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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犀玉俏臉漲得通紅,往車廂里躲了躲道:“你也不比我大幾歲!” 車廂里還有陳父陳母在,她不好意思在長輩面前跟陳譯禾爭論,聲音壓得很低。 陳譯禾沒聽清楚,雙腿夾著馬兒,身子一歪整個上身從馬背上傾斜了下來,胳膊肘支在車窗道:“說什么呢?是不是偷偷罵我?” “你要掉下來啦!”蘇犀玉嚇壞了,連忙伸手把他往回推,這一慌馬車里的陳家父母也察覺到了,紛紛看了過來。 陳譯禾已經坐了回去,騎在馬上跟個光風霽月的大公子一樣,就是一開口就暴露了本性,嘲笑道:“膽小鬼。” 然后一夾馬腹,往前面跑去了。 這一家子要么幼時不受寵,與先輩感情一般,要么壓根沒見過,所以掃墓掃得十分簡單。 走完了流程,片刻不停地上了馬車,便往明光寺去。 祭祖掃墓不隆重,可是去寺廟拜佛就不一樣了。 才到山腳下,陳家父母就開始整理衣裳,還又重新叮囑了遍陳譯禾,態度一定要誠懇,不能胡說話冒犯了惠清大師。 春日來燒香拜佛的人不少,陳譯禾鼻子靈,聞著香火味道感覺不舒服,直接繞去后院找惠清大師去了。 陳金堂則是去捐香油錢了,就剩錢滿袖帶著蘇犀玉和丫鬟們先去金殿拜佛。 行至拐角處,冷不防與人撞了一下。 “哎呦!”錢滿袖差點摔倒了,幸好蘇犀玉跟在一旁,立馬扶住了,“哪個不長眼的,會不會走路!” 對方也是個滿身金玉的婦人,被錢滿袖罵了一句,不待站穩就回了嘴,“你又是哪個不長眼的?” 罵完了定睛一看,對方慌了,錢滿袖怒了。 “我說是誰呢,這不是李夫人嗎?”錢滿袖看到李家人就來氣,橫眉道,“我沖撞了李夫人,那還真是我瞎了眼了。” 對方就是李福的娘,李夫人一看是錢滿袖,心里就開始尖叫,怎么這么倒霉撞上了她! 他們一家子現在最怕的就是碰到陳家人了,就怕陳家夫妻倆蠻不講理直接告到陳輕語那,那李家就真完了。 李夫人擠出笑臉賠罪道:“是我眼瞎沒看到國丈夫人,是我瞎,您大人大量別跟民婦計較……” 錢滿袖聽著她討好的“國丈夫人”稱呼,白了她一眼,扶著蘇犀玉陰陽怪氣道:“做了虧心事是該來燒香拜佛的,不然家里怎么就遭了賊呢?那么多人家不偷,偏偏偷你家的……” 李夫人臉色僵硬,她們府上算是被飛賊盯上了,除了先前被偷了個寶貝玉如意,前兩日庫房里的銀子也少了許多。 報官也沒用,飛賊的影子都看不到。 沒辦法了,她這才來寺廟里求佛祖保佑的。 李夫人干笑著接不下去,看到了旁邊的蘇犀玉,眼珠子轉了轉道:“這是哪家姑娘?長得可真出挑!” 她知道陳譯禾成親了,但看蘇犀玉身量小,沒往這就是人家媳婦上面想,還自以為話題轉移的好,道:“怎么不見你家兒媳?這高門大戶的小姐,也不知道我有沒有眼福見一見……” 蘇犀玉聽這兩人吵架正聽得怔愣,話題忽地轉移到自己身上了,她不認識這人,也不知曉該如何稱呼,就去看錢滿袖。 錢滿袖是更生氣了,下巴一抬,尖聲道:“你家不孝子害了我兒不夠,你還想對我兒媳怎么樣?你李家真以為我陳家好欺負是不是?我告訴你李少芬,我們家就是再怎么樣也比你家高貴,真惹惱了我,你們一家子都別想活……” 李夫人這才明白馬屁沒拍上,一見錢滿袖要撒潑,真的慌了,低聲下氣道:“是我說錯話了,好jiejie快別氣了,咱們兩家多少年的交情了,哪犯得著這樣是不是?你們家的貴妃娘娘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就說這么美的姑娘那肯定得進宮去享福的……呵呵,快別和我計較了……” “哼。”錢滿袖高傲地暼了她一眼,拍著蘇犀玉的手背道:“咱們讀書人不跟這潑婦計較。” 擦肩而過后,李夫人笑臉裝不下去了,手中帕子幾乎都要扯裂了,暗道:你才是潑婦,真以為娶個識字的兒媳婦自己也成了讀書人? 她氣得不得了,但相識多年,知道錢滿袖最好面子,心思一動,朝還沒走多遠的人道:“哎呀,說起來這金光殿里多了尊佛祖金像呢,也不知是哪位善心人捐贈的,還戴著一串明珠墜子,可真是氣派……” 錢滿袖本來沒想理她的,又聽她在后面道:“那明珠可真是漂亮,都快趕上先前好jiejie你給蘇參政家下聘那東珠了。” 這錢滿袖就不滿意了,扭頭揮開丫鬟沖她嚷嚷道:“別什么都跟我們家的東西比!我們家那東珠是宮里御賜的,天底下一共就那幾顆,你眼瞎了是不是!” 李夫人忙道歉說自己看錯了。 但不管怎么說,這已經讓錢滿袖覺得膈應了,她拉著蘇犀玉道:“你別聽那小家子氣的李少芬胡說,咱們給你家加下聘的那都是最好的東西,別的什么根本就比不上。” 蘇犀玉不在乎這個,但看錢滿袖十分在意,就跟著點頭,又問她些明光寺的事情轉移她注意力。 依次參拜,不久就到了金光殿,殿中果然如李夫人所言多了一尊半人高的佛祖金像。 明媚春光從窗子照射進來,照得佛祖頸上那三顆圓潤明珠熠熠生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