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
“急急忙忙的去干嘛?”陳譯禾拽著人胳膊把人拉回了自己傘下,“怎么不叫丫鬟給你撐傘?” 雨勢很急,就這么一會兒功夫,蘇犀玉發梢已經被淋濕了。 她擦了擦臉上落了的雨水道:“我就想去前院看看你回來了沒,哪里用丫鬟跟著。” “算你有點良心知道關心我。”陳譯禾撐著傘把她轉了一圈往回帶,“剛才我又幫了你一回,不然你肯定得摔一身泥,被人看到那可真是丟大了臉。” 蘇犀玉想回去撿紙傘被他攔住了,“丫鬟會收拾。”被他拽著往里走,道:“明明是你走太急了撞到我的,還先怪我,不講理。” 兩人同撐一把傘,離得很近,陳譯禾瞅著她的發頂覺得她似乎長高了一些,道:“我幫了你,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還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他說著飛快地把頭頂的傘移開了,豆大的雨水啪嗒落在了兩人頭上,不等蘇犀玉抗議,又立馬擋了回來,道:“誰的錯?好好說。” 大夏天的雨水打在身上雖然不涼,但很狼狽啊,蘇犀玉只好認錯:“是我撞了你,都是我的錯。” “這才對嘛。”陳譯禾滿意了,把油紙傘遞給她道,“給你個機會賠禮道歉。” 蘇犀玉順從地接過雨傘,倆人又并排往前面連廊走去,“夫君,今日鷹老三帶人來找你了,我讓人給你送了消息,可收到了?” “收到了。” 這事就是巧合了,當初陳譯禾把薛立揍了一頓,找了鏢局把人運回了京城,本以來就錢貨兩訖、再無來往了,誰知道后來在鷹老三家又遇到了那鏢局頭子。 原來那鏢局頭子就是鷹老三的兒子,鷹老三本姓應,因為會養鷹訓鷹才被人叫做鷹老三,兒子名叫應厲。 鷹老三早年走南闖北,應厲也毫不遜色,開了間鏢局常年在外行走。 先前鷹老三急需用錢就是因為應厲在外得罪了人,中了別人的jian計欠下一大筆銀子,被人告到衙門關了起來,什么時候賠夠錢才能被放出來。 原身買下海東青,出手大方,給錢干脆,這才讓應厲沒遭什么罪就出獄了。 但也因為這個原因,鷹老三父子倆多年的積蓄一朝虧空,所以應厲才會明知薛立在京城是有頭有臉的人,還是接了陳譯禾生意。 后來知道這層關系,應厲十分感激陳譯禾,又與他反饋了薛立的事情,道在城郊就將人扔下了。 堂堂薛家大少爺,衣衫襤褸,滿身腥臭,如臭蟲一般自己偷偷摸摸跑回了家,還差點兒被自家家仆趕出去。 應厲今日來找陳譯禾,是因為他又接了單生意,這一趟要去的地方遠了些,來問陳譯禾是否有什么需求。 陳譯禾便委托他幫自己尋些名醫回來,錢財不是問題。 “是什么事?”蘇犀玉兩手高舉著雨傘,緊跟著他往里走。 “你管的真是越來越多了!” 蘇犀玉用他自己的話去反駁他,道:“不是你讓我管的嗎,那你就得什么跟我說清楚。” 陳譯禾十分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被她不依不饒地搖了胳膊才敷衍道:“我托人家幫忙去外地帶些名貴藥材給爹娘補身子的,銀子還沒給呢,你查個什么?” 蘇犀玉“哦”了一聲,又說道:“夫君你真好。” “哼。” 說這幾句話的功夫快到了檐下,蘇犀玉舉了一會兒傘,胳膊有些發酸,恰好一陣大風吹,油紙傘被吹得差點兒翻飛出去,她下意識抓緊了些,就聽陳譯禾道:“你是想把我割喉了是不是?” 蘇犀玉穩住油紙傘仰頭一看,原來是方才傘偏了一些,她又撐得比較矮,邊緣處正好卡在了陳譯禾脖子上,雨水順著傘面流了他一身。 “不是不是!”被人冷冷地看著,蘇犀玉忙把傘重新舉高了給他遮住,道,“剛才沒拿穩。” 陳譯禾身上幾乎全被雨水打濕了,瞪了她一眼道:“得虧沒人買通你來害我,不然我早死了幾百回了!” 蘇犀玉被他說的心虛,眼神亂飛著不敢看他。 陳譯禾上下掃了她幾眼,見她肩上也落了些雨水,裙角濕了一大片,才又奪過她手中的油紙傘,怒聲道:“愣著干嘛,快回屋啊!” 廣陵的這場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還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煩是煩了點,但好歹掃去了幾分夏日的悶熱。 千里之外的京城就不一樣了,仍是烈日炎炎、車水馬龍。 熙攘的街道上有輛馬車緩緩駛過,車簾半掀開,里面的人看著街道上的人手一張的告示問道:“出了什么事?” 下人攔了路人,不多時拿了張告示回來了,道:“回少爺,是有人趁夜里在城中貼了尋人啟事,說是要找人尋仇。” 里面的少爺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道:“那又何至于這么吵?” 下人道:“少爺有所不知,這尋仇的是個姑娘,要找那國子監的學生尋仇。” 馬車里的少爺臉上帶了幾分興味,道:“給我看看。” 告示上寫得清楚,此人是來找一個國子監的年輕學生,這人害死了她meimei,只是不知人名號,只知道他左手手臂上有顆紅痣。 大少爺眉心一跳,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手臂,眼眸倏地沉了下來。 外面的下人等了片刻沒見少爺有什么反應,又道:“聽人說這是什么戲中人來京城了,百姓中傳得挺熱鬧的,都說等嚴大人回京就能把這人繩之以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