅樓后廚。 公子這些時日免了她的端茶遞水,用藥飲食也皆是優(yōu)待,商麗歌并非不識好歹之人,如今腳傷好了大半,自也該做些什么來投桃報李。 然她的繡工委實上不得臺面,公子又一應(yīng)事物不缺,思來想去,只有親手做些吃食出來方顯誠意。 “沒用的東西,生個火都生不好!是不是偷jian耍滑?是不是是不是!” 還未進廚門便聽罵聲咧咧,后廚眾人皆埋頭疾走,仿若不聞。 商麗歌循聲過去,見一廚子打扮的男子,生得肥頭大耳油光滿面,目中盡是狠戾之色,正握著笤帚狠狠往下抽。 笤帚下的人抱頭縮在角落,看著不過十三四歲,這般抽打之下卻是一聲不吭。 商麗歌目中一冷:“這是做什么?” 廚子回過身來,雖見著商麗歌眼生,但周身氣度顯見不是一般的姑娘,便擠出絲笑來:“姑娘莫怪,這小子偷懶我正教訓呢,驚擾姑娘了。” “看你這打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與你有什么仇怨,要叫你這般泄憤。” 商麗歌上前,見那少年卷起的袖口下新舊傷交疊縱橫,顯然不是頭次挨打了,目色愈冷:“若真是偷jian耍滑屢教不改之徒,我這便稟了姑姑趕出樓去,也省得你這般費力。” 廚子心下一個咯噔,這小子剛送進來時還有人交代過要照看一二,然他見小子身上全無油水,交代的人之后也未再露面,便生了輕視之心。 且這小子廢物一個,處處給他找麻煩,他心情不順時索性抽他一頓出氣,反正他也叫不出來,一個啞巴能同誰說去。 然這事要是捅到明姑那邊,他必然討不了好。廚子忙道:“我也是隨手管教,他年紀小玩性大,這等小事姑娘就不必勞煩姑姑了。” 廚子托詞后廚有事便匆匆離開,商麗歌蹲下身,翻過少年的手腕。 少年猛地抬眸,他的一張臉滿是鍋灰,唯獨一雙眼清秀得驚人。商麗歌觸到他時便覺他渾身緊繃,對她亦滿是敵意戒備。 商麗歌并未松手,只道:“我看看你的傷。” 只見那小臂之上,除了笤帚留下的抽痕淤青,還有一道三寸長的傷疤,恰好就在腕下,切口整齊,看得出是自己下了狠手。 “若是我能帶你離開這里,你可愿意?” 少年望著她,目中閃爍,似在權(quán)衡。 “罷了。”商麗歌笑著起身,然將將邁步便覺裙擺一重。 那少年伸手攥住了她衣裙一角,眸中神色亮得驚人。 他沒說話,只在地上一筆一劃地寫: 我同你走。 第十六章 畫舫 商麗歌提著食盒上了閣樓,正見到小廝叢云跛著腳退到門外,見到商麗歌喚了聲“姑娘”。 “這是怎么了,哪兒受傷了?” 叢云是貼身伺候公子的小廝,商麗歌之前來小書房也時常能碰見他。 叢云不敢多言,只埋頭道:“是屬下辦錯了事。” 商麗歌了然:“被公子罰了?” 叢云點頭。 商麗歌安慰了幾句,又壓低了聲音指了指里頭:“公子心情不好?” 不等叢云回答,便有聲音道:“站外頭做什么,還不進來?” 商麗歌只得推門而入。 公子依舊如常坐于案后,面上不辨喜怒。商麗歌上前將書案上的東西規(guī)整了一番,隨后提上食盒。 “聽說你這幾日總往后廚跑,便是在倒騰這些?” “正是。” 商麗歌將碗筷擱在公子面前,同他介紹道:“蔗霜水團、丹桂花糕、芙蓉蝦餅,還有這個,香芹玉子羹。” “都是我親手做的,公子嘗嘗?” 聞玉提箸,翻過一面焦黑的蝦餅,微微揚眉:“你想毒死我?” 商麗歌:…… “公子別看它這副模樣,入口很香的。”商麗歌將碗碟往公子跟前推了推,“我試了好幾回才做成這般,公子就賞個臉,嘗上一口?” 聞玉按了按眉心,終是放過了那蝦餅,嘗了個水團。 “怎么樣?” “入口香甜軟糯,還算不錯。” 商麗歌彎了彎唇,見公子神色舒展,便接著道:“那之前同公子提的那人……” 聞玉眸中一頓:“你若真想將他接過來,自行安排便是,只一點,不準他出紅樓。” 商麗歌今年上了紅袖榜,按規(guī)矩可以選丫鬟隨身伺候。但她如今住在小重山,倒也不必另外再挑丫鬟,便問了公子,想將后廚的那個小仆接過來。 小重山內(nèi)都是公子的人,若是一般的小仆,商麗歌也不會提讓他入小重山的話,然那人委實有些特殊,又不會說話,商麗歌便想著試上一試。 如今公子既已同意,想來是查過了小仆的背景。 “公子放心,他既是我的人我便會好好管教,絕不讓他擾了公子清靜。” 