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邊南忍不住數落:現在不是簡單的任務問題,是屬于兩個陣營的事,你不跟過去看看? 但我的任務目標又沒有被殺,江木指了指已經放在床上的裴珂,順道扭頭對他打包票,只要陌煜沒現身,一般的打架你輸不了,再說他那邊有冥主常年使絆子,這種小世界也降臨不了,所以,你放心去吧。 我邊南一時語塞,仔細想想好像說的也沒什么差錯,但那股子云淡風輕的悠閑勁,怎么看都讓人看不順眼。 他還在想著說辭,打算拉對方跟他一起去。 打人這種事他當然喜歡自己上,只是這身體太破爛了,又有時空一道道的限制,現在還不知道那邊具體的情況,邊南莽歸莽,又不傻,吃虧這種事白癡才會自己上。 就在這時,那個小少年再一次醒了。 唔,我這是在哪兒?他揉著腦袋慢悠悠坐起。 邊南看著他突然壞心思起來,幽幽說:你在地獄。 話當然是開玩笑的,只是那語氣太陰森,他的臉色又足夠蒼白。 裴珂:??? 抬頭看了看邊南,他認識這個人,因為那次對方下葬裝訂的時候他看見了,明明白白是個死人。 裴珂忍不住哭了起來:嗚嗚嗚,我怎么就死了呢?我難道是凍死的嗎?我可不能死啊,我還不能死 是啊,雖然非常不想承認,但看到對方這張臉還有什么懷疑的,死亡的人都能說話,可不就是死了? 他哭的不能自拔,一抽一抽險些再昏過去。 江木這時忽然以一種近乎飄渺的語氣,問:你哭的這般傷心,是有什么遺愿未了嗎? 那話語真的是太飄渺了,宛如天外之音,就好像來自上天的問候,讓人忍不住虔誠回答。 裴珂果然禁不住刺激,哭著說:嗚嗚嗚,我還沒有復國,還沒為父皇母后報仇,嗚嗚嗚 得到了答案,江木歪頭對邊南輕笑了下,表情在訴說著:看,果然是這樣。 那頭邊南沖他表示鄙夷的嫌棄:套小孩的話,你下作! 裴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哭得肝腸寸斷,懊悔不已,然后頭頂冷不丁被人摸了下。 嗯?有觸感! 他抬頭淚眼汪汪地看著江木,后者對他溫柔道:歡迎回到人間。 裴珂:??? * 我,一個亡國的連隨從都沒有一個的卑微太子。 因為潔癖不想睡在地上,所以偷了把鋤頭,挖了才死去不久的一個墳頭,打算借別人的棺材板睡一覺,誰曾想,醒來發現,棺主人他居然活了?! 哦,不,他沒活。 他變成傀儡僵尸了。 以上這些是一個叫江木的大夫告訴裴珂的。 對方不止跟他解釋,還掏出了一把刀,朝著那棺主人連捅好幾下,并以一種很溫和的語氣跟他說。 你看,他沒事。 目睹一切的裴珂: 被刀連捅的邊南: 前者震驚不已,后者也震驚不已。 之前喂的血rou還在他的身體里發揮著作用,所以被捅的那幾刀也跟著被修復了。 哇哦,簡直好神奇啊!!! 裴珂表示: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邊南破口想罵:你大爺的江木。 可話都被江木輕飄飄一句不是想合作嗎?給強行咽了下去。 所以現在是了解了一切的裴珂怯懦地發問。 江木緩緩轉頭看向邊南,那副氣質說不出的得道高人作派:我在藥鋪,觀黑山有亡靈執念未散,方才施手相助,眼下邊公子覺得呢? 我覺得你大爺的,邊南心中咬牙,原本就破爛的身體,現在變得更破爛了。 這人以前也不是這樣,以前木訥又無趣,怎么往俗世待久了就變得這般討厭,伶牙俐齒還不按套路出牌,現在居然給他演上戲來了。 太子殿下,心里想歸想,罵歸罵,但邊南其實也是個演技派,當即轉換姿態說道,草民乃星之國的子民,星之國雖已破敗,但只要殿下還在就不算亡國,殿下應當以國之未來為己任,草民身已死,可意念猶在,定會輔佐殿下登庸納揆之時。 他說的正氣凌人,非常有一副忠君愛國的作派。 裴珂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么,到了嘴邊卻只是微微點了下頭:本宮知道了。 復國之路,談何容易。 僅是半年時間,天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裴珂至今都記得滅國時的滿天火焰,那種絕望到無力的感覺。 他緩緩吐口氣,仰頭對著邊南說:本宮,必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按理說戲做到這份上就行了,但邊南深深地看他一眼,仿佛看穿了他偽裝的一切。 