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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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池綏繼續嘟嘟囔囔,真是兒大不由爹,玫瑰都留不住。 原斯白又咳了聲,雙頰都忍得有些泛紅。 池矜獻剪好了,看著今天花園里最漂亮的十枝玫瑰,他出聲勸道:爸,我都已經十天沒來花園了,之前我一直都是一天一枝。一天一枝跟十天十枝,沒有區別啊。 當然是這個理,但猛然一下子看見他懷里捧著一捧玫瑰從花園里走出來,池綏只覺得心肌梗塞。 他道:你閉嘴吧。 行了,快站起來。原斯白去拽人胳膊,小聲道,跟個小朋友似的,像什么樣子。 池綏抬頭幽怨,大手一指池矜獻,說:我也是從他那時候過來的。 原斯白心底嘆息一聲。 你嫌棄我。池綏道,眉毛往下一耷,面地思過道,兒子過來討債,薅我玫瑰,老婆也不愛我了,還罵我。 我什么時候罵你了。原斯白輕拍了一下池綏肩膀,他抬眸看了眼正在給玫瑰做包裝的池矜獻,輕聲嗔怪,你別胡說八道。 說完似是有些許不太好意思了,他更加輕聲地說:愛你,我愛你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買玫瑰,你回來種上。行嗎? 池綏這么多年有專門買火紅玫瑰花枝的地方,不然不種新的他的花園大概率真的會被池矜獻薅禿。 這種類型的玫瑰開得花瓣很密,層層疊疊地聚攏在一起,顏色比天邊的火燒云還要好看,而且花朵有人手心那般大小。重要的是它一年四季都會開花,猶如不會經過四季洗禮。 每片花瓣上都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整朵玫瑰的味道卻依然不濃不刺鼻。 可能是品種的原因,火紅玫瑰比較難養,見太多太陽不行,不見太陽更不行,見多了風雨不行,不見自然也不行,總之稍有不慎可能就養死了,而且還可能養活是養活了,卻死活不開花。 想當初池綏剛信誓旦旦說要為原斯白種一片玫瑰莊園時,還說要為他種聯盟里最漂亮的一種玫瑰,計劃實行了三次,全夭折了,差點讓他懷疑人生。 他當時回來種了三次,花枝卻全死了。 最后原斯白實在看不下去他一直禍禍植物,讓他趕緊停手,池綏不信邪,又買了一大批花枝幼苗回來。 還為這片玫瑰莊園裝辦了弧形的玻璃花廊,穹頂可以遙控打開關上。前面雖然死了三批玫瑰苗,但失敗的經驗也是經驗,池綏對第四批玫瑰尤其上心,什么時候打開穹頂讓花枝吸收自然的風和日麗,什么時候關上穹頂讓它們待在溫室,池綏門清兒。 功夫不負有心人,火紅玫瑰終于長成了!而且一朵比一朵艷麗。 每天在臥室推開面朝后花園的窗戶時,那一片火紅的顏色都像是新生一般,給人耀眼又無限的力量。 那還等什么?!池綏一下從地上站起來,眼睛亮了,他拽起原斯白的手腕就往客廳走,說,現在就換衣服! 原斯白被他拽得下意識跟上他的腳步才沒有踉蹌,連忙讓他慢點兒,說:我看你這架勢,可不止是要去買玫瑰吧。 可不嘛。池綏心情好,高興得就差跑起來,和老婆去約會。 安安還在家呢。 我們又不是不回來,早點兒回來不就好了。說完轉頭看原斯白,故作可憐般控訴,原斯白,你是不是騙我。你別是不想去了。 去,立馬去。原斯白推他,道,走啊。 池綏頓時喜笑顏開,立馬沖已經把玫瑰包裝好的池矜獻那邊喊了一聲:池小安,我和你小爸出門了你自己乖點兒。 他們兩個說話根本就沒避著池矜獻,池矜獻酸得想嘆氣,但自己懷里還有一捧玫瑰呢,不好再拂人面子,只好乖巧地隨意擺手:拜拜。趕緊走吧,回來帶飯。 原斯白手腕還被拉著,根本停不下腳步,只好扭頭快速地囑咐道:你是不是還要出門送玫瑰啊?送完了趕緊回來,記得給我發個消息。 走了原原。 池矜獻:知道啦。 池矜獻歡快地抱著玫瑰回到客廳的時候,他的兩位爸爸早不見影了。他以前都不知道池綏換衣服能這么迅速,嘆為觀止。 但興許是池綏拉著原斯白去約會的原因,約會二字就這樣烙在腦子里揮之不去了,他看著自己懷里的玫瑰由于很多天沒有送,一枝一枝包裝起來有點浪費時間,池矜獻就裁了大一些的包裝紙,將十枝火紅玫瑰包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小花束。 