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曖昧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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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西服愛莫能助拍拍黃毛的肩:“蘇市姓程的別說是你我不能惹,就是十個徐哥在人家面前都舞不起來,認清現實。” 黃毛氣不過:“那就看那個姓程的剛才侮辱徐哥?虧徐哥平日待你不錯,一出事躲得比誰都快!” “你倒是義氣,剛才人家在這怎么沒見你過去?” 一句話堵得黃毛有氣撒不出,心虛摸了摸鼻子:“我剛才以為他和徐哥認識,才沒過去的……” 藍西服嘴角抽了抽:“行,下次見了徐哥你就這么解釋,他肯定不會說你。” 黃毛欲反駁,見人走開了,自己又沒開車,還得舔著臉蹭人車離開,氣得在藍西服身后小聲罵罵咧咧了幾句,跟了上去。 因為這個點正是出租車生意爆火的時候,從零度出來,江晚沿著街道已經走了許久也沒能攔上一輛。剛才因為走路太過用力,現在人放松了下來,痛感也隨之而來。 好在街道每間隔一段距離就有設置公共長椅,江晚一瘸一拐走去坐下,所幸這個時候并沒有太多人散步,她也不想那么多了,脫下高跟鞋,渾身緊繃的弦終于松懈了下來。 腳后跟原來的水泡已經磨破了皮,難怪走一步疼痛越來越明顯。 江晚抬頭打量眼周圍,除了綠化的樹植以及不遠處的垃圾桶,還真是有一種荒蕪的既視感。要是附近有藥店就好了,她還能去買個創口貼應付應付。 江晚嘆口氣,手機叫車已經超過了五分鐘,依舊沒有出租車接單。 江晚點了取消訂單,把高跟鞋包邊塞進去,當做拖鞋一樣重新穿上,所幸鞋子高度尚可,要是再高些只怕磨破了腳也得穿回去。 江晚慢慢向前走著,時不時回頭看看有沒有打著空車標牌的出租車駛來。 低鳴的喇叭聲在江晚身邊響起,她只當是在提醒別人,繼續悶頭朝前走。 走到轉角時,身旁一輛超跑捷足先登,漂亮的甩尾不偏不倚攔在江晚面前。 江晚掃視幾眼,這種車太過耀眼,只看一眼便會給人留下極深的印象,她仿若未聞,垂下眼睫繞過去。 車上的人像是存心和江晚過不去,在她走了幾步后,車頭穩穩當當攔住去路。 江晚向后退一步,車窗在這時緩緩降下,露出下顎線分明的側臉。 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彼此間沉默的拉鋸由細小的雨點打破。 程燁難得軟語:“上車。” 江晚憶起他說的話——舉手之勞。 也許這次同樣也是舉手之勞? 江晚眼底的倔強一閃而過:“我可以自己叫車。” 程燁哂笑:“這么久了,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減分毫。” 江晚神色微僵,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唯獨不會在程燁面前展現分毫。 “難得休息,正好散散步。”她說。 程燁單手搭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慵懶敲擊著:“冒雨散步,這就是你們學藝術要的儀式感?” ‘你們’這兩個字像是觸碰到了江晚內心深處的敏感地帶,她抬眼望著程燁:“或許你認識的人當中她的生活從來就不缺儀式感,但并不代表我。” 江晚彎腰脫掉高跟鞋,拎在手里:“舉手之勞的事做多了,就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的生活儀式感不需要,莫須有的誤會更不需要。” 話落,江晚赤足繞過車子,挺直后背冒雨前行。 