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徒
小村的村民總是純樸而好客的,更何況樂正云秀這個客人來得及不平凡,這家拖,那家拉的,實在是盛情難卻,過年前后的日子已排得滿滿的,就是大年三十在陳里正家守歲,其它的每天到不同的人家做客。 貼罷窗花掛桃符,掛罷桃符貼春聯,掛桃符,就是在兩塊木板上畫上兩個辟邪的神仙,然后掛在大門口,用來鎮住邪穢之物,每年除夕之時,每家每戶都要在門口更換上新的“桃符”,為什么要用桃木,是與王母蟠桃會有關,蟠桃延壽,桃木避邪。兩個門神威風凜凜地拿著武器,是神奈與郁壘,還是秦瓊、尉遲恭?畫像上看不出來。樂正云好奇地問了一句,陳鄭氏雙手合十,探頭探腦地向身后看了看,好象他們就在身后似的,說:“他們是神仙,不能叫名字的。”舉頭三尺有神明,可見信仰在老百姓的心中有多大的力量。 村里唯一識字的叫陳仁中,以前,每年的春聯都是他寫的,可是,上一年跟著一位知縣老爺當記室去了,春節回不來,加上大雪封山,不可能到城里叫人寫,愁剎了村民。沒有春聯這個春節不完美。陳里正單手握筆,抖抖索索地照著上年的舊春聯仿寫著,打算給大家添些喜氣。可筆并不聽話,紙上出現了幾個彎彎扭扭的蚯蚓爬。 太差了如道人畫的符,字被當成符,符不靈就招鬼,陳里正嘆了口氣,放下筆來。 樂正云秀想起了穿越前的往事,幼兒園,打看個橫幅,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強調素質教育,傳統書法也是小朋友必修的素質教育課之一,作為幼兒園園長,樂正云秀還曾帶著他們得到過縣書法大賽一等獎,他們的書法還是我教的呢。看到里正為難的樣子,樂正云秀一時手癢說:“要不,讓我試一試?” 宋代的官話與普通話發音不同,對出來不押韻,加上很多繁體字不會寫,編對聯沒這個水平,但抄對聯絕對不難。 一幅幅對聯由樂正云秀手中流出,貼到了村民家門口,年味更濃了,看著小孩子們興高彩烈的樣子。樂正云秀的職業習慣又上來了,把他們召到身邊,開開心心地教他們唱起了春聯歌。 巜家家戶戶貼春聯》 貼一聯喜氣人人笑開顏 貼一聯祥和綻放天地間 燦爛的眼幸福的臉 家家戶戶貼春聯 貼一年勤勞收獲沉甸甸 貼一年心愿祝福在心田 家家戶戶貼春聯 紅紅火火中國年 張燈又結彩鑼鼓喧天 日子越過越甜 家家戶戶貼春聯 紅紅火火中國年 陳氏兩兄弟給她磨墨,一停下來就跟著她學唱她剛教的幾首過年兒歌,從村頭到村尾到處是歌聲。這幾天的天氣真的不錯,藍天白云的,雪慢慢地開始化了,但化雪的日子身體感覺是最寒冷的,因為濕氣重。大年三十,祠堂的院子里點燃了一個大火堆,村民叫點發寶柴、生旺火。寄喻著全村興旺發達。 舉行完祭祀神祖的儀式,撒了糖果后,大約下午四五點鐘,天剛剛開始暗下來,大人們散場去做年夜飯了,只留下小孩子們在祠堂玩耍。 這不就是我在戶外組織活動時常搞的篝火晚會嘛,樂正云秀找到了久違的感覺,不同的是現在的天還沒黑。小孩子們剛學會唱歌,興趣正濃,她又帶著小朋友玩了幾個篝火晚會常玩的游戲。熊熊的篝火又一次勾起了樂正芊雯的回憶。 《思念的距離》 好久沒有見到你 正好計算思念難到的距離 我也相信遙遠不能改變我和你的默契 卻還是磨不平靜 想念你的心情 你的問候是我溫暖的理由 站在你的身旁 我可以片刻停留 想想未來雖然很浪漫 卻總是要勇敢 我的期盼是否成為你的負擔 回應我的方式有千千萬萬種 你的心卻像是一陣風 思念不聽話 自己跑出來 任性追尋你的影蹤 也許把夢放了從未感覺不同 只是離別不忍道珍重 思念不聽話 自己跑出來 距離沒有用 思念很重 陳鄭氏過來叫年夜飯了,因為太平多年,村民的生活水平不錯,里正是這小村的一把手,條件又比人家的好一些。樂正云秀組織戶外時,大家最感興趣的內容之一就是體味各地不同的風土人情,所以,興趣盎然地關注起里正餐桌上的食物。年夜飯的主食是“馎饦”。做法簡單:將面粉加鹽加堿,和成面團,搓成長條,掐成小段,然后放進手心,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按住,使勁一搓,搓成一個個貓耳朵形狀的小點心,最后放在羹湯里煮熟。 果盤是稱“百事吉”,用柿子和橘子堆成一個小小的金字塔,柿子在上,橘子在下,然后在金字塔的中間插入一支柏樹枝。柏枝、柿子、橘子,合成柏、柿、橘,諧音即為“百事吉”,寓意美好,在新年的一年中,百事吉祥,萬事如意。喝的是一種叫屠蘇酒的低度酒。菜必有魚與rou,其它看家庭條件有什么就燒什么。 年夜飯后是圍爐守歲,守歲,對年長者來說歲月易逝之感,需要珍惜。對青少年來說是新芽茁壯,努力奮進。這是家庭成員間的相聚,樂正芊雯站起身來淮備告辭。只見陳里云秀向陳鄭氏使了個眼色,陳鄭氏站起身來,對樂正云秀深深地道了個萬福道:”樂正姑娘,我們家有個不情之請,想請你做我兩個孫子的西席,教他們識文斷字,請你務必收下他們做你的弟子。” 西席就是老師的意思,古時候,對老師的地位十分尊重,有一日為師,一生為父的說法。莫名其妙地穿越到這里,雖說對陳家有大恩,可總不能一輩子地吃他們用他們的吧,樂正云秀多次地想過將來怎么樣謀生,聽陳鄭氏這么一說,腦袋靈光一閃,對了,我可以以教學生為生呀,這是我的老本行,社會上文盲多,教他們科舉考試有困難,教會他們識文斷字絕對是很簡單的事,只是,手頭上什么教材都沒有,另外,繁體字與簡體字也不一樣,教錯了可會鬧出大笑話的。 見樂正云秀面露喜色后又沉默不語,陳里正說道:”只要教會他們識數與寫自個的名字,就是莫大的恩德了,快,跪下向老師叩頭。”話音剛落,陳商武與陳商文就跪了下來,連叩三個響頭。無可奈何,樂正云秀只得答應。 如果真的穿越了,你能做些什么?不要動不動就是機槍火炮的,這需要工業體系的支持,光懂原理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