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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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短的時間不可能讓一個人脫離險境。 只足夠讓人去確認一個人的死亡。 怎么會 此時,許婉上校突然抬起頭,看向了丁妃的身后,她下意識地叫道:少將 丁妃轉過身,就看見穿著一身軍裝的季澈英不知何時到了,并且正站在自己身后的不遠處。他依然是一副英氣挺拔的樣子,只是額發或許是因為主人來得著急,有些凌亂地散落了些許,看著有些狼狽。他一雙眼睛布著血絲,直直地盯著急救室,下頜線緊繃,沉默的沒有一句話。 若非是那有些不穩的呼吸帶著胸膛明顯地起伏著,他看著不像是個人,只像是一尊雕塑。 他怎么能現在才來? 他怎么會沒有保護好謝先生? 丁妃看著他,情緒上涌,一雙眼睛不住地落下眼淚,正想發泄對季澈英破口大罵,然而此時她卻突然愣住,因為她忽然發現,他的雙手正在發抖。 若不是她與季澈英離得近,恐怕她都無法發現他的異樣。 他的身體站的筆直,面上冷峻沒有一絲表情。 但他垂落在身體兩側的雙手卻是控制不住地一直在發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上章對文名的意見! 作者決定!再想想有沒有更好的(跪倒) 昨天雖然沒有更新,但這一章很長!而且晚一點還會有一更~MUA ====== 第97章 計劃完成 他不能死。 聽完醫生抱歉的回答, 季單鴻甚至沒有看一眼姍姍來遲的季澈英,他逼迫地問道:你們用盡全力了嗎?去救他!他決不能死! 醫生們不敢直起腰,只能無比悲切以及抱歉地說道:實在是, 傾盡所能了。擊中殿下的子彈是爆破彈, 一入殿**內, 子彈炸開的碎片就已經徹底擊碎殿下的心房,在來的路上就已經不行了, 我們只是醫生,救不回一個死人。 丁妃聽到這可怖的描述, 她在這一刻終于撐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 在痛苦的情緒下, 她悲泣地哀喚了一聲,然后大聲哭起來。 季單鴻重重地閉了下眼睛, 他極度地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但還是泄露了幾分失控, 我要親眼看看。他還是不信。 然后便毫不猶豫地朝搶救室中走去。 然而此時亨利卻忽然往旁邊一步,擋在了季單鴻的面前。 季單鴻冷眼看著亨利,他問道:這是做什么? 輕輕的一句話, 卻如巨石一般壓在亨利的身上。 亨利忍住退卻的沖動,他固執地說道:少將有令,不讓任何人靠近搶救室, 包括您, 元帥。 季單鴻挑了下眉,側過身,他看著后方的季澈英。 我知道殿下與你關系匪淺,不過這可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他聲音沉穩,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叫他們讓開。 丁妃不知道怎么會發展成這樣,尤其是她發現季澈英似乎完全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 為什么? 這種時候了,他們在想什么? 季澈英穩步走到季單鴻面前,他一雙本就凌厲的眼睛此刻更是猶如寒潭,是你將他拖入這一切的,你沒資格見他。 季單鴻身為軍部元帥,即便平時形象溫和,然而卻沒有人能忽視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氣勢,那是動輒之間能掌握人生死帶來的氣勢。 是以,所有人看見季單鴻第一反應都是發憷。 但是此時此刻,在場的人卻突然發現在這樣的氣勢之前,這位年紀尚輕的帝國少將竟然絲毫沒有落下乘。 季單鴻更是微微一愣,雖然他本來與季澈英的關系也不親近,但在此刻他卻發現對方更加陌生了。 看來已經從一匹小狼長成狼王了。 季單鴻腦子里忽然閃現出當時自己得知那位殿下死訊的一刻。 明明已經過去了那么久,但是那段記憶卻仍然會讓他在心口處產生痛覺,就像是痛感殘留,至今無法愈合。 克制地握緊拳,季單鴻心中五味雜陳,他看著季澈英的目光中忽然帶上了幾分憐憫。 我可以不去。終于,他做出了讓步。 季單鴻率先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然后他看向自己的副手,你進去看看。 