程燁凝望遠去的背影,細細咀嚼她剛才話里話外所指的含義,搭在方向盤上的五指漸漸收緊。 細小的雨點像是不滿足,漸漸落下的雨滴變得越來越大,密集緊促的雨線紛紛而至。 江晚躲在一間書店檐下,白皙的腳背已經染上雨水打濕的污垢,單薄的禮服因為雨水的浸濕緊緊貼在身上,冷意席卷整個身體,撲閃的睫毛上此時暈染了濕氣,整個人除了狼狽再無其他。 身后傳來一陣好聽的風鈴聲,江晚聞聲回眸,見書店的門打開,年輕女人溫婉的笑容給江晚帶來絲絲暖意。 江晚雙臂環抱取暖,低頭解釋:“不好意思,因為下雨,我沒帶傘,所以在這里等了一會……” “進來吧,小心感冒。” 江晚愣了幾秒,道聲謝,跟在女人身后。 書店并不大,只有一間門面,卻裝飾得很是溫馨。 女人倒了杯花茶放在沙發茶幾上:“坐下喝杯茶吧。” 江晚輕輕點頭:“打擾了。” 女人和煦笑道:“別緊張,你可以在這里等到雨停。” 江晚喝了一口花茶,冷得僵硬的身體稍稍緩和:“謝謝,不管怎么說還是打攪你了。” 女人走到柜臺后,摸索一番,再出來時手里多了一雙鞋和一個干凈毛巾:“換上吧。” 江晚這才察覺到自己腳上的臟污在白色地毯上留下淺淺的印記,她瞬間慌了神,捧著手里的杯子竟不知站在哪里。 女人感受到她的慌亂,溫聲解釋:“怕你著涼,穿上鞋吧。”蹲下,將手里的棉質拖鞋放在江晚腳旁。 “謝謝。”此時除了謝謝,江晚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緩解剛才會錯意的尷尬。 “地毯臟了清理干凈就好,人要是病了可比清理地毯更難受。”女人半開玩笑緩解剛才的小插曲,重新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杯淺飲一口。 氣氛漸漸松緩,江晚繃著的身體慢慢放松,捧在手心的熱茶給自己帶來陣陣暖意,昏黃的燈光照得人暖暖的,撫平一切冷冽。 明明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江晚總覺得對面人透著熟悉感,像是似曾相識,或是在某個地方碰見過。 女人緩緩抬頭對上江晚疑惑的目光,報以微笑。 被人當場抓到,江晚羞澀低頭,趕緊喝了一口茶,掩飾自己的魯莽。 外頭雨勢小了許多,撲打在玻璃窗上的雨點聲音漸小。 一杯花茶已經喝到近乎見底,江晚將擦拭的毛巾疊放在沙發扶手上,站起身:“雨好像小了,不知道您這里是否賣雨傘?” 女人明顯一愣,似乎沒料到有人會問書店是否賣雨傘,良好的教養促使她只是輕輕搖頭:“不過,我這里有多余的傘。” 女人又走回到柜臺前,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把黑色折疊傘:“你正好拿去用。” 江晚沒推托,接過遞來的傘:“我手機上有錢,還是轉給您吧。” 女人淺笑道:“不客氣,有時間來這里看看書,介紹幾個朋友來就好。” 江晚凝視女人許久,像眼前這樣和婉性子的人的確是少見,出于禮貌和感謝,她立時應下:“會的,這個傘我也會送還的,非常感謝你的幫助。” 女人隨手將搭在扶手上的白毛巾拿起,放在托盤上:“早點回去,女孩子還是不要深夜一人在外面。” “謝謝。” 風鈴再度傳來清脆聲響,女人望著離開的背影,怔然。 江晚撐開傘,低頭看了眼干凈的棉拖,猶豫幾秒,踏步離開。 公交站距離這里大概還需要走上十來分鐘,細碎的雨點打在傘面上,發出“咚咚”響聲。 她走得專注,絲毫沒注意到有一輛車不緊不慢跟在身后。 站臺的光亮在夜色里仿若一盞燈,為每個人指引前行的路。 江晚坐在等候區,原本還在說話的男男女女很快也上了公交車離開,周圍嘈雜的人聲隨著汽車尾氣一并駛離了站臺。 靜謐之下,江晚輕輕吐出一口氣,伸直雙腿,仔細看著腳上的棉拖,忽而笑了。 