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他動作輕柔緩慢的替顧然把牛仔褲脫了丟一旁,就只給他剩下一條咖啡色的四角邊。 室內的溫度有點低,醫院沒有給各個房間備空調和暖氣,褲子剛一脫,顧然瞬間冷得大腿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雖然他人是睡得死氣沉沉的,但人的感知還是有意識的。 江知禾平靜的眸子流轉過顧然腿間,他的腿上布滿斑駁的紅印,手攥的,吮吸的,拍出來的,一派曖昧迷離。 冷空氣來襲,顧然忍不住弓身,似是要把自己卷成一團。江知禾卻伸手制止了他,他扳住顧然向上曲起的膝蓋,捉住他的腳裸,腳裸上的碧玉生肖虎冰涼的溫度陷入掌心。 江知禾把顧然身上唯一的四角邊也順了下來,他把顧然側翻了個邊,替他檢查用力過度的某個部位。 緊致的果子已經熟透,隨著主人的呼吸時,果子也跟著顫動,起起伏伏。江知禾面無表情的替他檢查,盯著那里看了幾秒后,他伸出食指輕輕一碰,有點燙。 江知禾顧然迷迷糊糊,臉頰蹭了下枕頭:我冷。 低燒使他有點神智不清,但他還是后知后覺的感覺到,自己下半身,光了! . 情緒的波動讓他頭腦發懵,他默默把臉捂在枕頭里質問幾句,倏地坐起身。 嘴里含著的體溫計掉落下來,江知禾正半跪在他腳邊,一只手抓著他的腳裸,一只手放在他的股間。 不行!顧然沙啞著喉嚨,忙不迭要縮回腳:江知禾,今晚不行。 你還有傷,不能劇烈運動! 江知禾慢條斯理的收回手,拉過旁邊的被子給他蓋好:不碰你。 顧然啞然,那你這是 給你檢查一下。江知禾撿起掉在枕頭玄邊的體溫計,垂眸看了起來:你有點低燒。 顧然落了個大紅臉,呢喃自語:原來是我想多了。 第54章 江知禾表情太過平靜, 導致顧然以為自己沒啥吸引力。他不動聲色的在被窩里挪動雙腿,并攏了腿根。 感覺怎么樣?江知禾抬眸問他:難不難受? 啊?還還好,顧然有點結巴, 就, 就偶爾有點癢有點疼而已。 江知禾先是定定的看著他的臉, 直到顧然迷茫地開始懷疑人生后,他才開口:看來是真的燒迷糊了。 后知后覺發現他問的是什么后, 顧然原本粉紅的臉頰,瞬間刷地蔓延到了脖頸,他有點羞恥,整個人就差躲被窩里。 我發燒了。顧然解釋說:不太在狀態。 江知禾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嗯, 畢竟38度了。 顧然睜著一雙圓潤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江知禾,江知禾好像是永遠都能保持清醒和理性的。 不斷的冷空氣充斥著肢體, 顧然眨動著睫毛,眉眼微彎, 俄傾,他撐著床沿靠近江知禾, 扶摸他頭上的紗布,其實,就算不發燒, 我也對你迷糊。 江知禾靜靜的感受他指尖隔著紗布傳來的溫度,雖然很淺。 夜深人靜,屬于他們的世界這才剛剛開始。 有那么一秒, 江知禾發現自己像是一個在迷霧里纏繞找不清方向的盲人。身體的殘缺,漆黑的視角,被周圍看不見的環境刮得滿身傷痕。 盡管這樣, 盲人也依舊想尋找一顆屬于自己的心臟,因為沒有一個人會愛沒有心的人。 于是盲人不停的纏繞,不停的披荊斬棘,環繞整個世界。 而現在,他終于找到了那顆心臟。 靜謐的房間里,忽然傳出門把鎖被人扭轉的聲響,顧然驚了一下,忙不迭躲回被窩里。等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后,又發現江知禾才是病人,他是陪護。 然而沒等他理個清楚,護士小jiejie進來了。 她第一眼就看見睜開眼睛的顧然,忍不住露出笑容來:小弟弟醒了?頭痛不痛? 還好。顧然下意識搖頭:就是有點暈,身上有點酸痛感,好像還,挺熱的。 