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這是一個位于東京的教堂,因為位于的地帶近于大學附近,所以聚眾不多。 正趕上了裝修,此處寧靜一片。 只有點燃上了的白色燭光,有幾分影影綽綽得猶如是像是平常的、安寧的夜晚。 一個冷持的男聲,正在悠悠地、嘲笑地讀著從網絡blog里摘抄下來日記上的敘述: 我可以自由嗎。我可以嗎。我不曾這樣想過。可我現在可以想象了。等到獲得真正自由的時候,我一定會向神明禱告。 禱告 春原站在教堂的入口,聽了許久,也愣了一會兒。 他的身形有些單薄,甚至還有幾分嬌柔的羸弱。他是被一通電話和短信引來到這里。這是典禮結束后沒兩天。 是禱告你曾經犯下的罪行永遠不要被人發現是嗎,春原蘇雀?念著春原在blog上的私密日志原文的楓都,從一片蠟燭燭光里徐徐地抬頭,他猶如是以假亂真的神明。 仰起頭那一剎那,他容貌姣潔如月神。 雙眼矜冷,膚色如雪海。 冷薄的如同了野櫻花的唇色,薄紅的,微微鮮潤的,正在輕輕嘲笑著:蠢貨,你是不是忘了你都做過些什么? 從來沒有變過的鄙夷語氣,從楓都嘴里吐出,每回都會令春原刺痛了一下心。 楓都距離上次見面,是丘山陸人最后的東京之旅那一面。 楓都每次主動找他,都是因為 穿上它。 這是一個復古的基督教堂,一排排長椅上,在楓都的視線中,披著一個白色的薄紗堆疊起來一樣蓬松繁復的衣物,正靜靜地等待著春原的到來。 楓都命令他道。 幾乎是一種神秘的力量,從來只有服從的選擇。春原來到了長椅的面前,撿起衣物,發現這是女子的婚紗。 春原咬了一下唇,還是帶有了錯愕的語氣,習慣小心地抬頭看楓都臉色:這是婚紗? 而春原在這個時候,才發現楓都身上穿了一個圣潔無暇的白色禮服,修長筆直的腿,雪白的西褲,寬松挺立,剪裁流暢,勾勒著他有力窄勁的腰部。身上,最不容忽略的是,那與生俱來的矜冷和三千雪霜的氣質。 楓都的稍稍疏冷的一眼遙遙地看來,春原幾乎都自慚形穢地垂下了眼睫。 婚紗,我 就在春原的手指地猶豫碰到圣白色的婚紗那一刻。能不能不穿。 春原的腿后窩斷裂般一樣的生疼,隨后是腳肚子,傳來了鉆心的疼意他被踹倒在了長椅上,沒等他趴穩在了鏤空扳直由無數木板長條結構的長椅板上。 他的后頸被掐住,手指幾乎可以陷入到春原的皮rou里。 他的手想撲騰撐住或是抗爭一下地在長椅上,tun部很快地左右開弓,重重幾下,春原眼冒金星,瞬間,衣服破碎,婚紗粗魯地塞進了自己的雙腿,甚至膝蓋磨在了砂礫的地上跪趴著的忍受的姿態。 不要,不要穿春原的抗爭猶如是雨水打落的梨花,報以無力地迎頭回擊。我不要不要 不要穿?你是要穿死人的衣服? 不是有你的秀樹哥哥嗎,喊啊,喊你秀樹哥哥來救你? 獻祭,獻祭圣子?當慣了繼女,想扮一回貞烈? 是不是忘記了我從丘山陸人的尸體邊上怎么救你的了? 是不是不記得被我入的件茍模樣? 按著他,抱著他,掐著他,擰著他,好不容易穿上了婚紗,因為掙扎中,而被年久失修的長椅破碎的長木板的刺兒,摩出了斑斑星星的血繡色。 不多,少得可憐。 只要不去仔細看,就認同是華麗繁復的婚紗裙上的虱子。 三個多小時里,像是擺弄娃娃,把春原臉上調整到了楓都平日里愛看到的、故作強撐著的模樣。 他快要哭出來,或者準確來說,春原已經哭過好幾次。 他的臉干涸過了,又濕了。后來是被別的液體,比如說是鐵銹的顏色,弄得臉上有幾分香艷的骯臟。 哭得已經不成樣的聲音里有幾分啞,楓都掐住他的脖骨的時候傳來了低啞的瀕死貓科動物一樣的細細叫聲。 我喘喘不不【就是別人在掐主角脖子,沒有做@愛謝謝審核員】 胸腔就像是被打進來了一個悶足球,完全奪走他的呼吸。喉骨傳來了生疼到了不清醒的咔嚓響聲,施暴者的指骨逐漸收攏,春原的臉紅到了像是滴出血來。 你是不是忘記你之前都干什么了,嗯? 為什么你會成為今天這幅樣子?嗯,松手。 你現在應該對我說什么,蠢貨?你該對我說些什么? 