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隧道下,他的車停著。這條路并沒有多少車輛經過。他打開了車門,出來,抽了口冷煙。冷靜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小時候三個人的關系,谷谷很任性,以自我為中心,從來不喜歡蘇雀。蘇雀心底很柔軟,外表斯文的,對哪個人都很好。一直以來,他權衡著兩個人的關系,會替谷谷著想,也會幫蘇雀。 可能在蘇雀這里看來,他有時候偏私谷谷,一直縱容他弟弟。在湯谷眼里,他這個大哥就是永遠只在乎蘇雀感受。他是大哥,其實,有時候也會有些東西看在眼里,不說而已。 外面有些冷,冷得他的思緒扯得有些遠了。思緒回來后,他上了車,發現車內的手機一直在響。翻了一下,是醫生的手機鬧鐘。 零點的鬧鐘響了,今天是湯虞生日。蘇雀設置了零點的鬧鈴,備注著虞虞生日。湯虞把鬧鐘按了關掉,上下翻動了下鬧鐘,結果看到蘇雀設置無數個生日鬧鐘,有他今年生日,明年的生日,后年的,一直到湯虞九十九歲的生日鬧鐘設置。他本來一個個刪掉的,但是刪掉五十六歲的時候,他有些刪不動。 他也不知道朋友替他出什么頭,怎么出的頭。直到他看到醫生衣領下脖子上一個紅色的手印,過去掀開醫生的衣服,發現緊貼在衣服和皮膚中還有些煙灰、吃過的糖紙。 湯虞氣憤,把昏過去的人拉起來,想看他身上還有什么他們倒過的垃圾。才發現他身上衣服一塊塊被啤酒還是水澆過的濕。頭發前面也有點濕。也許是他來之前,那些說是替他出頭的狐朋狗友把醫生的臉稍稍擦干了。 醫生不省人事,依偎在了湯虞身上。 湯虞再打開醫生的手機,除了鬧鐘,還發現里面有幾段錄像,打開查看,是剛才酒吧夜店里。最新一段是錄已經醉倒了的醫生,把他從地上拉拽起來,幾個人笑嘻嘻,伸出手摸到他衣服里。對著視頻笑:這是你們一直想看的小奶狗,看,長得奶不奶,說著這句,去翻他的臉,左右翻動,露出那個人在強烈五光十色的燈光下,異常白的一張臉,黑色的頭發極為柔。很好看。 倒數第二段,醫生還沒有喝昏過去,幾個朋友問:你還能綠湯虞,你挺有本事的,我也很有錢,給錢就可以上你了是不是?扶起他的臉,鏡頭懟在眼前。不知道為什么,挨了一下,還是滑到了,醫生倒下去。又被左右兩人拉拽著扶了起來。你是不是喜歡那個陰郁神經病弟弟?是啊,不然他怎么會跟他弟弟搞在一起。還跟有錢人玩。 醫生喝得不少,眼睫在夜店的光照下,有些濕黑,問他們:你們不是說湯虞喝醉了受傷了嗎,他現在在哪? 幾個朋友笑:在哪,當然在療情傷。知道他們騙了自己過來。醫生自嘲笑了一下,起開,要離開。 后來又是一段混亂拉扯,吵架,爭執。車上的湯虞又打開了一個錄像視頻,是他幾個朋友在哄醫生喝酒,不喝不讓他走。后來錄像很模糊。 其中有一段,像是醫生喝得雙眼失焦,對拉到了鏡頭前,讓他說對不起湯虞這種道歉的話。醫生說,湯虞呢,是他讓你們來見我的?,有個毛躁的朋友攥過醫生的衣領:你現在是不是不滿?醫生笑了一下,他說:我跟他的事,什么時候要你們來評判?后來,醫生又倒下去,醉得失去了支撐。 湯虞把他手機關上了,扔到了一邊。 結果手機又亮了起來,不知道是哪個損友把醫生的手機號碼放在了交友平臺,現在很多人加他和打他電話。湯虞想關機了。 抬眼又看到醫生一動不動,把他的濕了臟了的外套脫下來,里面是一堆糖衣、飲料瓶的外衣、抽完的煙頭、雜七八的東西在衣服里面。 醫生突然抓住了湯虞要脫去他外套的衣服,瞇起了眼睛:好了沒有,湯虞呢,他在哪里,他肯原諒我了嗎? 湯虞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手機,相冊里的錄像打開著,損友的聲音在外放著:你自己把衣服脫了,我們拍段視頻,就代表湯虞原諒你。 聽到這段話后,湯虞氣到炸,一個個按掉打來的sao擾電話,翻完了蘇雀手機被損友錄下的十幾個視頻,發現沒有脫衣的視頻。他立即打電話給他的朋友:你們干什么了,把他脫了的視頻刪了。 朋友喝得有些醉,湯?湯虞?你打來得正好,我們替你教訓那個人了。 我問你,你們是不是拍了他的非法果體視頻?把視頻給我刪掉。 