并非是草民的希望,殿下不想星之國復國嗎? 我我自然是想啊,裴珂斂眸。 殿下的傷痛,也是星之國的傷痛,還請殿下認清自己的本心,殿下究竟對復國一事有何看法? 這就是邊南,一個做任務極其認真的人,不過這個認真是對自己,他可以為了達到結果強迫別人做事,就比如現在,雖然任務是江木的,但既然合作了,他不介意幫對方一把。 執念什么的,不遵從本心怎么執行? 等到最后弄錯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江木覺得差不多就行了,他接道:此事倒不急于一時,天下大亂亦是人才輩出的機會,何況復國也非一人之力可以達成,不若去外面看看,先招攬些能人將才,也好再商議。 邊南略帶不滿地看看他,也沒再說什么。 裴珂回到屋里慢慢消化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復國在他心中是一個信念,可見的越多心里的動搖也就越大,僅憑他一個人真的有復國的希望嗎? 江木帶著邊南出去,準備換個地點通過時空裂縫去一趟金之國,查看下月琉璃的情況,邊南跟在身邊輕聲道:你方才攔著我干什么? 點到為止。 優柔寡斷。 這種事不著急。 有什么不著急的,逼他表個態,打一個江山嘛,很容易的。 邊南說得理直氣壯,確實,以他的武力值或者說謀略確實打江山不難,但是 江木解釋:江山易打不易守,我不想給他一個紙做的國家,如同一盤散沙,遇水就塌陷了,再說,你做任務都不考慮善后嗎? 為什么要考慮?邊南回答地更理直氣壯。 是呀,為什么要考慮?! 江木忍不住蹙眉:算了,我知道你的德行了。 邊南絲毫不覺得有問題:做任務講究要快,你慢吞吞得做到什么時候?像這些人,什么執念未了被困在輪回命盤無法轉生,都是自找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他們早就是要被淘汰的人選,你憐惜他們還不如憐惜憐惜你自己吧。 他說話不留情面,又一針見血。 江木反駁:你自然是比他們都堅強,不過也要諒解人有軟弱的一面,軟弱不該是被拋棄的理由。 那你有軟弱過嗎?邊南忽然湊近直視著他。 江木愣了愣,對方又說:我認識你這么久,你實力是一般,但也沒有軟弱過,所以你現在只是多余的憐憫心在作祟。 江木微微抿了下唇,道:你摒棄的這些,你同樣也有,否則之前就不會與冥主對著干了,歸根結底你我現在任務不同,倘若哪天你也遇到這樣的情形,未必會狠心旁觀。 邊南看了看他,也不接這話,將話題重新轉到裴珂身上。 這種年紀的小孩,最容易退縮,你不逼他一把,他就會想躲在你的身后藏著,讓你遮風又擋雨,但誰能照顧得了誰一輩子呢?我們遲早是要走的。 他說的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江木也不再計較之前的事,順著他的話問:你遇到想退縮的人,是怎么做? 當然是讓他直面,邊南想了想從記憶中給他找出來一個例子,對了,當初有個小子,看著挺老實的,但最會偷閑。讓他飛升,不飛;讓他當氣運之子,不當;讓他去爭強,不爭;就連讓他去練劍,他都不動。 這般不上進? 可不是,那還是一個修仙的世界,他膽子也是真的大,以為這樣就能夠安穩度日,還跟我說什么恐高。 你怎么做? 他既然說恐高,無法克服,那我就把他綁到靈劍上,一天飛六個時辰,看他還暈不暈,恐不恐。 那他克服了嗎? 當然。 江木想了想那個畫面,確實是對方能做得出來出來的事,而后又想了想屋里的裴珂。 或許強逼一把也不是什么問題? 裴珂本來腦子還有點昏沉,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后背一陣涼意,仿佛被什么惡鬼盯上了一樣。 而外面的兩人已經走到偏僻的地區,江木凝神探查著,終于找到一處薄弱缺口。 我去了。 小心。 第46章 江木去得很快,但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邊南計算著時候在另一個出口等著,見他閃現出來,立即問:怎么樣? 江木說:月琉璃暫時沒事,她被繼續關押。 這個結果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因為月琉璃作為這個世界上的氣運之子,在氣數還沒有斷絕之前,時空管理局的就是再腦殘,也不至于現在就將世界抹殺了。 