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說完正事，兩人都有所松懈。

    衛楓又談起了往事，也就是梨兒的身世。

    梨兒的親生母親是衛楓的大學同學，名叫林璨。

    林璨上大學不久便喜歡上了衛楓，愛慕衛楓多年，但衛楓對這份感情從未回應過。

    衛楓多年來一直單身，林璨也犟著性子保持單身。這么些年兩人一直維持著不咸不淡的同學關系，沒想到后來卻出了意外

    那次衛楓出差外地，恰巧遇到了許久不見的林璨。

    處于禮節，而且林璨又盛情邀約，所以衛楓同意和她一起吃晚餐。

    兩人喝的酒不多，頭腦也算清醒，本來不會有事發生，誰曾想林璨期間突然提了一個人，還有意無意透了許多這人的秘密往事

    衛楓反應激烈，當場情緒失控

    林璨也嚇到了，她猜衛楓多年孤身可能與那人有關（這是她費盡心思才尋到的蛛絲馬跡），但也沒想料到衛楓的反應會如此強烈

    林璨擔心他路上出事，堅持送他回酒店，只是到了地方，衛楓的情緒依然不穩定，林璨不敢離開，就一直守在他身邊照看他。在他哀痛悲傷的時候還抱住他勸慰，或許是受的刺激太大，或許是真失了理智，衛楓那晚竟然強要了林璨（她半推半就）

    兩人僅有那一次親密接觸，林璨卻因此懷孕了。

    林璨莫名其妙地懷孕了，孩子的父親是誰也不肯說，這可把林璨的母親氣壞了。林璨的父親英年早逝，是林母一人將她辛苦養大，林母當然清楚一個人女人拉扯大一個孩子到底有多不容易，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兒步自己后塵。那段時間母女倆的關系很僵，一個逼問到底，一個倔強不說。

    后來林璨生了孩子，因著新生命的誕生，母女倆的關系稍微緩和了些，但好景不長，沒多久林璨就出了意外離開人世。

    林母在翻閱她的日記、手機各種信息后，才知道梨兒的父親是衛楓。

    林璨離世后，林母打電話告訴衛楓，梨兒是他的親骨rou，衛楓這才知道林璨不僅懷孕了，還偷偷瞞著他將孩子生了下來

    而之前梨兒口中的林奶奶其實是梨兒的親奶奶，但是林母暫時不想讓梨兒知道這些事，便同衛楓商議，將事情隱瞞了下來。平日衛楓工作的時候，梨兒都在林母那，等周末或者放假的時候才將她接過來。知道衛楓有孩子的人特別少，而且衛楓為了避免人多嘴雜，也從未將梨兒帶回過老家

    衛楓主動略過讓他情緒失控那個人的身份，柘西也識趣沒問，但心里卻有了幾分猜想。

    柘西走的時候，梨兒還沒醒，她這年紀正是貪睡的時候。

    柘西有些想不通，衛楓為什么把這么私密的事告訴自己。

    回去的路上，心情稍微有些沉重。

    本來也只是沉重，現在確是煩心了，她的車被追尾了，也不知道后面的車急著去干什么，愣愣懟上了她的車屁股。

    柘西皺著眉下車，查看了一下情況，問題不是很嚴重，但是對方的態度讓人窩火把她的車屁股都給撅了，里面的人還心安理得地呆在車里不出來

    柘西走過去敲了敲窗戶，示意里面的人搖下窗。

    柘西隔著窗聽了好一會兒里面的斥責聲，那窗才緩緩搖下來。

    前座的那個姑娘被后坐的母老虎斥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身子控制不住地抖動，紅著眼，啞著音，疊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柘西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震天響的摔門聲：那母老虎從后座下來，冷著臉，用力摜門。