那接電話的朋友身邊有沒喝那么醉的朋友拿過電話:什么果體啊,我們沒拍,真沒拍。你別生氣,我們就跟他鬧一下我發誓,絕對沒有沒有拍。要是真錄了真發出去了,我去警局自首行不行,湯虞。 湯虞才把手機關上。 看了一下闔起了雙眼,臉上一陣被偶爾路過的車燈打來后的異白的人。湯虞把車重新啟動,開馳在夜雨里。 眼里浮現的不是雨刮撇著雨沫的場景,而是小時候,只要湯谷陷害了蘇雀,他就會去問蘇雀,是不是他做的。以前家里的老貓生過一堆崽,突然不見了,他們找過家里家外,才發現老貓被老鼠貼黏著。 第一個反應是有小孩惡作劇,問湯谷,湯谷理直氣壯說不是。問蘇雀,蘇雀搖搖頭。后來家里的親戚說,看到了蘇雀抱走了老貓。 湯虞有些生氣,但是他耐住心性,問蘇雀:是不是你覺得老貓平時咬壞了衣服,不高興了?小時候的醫生,看了看湯谷,又看了看他,點下頭來,背下了鍋。 第15章 818那個戲弄倆兄弟的醫生15 先發 15 湯虞發現了湯谷18歲愿望是,舉家移民去日本。要等飛機,準備辦理最后的移民。但是新聞播報,有個人困在了冰湖上面,參觀的游客自動化動的船無法動彈,上面的人生死不明。還在下著小雪。 湯虞立即說,你們等一下我,或者我先在國內一段時間。立即去找蘇雀了。 因為蘇雀最后一次跟湯虞的愿望是能和湯虞劃船,在白鴿湖公園。結果那天他們家要移民國外了。湯虞跑到了白鴿湖,那邊很多人圍觀。 后來打撈上來冰湖的人并不是他,湯虞回家里去找他。看到他在房間里,房間里他重新收拾干干凈凈,澆花。 湯虞不走了,所以他們全家最后也沒有走成。留在了國內。 所以你因為這個,一直很埋恨蘇雀?湯虞問向他。用這個來要挾他,是因為他破壞了你的18歲夢想? 湯谷笑,灰澹的眼睛,從來如此,沒有變過,如果我十八歲那年我們舉家搬遷日本,我就能阻止我對他心生情愫了。 這個弟弟,果然是個瘋子。湯虞拽住他的衣領,你是不是在我們訂婚后,找過他很多次? 湯谷冷笑,看住他,仿佛看一頭失去爪牙的獅子:他自愿。他說彌補我的。 打了他一拳。 湯谷摸了一下嘴角的血絲,站起來,眼陰郁了一些,如果你有在意過他,你就不會對他不管不問了。他變成這樣,也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在說什么,湯谷, 你知道他為什么,會主動補償我?他果然陰郁,瘋批。 湯虞覺得弟弟說這個話都是可笑的,他這是在挖自己墻角,還理所當然了。 因為你從來都不是完完全全只站在他角度,你會偏私你的家人,偏袒我。醫生會想,他自己是不是在你心里,沒有我重要?是不是也要學你一樣大度,為你的家人著想呢? 湯虞覺得他在顛倒黑白:你把話說反了,我從來只在乎他一個人,不然我也不會為了醫生不出國。 湯谷笑,哦,既然你在乎他,他被拍到跟我們在一起的照片后,別人敲詐他錢,你又在哪呢?雖然他也是五十步。 湯虞問:什么照片? 湯谷說:你只會什么都不問,跟他分手。這是你說從來只在乎他一人,是你二十多年對他的感情? 湯虞似乎聽明白了,醫生之所以跟湯谷在一起,是因為湯谷的脅迫。醫生跟趙暢的緋聞,是因為醫生被勒索急需錢。 他有些慌張,要去找醫生。 湯谷冷眼看他:你從來也不夠愛他。你的愛,比不上我對他的。 湯虞看了他一眼,走了。 轉過身,湯谷回家里,跟跟湯虞分手失魂落魄,眼睛哭紅的醫生說:你說的,我都做了。 你不是不想跟湯虞分手了嗎,我把你是被我脅迫的,告訴了他。 蘇雀謝謝他。這樣他就能跟湯虞復合了。 但是他抓過醫生的手腕,眼睛微有些紅,可是被他壓抑成了灰澹的模樣:除了謝謝,還有呢? 醫生找不出其他對湯谷的感情了。 湯谷恨,眼睛微紅,又灰澹,你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我,哪怕產生了,后來又沒有的? 醫生被他眼睛微紅,看住他的模樣稍稍楞住。 他們說好的,湯谷告訴湯虞后,他跟湯虞重新在一起了。 醫生有些失語。 如果我可以像湯虞那樣,性格安穩,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系統這時候出言提醒: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你答應跟趙暢去日本結婚了? 