他像是在為之前自己的意圖做一個彌補,也像是在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他不容拒絕地說道:殿下的生死,軍部有權利也有義務確認,不可草率。 我必須給皇室以及民眾一個說法。 季澈英全身的肌rou都緊繃著,他的手揣在褲兜里,身上的威壓因為情緒不穩而控制不住地釋放而出。 他冷笑一聲,你真的有把他當人看過嗎? 然后他頭也不轉,朝那搶救室走去,他的步伐越來越快,眼中也只剩下了那間看著令人心寒的搶救室。 季單鴻的副手有些猶豫,季單鴻淡淡地說道:去仔細確認,然后把結果告訴我。 是,元帥。 亨利知道最后季澈英其實就是默許了副手的進入,所以也不阻攔,只是叮囑道:還請盡快。 副手點點頭,明白。 心愛的人去世,季少將一定想要自己與他獨自相處。 丁妃看著這情況,也想跟著一塊兒進去,她怎么都不相信謝泉居然就這么死了,開什么玩笑,他怎么能就這么死了? 于是她抹了把淚,從地上爬起來,然而沒走幾步,亨利卻攔住了她。 很抱歉,其余人不允許入內。 副手跟著季澈英走進了搶救室,在這間即便擺著許多儀器仍顯得空曠的搶救室中還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在房間中央放著剛剛推進來的病床,而謝泉正躺在上面。 他閉著眼睛,除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甚至透著股青白外,仿佛只是睡著了。 死人是沒有感覺的,但或許是不忍,也或許是為了遮掩他胸口的傷口,醫生還是給他蓋上了一層薄布。 季澈英沒有動,他站在離床還有幾米的距離處,像是傻了一般,又像是不敢靠近,只是定在那里,目光痛苦地看著床上的人。 副手在心中嘆了口氣,然后他看了眼旁邊的生命跡象偵測儀,就如醫生們所說的一樣,不管是心跳還是腦活動都已經是一條平線,生命跡象已經完全消失。 他走到床邊,想要伸手去撩起薄布看一看傷口,然而此時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傳來,你敢動他一下試試。 副手連忙將手縮回,他遲疑著,但是此刻房間中的威壓隱隱開始有爆發的跡象,最終他只能屈服道:不敢。 他伸出手,探了探謝泉的鼻息,又細細看了一下謝泉。 沒有鼻息,胸膛沒有一絲起伏。 他退后一步,朝季澈英鞠了一躬,然后說道:少將,請節哀。 季澈英閉了閉眼睛,眼底的殺意與狂躁被勉強壓下去,滾。 副手連忙退出房間,誰也不想跟一位剛剛失去伴侶的頂級Alpha對上。 季單鴻看見他出來,問道:如何? 副手回復道:仔細確認過了,殿下的確是否需要馬上通知皇室? 季單鴻皺緊了眉頭,臉色沉重,通知。 萬萬沒想到,人居然是真的死了。 他有些疲憊地輕嘆了口氣,眼中滿是不甘心。 難道他精心策劃了這么久的計劃,就這么落空了嗎? 那他這么多年的堅持,又為了什么? 現在瓊的唯一血脈死去他連這一點事情都無法為瓊完成。 亨利與季單鴻的副手第一次看見季單鴻露出這樣的表情,脆弱又迷茫,還十分疲憊。他像是在一瞬間被人抽走了生機,一下子衰老起來。 副手不禁有些擔憂,元帥 然而季單鴻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急救室的方向,然后轉身,帶著人離開。 查,誰動的手,一定要把人抓到。 另外,馬上聯系漢姆。 他要迅速穩定住局面。 無論如何,他都得做最后的嘗試。 待人離開后,季澈英才緩緩地走到了謝泉的床邊,然后他那緊繃的身體終于松下,以一種幾乎是失力跌落的姿態挨著床邊跪下。 看著謝泉沉睡的樣子,他下頜線緊緊崩著,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卻連吐氣的動作都帶上了無法抑制的顫抖。 之前丁妃沒有看錯,季澈英的確在發抖。 甚至在來的路上,因為手過于顫抖而幾乎無法開車。 所以他才耽誤了一下。 謝泉他輕輕地喚著人。 過了幾分鐘,突然急救室的墻上一道暗門被推開,言司羽從里面走了出來,他說道:季單鴻已經帶人走了他看著跪在床邊的季澈英渾身戾氣,以及他身上散發出的信息素,他皺起眉。 他沒死。 沒有問他怎么了,也沒有說別的,言司羽只是強調著這一事實,來讓季澈英清醒。 恐怕是看見謝泉這幅活死人的樣子,劇烈的恐懼把自己都欺騙了。 季澈英頭抵著床沿,他閉著眼睛,睫羽不住地顫抖,同時還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甚至是喘息著。 