    給我滾出來！母老虎對著那姑娘又是一聲吼。

    那姑娘推開車門，身體顫顫巍巍的。

    把這破事給我處理好，母老虎擰眉厲聲道，不然你就給我滾蛋！

    母老虎說完，手握著文件，憤然打著電話離開了

    柘西愣住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么囂張傲慢無禮沒品的人：什么玩意！

    你還好吧？看這姑娘忍淚委屈的模樣，柘西也不好說什么責怪的話。

    嗯姑娘紅著眼眶，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會想辦法賠償的

    后面的車不耐地按著喇叭催促，一聲響過一聲。

    柘西瞥了眼，然后道：先把車移開吧，別妨礙交通。

    兩人將車停在了合適路段，柘西下車，那姑娘也下車。

    賠償就算了，也不是很嚴重。看出來小姑娘剛出校園沒多久，估計也沒什么錢，柘西不想難為她。

    那姑娘的眼眶更紅了。

    我說句題外話，柘西呼出一口白氣，你離那母老虎遠點最好以后別在她身邊工作了

    小姑娘抿唇小聲解釋：她秘書病倒了.我臨時被抓來頂包

    柘西點頭，表示知曉了，然后便要轉身離開，那姑娘伸手扯住她的衣角。

    告訴我你的名字和電話，賠償的錢我會想辦法還的。

    不用。

    小姑娘固執地扯著她的衣角不松手。

    柘西扶額，無奈道：靳柘西，革、斤、木、石、西，又報了串號碼，137xxxxxxxx。

    小姑娘這次才松開手，紅著眼微笑和她告別

    第十二章

    追尾得不是很嚴重，但也要進行修理。估計得耽擱幾天，這期間也不能送蘇墨塵上班了，柘西發短信和蘇墨塵解釋了一下這件事，她的回復倒是很簡單，只有三個字：知道了。

    等車修理好后，靳柘西除了正常接送蘇墨塵上下班外，其余時間全部用來在網吧練手，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個多月。

    她天生聰慧手指又特別靈活，一個多月不間斷練習，技術已經能達到業余玩家的一流水平。

    蘇墨塵不曉得她這段時間在忙什么，只知道她每次匆匆地來，又匆匆地去，路上話也不多，一副凝神思索的樣子。

    現在天已經沒那么冷了，柘西連圍巾都沒戴，她停穩車后偏頭問蘇墨塵：你明天是不是休息？

    嗯。蘇墨塵身上還戴著那條她送的圍巾。

    那我明天就不用過來了。柘西心里盤算著時機到了。

    蘇墨塵輕瞥了她眼，什么都沒說，下了車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柘西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她在車上撥電話給衛楓，看看明天有沒有機會和萬黎哲碰個頭。

    他周末常去神槍之境，沒有意外的話，白天他應該會在那。衛楓剛把車停在小區樓下，便接到了她的電話，他一邊下車一邊和她說。神槍之境是萬黎哲開的一個俱樂部，說是俱樂部其實就是競技游戲愛好者們集聚開黑的高檔場所

    柘西挑眉，眼里閃著興味：明早我過去你家，你和我一起去，然后又笑著問道，你明天給梨兒做早餐嗎？做的話，我直接過去蹭飯。

    她喜歡吃小籠包，提到女兒，衛楓嚴俊的五官柔和了不少，明早可以做這個。

    好，柘西本來想直接掛掉的，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補了一句，多做點，別到時候不夠吃

    衛楓應了。

    收了電話，柘西雙手撐在方向盤上給蘇墨塵編輯了一條短信。

    明早給你送特別好吃的小籠包。（真是會借花獻佛）。

    蘇墨塵此時正坐在臥室小桌前整理材料，短信提示音響了之后，瞥了眼，放下手里資料回了個嗯。心里那點沒來由的郁氣頃然間就散了。

    第二天一早，柘西洗漱好，便驅車去了衛楓的小區。

    今天梨兒比往日醒得早，許是知道柘西今天要來的原因。門鈴響的時候，梨兒先衛楓一步跑到門那，衛楓走過去抱起梨兒給柘西開門。

    你怎么這么早就醒了？柘西對著梨兒淺笑。

    梨兒忽然就不好意思了，她紅著臉偏趴在衛楓肩頭不說話。

    衛楓摸了摸她的發，輕輕放她下來：去和你西jiejie到客廳那坐著，我去廚房準備些小菜。

    嗯。梨兒乖乖應了。

    走吧。這次柘西主動伸手給她牽。

    梨兒揚著嘴角牽她。

    兩人走去沙發上坐著，那慵懶的藍貓還沒睡醒，此時正在窩邊打著小呼嚕。

    你好久沒來。小臉糾結了半天，梨兒說了這么一句。

    對不起，最近比較忙，柘西臉上現出幾分歉意，她從口袋里掏出時常裝在身側的糖果盒，捏出一顆糖，喏，這是補償給你的。

    梨兒接過，放在嘴里，眼里晶亮，露出淺笑。

    一會兒你爸是不是要把你送到林奶奶那？

    嗯。爸爸忙的時候都會把她送到林奶奶那或者林奶奶過來家里接她。

    柘西伸手摸了摸她的發，梨兒又蹭著往她那坐，挨得更近了。

    沒幾分鐘，衛楓便調制好了小菜，熱乎乎的小籠包也適時出鍋。

    衛楓的手藝是真不錯，柘西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小籠包。

    你這手藝不開包子店都有點浪費。柘西嘖道。

    衛楓還沒說話倒是梨兒先開口了：爸爸做的飯很好吃你以后可以常過來吃飯。她說完又趕緊低下頭，小口吃東西。其實衛楓并不在家常做飯，工作太忙了，沒太有時間。梨兒這樣說就是想讓柘西周末有時間過來家里，她很喜歡和柘西呆在一起。