果然,好奇嘗試的代價就是頭破血流,還有一身狼狽。 穿上高跟鞋的時候,江晚感覺自己像是踩在云端上,整個人都飄忽忽的,沒有穩下的重心。換上平底鞋穿在腳上,除了舒適感還有一種踩在地上實實在在的踏實。 她和程燁的關系,就像高跟鞋和平底鞋。不論她多用心對待,落在別人的眼里她永遠都是妄圖攀上有錢人。 平底鞋想要的踏實和安全感,高跟鞋給不了。而高跟鞋的浮華和驕傲,平底鞋融入不了。 第8章 止于曖昧【晉江獨發】 有人說,資本家…… 江晚想的出神,手機“叮”一聲拉回她的思緒。今天出來匆忙,手機電量本就不多,看著屏幕上亮出一條紅格的低電量提示,江晚真想打電話給黎姿,好好問問她上次請人幫忙算的塔羅牌是不是沒花錢的?不是說近期會有好運?她怎么衰了一天? 仰天鼓起腮幫子吹口氣,江晚緩慢起身,等了有一會,也沒見公交車過來,難道停運了?她記得以前29路在新月站是有停靠的,怎么今天到現在也沒見駛來。 因為天色已晚,站牌字跡已經有些模糊看不清,江晚打開手機照明,路線依舊沒變,只是在新月站后方備注了說明:自3月1日起,29路公交車暫不停靠本站。 江晚默讀完,頓感不妙,偏偏她手機也快沒電了,趕緊把照明關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句話應該是她現在最真實的寫照。 新月站偏遠,平時在這里碰上出租車的概率更不用提有多小,江晚看了眼時間,反正也沒公交了,倒不如步行走過去,興許往前走走路上還能碰見出租。 一個人走在僻靜的路上,心里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前段時間和黎姿去電影院才看的鬼片,里頭的一些片段開始慢慢滲入江晚的腦子里。 記得當時電影里的女主角就是和她一樣獨自一人走在僻靜的路上,周圍幾乎沒有車輛經過,就在女主角走到下個路口時,身后有一輛車鳴笛,在寂靜的深夜里,詭異又刺耳。 江晚忽覺周圍的溫度變得越來越低,晚風吹來透著說不出的寒意,她緊緊捏著手里的折疊傘,步伐僵硬。 ——滴滴! 身后傳來刺耳的鳴笛聲,仿佛一記重拳砸在江晚心口上。她吞咽口水,試圖屏蔽這突然出現的聲音。 車子緩緩駛近,鳴笛聲再度響起,緊隨其后是司機粗啞的吆喝:“哎,姑娘,去哪兒?” 江晚慢三拍側眸,出租車亮眼的綠色讓她懸著的心放下不少,手上的折疊傘依舊緊緊護在身前,“頤荷公寓。” 司機眉頭一皺:“那恐怕不能送到,我手上還接了個去望湖春天的單子,能送你到前面的公交站。” 江晚猶豫幾秒,點頭:“好。” 上了車,司機從后視鏡瞥了眼后座的人,輕輕嗓子問:“小姑娘,這里最近在修路,很多公交都停運了。” 江晚:“嗯,幾個月前我來過這兒,那時候還沒有修路。” “現在政府打算把郊區發展起來,附近的路線都有變動,你下次出來得注意點,免得這么晚了還在外面,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是要注意安全。” 江晚禮貌應下:“謝謝師傅,下次我會注意。” 司機車技很好,不消一會將人送到公交站前。 江晚正要付錢,司機大方擺手:“也沒多少路程,反正也是順道,甭給了。” 江晚本不想無端占人便宜,再三詢問價錢后,司機不耐煩催促,礙于對方的態度堅決,江晚再次道謝后終于下了車。 目送出租車飛快駛離視線,江晚愣了一會,在車上時,她記得師傅好像是說去望湖春天,怎么會直行?不是應該右轉會更近點嗎? 愣神的功夫,29路公交車熟悉的播報拉回江晚思緒,看著陸陸續續上車的人,她趕緊排隊上了車。 車上的人坐的很分散,江晚隨便挑了靠窗的單人座,路邊的建筑鱗次櫛比,萬家燈火凝聚成點點光暈,照亮這座城市的每一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