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顧然全然忘了兩人是在外面,忍不住抬手輕點他的眉心,他聽到自己說:我好像真的醉了。 我怎么那么喜歡你啊。 喜歡你,喜歡到什么都可以放棄,只想要你。 敞開心扉的愛意,隨意空氣中流動的氧氣,一起送達到江知禾體內。 他強忍著內心的沖動,半闔下眼,遮掩住那怎么止都不止住的占有欲和欲.望。 顧然歪頭看他,可愛得不得了,他繼續說:我醉啦,都說酒后吐真言,我是 遇江知禾吐真言。 嗯,江知禾抬手罩著他的臉頰,柔聲道:你醉了。 顧然用著天真的口吻撒嬌: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我是,江知禾說:我們一起回家。 那個臨時租下來的單元樓,暫時成為了他們的家。 說什么醉了,都是騙人的。 顧然用腳尖點了點腳下的地毯,認真告訴江知禾:我們家的鑰匙就放在地毯底下了,你知道的吧? 他那副囑咐的模樣,很漂亮,也很惹忍人疼,江知禾也很認真回答他:我知道。 那就好,顧然彎腰摸索出鑰匙,邊開門邊說:別忘了回家就行。 家。 這個詞,第一次清晰明了地占據了江知禾大腦和腦神經。 那個他從來不在乎的字詞,此時成為了他們彼此相愛的見證。 顧然已經開了鎖,先進去了,他站在門內,雙手趴著門扉,靜靜地疑視江知禾,須臾片刻,他出聲詢問:你不進來嗎? 江知禾抬頭看著他,眼里是顧然第一次看到的陌生情緒。深誨不明的海濤,差點把他卷入進去,卻又在臨近岸邊時,海水輕柔地吻著他,摩擦他。 他們像是同居多年的戀人般那樣,自然地換鞋,隨后同時走進客廳。 可沒有人知道,在那個深黑的夜幕里,顧然的心率很高,像是快要禁不住荷爾蒙的刺激,蹦跳出心房。 我們,顧然把書包丟在懶人沙發里,轉身問他:我們算是同居嗎? 江知禾神色平靜,說出來的話卻不平靜,他說:算,我們是情侶。 顧然笑了起來,迎著星星亮光,照入進江知禾眼底。 江知禾從來都不愛這種很亮很閃的星光,可現在的他,愛上了,就如愛顧然一樣。 顧然繼續問他:你之前的東西,我們要不要找個時間搬回來? 不用。江知禾的聲音就在耳畔,輕得像是從他身體里發出來的。一陣風從窗戶里爬進來,撩起他的碎發,輕飄飄的,等那陣風過去了,最終又歸于安穩,篤定。 我只有你。他說。 等江知禾洗完澡走出浴室時,顧然的心跳都還沒有停止。他的臉頰潮紅,分不清是熱水侵染出來的,還是主人內心羞恥地自然而發的。 我顧然坐在床沿,怔怔地望著江知禾,口齒不清道:我,我們一起睡啊? 江知禾穿著一身淺藍色的低領綿質睡衣,睡衣很小,穿在他的身上有點緊。 這是顧然臨時找給他的睡衣。 顧然的。 說來也奇怪,顧然買了所有的東西給江知禾備好,唯獨沒準備睡衣睡褲。 嗯。江知禾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他蹲在顧然面前,攥著他的腳裸:別著涼了。 顧然露出笑容,搖晃著他掌心里的腳裸,恃寵而驕道:有暖氣呀,暖氣不行,不是還有你么 江知禾撩起眉眼看他,顧然眨眼睛。 緘默片刻,江知禾拿過綿拖鞋給他穿上,站起身,俯視他:起來,我要檢查作業。 顧然: 太過自得,讓顧然忘了還有這么個事兒等著他。 這么晚了。他說。 還是別了吧,顧然坐立在床邊,半仰起臉,他一緊張就愛眨眼睛,睫毛撲簌補簌,看起來慌張又純情:你身上還帶著傷,要早點休息呢。 江知禾佇立在他面前,漠然不語。 靜默半響后,顧然妥協地站起身,嘟囔著走出臥室,去客廳拿書包。 江知禾把邊際流動的星光關掉,打開了書桌旁置著的臺燈。 顧然拎著書包瞄他一眼,又看向唯一的椅子,說:我們兩個怎么坐? 江知禾讓開身體,示意他坐:我站著。 哦,顧然撇撇嘴角,順勢坐下,那你要是站累了,我給你換。 江知禾單手撐在他的身旁,垂眸等著他。 顧然心虛且緊張地拿出今天臨時趕出來的作業,攤擺在江知禾面前。 