他猶如也帶上了打算去約會的心情,幾乎要控制不住悸動的心臟。 小跑著去校門口的步子都是輕快的。 陸執已經在原地等了四十五分鐘了,但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池矜獻走的時候什么樣子,現在他還是什么樣子。 方守在他旁邊也幾乎站了同樣的時間,他把自己前不久問過的話又問了一遍:小執,要不要去車里等一會兒? 陸執道:不用。 深秋了,白晝的時間不再那么長,半小時前還卷著點火燒云的天邊此時只還剩下一點紅,暗了下來。 拐角處一道穿著藍白校服的身影闖進視線,陸執道:方叔你先回車上吧。 方守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池矜獻懷里捧著玫瑰,背后背著看起來似乎有點沉的書包,表情興奮地跑過來。 等跑到陸執面前時,他呼吸都要喘不勻了。 陸、陸哥一個、一個小時了嘛?他一手牢牢抱著花,另一手就輕輕地按在腹腔的位置,興許是跑得太急,有些岔氣了。 沒有。陸執說,還有十分鐘,你等一會兒再說話。 池矜獻就兀自平復了會兒呼吸,還好平常他爸總是逼著他一起鍛煉,身體素質還不錯,片刻后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陸哥,給!池矜獻站直身體,眼睛里卷著天邊的最后一點紅火,只明不滅。他將玫瑰遞到陸執的眼前,十枝,一天都沒落下,全補上了。 陸執垂眸定定地盯著他看了會兒,旋即才將眼神落在火紅花束上。 兩年來,他從沒有主動伸手收過池矜獻的玫瑰情書,似是也沒想過這副場面,陸執此時稍微有些發愣哪怕放學時是他親自開口要的。 足足過了半晌,陸執才輕輕抬起手。骨節分明的指節接觸到了包裝紙的底部,發出了一聲有人要主動接受它了的動靜。 池矜獻的心臟咚咚作響,松了手,玫瑰沒有掉在地上,他錯眼不眨地盯著那堪稱十全十美的火紅色貼近了陸執的懷抱,眼睛更加亮了。 而且在這一瞬間,他竟然覺得這個場面有些熟悉。陸執站在他面前,猶疑地思考到底要不要接玫瑰的模樣,池矜獻總覺得他在哪兒見過。 片刻后他想起來了,他是見過。 在夢里! 還是那個他自至至終都沒看清臉的小朋友。他覺得那小朋友在思考要不要接玫瑰的模樣肯定和現在的陸執是一樣的。 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記起來這個,只是思及到此,池矜獻嘴角竟然沒忍住卷起了一點笑意,猶如他小時候真的也追過陸執似的。 噢還有情書和牛奶!池矜獻把書包拿下來,拉開拉鏈,打算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但光看見牛奶他就覺得自己兩只手抱不完,還是不要不自量力了,因此他抬頭看陸執,陸哥,我想要你書包,把東西裝進去。 聞言,陸執單手抱著玫瑰,另一手就抓住書包帶遞給了池矜獻,沒有絲毫異議。 后者立馬接過,開始吭哧吭哧地往里塞東西。 一分鐘后,池矜獻手上和書包里的東西全部變成了陸執的,池矜獻心滿意足,把書包還給了陸執,一口大白牙都笑了出來。 陸執伸手接過,將其挎上一邊肩膀,表情沒什么變化。 天色越來越暗了,真正的晚上要不了大半個小時就會徹底來臨。 兩人離得很近,稍暗的天色絲毫不影響他們肆無忌憚且清晰地打量彼此。 池矜獻對于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還沒有體會到很真實的腳踏實地感,他覺得他得好好問問,問問他陸哥現在對他什么感覺! 只是他的話剛起了個陸哥我的開頭,就被陸執不咸不淡卻有些認真的語氣打斷了。 池矜獻。陸執喊了一聲這個名字。 池矜獻應:昂。怎么了陸哥。 陸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而意味不明地說道:隔著屏幕喊哥和哥哥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么。 池矜獻有些懵,慢半拍地道,啊? 陸執又道:怎么當著面了閉口不喊。 從開始追陸執那天起,有了陸執的聯系方式后,隔著屏幕的池矜獻真的一聲陸哥都沒喊過,喊得永遠都是更加親昵的稱呼,特別是意識到陸執從來沒有糾正過他,他就更得瑟了。 而兩人面對面了,池矜獻就老實得不行,一聲哥都不敢喊。 