    柘西點頭抿唇笑了。

    半個小時三人便吃完了。柘西提前用保溫盒將六個小籠包裝了進去，免得涼了。那女人飯量不大，多了也吃不了。

    剩下的小籠包，衛楓打算給林母送過去。

    三人一起下樓，柘西先開車送梨兒去的林母那，然后又轉去蘇墨塵那。

    衛楓倒是有些意外，他一開始沒想到柘西是要把這小籠包帶給蘇墨塵，直到她的路線越來越偏離預定目標

    你要一起上去嗎？停穩車，柘西偏頭問他。

    不了，我在車里等你。

    那我自己上去了。

    嗯。

    柘西走后，衛楓搖窗望著漫白的天出神

    沒提前打電話，柘西一口氣爬到五樓，站在門外按鈴。

    那次從蘇墨塵家離開后，她再也沒來過這里。

    她家簡陋到連個貓眼都沒有，柘西正等著她的疑問呢，結果沒有，門忽然就開了。

    你怎么不問我是誰呀？萬一是壞人呢？柘西沒進去，就站在那看她。

    進來嗎？蘇墨塵剛洗漱好，還穿著毛茸茸的睡衣。

    以后開門之前一定要確認好身份柘西進門之后嘴里還巴巴囑咐著

    我知道是你。

    嗯？你怎么知道是我？我站在門外又沒說話。

    蘇墨塵沒理她，去小廚房拿碗筷去了。

    她不回答，柘西也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將手里的盒子放在小幾上，打開，里面的小籠包還冒著熱氣

    蘇墨塵過來，坐在窄小的沙發上。

    柘西在她對面，坐在矮凳子上：快點趁熱吃，這個小籠包特別好吃。

    你今天沒事嗎？

    有事，柘西又把路上買的熱豆漿推到她面前，看你吃完我就走。

    蘇墨塵沒說話，低頭吃小籠包。

    柘西又幫她把豆漿上的圓蓋子拿下來，這樣涼得快。

    她看著她吃，一會看她的手（纖細白皙），一會看她的臉（賞心悅目），一會又看她的睡衣兩側毛茸茸的小圓球

    她伸手，揪住蘇墨塵一側的小圓球，隨口說了句：你怎么會穿這么可愛的睡衣？

    蘇墨塵耳際染上一抹俏紅，將小圓球從她手里撥開

    都要吃完，一個都不許剩，我辛苦給你帶的。柘西訥訥開口，心里卻在腹誹，真是小氣，玩個你的小球都不行，我大老遠繞道給你送包子

    嗯。蘇墨塵最后真把小籠包都吃了，豆漿喝了一半，她出去接了個電話的功夫，剩下的豆漿就被柘西喝掉了

    蘇墨塵皺眉瞪她。

    我以為你不喝了柘西嘴角邊還殘留著一些奶漬。

    你不是還有事嗎？蘇墨塵冷然開口趕人。

    這就走柘西騰地起身，馬上走

    等一下

    柘西忙停住步回頭看她。

    擦嘴蘇墨塵走過去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快走吧

    哦。柘西接過來隨意擦了幾下，卻沒急著走。

    大著膽子伸手戳了一下蘇墨塵右側的小圓球：我想要一個這樣的衣服。

    蘇墨塵瞥她，皺眉。

    不要了，不要了。柘西這回真溜了。

    等她走后，蘇墨塵收拾碗筷時盯著那杯豆漿好一會

    柘西上車的時候，衛楓看了她一眼，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飽含深意：你是上去送飯，還是吃了頓飯

    柘西裝作看不懂的樣子，專心開車

    鬼知道她剛剛是抽了什么瘋，蘇墨塵就是去接了個電話，又沒說不喝了，她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把剩下的喝了

    這個俱樂部倒是開門早，柘西他們到的時候，已經開始營業了。興許是因為萬黎哲晚上有時候會去賽車，所以這個俱樂部白天基本都會營業。

    因為時間很早，所以現在人還不是很多。

    柘西和衛楓挑了個惹眼的地方坐了下來，脫了外衣，兩人的打扮算是休閑，但是和其他人比，只能稱得上中規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