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3我的生辰
宴會廳,焦灼的氣氛中,我轉頭看著江妄。 不同于往常隨性的打扮,今天的他身著一套深灰色的西服,合身得體,身形挺拔,頭發也是工整細致地梳好,一絲不茍,特抓人眼球。 感受到我的視線,江妄微微側臉沖我笑了一下,明明對著他們是一張具有壓迫感的臉,但看我的時候卻立刻變了臉色,像在安撫我。 這種反差感讓我不由得心動了下,甚至有一瞬間我都忘記自己還有仗要打。 “你又是誰?”似乎是見有人站在我這邊,白悅然好像有些氣急敗壞,干脆扯掉了大方溫柔的面具,直接尖酸刻薄地質問道,“我和她說話,你插什么嘴?” 江妄敷衍地推了下手中的酒杯,眼皮搭著,壓根就沒正眼瞧她。 他慵懶隨意地介紹起自己來:“我姓江,是盛晨的朋友。我開了個說唱俱樂部,里面都是你說的從事又亂又臟又不正經的工作的人?!?/br> 他刻意把她之前對我哥的描述咬得重了些,接著又作勢嘆了口氣,幽幽地補充了句:“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這些人,會被一個更加又亂又臟又不正經的人評價?!?/br> 聽到這話,白悅然一下子就炸毛了,嘴里嚷嚷著“從小到大就沒人敢這么對我說話”,卻被一旁的應風攔住。 應風沒讓她繼續發作,拉著她出了宴會廳,臨走還回頭緊張地看了我們一眼。 聯想起剛才應風看江妄時的表情,我覺得比起他不想丟人現眼的心情,他忌憚慌張的心情更多些。 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他們走后,江妄見我愣愣的有些出神,把酒杯放下,又在一旁的桌子上拿了個小蛋糕,遞到我跟前,說:“甜的。” 聽寫他嘴里簡短的兩個字,腦海中隨之浮現出上次我對他說的“吃甜食確實能讓人好受點”,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接過蛋糕,我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那種熟悉的腦袋犯暈的感覺再度鉆了進來。 我已經許久沒見到他了,關于他的近期消息就是我們前段時間他給我發的“有點累”,還有昨天晚上吳鹽發的他本著臉教訓孩子的視頻,以及現在站在我面前,西裝革履英俊帥氣的他。 “你怎么在這里???”我含笑問他。 “被迫來的?!彼抢燮ぃ浅o奈地回答。 這場晚宴上大多都是商人,他來這里也并不像談與俱樂部相關的事宜,但見他沒有想說的意思,我也就沒再多問。 “昨天看了你訓小孩的視頻了。”我換了話題。 “是不是覺得我很兇?”江妄自嘲地笑了下,“孩子挺有天賦的,但是最近喜歡偷懶,昨天看他忘了好幾次詞,舞臺表現力也不夠,沒忍住訓他了。” “沒有。”看著他的眼睛,我真心說道。 真的很帥氣啊,是很負責的兄長兼老師。 他緩了緩,繼續說:“昨天我話說得太重,孩子后來眼眶都紅了,可憐巴巴的,吳鹽說誰十六七歲不愛玩,我想了想,確實是這樣,我之前也是?!?/br> 我靜靜地聽著,他話停了,我意猶未盡地問:“然后呢?” “然后就主動給孩子盛了桶爆米花,孩子竟然在我面前掉眼淚了……” 站在江妄身旁,目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我就這么安安分分地聽著他有條有理地說著生活中的瑣事,時不時地問他接下來發生什么了。 我分不清我是真的好奇事情的走向,還是就只是想聽他講話,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我從他給我敘述生活小事的過程中,獲得了滿足感。 大概是有段時間沒見面了,所以一碰面就想聽他分享生活中的種種小事,仿佛是填補之前缺失的部分一樣。 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原來我很想要去了解他,就算平淡瑣碎的小事,只要是關于他的,也想知曉。 沒兩天D社巡演首站開場,我如約到場,和嫂子一起在舞臺邊上,滿懷激動地觀看他們的演出。 來的人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黑壓壓一大片,他們俱樂部的成員們在舞臺上盡情發光,我也一同著人群,在臺下為他們喝彩鼓掌。 隨著婉轉悠揚的曲調響起,江妄再度登場,他仍然戴著黑色的棒球帽,上身是無袖寬松T,下身是簡單的牛仔褲,清清爽爽,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少年氣讓人移不開視線。 上次我看過他那首《Birthday》的練習,他這首歌的改動很大,本來是一首現代感十足的流行音樂,被他大刀闊斧改成了充滿煙火氣的江湖風。 歌詞也自然有變化,更加符合“江湖”這二字的意境,我忍不住拿出手機錄視頻。 視頻里的江妄一邊唱hook一邊朝我這個方向走來,一步一步,直到在舞臺邊停下。 我放下手機,抬起的視線與他的目光相對。 帽檐下,江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滿了笑意,嘴角也勾了起來,自然歌聲也染上了若有若無的笑。 見他含著笑唱歌,一雙眸子里仿佛有一片星野,底下的人群不由得尖叫起來。 人聲鼎沸中,江妄的嘴巴清楚地唱著四個字“我的生辰”。 周圍一切聲音逐漸變得模糊,巨大的體育場似乎只有我一個人,我在臺下,江妄站在臺上,光芒投射在他身上,他在發亮發光。 他對我唱“我的盛晨”,眼角和嘴角噙著笑,滿心滿眼都是我。 他曖昧上揚的眼尾,鋒利流暢的下顎線,以及他拿話筒的手,對我來說都十分具有吸引力。 他好像給我下了蠱。 演唱會結束的當天晚上,江妄就把我帶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