江知禾就著他擺放的姿勢檢查起來,他算題的速度很快,短短十分鐘左右,就檢查完了。 顧然仰起臉看他,弱弱問道:怎么樣?是不是錯了很多不該錯的地方? 江知禾淡淡瞥他一眼,又看向書桌上的數學題。 他越是不說話,顧然心里就越是焦急。 等晾夠了顧然后,江知禾輕點課本,說:你懈怠了,連最基礎的題,步驟都茬了。 顧然心提了起來,喘喘不安地疑視課本,江知禾又繼續補充:大體還行,但還是得給懲罰。 什么懲罰?顧然又抬起頭看他,說:理綜卷子加一套? 江知禾俯首靠近他,欲要說話,顧然就半起身挨近他,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 可以給點獎勵嘛。顧然輕聲呢喃,貼著他的下巴向上游動,親親臉頰,又親吻鼻尖。他像是注入氣息的小貓,留下了一層專屬的味道。 他純情的吻法刺激了江知禾,江知禾掌心摁住他的后頸,加深了這個吻。 白色的紗簾隱約透露出點燭光,他們就在那若隱若現的燭光里接吻。 顧然不自然地軟了身體,江知禾把他抱起身,放在了書桌上。 顧然坐在高度極占優勢的桌子上,偏過頭與江知禾接吻,身后是暗涌的的潮流,將他駐往唯一的暖巢。 江知禾這次的吻法很兇很霸道,氧氣與空隙被極度占有。顧然的手臂無力地軟了下來,他汲取著那個吻里渡過來的空氣,像是溺水的人兒得到解救。 這個帶有略侵性的吻結束的時候,顧然有種脫力的感覺。 他有點喘不過氣似的,垂下眼簾,貪婪地呼吸,有一下沒一下的,過了好一會兒好緩過來。 江知禾的手指還插在顧然柔軟而烏黑的發絲里,他用另一只手替顧然揩掉唇角上的口水,將他環進臂彎里。 你這顧然聲音有點軟,尾音很輕:這獎勵可真驚喜呀。 喜歡嗎?江知禾心情很好,一改冷漠,話語里透露著點笑意。 喜歡。顧然就又湊上去,黏糊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含糊不清地低語:你給我什么,我都喜歡。 顧然江知禾的半邊臉掩沒在陰影里,眼里的柔情控制不住的溢出。 情濃時無需多言,眼神與呼吸纏綿,就又吻到一起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028 15:22:31~20211030 14:35: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狼崽l悅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2章 臨近十一點時。 顧然面色紅潤, 雙手撐著被褥,怔怔地盯著天花板出神。搭在床沿邊上的雙腿不停的擺動搖晃,顯示出了主人內心深處的緊張和期待。 江知禾帶著一身水汽走出浴室, 他略微收拾整齊書桌, 平靜地望向顧然:睡覺嗎? 睡吧。顧然喉嚨發緊, 呼出的兩個字都是卡著說出來的。 他話音未落,江知禾邁著長腿朝他靠近, 顧然放輕呼吸,抬起頭看江知禾。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顧然還是難免有些許害羞和靦腆。 哦。 顧然見江知禾佇立在面前不動,后知后覺想起來上床讓位置。 上來吧。顧然伸手拍拍旁邊空出來的地方, 示意江知禾上床。 江知禾動作微頓,身側的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搓捻,他撩起眉眼問顧然:關燈嗎? 關關吧。顧然剛說完, 室內驀地一片漆黑。 他有點不好意思,拉高被子蓋掩下巴, 鼻翼噴出的熱氣,全然浸透被褥邊緣。顧然的臉頰更加潮紅, 像是經歷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般那樣,帶動著身溫也漸變升高。 