聞玉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公子。” 明姑叩門進來,遞上一份請?zhí)骸爸星镅鐟淹醢水嬼常胙Ш望惛柰ァ!?/br> 商麗歌聽到自己的名字,便也抬眸看去。 公子手中的帖子是折疊式,用了上好的撒金紙,封面鏤刻桃花,一翻開還有清香陣陣。不愧是素有大俗大雅之名的懷王,一封請?zhí)湍茏龅蒙菝矣挚季俊?/br> 聞玉見商麗歌探頭,眸中微動:“怎么,想去?” 懷王是圣上手足,雖說平日里只愛遛鳥逗狗,卻也是實打?qū)嵉幕视H國戚,又是少數(shù)幾個留在澧都的王爺,身份非同一般。 如今既發(fā)了請?zhí)c名要她們?nèi)ィ羰峭凭埽y免落了懷王的面子。 遂商麗歌道:“既是王爺相邀,我同殷jiejie走一趟也無妨。” 聞玉看了她一眼:“如此,你去準備吧。” 商麗歌應(yīng)是,從小書房出來。不知為何,方才她覺得公子的心情分明轉(zhuǎn)晴了些許,如今卻又有些捉摸不定了。 明姑待商麗歌走后方道:“公子責罰叢云可是因為那人?未能好生照看于他亦是我的過錯,只是若讓他跟著麗歌……” “既是他自己的選擇便隨他去。” 聞玉合上請柬,深眸之中隱見霜色:“這次懷王請了不少的人,你命人盯著些。” “中秋佳節(jié),恐生變故。” 商麗歌回去后,頭一件事就是將那小仆接到了小重山,又讓人找了兩件干凈的衣裳,讓他洗漱更換。 待人收拾齊整后,丫鬟將他帶到商麗歌的屋舍,卻叫商麗歌險些沒敢認。 后廚所見的那個小仆灰頭土臉又瘦又小,又渾身是傷,看起來就像是在灶房里打了滾。然眼下,他梳順了頭發(fā)束了髻,又換了干凈的衣服,竟也是個面容清秀的小少年,尤其是那雙眼,又明又亮頗具靈氣。 “這樣瞧著便清爽多了。” 商麗歌將藥拿給他:“自己可能上藥?” 少年點頭。 商麗歌便沒再多言,只問:“你叫什么?” 少年頓了頓,垂眸不語。 “你不說我便當你舍了往日姓名。”商麗歌笑道,“以后叫你欣榮如何?” “野草不盡,欣欣向榮。” 少年微微一怔,一手按上了腕間的疤痕。他唇畔微動,欣榮二字留在唇齒之間,卻是靜默無聲。 *** 中秋良宵,皓彩同普。 轉(zhuǎn)眼中秋已至,今夜月明千里星辰失色,銀河墜入人間劃出火樹銀花,誓與明月同輝。 沉香湖畔停了一艘畫舫游船,畫簾為窗明珠為綴,其上錦繡堆玉衣香鬢影,自成湖上一景。 帶刀護衛(wèi)分立湖岸兩旁,商麗歌幾人上前,被護衛(wèi)攔下。 殷千千遞上請?zhí)o衛(wèi)看過后道:“上畫舫需得例行檢查,還請姑娘們配合。” 候在一邊的丫鬟上前,探過幾人袖下、腰腹后方放行。殷千千微微搖頭:“這位懷王的派頭,我今日算是見識了。” 商麗歌回頭望了一眼,微微蹙眉。不知為何,她心下隱隱有些不安。 到了時辰,船板被收起。畫舫破水而出,載著一船繁花錦繡,行于月色之中。 懷王趙斐不求上進,然在賞花聽曲聞琴識樂方面的造詣別具一格,他請來的也多是好玩會玩的達官顯貴。故而商麗歌在其中見到大理寺卿季洲的時候,委實有些驚訝。 “殷jiejie先進去吧,我遇到個故人,想去打聲招呼。” “那你自己小心。” 殷千千交代完便入了船艙,商麗歌則跟著季洲,去了船尾。 “梁大人。” 前頭的季洲叫住一人,他擋在那人身前,商麗歌只聽到聲音,卻看不見那位大人的樣貌。 “難得在此處見到季大人啊。”梁貴笑道,“怎的也有興致來賞月聽曲?” “王爺相邀不敢推拒。”季洲道,“倒是大人,一路從濂州趕回風塵仆仆,著實辛苦。” 梁貴收了笑,謹慎地望了望四周,壓低了聲音:“這一路都有人跟著我,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明日午時,我在瑞茗茶樓等你。” 對方刻意壓低了聲音,商麗歌并未跟得很近,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只見那人說完之后便從另一頭離去,商麗歌只瞧見了他的背影。 季洲未在原地停留,竟是原路折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