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逃寵愛[豪門] 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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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風筒的聲音一停, 傅審言問:“你說什么?” “我說,”她回頭,疲憊到撐不起臉上的笑容,只是看著他,“是不是工作上的煩心事都解決了啊,好像你今天很開心。” 傅審言傾身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定睛深深地看進她的眼底:“是,我很開心。” 梁映真微微彎起嘴角,轉身將頭枕在他的腿上,小聲地說:“那我就放心了,前陣子總擔心你呢。” “什么事都有我來,不要胡思亂想,”他伸手輕撫她單薄的耳垂,“你只要快快樂樂做傅太太就好,知道了么?” 她不說話,大眼睛看著他,傅審言又問一遍:“知道了么?” 她小聲應道:“嗯。” 吹風筒嘈雜的聲音再響起,傅審言將她的長發全都吹干后,熄了燈,上|床抱著她,忽然記起一件事。 “你為我畫的那副畫,怎么一直沒送我?” 梁映真驚訝:“啊,你怎么知道?” 他坦然道:“之前在書房見過,嗯?畫去哪兒了?” “也沒什么,我就是……”她老老實實小聲說,“聽謝征老師講你以前特別喜歡建筑卻放棄了,我覺得那不是你最想要的生活狀態吧,就、就沒有送。” 若是從前,傅審言大概自己也會這么覺得。 現在卻未必。 黑暗里,他輕輕勾了勾唇:“繼續畫完好么?我想要。” 她輕輕“嗯”了聲。 傅審言更緊地環住懷里的人,深邃的眼眸里劃過未明的微光。 從前他并不覺得身為傅氏集團總裁于他自己有什么額外的優待,他不過是短暫地守住這一份祖業,到合適的時機找一個女人生下繼承人。 現在為了他的妻子,他開始接納這一身份。 如果不是傅氏的掌權人,當初娶到梁映真的就不會是他,現在擁有梁映真的也不會是他。 曾經,他在商海砥礪而行,為此放棄夢想、披上盔甲,一顆心逐漸冰冷強硬。可若終點是為了擁有懷里的人,他甘之如飴。 - 考試周過去,江大放了寒假,梁映真回到傅宅,大三的課業繁重,加上記憶恢復大半,大片時間待在家也不會覺得待不住了。 臨近春節,江城里的外地人紛紛回了老家,往日熱鬧繁華的街市明顯人|流量減了不少,但漫天白茫茫的雪地,路旁的樹上掛了小小的紅燈籠,年味漸漸有了。 程越的設計工作室開始運營,接的第一單是明科旗下的一個市政工程——江城西進策略的核心地塊的新區圖書館。 幾個月前才得了國際大獎,幾番報道下來,程越在國內名氣大漲,新區圖書館項目邀請他加盟并不意外。 謝征笑說,那次聚餐沒去錯,人脈資源這不就來了么? 程越以前在江城生活那么多年,去過江岸中心卻從未踏足江岸中心最為耀眼的傅氏大樓,簽合同那天,新聞發布會來了許多人。 江城西進策略推進幾年,這個項目又地處核心地塊,且程越剛聲名鵲起又相貌堂堂,攝影機對著他連拍好多張,記者也積極提問。 他性格多年如一日的穩重,沉著應對。 發布會明科出席的是明科總經理,傅審言沒出現。 簽協議后開內部會議時,他卻來了,身后跟著數位專業的助理,淡漠的目光掠過程越并未停留,完全不同于扶月灣那一次晚餐時溫和有禮,坐于上首手掌微微下壓,其他人才跟著坐下。 氣勢懾人。 會議進行很順利,末了明科副總結束后說,在某某酒店已經備下晚宴,參會的人稍后到那里用餐。 傅審言英俊而淡漠的臉忽然浮起一絲笑,不避諱在場人多,直言:“你們去吧,夫人還在家里等我回去用餐。” 程越神情一僵。 會議室其他人齊齊錯愕,沒有誰敢笑,反而面面相覷,不知道今天傅總吃錯了什么藥,有人在職幾年還震驚于——傅總居然已婚?! 傅審言起身,離開前淡淡吩咐:“馮總,招待好程先生。” 被叫到的男人起身點頭,連連說是,是。 程越愈發沉默。 某日謝征來工作室,他一邊cao控鼠標繪制cad圖,一邊狀似隨意地問起:“傅總和他的太太,什么時候結的婚?他太太看著挺小的。” “什么看著挺小,本來就挺小。”謝征笑,“還讀大三呢。什么時候結婚么……我想想啊,四年前吧,就是婚禮還沒來得及辦,說是等梁映真畢業了補辦。” “四年前?!” 程越手中的鼠標一下錯移了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六十二章 “他太太現在才上大三, 四年前不就是高中生?怎么可能呢。” 短暫慌亂后,程越撤回錯誤的cao作按下保存,端起旁邊的水杯垂眼喝了小口, 不動聲色地問。 “審言不至于不做人, 你想哪兒去了?”謝征笑著睨他一眼,“是梁映真因為什么病休學了四年,要不早該畢業了, 暑假還是我給她補的課, 這學期考了年級第五, 還不錯。” “休學四年……” 程越瞳孔微震, 自言自語地喃喃。 “你怎么突然問起審言的太太?” 謝征目光從手機上抬起望了過來, 隱隱含著奇怪和探究,程越已恢復平常的鎮定, 淡淡道:“看他們年齡差距比較大, 好奇問問。” “當初我也好奇過,審言結婚什么風也沒透。”謝征認同地說,“暑假才第一次見到他的太太, 梁映真挺出乎我意料的。” 程越握著水杯,低聲問:“為什么出乎意料?” “也沒什么,我接個電話。” 今天程越的話似乎格外多, 話題總圍繞傅審言的太太, 但他人品正直, 謝征也不作他想只當是好奇,手機響起來接到一個電話走出辦公室,過一會進來說了聲學校有點事就走了。 謝征走后,程越對著電腦屏幕卻沒有繼續作圖的心情,腦里亂作一團—— 四年前…… 四年前他正和映真戀愛, 四年前她也結婚了? 暗色屏幕映出年輕男人神情堅毅的臉龐。 他緩緩收緊手指握緊。 絕無可能。 - 當晚,傅宅燈火通明,猶如夜色下明亮的宮殿般。 餐廳光線昏黃,流淌著曖|昧的色溫,長長的餐桌上餐點擺放精致,紅酒在流線型的彎瓶里醒好,香薰燭火,無一不在。 梁映真穿著漂亮的紅色長裙,細細的紅帶在鎖骨前交叉,襯出細瘦骨感的鎖骨,肌膚勝雪。 她第三次給傅審言打電話。 男人淡淡的聲音詫異道:“不是讓你先吃了么?” 她咬著唇,不死心地小聲問:“我知道啊,那、那今晚你還能回來嗎,大概幾點啊?” “不用等我,你先睡。會議休息時間到了,我進去了,明天再說。” 男人話音剛落,緊跟著便傳來嘟嘟的短促聲。 “喂、喂——” 旁邊的高文莉不忍心看夫人的表情了,夫人特地親自布置了燭光晚餐,一個人從六點等到現在,雖然她不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但顯然夫人很看重。 她低聲寬慰道:“要不夫人你先吃吧,快八點了。先生工作忙,管那么大一公司呢,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梁映真放下手機,悶悶地小聲說:“可是……”她疲憊地揮了下手,“算了,上菜吧,我先吃。” 一個人默默地吃完燭光晚餐,梁映真陪五花rou玩了會,不時瞄一眼客廳的壁鐘,時間一點點流逝,傅宅前院大門沒有消息通報,她將五花rou哄回狗窩里,提著裙擺踩著樓梯慢慢上樓回到臥室。 推開門,臥室大床上放著一只白色浴巾折疊成的鴛鴦,是她特意在手機上找來教程親自用了近一個小時疊好的。 這會見了卻滿心疲憊,一點也提不起勁。 她在衣帽間脫下長裙,拆散編起的長發,卸妝洗漱,換上睡衣走去床邊掀開厚厚的軟被,躺進被窩還是咬著下唇很委屈。 一邊委屈一邊心懷希望地又等了很久,直到臥室的掛鐘上時針過了零點零分,她眼神黯然,終于死心閉上眼睛。 傅審言回到傅宅時已經是凌晨兩點,清冷的月色下只有通往別墅的大道兩側路燈還亮著。 別墅黑漆漆的,入目只有淡淡的一片月色,他帶著室外的寒氣進入溫暖的室內,直上三樓臥室,慢慢推開門,按開一盞微弱的小燈。 床上的人已經睡了,嬌美的睡顏很安寧。 他俯身在她的額頭親了下,卸下一身披荊斬棘后的疲憊,輕輕擁著她入眠。 第二天清晨五點的鬧鈴音樂準時響起,傅審言關掉鬧鐘,回過頭,梁映真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他,漂亮的大眼睛忽然就紅了。 他微愣:“怎么了?” 不說還好,一說眼睛瞬間濕潤,她推開他轉身背對著,小聲說:“你完全忘了是不是?” “忘了?”傅審言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一頭霧水的感覺,“我忘了什么?” “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她翻身回來,眼睛微紅,啪嗒啪嗒掉下幾顆淚:“你沒回來跟我慶祝就算了,你忙我可以理解嘛。可是……可是……你怎么能完全忘了呢?” 傅審言墨黑的眼眸微微一沉。 那張結婚證自從辦好以后一直鎖在抽屜,除開那次梁映真想看拿出來,他從未看過更從未在意,遑論上面的結婚日期。 上面的日期是完全偶然的一天,沒想到梁映真卻上了心。 “昨天我還想跟你慶祝的呢……你都沒回來,還給忘了。”她垂下眼睛,委屈地小聲碎碎念,“我平時從沒催你回家吃飯吧……昨天催你三次呢,你都沒想起,我太傷心了。” 傅審言緊抿著唇,他要怎么說,那并不是他們的結婚日期? 當然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