春原咳嗽,嗆出來的口水和鼻涕,讓得他臉色一頓青紫又一頓憋紅:咳咳,咳咳咳哈慈哈慈哈慈咳咳咳咳哈慈哈慈 放過我,放過我春原氣若游絲,小聲地說著。 我要死了,我真的可能就要死了。 我呼吸不過來。 膝蓋被摜在了水泥地上流出了銹色,春原手無力如蒲柳地垂倒在了長椅上,他禁不住流下來的涎液糊了一整條椅子,他重新被仰起瀕臨數次折磨后的臉后,只見春色滿臉全是淚痕,涕水,唾沫。楓都終于從他臉色里找到一絲他想要對自己說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水見楓都 真的很抱歉,我不應該登錄錯blog看到你的私密日志我不該看到你日志描述的你母親頻繁出軌我不該知道你有戀母情節并且對智子老師有好感我不該發現你有虐貓狗的嚴重暴力行為 實際上,我們密碼都設置一樣,都設置成了我們的出生年月日我沒有想到會這么的巧合。你信嗎并不是!是,是!是我犯賤是我故意要登錄你的blog隱私!是吧,是吧是我故意的,是我偷看了你的密碼! 我沒有看,我沒有看我發誓,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楓都,繞了我這次,繞了我這次吧!我不知道你家里發生的事情我并不是去瀏覽你博客而登錄錯的,放過我,放過我我聽你的話,放過我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楓都,不要這樣對我!我真的是登錄錯了!我不知道密碼是一樣的!我不知道你和我都設置成了生日! 寬恕我吧,請原諒我吧!我幫你這次,你應該會原諒我吧,你會放過我吧,楓都?你不會揭發出去我上錯博客看你日志吧?你不會再這樣對我了吧?你也不會告訴老師我偷看了你日志是不是?老師會認為我還是好學生的?只要你不告訴他們我不小心登錄錯賬號的事情,我還是原來老師同學里的形象的家里已經沒有人喜歡我了,家里人或許討厭可學校不能再 求求你了!上次已經幫你做過了!我幫你很多次了,不要再用這件事這樣威脅我了!!為什么還要馬越小光的錢為什么要這么多錢我可以跟你去東京比賽的我向你保證。可是,可是我要攢錢我要送牛奶做兼職慢慢攢錢智子老師真的希望我也能一塊去東京比賽嗎?是真的嗎?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保證,我一定會攢夠錢去東京比賽的,不會讓楓都你和讓智子老師失望的抱歉 為什么,為什么每次都要這樣對我,這樣冷眼、嫌惡、縱容其他人那樣地對我?為什么要這樣做?之前登錄錯blog真的是一次失誤的、糟糕的行為,我也用了行動證明我的誠意了。你說的你要求的我都做了,為什么還有下一次,下下次,和永遠呢? 我真的是一塊垃圾,我是垃圾啊我為什么會活成這樣?我的親人遠在東京,我在茨城縣水戶市負債前行,我甚至不如路邊的垃圾為什么我會在學校還這樣,這樣的我生來就有罪的嗎? 楓都對不起求求你了,饒過我吧。我確實,確實是玩不起的那種人我不該看到的那些文字,很抱歉對不起是,是,沒錯我罪大惡極,我是罪人,我不配活著你說吧,這次要替你做些什么事情?就這一次嗎?只是這樣嗎?還會有其他條件和任務嗎?不要騙我了好不好 你既然這么恨我,這么討厭我, 那讓我死吧讓我死去。 你個惡魔,魔鬼,撒旦!你是劊子手!你是殺人狂!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我也想死,能不能讓我死 你也讓我死吧,讓我死!!我什么都不想了,讓我死吧你一定要讓我死,不然你真差勁,水見楓都! 嗆紅了的眼睛,嘔紫了的臉頰。物品在喉嚨間的不適感讓得他唾沫頻繁地產出,鼻涕,眼淚,唾液,汗津,糊在了一張原本清顏的臉上,此刻看不出有一丁點人樣了。 手指從剛開始反復地挖著扣在了自己頸骨的鐵掌,到了悲鳴的示弱和求饒,再到后來的完全氣管堵噎臉部漲得像是煮熟了的軟蟹,那種死亡的真實體驗感。 