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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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氣,靳柘西把門鈴按得又急又快,嘴里還不時叫喊著蘇小姐快來開門。 過了半小時,終于傳來聲響,話里還有不耐:你怎么還沒走? 我都沒看到你人,我怎么走?這天這么悶熱,她像個傻子似的,在門外站了半天,說話的語氣也好不到哪去。 沉默了半晌,不知她哪根筋突然通了,竟將門打開了。 柘西靈活一閃便擠了進去,她的速度很快,蘇墨塵都沒看清,她人就進去了。 蘇墨塵用力握住門把,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輕瞥了她一眼,眼里閃過一絲訝異。之前聽到這人說話的口音,便覺得有點別扭,在看清她的五官后,才解了惑,好像是個混血。 可以走了嗎?蘇墨塵又將門開得大一點,趕人的意思很明顯。 什么?靳柘西盯著眼前這個女人,盡管一副病態,但掩不住她的美。小巧的鼻尖,墨黑色的瞳仁,瘦小的臉白里透紅,墨黑的發又直又長,連下頜線的弧度都十分漂亮。這種清水出芙蓉的美差點蒙蔽了柘西的雙眼,讓她以為這是個好相處的,實則是個冷性子。 自己才進來不到三秒,她又要趕人了。 人你也看到了,現在可以走了嗎?冷性子又發話了。 靳柘西將背包隨手扔在地上,自己坐在了一側的矮小沙發上,淡淡開口:我是你的私人保鏢,你在哪,我就在哪。 第五章 蘇墨塵神情微詫,顯然沒料到這般模樣的人還這般賴皮。 我沒請你做我的保鏢。蘇墨塵硬撐著身子,冷然開口。 衛先生已經預付了我一年的工資,臨來之前,衛楓給了她一張卡和一些現金,不管你愿不愿意,這一年里我都是你的私人保鏢。貼身保鏢。 蘇墨塵眉頭緊蹙,被這人一擾,胃疼得更厲害。 看她咬著唇按著腹部微微下墜,柘西也慌了神,連忙起身扶住了她。 別碰我。剛攬住她,她就擰眉繃臉,欲要推開自己。 都生病了,還逞什么強?柘西沒好氣道。柘西微一用力,她的掙扎力度就小了許多,但還是嘴硬。 說了,別碰我。她唇色發白,額頭布滿細小的汗珠。 柘西有些不忍,不自覺放軟了聲音:我扶你回臥室休息。 不用。 你怎么這么倔?柘西兇道。 先前還掙扎微弱的人,被這一兇,掙扎得更厲害了:你松手。 柘西不但沒松還下意識用力箍緊了她。 蘇墨塵被氣極,惱火地低頭去咬她的手背。 !!!劇烈的疼痛使柘西瞬間就放開了手 剛一松手,蘇墨塵就身子不穩地要倒向一側。她現在整個人虛得不行,剛剛又用力掙扎折騰,現在根本站不住。 看她要倒,柘西下意識伸手接住了人。 蘇墨塵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用眼神傳遞心里的情緒:別抱我! 柘西也眼神兇兇地瞪了回去:你屬狗的嗎?竟然還咬人! 兩人互相瞪了好幾秒。 直到后來蘇墨塵完全沒了力氣,柘西才趁機輕攬她送回臥室休息。她就算不愿被攬著,現在也只能像拔了牙的老虎,虛張聲勢地瞪幾眼,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柘西將這個性子古怪的女人弄回了床上,胡亂扯了被子給她蓋上,便出來了。 手背有些慘不忍睹,絲絲血痕和牙印猙獰地布在上面都生病了,還有那么大力氣咬我! 生氣歸生氣,但是柘西也不能放著生病的她不管。柘西邊在洗手間沖洗手背邊思索,攬她的時候,接觸到的皮膚很燙,應該是發燒了,她剛剛手捂著腹部位置,難道是胃疼?柘西也不是很確定,但總歸要做點什么。翻箱倒柜找了大半天,什么也沒找到,家里沒藥。倒是找到了一串鑰匙,柘西拿著鑰匙擰了擰門鎖,是配套的。 柘西將鑰匙放在褲子口袋里便出了門,詢問加摸索才找到一家零售藥店。 手學著蘇墨塵捂在腹部左上方,又描述了一些疼痛癥狀,藥店老板基本確定是胃病犯了。買了一些醫治發燒和胃病的藥,又給自己買了些涂抹手背的藥膏,柘西便匆匆忙忙折了回來,家里有個病人,還是挺讓人擔心的。 本打算讓她現在吃藥,結果發現家里連熱水都沒有,柘西皺著眉在狹小的廚房一陣鼓搗,才把水燒開,等杯子里的水沒那么燙了,才端著水提著藥進了她的臥室。 