就差將慫字印在腦門兒上面。 池矜獻沒聽懂陸執的意思,卻被陸執的話勾起了自己往日的小聰明和羞恥心,把眼睫垂了下去,不太敢看人了。 他眨了眨眼:我 喊吧。陸執突然出聲,音調里帶著不容拒絕地強勢。 池矜獻大睜著眼睛瞅地面,耳朵紅了。 他似乎明白了陸執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夜晚的風來了些,一一吹過兩人的衣角,似乎此時周圍的氣氛也只能由風烘托。 可風從池矜獻的耳朵邊緣輕輕滑過,讓他一下子想到了剛放學那會兒陸執將他壓在門上,在他耳邊說話的場面,那耳朵頓時不爭氣地更熱了。 池矜獻心道,怎么又要開始丟人了,熱情似火小玫瑰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輕輕抬起頭,迅速地和還在靜靜看著他的陸執對視了下,又迅速移開,又對視。半晌,他嘴巴微張,道:哥。 玫瑰花束的玻璃花紙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動靜,像是誰的手沒忍住輕輕攥了它一下,不過轉瞬即逝。 陸執面不改色:嗯。嗯完接著道,還有呢。 池矜獻抬手揉耳朵,眼神東南西北地亂看,徹底不看人了。 幾分鐘后,他聲若蚊囈地輕喊:哥哥。 第29章 哥,你現在有沒有一丟丟 池矜獻都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了。他只記得夜晚的風有些涼, 吹在身上卻絲毫沒有將臉上的熱意吹散一些,反而讓他變本加厲地表達出了和平常一點都不一樣的顏色,比天邊剩下的最后一抹晚霞還要漂亮。 興許是他一直低著頭, 陸執看不下去了,開口問道:熱烈似火? 池矜獻覺得自己被嘲笑了,頓時抬頭,反問,不熱情嗎? 陸執沒說話, 眸子卻莫名沉了一分。 不壓抑,但好像要將人深深地吸進去。 從放學開始就一直安靜停在路邊、里面像是沒人的車子這時卻突然有了點動靜,駕駛座那邊的窗戶緩緩地降下來了半截, 一張年輕好看的臉頓時在漸暗的夜色里顯露出來,帶著股優雅。 池矜獻見過他,那人每天都會來接送陸執。 他朝他們兩人這邊的方向看了眼,像是在提醒陸執可以回去了, 旋即便又將車窗升了上去。 陸哥你趕快回去吧。池矜獻道。 陸執沒動,嗓音深處卻發出了聲意味不明地:嗯? 池矜獻張口,閉嘴巴, 又張口, 又閉嘴。他覺得他被陸執欺負了, 但一時之間說不出證據,況且他自己也有點兒隱秘的喜歡。 池矜獻輕呼出一口氣, 想象著他隔著屏幕對陸執產生的所有大膽火熱,頓時羞恥都沒了,開口就道:哥你快回去吧,周一見啊。 我也回去了。 嗯。陸執轉身離開,懷里的玫瑰花束由于他的動作發出了一陣聲響, 是玻璃紙被攥得發緊,也是玫瑰花瓣間的摩擦。 微風將花香的味道吹散在了四周,池矜獻從來沒有覺得火紅玫瑰竟然也可以這么沁人心脾。 他心情前所未有地舒暢。 陸執打開后座上車,先將書包和懷里的花端正地放在了另一邊的座位上。 而后他透過車窗去搜尋池矜獻的身影。池矜獻已經不在原地了,拐過了他回家的那條街道。 方叔,送他回家。陸執說,天黑了。 好。 引擎發動,車子沒有按往常的路線走,而是緩慢地朝剛剛池矜獻的方向去了。 距離比較遠池矜獻認識這輛車,太近了一定會被察覺。但也恰巧能看到池矜獻蹦蹦跳跳回家的身影。 他像一個夜晚里的精靈,似乎每時每刻都有用不完的精力,永遠都無憂無慮。看起來無比簡單,但這是很多人一生都望塵莫及的。 陸執同樣抓不住。 不算熟悉的建筑逐漸映入眼簾,池矜獻跑著進了花園別墅,徹底不見了蹤影。 方守從后視鏡里看陸執有些出神的樣子,問道:對這里感覺熟悉? 陸執收回視線,道:沒印象。 臉上同時還真帶上了點疑惑不解。 默默無聞地將人安全護送到家,車子又悄無聲息地調轉車頭打算原路返回。 只是輪子還沒重新啟動,陸執便說:方叔,去一趟我爸的陵園吧。 方守打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眸子半遮下來。 他沒應聲,卻直直地朝著一個目的地去了。 安靜的夜總是會容易引發人各種各樣的思緒,哪怕外面的世界燈火通明,卻仍然擋不住人和自己的神識撕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