白頸在楓都的指骨間,青紫到了極點。后來,他的脖子喉嚨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手指印和指關節的淤青印記。 春原鮮紅的舌頭露出來了一點,他的眼皮已經耷拉,窒息到了胸腔爆炸了快十分鐘了,他以為他要死了,他可以死了嗎。 引起的我注意力,分散我的占據心,不是你期待的么。 冰冷的手指刮在了春原的頸邊的氣管上。 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有能力可以脫離我? 兩只手交織在一起收縮骨頭地攥緊到了極點,放松幾秒,再次收緊極致。 去叫你的秀樹帶你走啊,怎么不喊了? 那個人已經動彈不得,原本掙扎的氣力如同流沙般飛快流逝,騰出的一只手輕拍那個人原本白皙如妍的臉頰,發出輕巧的聲響。 我現在給你獻祭,你說你是不是蠢笨東西? 聲音很輕,很冷,幾乎就跟平日里沒有一點區別。但是現在淬滿了恨意。 教堂傳來了一個聲音。水見楓都,住手。放了他。 看到后,語氣是震驚和稍稍的不忍,甚至充滿憤怒。 哦,你的哥哥來了。 長椅上,身上被掛上斑點零星帶血的婚紗的春原沒有了任何反應。 他最后是看到秀樹和楓都搏斗廝打中,才看到了秀樹,春原的眼睛是紅的,是濕潤的,可臉還在死灰一片的階段,還沒有轉變成完全的百分九十的痛苦和百分之十驚喜和感動。同時,本能的一點求生的希望在春原麻木了的眼睛里緩緩地躍動起。 看到秀樹,他心里既高興,又痛苦。高興他沒有遺棄自己。痛苦是被他看到自己最糟糕最糟糕的真面目。 秀樹只看到他看似被遺棄的親生兒子,實際上,他的遭遇,比秀樹遠看不到的狼藉。 春原看著楓都和秀樹扭打在一起。 抬起的木長椅,砸落在楓都,翻到在一片長椅,楓都找出來了事先藏好一條長鐵棍,就在秀樹撲過來捶自己的時候,敲起來砸在秀樹的面部 被秀樹的手肘擋住了,手骨沉重被一擊。再次,擦面而過的是,險些被鐵棍砸落。 春原想抓著瘋了般的水見楓都的腿,楓都踩開了他的滿是血跡的手指:你應該知道,你和我失約的下場。 春原苦笑:是約定一塊下地獄么? 兩個男人身上披滿了鮮紅,打斗中楓都面骨都裂了,這他才慢慢悠悠地把手伸到了身后,攥緊腰后面掛著的刀。 看,背叛我,不就這樣,楓都俊美到血腥的面容,輕巧地說。 鮮紅的血。 噴薄而出。 擋在面前的秀樹,捂住春原的眼睛,閉嘴。 春原的頭顱低下來,秀樹給他披了一層血色的婚紗,春原看不到他們的浴血死斗。 春原的眼是血紅的黑色,一直咬著牙關輕輕顫抖,渾身顫抖但是使不上一點力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 睡著了嗎,笨蛋。秀樹掀開了滿是他自己和楓都的血染了的婚紗,看到了春原的眼,伸出血手,去抹干凈春原臉上涂積的血。結果抹了更紅,紅又抹。 像是第一次那樣喊春原。覺得他呆,笨。 秀樹扶著春原站起來,春原身上沒這么流血,血全是秀樹和楓都的。而身著染血婚紗的他就像是從地獄爬起來的新娘。 這時,一只沾滿鮮血的手攥住了他的腿,春原看到地上躺著的楓都,閉緊眼,胸口緊急地起伏。楓都如同神明的俊美容顏,沾了一半的血,正在地上,雙眼緩慢地睜開,詭恨地盯著他。 法制社會沒人會痛下死手。 楓都盯著他。 春原沒有理睬他,和負傷的秀樹相互攙扶著出了教堂。 教堂外面,兩人爬上了車,秀樹滿是血的手發動引擎,車上全是濃重的腥銹味。春原幫著他捂著傷口的血,哥、哥,哥,春原聲音都在打結。 秀樹的帶血手指碰了一下春原結了血痂的眼睫。 走。秀樹清峻,而帶了幾分溫柔地,說,帶你過正常人的日子。 帶我?和我你和我?嗎?正常人的? 經歷和目睹過剛才一番窒息折磨和血戰,春原現在已經不再沉浸在可怖中,這時候,他抬起眼,顫栗著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