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過后,江知禾在他的身側躺了下來。 江知禾的身上有股好聞的玫瑰花香氣, 與他身旁顧然的氣味相同,來源于顧然特意挑選的沐浴露。 他們呼吸同一片空氣,空氣里卻彌漫著兩人體內熏熏而出的氣息, 飄飄忽忽地撲面而來。 顧然胸腔起起伏伏,他有點激動,心里想的永遠快不過嘴。 你舒服嗎?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顧然忽然發現自己問了什么后, 忙不迭補充道:我是問你,這個床,你睡得舒服嗎? 江知禾側臉看向他,靜默片刻,他說:還好。 挺舒服的。 他又強調了一句。 你呢?舒服嗎?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顧然有點欲蓋彌彰道:我也挺舒服啊,畢竟睡了那么多次了。 嗯。江知禾聲音很低。 嗯什么嗯顧然尾音拖得很長,又輕又軟。他不敢再繼續問下去,心跳如擂鼓,訕訕道:我我睡覺了啊。 江知禾似乎笑了,聲音很低:激動? 激動什么啊,我不激動。顧然有點明知顧問的感覺,他濕漉漉的雙眼將閉不閉,臉頰蹭著軟枕低聲嘀咕了一句:第一次和別人同居睡覺,那個人還是你 江知禾沒有出聲打斷他,靜靜地側躺著聽黑暗里的人兒囈語,直至顧然聲音慢慢息了下去。 原本想多說會兒話,但顧然精力有限,在兩人鬧了半天后,就有點累了。顧然閉著眼睛呢喃,不知怎么的就產生出一股困意,睫毛壓著厚重的空氣,他努力地眨眨眼,妄圖睜開眼睛,眼皮卻止不住的下沉,睡了過去。 江知禾的眼神誨暗不明,他抬起手將顧然攬進懷里,讓顧然枕著自己的胳膊入眠。睡著的顧然比白天看起來更乖,更漂亮,眉眼溫順地斂著,像只小貓兒似的卷縮在他的懷里。 說不出什么是脈脈含情,江知禾用另一只手輕點顧然眉心,說了句:晚安,然然。 他們像是相互取暖,兩人在寬闊的床鋪上,裹為一體。 早上起床的時候,顧然還是習慣于賴床,盡管江知禾哄了又哄。 顧然有個優點,就是不管昨晚發生了什么事,他第二天都能釋然接受,就比如現在。 你舒服嗎? 江知禾停駐在床邊看他。 顧然彎起眉眼笑道:我問的是你睡得舒服嗎? 江知禾神態很平靜,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平靜:如果你還不起,我會讓你更舒服。 哦,顧然說:是嗎? 怎么個讓我更舒服啊。 江知禾俯身靠近他,顧然腰上使力,往他低下來的嘴唇吻了一下,就一轱轆爬起來:不用你讓我舒服,我這就起來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就被江知禾直接抱了起來,顧然感覺身體一輕,雙腿倏地纏繞住江知禾腰部。 你干嘛?顧然攥緊江知禾衣襟,顫顫巍巍求饒道:別了吧,我不太想舒服 江知禾默然不語,直到他把顧然放在盥洗臺上,輕彈他的額頭:不許動。 顧然不動了,乖乖的看著江知禾走出浴室,又走回來。 江知禾把拖鞋給他穿好,又伸出把他抱下來,簡言意駭道:刷牙。 哦。顧然垂眸看著盥洗池上擠好牙膏的牙刷,默默地伸出拿起來。江知禾遞給他一杯溫水,顧然下意識道謝:謝謝啊。 江知禾偏頭看他。 顧然改口:男朋友真好。 防霧鏡里照映出他們兩人同時洗漱的身影,顧然喝了口溫水,仰頭咕嚕幾下,吐進盥洗池里。 他抬眸看著鏡子里的少年,心里要養江知禾的決心愈發強烈。 江知禾是花,花就是要靠人精心呵護的,得寵著,不能吃苦 江知禾洗漱干凈,撩起眼睫,透過防霧鏡注視著顧然。顧然心里的想法太過顯目,江知禾好似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淡淡說道: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