床上的人顯然很難受,小臉又白了幾分,眉頭皺得死死的。 起來吃藥了。柘西將水杯和藥放在一側的小桌上,隔著被子用手指戳她。 那人依然閉眼皺眉,也不理她。 柘西掀了被子,支撐著她起身。 你得吃藥。她又開始掙扎,柘西都要被她氣死了。 不看得出她疼得很厲害,但還是死倔。 柘西心里的火氣差點就忍不住了。 你吃了藥我就不吵你,就讓你睡覺。柘西盡量軟了聲。 蘇墨塵還是搖頭。 柘西拳頭握得緊緊的,氣得不行。她要早知道這人是這個死性子,當初說什么都不會答應。 你不愿意吃,一會我也得掰開你的嘴,喂你吃。柘西瞪眼兇道。 她一兇,蘇墨塵的排斥反應更強烈,掙扎幅度更大。 軟硬不吃! 軟點的方式好像還有點效果,于是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柘西都箍著人,像個唐僧一樣在旁邊碎碎念,碎碎念,哄著她吃藥。 蘇墨塵磨不過她,最后答應吃藥了。 喂她吃完藥將人哄睡之后,柘西呼出一口長氣。想她堂堂一個Alpha,竟會淪落到需要耐著性子哄人的地步,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死。 折騰了半天,身上黏膩得很,柘西也不管那么些,拿了換洗衣服便搗鼓著去洗澡了。洗完澡一身清爽,心情稍微好點,又給自己手背涂抹上了藥膏,可是肚子還是空空,柘西又起身去小冰箱里翻找東西,里面空空如也,屁也沒有。她也不太會做飯,只能拿著鑰匙出去買了。 她愛吃葷的,去餐館炒的全是rou菜,又想著家里還有個病人,好心地給她帶了一碗白粥。 回來之后,先將飯菜放在了小幾上,柘西透過門縫偷偷看了眼,人還沒醒。讓她先睡著吧,自己吃完再叫她。 這菜的味道不錯,柘西又實在是餓(在路上那幾天都沒能好好吃飯),一時沒收住,吃得有些撐。 吃飽喝足了又想起還有個餓肚子的,現在已經晚上了,也該叫她吃東西了。 柘西進臥室后先伸手探了探她的前額,溫度好像降了點,稍稍放了心。 起來吃飯吧?柘西對著人小聲道。 沒反應,柘西又小幅度地晃了晃她。 見她皺眉,柘西便停了手。 你出去。她啞著音,開口就是這句。 又怎么了?柘西疑惑道。 難聞。蘇墨塵懨懨道。 柘西冷著臉左聞一下肩窩,右嗅一下肩膀,不過就是些飯菜味,事可真多。 柘西氣呼呼去沖了個澡,又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才重新進了臥室。 吃飯嗎?柘西耐著性子問她。 不想吃。蘇墨塵眼皮都沒抬一下。 柘西又在那好一頓哄勸,蘇墨塵才答應吃飯。 等柘西把白粥端來,挖了一勺要喂給她時。 她道:涼了。還用手推了一下,差點把粥打翻。 這能怪誰!我叫你的時候溫度正好,你非不愿吃,折騰了半天,當然涼了,你還不高興了!柘西生生忍著沒朝她兇,端著粥出去了,想方設法,搗鼓了半天將粥熱好。 太熱。她道。 柘西真想兩眼一翻,當場去世。涼了不行,太熱不行。她真懷疑來這個世界是來渡劫的。蘇墨塵就是她的劫!看樣子很難渡過去。 柘西心里氣得牙癢癢,面上卻沒脾氣地慢慢吹著粥。 嘗嘗看,應該不燙了。 蘇墨塵吃了幾口就不愿意了。 不好吃。她道。 那你有沒有想吃的? 想吃雞絲粥,說完她又補了一句,衛叔做的。 柘西端著那碗白粥從臥室出來,將粥擱在一側的小幾上,恨恨地去打電話了。 聽柘西說完,衛楓沉默了好久才道:其實我只給她做過一次,還是她小的時候,那次她高燒不退他的話語不疾不徐地響在耳側,柘西心口的悶氣莫名就散了,還多了一絲心疼。 方子你還記得吧?發我手機上,我試試。 這雞絲粥做起來還挺麻煩的,先要把雞胸rou、蟹味菇、海鮮菇放一起調味熬湯,再將煮好的雞rou細細撕成小份,蟹味菇、海鮮菇切成碎丁,之后倒入熬好的雞湯混合著提前泡好的香菇、木耳以及大米,再小火熬一個小時。這對于幾乎沒怎么做過飯的柘西來講,難度著實有些大。 隔著門縫又偷偷瞄了眼床上的人,也怪讓人疼惜的。病成這個樣子,家里都沒來人照顧她。 柘西認命地出門購買食材。 從超市回來都八點多了。回來之后就按照那方子馬不停蹄地折騰,等柘西在小廚房鼓搗好一切都近十二點了。她一個Alpha執行那么多次任務也沒覺得多辛苦,這次就做了碗雞絲粥,可把她忙活得夠嗆。賣相不咋樣,她試著嘗了一口,味道還行,至少不難吃。 