我知道。 他沒死。 言司羽走過來,有些擔憂地眉心擰起,他說道:你那一槍打的很準,正好嵌入預先準備好的心口防護層中,他如今只是因為子彈的沖力受了點皮rou傷,等藥效過去,他馬上就能睜開眼睛。 沒錯,這一切都是謝泉設計的計謀。 人們因利而聚,只要利益消失,季單鴻那群人自然會被分散。 而他的計劃也很簡單,只有兩步。 第一步,讓世人得知Beta的真相。 第二步,讓他在所有人面前死去。 前者可以讓季單鴻失去Beta的支持,后者可以讓季單鴻徹底放棄他。 謝泉當時是這么說的,我需要一支我足夠信任的槍,在所有人的面前打中我的心臟。 我有自信能我設計的防護層不被子彈貫穿,但是在那么遠的距離中要準確地擊中,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季澈英一開始并不同意,那樣太危險了。 倘若射擊的人稍有偏移,那謝泉就是九死一生。 但是他無法阻止謝泉,更無法拒絕。 所以,他接過了那支槍。 他問道:你相信我嗎? 謝泉盯著他的眼睛,回答道:我只信你。 當時,季澈英便徹底妥協了,他笑得無奈又苦澀,你可真殘忍。 讓他拿著槍,對準自己所愛的人的心口。 當時在鐘樓之上,他用著瞄準器對準著謝泉的心臟,扣動扳機,開出自己人生中最慎重,也是最害怕的一槍的那一瞬間,大概會是他永永遠遠的噩夢。 即使是此刻,得知了謝泉安然無恙,自己的那一槍沒有任何的意外,他仍然控制不住地渾身發冷。那雙握著槍的手更是顫抖不已。 開槍的那時他用盡了所有的勇氣以及自控力,來壓抑自己的胡思亂想,壓抑自己的恐懼。 因為他不能慌,也不能害怕,他必須用最平靜的心態射出那一槍。 然而在扳機扣動之后的那一瞬間,那些之前被壓制的情緒就像是反噬了一般,將他的理智全部吞噬。 恐懼令他無法呼吸,即便是大口地喘息著,他也似乎得不到一絲空氣。 直到此刻,空氣中有了他熟悉的青檸信息素味道,他才像是魚回到了水中般,得以呼吸。 沒事了。 一切都安然無恙。 他還活著。 他還活著 勉強壓下了自己的情緒,季澈英抬起頭,看著謝泉那慘白的臉,他忍住自己想要移開視線的沖動,說道:趕緊下一步,得讓他趕緊脫身。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我可以下一章再揭露謝泉假死的真相。 但是,我怕再拖就把你們嚇跑了。 本來這一章應該昨天更新的,但是昨天寫了寫,總覺得寫不太好,就算了,今天改了改,嘿嘿。 ===== 第98章 覺得不夠(正文完結) 謝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覺得似乎只是度過了短短的一瞬間。 但同時,他又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因為他覺得很疲憊。 在他意識尚在恍惚的時候, 有人開始在叫他。 謝泉? 謝泉? 他很想回答, 但是太累了, 他甚至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他怎么了?他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他經歷了差不多二十四小時的假死,哪可能馬上就恢復, 你不要這么著急。 真TM吵。 謝泉又閉上了眼睛。 這次醒來,他終于意識清醒了一些。 窗外有明亮的月光浮動著, 他艱難地轉過頭去,是一面墻的窗戶, 而窗戶外則是云朵浮動,月光流淌。 他正在空中, 這是在一艘飛艇上。 謝泉有些頭疼地閉了閉眼睛。 然后在腦子中, 將他那亂成一團的思緒給整理了一下。 記憶回籠, 他想起他最后一刻的記憶停留在親王授禮,他站在露臺上,被子彈擊中的那一瞬間。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疼得狠,但沒有貫穿傷,子彈很準確地擊中了防護層, 但估計是那個沖勁傷到了他的胸骨。 口干得緊, 謝泉撐起身體,將被子一掀,想去給自己裝一杯水喝。但是身體虛得狠,剛一落地,他就頭一暈, 沒站住身體坐到了地上。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有門開的聲音,燈光一亮,急急的幾道腳步聲之后,謝泉就被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