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宣鴻羲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拿出了一根竹子。 那根竹子很細也不長,大概內徑也就1.5厘米左右,長度三十厘米,看上去仿佛是個玩具。 宣鴻羲在鏡頭前比劃了一下竹子說道:看到了嗎?空心的,可能很多人疑惑這個能做什么。 宣鴻羲一邊說著一邊調出了一張圖,那是一張手繪圖,上面畫著時下很多人都未曾見過的一樣東西一根柱子上有幾個孔。 宣鴻羲繼續說道:這個東西是笛子,在上次異變的時候失傳了,我這兩天琢磨了一下感覺算是復原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今天就來做一根竹笛。 越紹鈞頓時目光一凝。 作者有話要說:十月底開的文:《我在漢朝搞基建[穿書]》 本文完結后接檔文:《修真不如種紅薯[穿書]》 感興趣的小可愛可以收藏一下呦~么么噠~ 第27章 宣鴻羲是被包養的! 原本越紹鈞只是想要看看那張臉而已, 然而此時此刻他對宣鴻羲的直播內容倒是感興趣了一些。 因為這個贗品不僅在長相上類似,愛好上也有那么一點點的相似之處,比如說做手工。 很少有人知道執政官的愛好之一居然是親自動手做各種東西, 當年兩個人都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就是宣鴻羲做手工, 而他在一旁靜靜看著。 雖然這只是一場直播,但因為直播機位的關系, 屏幕上正好是宣鴻羲那完美無瑕的側顏。 越紹鈞看著這個熟悉的角度,一恍惚仿佛就回到了當年那個夏天。 那個時候,他們兩個還是人人稱羨的情侶,如果沒有發生后來那么多事情 越紹鈞想到這里迅速回神,他捏了捏額心, 再一次告訴自己:再像他也不是。 只是他都懷疑是不是因為基因一樣的緣故,宣鴻羲不僅長得像,說話聲音像, 甚至連語氣都像。 剛才越紹鈞那一恍惚, 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宣鴻羲已經開始講解各個音調的竹笛的不同之處了。 這個東西當年宣鴻羲也是手把手教過他,越紹鈞對音樂并不是特別感興趣, 卻很癡迷宣鴻羲耐心跟他講解時候的語氣表情。 越紹鈞想要關掉虛擬屏幕的手又停了下來,就這么靜靜看著宣鴻羲一點一點的將竹笛制作完成。 看著看著, 越紹鈞忽然想到也不是那么像的。 至少當年宣鴻羲在給竹子做切割打孔的時候根本不會像這個贗品一樣費力。 但同樣的,像是這個贗品這樣因為費力而眉頭微蹙的表情也很少在宣鴻羲身上出現。 因為他是執政官,無論什么時候都要保持平靜,如果遇到困難的時候連他都一臉為難,下面的那些人就更要人心惶惶了。 越紹鈞忽然覺得哪怕只是看看這些未曾在他的阿羲臉上出現過的表情也挺有意思的。 其實不僅是越紹鈞, 就連宣鴻羲也做的不太順手。 雖然直播上看起來沒什么問題,但他已經用力到指尖發白, 甚至連胳膊都漸漸有些無力感。 好在只是一根小小的竹笛,他原本想要做完之后順便吹一曲的,不過等做完的時候,他的直播時長已經差不多了,也到了吃飯的時間,他只好將原計劃給挪到第二天。 反正他直播本來也沒什么計劃可言,都是隨心所欲,想起來什么是什么。 越紹鈞聽到他第二天要給竹笛調音順便演奏,就鬼使神差的忍不住點了個關注。 等點完他就有些后悔,也幸好直播軟件上不會出現關注者的名稱,只會在那邊顯示關注人數增加。 宣鴻羲說了句他要去洗澡之后就下播了。 聽到洗澡那兩個字的瞬間,也不知道越紹鈞想到了什么,居然呼吸急促了一瞬。 不過也是很短暫的時間,可哪怕是這樣對于心如止水近百年的越紹鈞來說已經有些不可思議。 他坐在那里愣了一下,繼而站起來去了地下那間醫療室。 眾人以為早已死去的執政官此時靜靜的躺在床上,宛若只是熟睡了一般。 越紹鈞走過來低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又跟剛剛那個能說會道,能走能動的贗品比較了一下,不由得嘀咕了一聲:還是不一樣的。 那個贗品身上有著一種很奇異的氣質,坐在那里的時候很沉穩,眼神也大部分時間都比較平靜,只是當他說話做事的時候就能從他身上看出屬于他那個年紀的青春年少。 贗品的沉著跟宣鴻羲很像,但越紹鈞沒在他的愛人身上見過那種活力。 畢竟他們兩個認識的時候,宣鴻羲已經是軍隊中年輕有為的將領,他需要以身作則,不能像是學生那樣隨心所欲。 越紹鈞低頭親了親沉睡的愛人的唇,低聲說道:他是你特地派來誘惑我,考驗我的嗎? 基因一樣也就算了,別的地方也都很相似,有的時候越紹鈞都覺得自己把持不住。 