柘西捧著溫度正好的雞絲粥,像是捧著一顆明珠似的,特別小心。 先把粥輕輕放在床柜旁的小桌上,再耐著性子叫她。 粥來了,趕緊起來吃。我辛辛苦苦鼓搗了三個多小時! 鼻息里飄過一絲香氣,蘇墨塵緩緩睜了眼。 喏,你要的雞絲粥。看人醒了,柘西指了一下旁邊。 蘇墨塵輕輕瞥了一眼。 柘西也沒等她發話,就將人半扶了起來。 這次倒挺乖的,沒咋抗拒。 柘西挖一勺,她吃一勺,氣氛平和得不像話,讓柘西一度以為之前那個對她冷臉相待,疏離使性的是另外一個人。 飽了。 才小半碗?柘西委屈得不行,我折騰了三個多小時。 我困了。 過分,真是過分!就吃那么點,對得起我這么辛苦付出嗎! 柘西幽怨地看著她。 她的瞳仁是淡紫色,很漂亮。此刻滿眼委屈地望著自己,蘇墨塵到了嘴邊的決絕莫名拐了個彎:明天吃,我要睡了。 柘西這才好受地出了臥室。秉著不能浪費的原則,柘西坐在窄小的沙發上,對著小幾,扒拉著碗里剩余的粥。 所以當蘇墨塵撐著病體(想要簡單洗漱一下,她有點潔癖),出來看到這一幕時,不禁瞪大了眼。 察覺到她的視線,柘西抬頭看她,看她瞪大了眼,以為她不高興自己吃了她的飯:怎么了,你不是不吃了嗎? 蘇墨塵羞惱地瞪她。 柘西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介意我用你的碗和勺子?她剛剛連勺子都懶得換,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喂你吃飯之前,先在廚房嘗了一口,然后才過來喂你的。 她越說,蘇墨塵越羞憤,最后整個人都顫抖,搖搖欲墜。 柘西秒放下碗勺,連忙朝她奔過來,及時攬住她。 別碰我。 別氣壞了身子,柘西解釋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有點浪費,沒想那么多。在村子里生活了三個月,柘西體會到什么叫盤中餐來之不易,高山上的人,每一口飯背后都是無數汗水的付出。 松開。 那你先扶著墻,站穩我再松。 看她真撐住了身子,柘西才徹底松了手。 她剛才耳朵好像紅了?柘西心里疑惑道。 第六章 她進了浴室,柘西就在外面等著,也不敢離開,畢竟某人的身體太過虛弱。 等了十多分鐘,她才出來。 柘西下意識伸手去扶,換來她的一個瞪眼。柘西收手看著她靠著墻自己走回了臥室。 柘西的身體素質一向很好,可是今天卻感覺特別累。家里就一間臥室,也不指望能睡床上。她洗漱完隨意扯了一個毯子,靠在那窄小的沙發上,裹著自己就睡了。 第二天六點多,臥室里的鬧鈴吵醒了睡在沙發上的柘西。 她睜開惺忪的眼,就看到站在臥室門外的蘇墨塵。 怎么起那么早?柘西掀開身上的毯子,擰眉道,你現在需要多睡覺休息。 蘇墨塵沒理她,徑直去了浴室。 柘西沒忘記蘇墨塵今早要喝粥的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便認命地去小廚房幫她熱粥了。 等她熱好粥,蘇墨塵也穿戴整潔洗漱好了。 柘西眼睛眨了又眨,手里的粥都忘記放在小幾上。 這還是那個病懨懨、虛弱無力的蘇小姐嗎? 一身輕薄的淺藍色小西服,襯得她腰肢纖細,雙腿修長,墨黑的發又直又順,分散在兩側,顯得小臉白皙柔軟。 蘇墨塵無視那個傻愣的人,自己去小廚房盛了粥,拿了勺,搬過一側的矮小凳子,坐在小幾旁低頭喝粥。 柘西回過神后,面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她剛剛竟然覺得這個女人特別好看,也不是剛剛,其實第一眼看到就知道她漂亮,還是特別漂亮的那種。兩人都低頭沉默,誰也沒開腔。蘇墨塵是純粹不想說話,靳柘西則是在糾結怎么開口。既然是私人保鏢,那具體的工作任務總要知道吧,還有目前比較著急的是自己要住在哪?總得有個睡覺的地方吧?肚子里反復打好的草稿,在對上那副冷臉后又咽了回去。昨晚雖然倔,好歹還理人啊,怎么今天一覺醒來又成了這德行?現在這態度,完全把自己當成了陌生人!靳柘西心里暗暗有些生氣。等調節好郁氣,想好怎么和她說時,就瞧見蘇墨塵放下碗勺拎包站起身,抬腿向門口走去。 柘西眨了兩下眼睛,接著便動作迅捷地在她開門之前按住了門,側著身子微偏頭看她:你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