如果大家都能在日本,那該多熱鬧。醫生的淡淡一笑。 系統:雖然,這么胡鬧。但是他還是勉強地很高興,今天悲情值突破了100,可喜可賀。眼看著就要被反派作成了大結局,系統還要再提醒他一句:只要你甩了湯虞,或者被湯虞甩了,宿主你本世界的任務基本就結束了。 不能說是完美完成主線任務,至少也說是一點都不符合。 這個世界,就醬吧。 系統從來沒有這么佛系過。 醫生一點一點地抽走了在湯谷手里的手,他眼睛也泛出了感激的紅:謝謝你,谷谷。 起身,出門了。 余留下湯谷一個人在他的公寓沙發上,湯谷癱坐在了沙發上,眼神失去焦距。他半晌,手里紙盒掉落在地,里面的粉色的鈔票,飄落一屋。 甚至,他還在幻想,只要醫生有些動搖,他會馬上求醫生說,這些錢,夠你還趙暢。離開趙暢,我們在一起就好了。以前的都不存在,從此就他們倆就好了。 從此就他們兩個人,就好了。 因為醫生對趙暢說,去日本結婚。后來,趙暢的父親撤銷了對蘇醫生的投訴。 德濟醫院的神經外科恢復了平日的繁忙而又平靜。 因為蘇雀每隔一段時間打入賬戶里的錢,趙浩也夠他買下一座實驗室,可以進行他隨心所欲、并且不用時刻擔心、隨時被國家法律取締的實驗。 為這一場黑市的比賽,他準備久矣。 第16章 818那個戲弄倆兄弟的醫生16 結局 16 就在這個世界即將進入最后的角色扮演倒數階段。 反派閑來無事地跟系統閑聊:如果我跟湯虞在一起,你會? 系統立馬跳起來看他:! 反派又問:如果是跟湯谷在一塊呢? 系統痛哭流涕:求求您別玩我了。 反派又笑:如果是大家都在一塊呢? 系統覺得自己只差跪下來跟反派磕頭。他這算是哪門子系統,別的系統跟宿主相親相愛、相敬如賓;只有他是哄著祖宗、求著祖宗做任務。 就在系統險些要自己檢舉自己時,反派:我說說而已,況且這個世界我已經待膩了。 系統破涕為笑,下一秒,聽見反派問:好想知道下個世界會有哪個幸運兒來當我的對手/背叛者。 系統: 湯虞來醫院見醫生,準備苦求醫生,向醫生道歉,卻得知醫生好幾天沒上班。去醫生的住處找。卻發現人不見了。 他滿是愧疚、擔心、氣惱,慌不擇路選擇去了另一個地方找蘇雀。 前幾天,在醫院停車場遭遇陌生人襲擊的醫生在一個舞臺醒來了,看到了不認識的人。 你好,德濟神經外科蘇雀醫生? 歡迎你報名了這個比賽。 我們在報名的兩百四十位人挑選了你,你應該為此感到幸運。 蘇雀看到這個是一個倒錐形的空間,像是報廢遺棄的工業設計感的藝術館。 遠處的逐層高上去的觀眾席,他位于的位置,是圓形空間最中間最低部的舞臺。舞臺呈現近一百平方米,有幾處面對觀眾,或者是在進行直播的電子屏幕因為他此時已經在看見了自己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而在他身后,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那人身披白色的醫生褂袍,年齡與他不相上下。舞臺的主持人正介紹著:這位是來自德濟神經外科醫生、拉斯克獎獲獎者,趙浩先生。 兩位同事同時站在了舞臺上。 而趙浩是滿面的自信淡然,不像蘇醫生,滿臉疑惑。 這個倒圓錐形、類似古羅馬斗獸場的觀眾席上,并無多少觀眾。兩兩三三,大多集中最靠近舞臺的前幾排。包括黑市組織地下比賽的人,整個到場的人不足六十人。 這是怎么回事?醫生往后看去,試圖從趙浩嘴里得到一絲破解。 可是趙浩的心早就了必須要和蘇雀進行勝負之分。他早年高傲的心,進了德濟一直被蘇雀壓一頭。他沒想到上一次在研討會上竟會如此丟人。不過,除了學術,他趙浩更擅長的是實戰。 趙浩看到了蘇雀的困惑神色后,淡淡露出一絲冷笑:蘇雀,這次我怎么都不會輸給你的。 前幾天。湯虞去找到了湯谷:求求你,把他還給我,不要藏起來了。 他看到湯谷頹廢一個在家,很多天沒有換洗的衣服,他坐在了地上,抬起的一眼,眼睛全是紅色,多天沒有好好睡覺。 弟弟冷笑:你在我面前裝什么, 湯虞闖進去他家的每一間房間里找:醫生,醫生,雀雀,雀雀,我錯了,你出來,求求你了,不要離開我,我知道了一切,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