就如同原本他還想著就看一次直播,下次就不看了,結果轉頭就點了關注一樣。 一時之間越紹鈞自己都有些矛盾,他還想看,卻又不愿意看。 這一百年的時間他已經習慣了將自己的心封閉。 結果就因為一個直播,越紹鈞守在醫療室里整整一夜都沒睡,仿佛真的遇到了很為難的事情一般。 宣鴻羲當然不知道越紹鈞的為難,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今天的直播效果還不錯,大家都很熱情,至少從給錢上面來看是這樣的,看來他完全可以在手工這方面走的更遠! 然后等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盤嗡嗡嗡的飛過來:閣下,您現在有3521封信,以及5487個評論,需要查看嗎?⊙(◇)? 宣鴻羲微微一愣,先是心里咯噔了一聲,繼而做了一下心理準備才問道:你先過濾一下,看看怎么突然多了這么多封信和評論。 一盤查看了一下,很快回復:是喬文瑞將您剛剛直播的視頻上傳到了網上引起了星河藝術學校的注意,其中一直在研究管弦樂的資深大師袁襄直接轉發微博表示這是古笛重現,并且留言詢問您明天有沒有時間帶上那根笛子回學校一趟。 宣鴻羲聽后就愣住了,他有些茫然地問道:就因為這個? 一盤:是噠,袁襄大師很有名氣噠。 宣鴻羲當然知道袁襄很有名氣,當初在了解星河藝術學校的時候他就關注過這位。 據說這位的脾氣非常非常非常直爽,嗯,一連用了三個非常,那真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那種。 可能藝術家的脾氣都與眾不同吧,反正這位用網上的一句形容就是如同孩童般純真。 宣鴻羲覺得這可能是對大師的敬意,所以大家評價的時候就美化了一下,而宣鴻羲用自己的理解翻譯過來就是:跟孩子一樣不講道理。 是的,小孩子獨有自己的邏輯,你覺得他不講道理,他還覺得你不講邏輯呢。 這位大師可能也有自己的邏輯吧,但因為他的音樂造詣實在太高,所以就算脾氣不好大家也都忍著。 好在平時這位也就是說話直爽了一點,不會顧及別人的心情,別的都還好,除了音樂相關話題。 若是碰到音樂相關話題的話,那這位就會變得十分嚴苛。 宣鴻羲之前倒是很想跟這個時代的音樂大師交流一下,只不過他的身份讓他沒辦法接觸到這些大師。 現在終于有一位要見他,他在最初的驚訝之后就十分開心的同意了。 他先是讓一盤幫忙給大師回復了一下評論,然后又發信件對于能夠得到大師青睞感到十分榮幸。 大師在網絡上的回復可能是人工智能幫忙的,看上去還挺一派長者風范,說:能夠復原古笛的人肯定有特殊之處,他也研究了很久,但是對于古笛的音調掌握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想要跟小朋友探討之類的。 反正這個回復符合了許多人心中對于德藝雙馨的大師的想象。 然而私人信件,應該就是這老頭自己回復的了,他就說了一句話:你要是嘩眾取寵,我饒不了你。 宣鴻羲: 他看了看兩邊回復的對比,一時之間哭笑不得。 不過他也相信大師是看了他的視頻,確定制作方法應該沒什么問題才回復的,否則不可能直接出面邀請。 宣鴻羲無奈只好讓一盤回復了一下,他怕自己回復的話會帶出以前的習慣。 畢竟以前的時候遇到這種刺頭他就是陰陽怪氣小能手,能把對方噎的說不出話來還挑不出刺。 然后他在社交軟件和直播平臺那里都發了一條公告,表示明天要去跟大師交流,因為是千載難逢的學習機會,不想錯過,所以只能遺憾咕一天的直播。 他這個公告發出去之后,下面一連串的人表示:可以一起直播啊! 宣鴻羲看到之后心想我怕你們濾鏡碎了。 是的,哪怕都知道袁襄大師脾氣不好,但是大部分人也就是認為他說話直爽一點罷了,這也跟袁襄深居簡出不怎么在公共場所發言有關系,要是真的搞直播,怕是要出直播事故。 宣鴻羲干脆沒有理會這樣的請求,他剛想去洗澡就接到了喬文瑞的電話。 喬文瑞在電話里十分興奮,連聲稱贊:阿羲,你可太能干了啊! 這一聲阿羲讓宣鴻羲神情恍惚了一瞬,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這么稱呼他了。 他輕咳一聲說道:冷靜一下,別那么興奮。 那是袁襄大師啊,袁大師啊! 喬文瑞顯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宣鴻羲有些納悶: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是袁襄大師的粉絲。 喬文瑞深吸口氣說道:算不上粉絲吧,反正說粉絲好像有點侮辱袁大師了,反正只要是做跟音樂相關工作的,沒有辦法不崇拜袁大師,你不知道,袁大師復原了多少樂器,鋼琴就是他復原的,還有小提琴等等等等,據說他家以前也是音樂世家,然后為了保留這些資料一家人后來只剩下了袁大師的曾祖一個人。 