邊南微微放下心,隨口問了一些問題:那個外來者是什么身份?帶的是什么系統?武力值怎么樣?好對付嗎?那邊劇情進展到什么地步了? 他一連串問題打過來,江木表情忽然變得有點微妙,過了會兒,他道:一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東西,帶著一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系統,劇情現在看起來也不太正常的樣子。 邊南道:說人話。 江木說:狐妖和它的戀愛攻略系統。 邊南微微歪頭神情帶著點迷茫,男的女的? 不男不女。 根據他接下來的話,邊南捋了捋目前情況。 那第三個外來者是時空管理局的一個任務者,因為管理局的系統一向是不分物種的綁定,所以綁定狐妖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 這個狐妖生性浪蕩,最愛勾引塵世間的男男女女,再把那些人吃干抹凈(真正意義的吃干抹凈),所以后來被戀愛攻略系統綁定后,它仿佛找到了知己更是不加掩飾本性,根據系統的好感值攻略功能,禍害了一個又一個的世界。 當它來到這個世界后,正好撞上惡靈水芝在眼前晃悠,那個系統立刻就檢驗出對方不是此世界的人,接著就理所應當被狐妖當敵人給除掉了。 以上這些消息都是江木近距離打探得知,他的不死之身去哪個世界都不違和,都像是本世界的人,加上他刻意掩飾自己的氣息,那只笨狐貍什么都沒發現。 邊南的心情也開始有點復雜了:所以說,我就是被這種東西破壞了任務?那你干嘛不直接殺了它? 江木道:它奪取的那個身體比較特殊,金之國的皇帝,而且原主已經死了,男主女主現在都在監牢里,周圍的反派角色也不少,貿然殺了狐妖估計立刻就會天下大亂。 他還挺會挑的。邊南也知道現在一時半會兒不能動他,想到男女主那邊他問,監牢里那兩個有危險嗎? 江木道:沒有性命危險,不過男主可能會有貞/cao/危險? 邊南:? 那個狐妖看上男主了。 邊南抿了抿嘴,不確定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男主好像是金之國的皇子。 江木點點頭:是的。 好家伙,虎毒食子! * 本來是解救女主月琉璃,但現在看起來男主蕭寧辰好像更岌岌可危一點。 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前往金之國埋伏下來。 至于那個小少年裴珂,江木本來打算將他交于小關家短暫照料,但他不愿意待在那,聽兩人要去金之國,也死纏爛打要跟著。 江木有些事情并不打算瞞著他。 所以他告訴對方,金之國的皇帝被狐妖附體,他現在要去除妖,事關一國帝王也許會天下大亂。 裴珂之前見過邊南被捅卻毫發無損的一幕,自然相信這世間有鬼神之說,他表示自己不害怕,只想跟著他學習本領,日后好復國,江木想了想干脆也帶上他。 就這樣一大一小兩個人,外加一個假扮的僵尸,三人一起踏上去金之國的路。 雖然這種組合怎么想都有點奇怪。 但是正如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會是別人。 江木和邊南一路很坦然,裴珂就變成了糾結的那個。 這樣是不是太光明正大了點,邊先生你不會被看出來嗎? 邊南頂著煞白的臉說:看出來殿下敢信嗎? 裴珂想了想,僵尸一說,這個他以前還真的不敢信。 不過也不怪他糾結,邊南這個身體原先沒那么白的,是和活人沒什么兩樣的狀態,畢竟地府出品還是有點保證。 可怪就怪在惡靈一死,他受到了反噬,從生理上講他現在已經死了,眼下只是利用江木的血rou維持著,所以出來見人的樣子自然還是那副死尸狀。 萬幸是沒有尸斑什么,只是白的不像活人而已。 江木看了看他,對方的樣貌確實有點影響市容,他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來一塊蒙面巾。 請? 邊南連個眼神都欠奉:男子漢大丈夫,做事頂天立地,哪能像鼠輩一樣藏頭護尾,江先生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