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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杏兒放下,但是杏兒剛一著地就發出一聲慘叫,“我的腿……” 蘇犀玉又將她背了回去,道:“可能是摔著了,沒事的,我背著你,你幫我看路,咱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 杏兒覺得自己一個丫鬟哪能讓她背著,蘇犀玉沒和她爭執,直接拽著她的手臂強行背了起來。 杏兒掙了幾下沒能掙開,愣愣道:“少夫人,你背得動我啊?” “嗯,好輕呢。”蘇犀玉怕杏兒害怕,又說道,“沒事的,我在咱們摔下來的地方留了記號,夫君很快會帶人找來的,來,把我外衣撕了系在樹枝上……” 杏兒按她說的做了,想起掉下來之前的事情又忍不住罵道:“那個姑娘真是個陰險小人!早知道就讓她掉下來摔死算了!” 蘇犀玉抿了抿唇,道:“沒事,等回去了跟夫君和爹娘說,讓她們幫我們出氣。” 杏兒沒往怎么找到那姑娘上想,用力點頭,怒聲道:“到時候把她也從上面推下來,推兩次、推三次!” “嗯。”蘇犀玉點頭,“讓她也一個人在這里亂走,讓她也嘗嘗這滋味……” 她倆邊走邊說著以后要如何出氣,期間杏兒又要下來自己走,蘇犀玉沒讓。 不知走了多久,日光越來越暗,就在兩人焦躁起來的時候,終于找到了一個山洞。 山洞里黝黑一片,看不到底,也沒有任何聲音。 兩人在洞口試探著往里看了看,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避一晚上,不知何處傳來一聲悠長的嗚鳴聲,像是風聲,又像是野獸的吼叫。 蘇犀玉手臂上剎那間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她看向杏兒,道:“就、就在這歇一晚上……” 杏兒害怕又沒主見,蘇犀玉說什么就是什么。 兩人又撕了衣裳綁在洞口的樹枝上,撿了枯樹枝試探著進了山洞。 也沒往里去,就停在了洞口,所幸杏兒會生火,很快升起了個小火堆,兩人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山洞。 山洞狹窄,因為潮濕,角落里長了些青苔,不像是有人或者野獸來過的樣子。 再往里很快又陷入漆黑,不知到底多大,又通向何處。 兩人依偎著,緊張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半晌,蘇犀玉拾起幾根燃燒著的木材道:“我去里面看看。” 別是什么野獸棲身的山洞才好,不然就憑她們兩個姑娘,根本逃不了。 “少夫人!”杏兒著急,可是她一只腿受傷了,根本動不了。 “沒事,我不走遠,你一喊,我就回來了。”蘇犀玉心中慌亂,卻還是朝她露出一個淺笑,道,“沒事的,不怕……” 她給自己打著氣,一手拿著粗略綁起的火棍,一手拿著根長長的樹枝防身,慢慢往里去。 微弱的火光緩緩映亮前面的山洞,嶙峋洞壁逐漸露出,凸出的巖壁在火光的照映下投射出恍若精怪利爪的猙獰影子。 蘇犀玉冷不防看到,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咬了舌尖才沒尖叫出聲。 她往前走了一段,沒看見盡頭,也沒看到野獸的蹤跡,山洞中傳來杏兒的聲音:“少夫人——快回來——” 聲音在空蕩的山洞里層層蕩開。 蘇犀玉按著心口轉身準備回去,然而目光一轉,看到了一塊大石頭后藏著的人影。 那一刻蘇犀玉全身汗毛炸開,心差點從喉嚨跳出來,上下齒一碰,舌尖微痛,鐵銹味道在口中彌漫開來。 她僵著不敢動,那人影也沒動。 外面杏兒又喊了一聲,那人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蘇犀玉心驚膽戰,壯著膽子舉著火把靠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個老人,頭發花白,雖灰頭土臉,但依稀能看出和善的眉目。 “老人家?”蘇犀玉輕聲喊了一下,沒見人有反應,試探性地將手伸到了那人鼻下,還能感受到細微的鼻息。 蘇犀玉略微松了口氣,忙后退開來,快步退回去找到了杏兒。 * 陳譯禾找遍了各處都沒能找到蘇犀玉,眼看太陽一點點落下,他額頭的汗水卻越來越多。 負責看護蘇犀玉的護衛挨個請罪,他看也沒看一眼,擰著眉頭打發人繼續去搜尋。 “海東青呢?” 護衛不敢抬頭,低聲道:“還沒回來。” 陳譯禾盯著天邊僅剩一絲余暉的落日,握著的手指咔咔作響。 蘇犀玉與杏兒到底是走丟了,還是被人劫持了? 杏兒老實,蘇犀玉向來聽話,都不是會亂走的人,可若是被人劫持了,總該有人送信來提要求才對,怎么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他想不通,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不見了! 天將黑時,終于找到了一點消息。 是一個樵夫,對方道:“沒見到兩個姑娘,就看到一個,慌慌張張的,像是在躲什么一樣。” 陳譯禾壓著狂跳的心問:“多高的姑娘?穿的什么衣裳?可戴了首飾?” 樵夫想了想,比劃著描述了一下,陳譯禾聽著,心又一絲絲涼了下來。 差人給了樵夫銀子,正要繼續往前查找,忽地看見了遠處樹下樵夫背來的那摞柴,陳譯禾一怔,心臟再度狂跳起來。 他大步走了過去,扯開了那條臟兮兮的捆柴布。臟是臟了許多,但他一眼認出,這分明是今日蘇犀玉掛的那塊披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