他的這一番話逗笑了護士,他也搞不懂為什么笑。身旁的江知禾神情漠然,他把手里的體溫計遞給護士:38度。 護士接過來瞅了一眼,輕點頭:我先給你開點布洛芬,你 不用了吧。顧然拒絕道,我就睡一覺起來就好了,不用這么麻煩。而且現在已經很晚啦,拿不著藥了吧? 護士愣了一下,隨后看向江知禾,你弟弟怕吃藥怕打針? 什么弟弟?顧然撇嘴,偏開頭不在和護士小jiejie說話,沒有眼力見兒。 江知禾的半邊臉淹沒在陰影里,他側臉睨看顧然,繞開了護士揶揄的問題,那就不開,我用被子給他捂出冷汗,如果不行就給他打點滴。 護士最后走的時候,帶著一種看不懂的眼神和莫名的好奇瞄了他們兩個人幾秒,輕輕的帶上門,與他們隔開。 我真沒事。顧然低聲咕噥:睡一晚就好。 江知禾手臂搭在曲起的膝蓋上,默然不語。 顧然掀開被子,拿起丟在一旁的四角邊和牛仔褲套上,快速下了床,給江知禾騰位置:很晚了,你快休息。 江知禾坐在床上,顧然站在地上,兩人面面相覷。后者用食指摸了摸鼻尖,詞不達意道:你別看我,你該休息了,明天,明天還有很多事 說到這兒,顧然停了下來,他不太愿意去想今天發生的事,還有明天要面對的人。 但事與愿違,事故總得有個落幕。 不冷嗎。江知禾向他伸出手:過來。 你別總問我冷不冷。顧然呢喃著走過去:我現在不冷,還挺熱的,不信你伸手摸一下我肚子就知道了。 噓江知禾把他拉進懷里:別說話了,一起睡,乖。 最后是江知禾睡著了,顧然直挺挺的躺在他的懷里,睡意全無。 他側頭盯著江知禾面容出神,就著窗外路燈傾灑進來的余光,描述了一番。 這是顧然第一次清醒的看著江知禾睡著時的睡顏。他睡著和醒著是兩種感覺,醒著時,整個人氣質疏離,神情冷漠。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安靜的閉著眼睛,低沉的呼吸起起伏伏,模糊不清的臉龐在透進來的余光縫隙里更顯柔美。 用美來形容江知禾肯定有點不和諧感,但顧然卻只能用這種,純潔,干凈的美來,裝飾江知禾。 顧然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江知禾睫毛,睫毛隨著他的挑逗輕微顫抖,又繼而恢復安靜。 越是安靜美好,越讓人內心沉悶。江知禾陷入絕境夢魘,眉心微蹙,顧然無聲吐出一口濁氣,傾身靠近他,灼熱的嘴唇吻在了他的眉心,沒事,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這句話反復咀嚼在顧然唇齒間,他一遍一遍的低聲細語。 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他的吻沒有停留在江知禾眉心,而是向下傾斜,輕吻他的臉頰,最后落在了嘴角邊上的青淤處。 江知禾的皮膚很白,這么一拳落在唇角邊,顯左半邊臉稍微浮腫,嘴角破裂。泛紅的血絲蔓延直周圍,很是觸目驚心。 痛是無聲無息的,心疼的同時,連帶著十指也如針扎般刺疼。 顧然沒敢太用力,嘴唇與嘴唇輕輕一碰,便稍縱即逝。這一次的偷吻同第一次不一樣。 那時候只覺得偷吻喜歡的人,心臟會被填得滿滿的,現在卻是無止境的心疼。 你會好好的,愿你好夢,夢里有我。 顧然帶著低燒不見了。 江知禾周身的氣息壓得很低,與窗外灌進來的寒風不分伯仲。 昨晚還在他懷里的人兒不見了,江知禾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任由冷氣浸透。 值班的護士小jiejie已經下班,早上八點開始就換了另一個護士過來查房。 護士年齡明顯比昨晚的那個大個幾歲,性子也略顯沉穩老熟,她先是淡淡的掃一眼房內,就知道此時的少年心情不怎么好。 