宣鴻羲聽后不由得肅然起敬,雖然藝術類的東西在很多人眼里可能是沒用的,遇到重大災難首先拋棄的就是這玩意,但在宣鴻羲看來不是這樣的,任何為了保存人類火種而奮不顧身的人都值得尊敬。 沖著這一點,宣鴻羲決定明天無論袁大師說話多么爽直他都忍了,反正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人。 誰都覺得執政官就相當于人類的王,誰都要聽他的,可誰又知道他帶著一幫問題兒童的苦呢。 宣鴻羲想著這些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而那邊喬文瑞還在大呼小叫:我覺得你明天最好能直播啊,這對你而言是個很好的機會! 宣鴻羲說道:你也真不怕我被袁大師趕出來。 喬文瑞嘿嘿笑道:這你就說錯了,袁大師其實也需要一個能夠傳達聲音的地方嘛。 宣鴻羲:嗯?他不是有社交軟件? 喬文瑞說道:那個賬號在他手上的時候很少,今天你真的是撞了大運,當然也可能是他看了視頻從別人手里把賬號搶過來了。 宣鴻羲看了看袁襄給他回復的那條信息覺得還挺理解保管他賬號的人的。 他說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他想通過我來傳達自己的聲音吧?你別把人家說這么可憐行不行? 可憐什么啊,一般人袁大師才看不上呢!袁大師就是因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才沒有出來過啊!喬文瑞仿佛是聽到了心愛偶像被污蔑的粉絲,立刻跳著腳解釋。 宣鴻羲笑了一聲:這么多年那么多優秀音樂人他都看不上,那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因為你也在復原古樂器啊,哎,可惜太緊急了,如果你對古典樂了解很多的話,可能袁大師會更高興。 宣鴻羲覺得他明白了袁大師的意思,他想了想說道:我對古典樂還真有研究,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至于直播還是明天當面請教,如果袁大師同意,那就直播。 他是不在意的,怎么直播不是直播呢,用喬文瑞的話說反而給他拉人氣。 不過他跟喬文瑞的想法不一樣,他要人氣是想要跑路,這個也不能讓喬文瑞知道。 第二天的時候,宣鴻羲難得穿上一身正裝,想了想在出發之前還是打開了直播。 在他打開直播的時候,越紹鈞那邊第一時間接收到了開播提醒,他無可無不可的點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穿著打扮都很正式的宣鴻羲。 一剎那,他仿佛回到了一百年前。 越紹鈞近乎貪婪的看著虛擬屏幕中的那個人,甚至想要伸出手去觸摸他。 然而他的手伸出去摸到的也只能是空氣罷了。 就如同他保存下來的那些宣鴻羲的影像一樣,那個人明明看上去那么真實那么鮮活,可是卻永遠都無法觸摸。 想到這里越紹鈞幾乎控制不住的站了起來,他想過去,想要觸碰那個人。 本來正在叼著尾巴玩的臺風被越紹鈞毫無征兆的起身給嚇了一跳,真一跳。 它小心翼翼地看著越紹鈞,發現越紹鈞那雙無論何時都十分銳利的冰藍色眼睛此時看看起來卻仿佛蒙了一層霧氣一樣,竟然顯得有些脆弱。 臺風覺得自己大概是運行程序過多導致認知出現了偏差,那可是越紹鈞啊,怎么可能脆弱呢? 它有些不安的甩了甩尾巴小心翼翼問道:主人? 越紹鈞回過神來,轉頭看向臺風。 臺風舔了舔嘴巴嗚咽一聲問道:主人,您是要去看執政官嗎?我幫您把門打開? 這么多年臺風已經摸索出經驗了,越紹鈞一旦行為舉止怪異就一定跟執政官有關,只要把他送去見見執政官就好了。 以往每一次他一提,越紹鈞都會迅速恢復原樣,并且同意,然后動不動就在地下陪著執政官一晚上或者更長時間。 只是今天越紹鈞卻沒有跟以往一樣立刻同意,反而是略帶黯然的坐下來說道:暫時不用。 在剛剛的一瞬間,越紹鈞居然有些愧疚。 仿佛覺得被鮮活身影吸引的他是背叛了宣鴻羲一樣。 然而他還是忍不住看向了虛擬屏幕。 上面他認為的那個贗品正開心的說著:大家早上好啊,我現在就要出發去找袁大師啦,因為是在學校見面,等等可以給大家看看學校的現狀,不過,跟袁大師見面之后就不能直播了哦。 越紹鈞坐在那里靜靜地看著,他忽然想起當年宣鴻羲在路過壁壘里面的藝術學校的時候都會稍微停留一下,靜靜看著那些學生。 極其偶爾的時候宣鴻羲也曾經說過很羨慕他們能夠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