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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杏兒冒出了頭。她腿已經好了,能蹦能跳,哀怨道:“少爺,我聽著呢。” 陳譯禾對她視而不見,道:“這是回家又不是去別處,在路上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到了家什么沒有啊?放心吧,我保證把你兒媳捧在手心里,好了吧?” 蘇犀玉推了他一下,讓他閉嘴。對錢滿袖道:“沒事兒……娘你跟爹保重身體,來年開春了我跟夫君就來接你們。” “哎哎!”錢滿袖點著頭。 彼此交代了一大堆,等兩人上了馬車,被護衛提著的鸚鵡也叫喊了起來:“記得來接我!按時來接我!” 幾人都笑出了聲。 道別后,馬車與護衛駛向遠方,不多時背影就模糊了起來。 錢滿袖忽然覺得有些傷感,嘆了口氣。 陳金堂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在身上摸了摸,恍然道:“哎呦,有人給兒媳送了信,我忘了給她了!” “這你都能忘?你說說你……” 錢滿袖數落著他,正要差護衛快馬送去,身后傳來馬蹄聲,舫凈勒馬停住,氣喘吁吁道:“少爺呢?” 得知人剛走,他當即就要追上去,正好把蘇犀玉的信帶上了。 信送去了,一行人上了馬車往城中趕去,路上錢滿袖也嘮叨個不停。 行了不遠,迎面也來了輛馬車。 城外官道很寬,便是兩輛馬車并排也是行的下的,可對方卻猛然停了下來。 陳家兩口子正商量著今日進宮還是明日進宮,進宮住幾日,聽見馬車外有人急切喊道:“玉兒!玉兒!爹來接你了……” “這誰家接女兒的,這么急?”陳金堂隨口說道。 錢滿袖也沒反應過來,“嗨”了一聲道:“做爹娘的,要接子女哪有不急的,你那會兒進宮見咱閨女不也是這樣?” 他倆說著,馬車停了下來。 “玉兒,爹是被歹人蒙騙了,都是那薛勝義設計騙了爹,爹這就來接你回去!” 這急切的聲音就響在馬車外,護衛靠近車簾道:“老爺、夫人,是蘇銘祠蘇大人。” 聽到這,車內兩人才反應過來這是蘇家人來找蘇犀玉了。 錢滿袖火氣立馬就上來了,掀了車簾罵道道:“叫什么叫!沒長眼是不是!這是我們陳家的馬車,我們家哪有叫玉兒的!” 蘇銘祠微愣,又忙作揖道:“親家母……” “誰跟你是親家,沒臉沒皮的!我們親家是郝老太傅,跟你蘇銘祠蘇大人有個屁關系……” “老王八蛋不要臉!”一聲尖銳的聲音打斷了錢滿袖。 幾個人都愣住,朝護衛看去。 護衛忙把鸚鵡提了出來,“不是我罵的。” 鸚鵡撲動了下翅膀,繼續叫:“有眼無珠臭王八,厚顏無恥睜眼瞎……” “罵的好!”錢滿袖哈哈大笑起來,陳金堂卻大驚道:“誰教我鸚鵡說的臟口!閉嘴!不準說了!” 他話音一落,鸚鵡語調馬上低了下去,“娘子說閉嘴那就閉嘴吧,哎,誰讓我就喜歡我娘子呢。” 陳金堂:“……” 錢滿袖:“……” 陳家一行人都沉默了。 這語調,這口吻,不是他們家少爺是誰。 這陣沉默倒是讓蘇銘祠緩解了尷尬,他趕緊回頭喊道:“還不快下來!” 蘇家馬車里,蘇夫人面無血色地下來了,踉蹌著靠近了陳家馬車,凄聲道:“玉兒,娘知道錯了,娘再也不偏心……” “你哪回都說錯了,但是從來都不改!”鸚鵡又捏著嗓音叫起來,最后還輕輕“哼”了一聲。 錢滿袖:“……” 她聽出來了,這可不就是蘇犀玉的口吻嗎! 護衛更尷尬,恨不得用手碾住鸚鵡的嘴。 蘇夫人則是臉色蒼白中多了幾分迷茫。 陳金堂咳了一聲,“把鸚鵡放后面馬車里去。” 鸚鵡退場,蘇銘祠夫婦倆又對著馬車哭了起來。 錢滿袖聽出了個大概,叉著腰道:“先前說不是,現在又說是,你說是就是啊?你想的美!早先在宮里就說好了,以后我們家月牙兒跟你們家沒有一丁點兒關系,你們現在還有臉找過來?” “這不要臉的作風真跟你們家蘇俞楊一模一樣!瞧瞧,可不就是天生的一家人嗎?” 聽她提及俞楊,蘇銘祠立馬道:“我已經把俞楊關了起來,她敢冒充玉兒,我讓她這輩子都別想見到日光,玉兒,你原諒爹……” “爹什么爹,你要當誰爹!”陳金堂也聽不下去了,“唰”地掀開車簾,里面除了他二人再沒別人了。 蘇銘祠夫婦兩個愣住。 “把莫名攔路的人都趕走。”陳金堂可沒見過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員對他俯首,挺直了腰高聲道,“咱們回去就得進宮呢,哪耽誤得了時間,趕緊的。” 蘇家人全部被趕到一邊,任憑他們如何哀求詢問,陳父母也沒告訴他們蘇犀玉去了哪兒。 . 舫凈馬不停蹄,好不容易趕上了陳譯禾。 他先是將信遞了過去,陳譯禾掃了眼信封上的署名,捏在手里暫未拆開。 “我與我師父真的……”舫凈猶猶豫豫沒說清楚。 陳譯禾半開著車簾,膝邊還貼著緋紅色衣裙的一角,懶洋洋地依著車壁道:“嗯,不是讓人跟你說清楚了嗎?過去的事一筆勾銷了,以后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