她踱步到窗前,把窗框收攏,然后從大白卦里撈出一個量體溫的儀器朝少年額頭按了一下。 第4章 度。 體溫正常。護士說:但最好別在吹冷風,避免感冒發燒,感染傷口。 發燒。 江知禾默念這兩個字,顧然還發燒,沒吃藥,沒打針。 也沒降溫。 明知顧然不是小孩子,但江知禾還是止不住的擔心憂愁。 說到底,他也才十九歲,再怎么說,也還是個孩子。只是比別人早熟一點。 見他沒有想回話的意思,護士又低聲叮囑幾句后,出了病房。 人民醫院是最近新開發的,目前還沒有像老醫院那樣,人滿為患,喧嚷吵鬧。 羽絨服被昨晚墜落時,沾染了污垢和血液。江知禾提起羽絨服,摸出了里面被他關機一晚上的手機。 電量5%,屏幕碎成了蜘蛛網。 快關機了,江知禾解鎖,點開電話薄,翻找那個未知號碼。 咚咚咚有人敲門。 江知禾欲要點接撥打的手指頓住,他倏地轉頭看向門后,說,請進。 聲音極冷無比。 是昨天晚上那兩個警察員。 江知禾把手機置在枕頭玄邊,頷首低眉:兩位警官有什么事? 昨天問話的警察員小哥清了清嗓子,訕訕一笑:江知禾同學,你母親想見你。 知道了。江知禾毫不意外,點頭示意:現在嗎? 啊,對。同伴回答:是現在。 好,江知禾撈起帶有污垢和血液的羽絨服,低聲道:有勞兩位警官。 不比他大幾歲的兩位警官忙不迭搖頭,側身讓他走出房門。 江知禾走在前面,兩位警官走在后面。前面的少年身形單薄,臉上的傷痕也掩蓋不住眉眼的疏離和傲氣。 同伴有點詫然,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警員小哥,小哥瞪他,用唇語問他想干嘛? 同伴也用唇語回答他,這是人和人的區別嗎?這種自帶氣場怎么練出來的? 虐出來的。警員小哥說。 嗯?同伴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走哪邊?江知禾突丌問道。 警員小哥立馬上前,笑了笑:跟著我走。 江知禾跟著停駐在了隔離間,同伴警員低聲告訴他。周水只能暫時關在這里,中午會同病房里的江向淮一起送入警局,聽從上面的安排。 江知禾淡淡地嗯了一聲,繼而推門進去。 周水此時正坐在一張一米五的單人床上,正望著窗外發呆。 她的狀態有點滄桑 ,昨晚穿的禮服沒有換下來,鮮紅的薔薇抹裙襯得她盈盈一弱,不堪一擊。 江知禾佇立在玄關,沒有踏入進去 ,目光冰涼的凝視她。 來了,周水回過頭,正臉對著他:不怕我? 江知禾看清了,她的額角劃傷了,直至眼角,血rou模糊。 不值得怕。他說。 呵呵呵周水低笑起來:真是的我真后悔。 沒弄死你。 江知禾頷首,以一種高姿態的表情聆聽 :請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017 13:47:12~20211019 00:09: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9533697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5章 周水兩手相絞, 尖銳的指甲緊緊的掐進皮rou里:很開心嗎?很得意嗎? 還行。江知禾居然略點頭,似是感嘆:至少,我現在自由了。 室內溫差與室外溫差涇渭分明, 浮沉的冷氣飄蕩在空氣中。周水撫了把光滑細膩的胳膊, 神經質地大笑起來。 她癲瘋著一頭卷發, 眼神詭異:你得意什么?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思,把事情想得非黑即白, 太輕易了。 以為我們進去了,你就能安詳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