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逃寵愛[豪門]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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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難逃寵愛[豪門] 作者:知無方 一句話簡介:失憶后,霸道總裁橫刀奪愛 第一章 冬至剛過,昨天半夜下起鵝毛大雪,樹梢枝頭壓了一頭厚厚的新雪,風一吹,撲簌簌地落。 整座江城籠罩在白茫茫的寒意中,城郊一個私人療養院里,恒溫系統365天里24小時供應,卻是常年如春天的溫暖。 陽光從光潔的玻璃窗外照進病房,映在白色墻面上隱隱泛著淡金光暈。小桌上加濕器噴著朦朧的水霧。 病床上的女孩,皮膚蒼白得透明,大概是太久沒有睜開過眼睛,琥珀色的眼珠洗過一般清澈透亮。 這雙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眼神卻是看向虛無般的迷茫。 虛掩的房門后有人的聲音輕輕飄了進來。 “762床的家屬通知了沒?” “通知了,說會盡快趕到的。”那道聲音頓了一下,“楊姐,梁小姐真醒了呀?昏迷三年不說,還心臟停搏過一次,這也能——” “這是你該管的嗎,好了,去看754床留置管換了沒有。” 病房內,女孩沉沉地呼了口氣,氣息噴在呼吸機的口罩內,凝聚成薄薄的水汽,呼吸略有些艱難。 梁小姐?家屬?昏迷三年? 一個個問號蜂擁著擠進腦袋,剛從昏迷轉為清醒狀態的腦子既混沌又空白,只剩迷茫和慌亂,仿佛她就是此刻才來到這個世界。 她沒有等很久,醫生帶著一個女人進來,女人約摸四十歲,保養得宜,看得出年輕時也是頗有姿色的美女。只是震驚地睜大了眼,握著手包的手指很用力,微微顫抖,指甲深陷手包。 “映真,映真……” 女人似乎情緒起伏太大,一開口喚她,眼淚就流了出來。 - “所以,我的名字叫梁映真。” “是你和耀輝地產董事長的獨生女。” “三年前出了車禍,昏迷到現在。” 每說一句,趙卓麗便跟著點頭。 梁映真……好吧,姑且接受這個名字,此刻被護士攙扶著靠坐已調整角度的床頭上,剛摘掉呼吸機,許是太久沒有開口,嗓音微啞,聲音也小。 病房內的醫生護士十分有眼力見地退出病房,留下一個眼圈發紅的趙卓麗,和更加茫然的梁映真。 趙卓麗這會坐著,上身微向前傾,仍然十分激動:“映真,你什么都不記得了是不是?怎么會這樣呢,你再好好想想。從小你最黏我的,我給佩佩打了電話,她高興壞了,說趕今晚的飛機回來,還有穎思,她總是念叨你,明天我帶她一起來。” 聽著全然陌生的名字一個接一個蹦,梁映真的眼神更是懵了:“等,等我緩緩……” 記憶一片空白,突然蹦出一人說我是你的mama,不由分說給你套上一個身份,當然有身份總比沒有好,可是她對著這張自稱是她母親的臉,沒有一點記憶,甚至對她口中三年前導致她昏迷的車禍,也尋不到一點記憶。 “還有林媽,小時候照顧你到大的,你也沒有一點印象了嗎,好好的一個人,怎么醒來認不得人了啊?我找醫生來問。” 女兒失而復得的欣喜過后,趙卓麗的理智也回來了,光自己一個人在激動,眼前的女兒雖然看著仍是虛弱,卻一點也沒有欣喜和親近,只有陌生,眼睛里甚至讓她看出了防備。 趙卓麗眼眶一熱,眼淚又要落下。 梁映真不習慣看人落淚,只好轉移話題道:“那,那個爸爸呢,沒有聽你說。” 話音剛落,病房門傳來把手轉動的聲音,她抬起眼。 窗外的一道光恰好打在門縫,隨著房門打開,明亮的光柱里,一個身形修長挺拔的男人緩步走進視線。通身裁剪貼合的黑色長款大衣,給男人冷峻的神情更添上一股冷硬氣質。 天然的冷感。 溫暖的房間隨著他的進入,忽然有股幽幽的涼意鉆了進來。 梁映真不由自主繃直背脊。 “我來了。” 他摘掉皮質手套,隨意搭在病床末端的細桿上,說了進來之后的第一句話。 “哦,是爸爸嗎?” 趙卓麗表情一僵,男人沉靜而淡漠的神情也出現一絲裂痕。 梁映真失憶又不是失智,看了兩人表情當然知道猜錯了,起先男人進來她沒有看仔細,只是身上那股由內而外的氣場太過冷硬,不自覺地就當成是長輩。 這會小心認真地看他,男人眉目沉靜、清冽,三十左右的年紀,的確不是父親該有的歲數。 可誰讓他一個年輕男人,氣場比趙卓麗沉那么多,能怪誰呀。 心里不服氣,梁映真還是乖巧說了抱歉,又問:“那么你是誰?” 傅審言聞言,沒有回答,偏頭看向坐在一邊的趙卓麗,微挑起眉,不言自明。 趙卓麗眼圈有些紅:“映真可能,可能失憶了。”頓了頓,“她不記得我,也不記得你。” 傅審言:“人醒了就好。” 梁映真看著兩人之間略有些僵硬的交流,彼此好像不怎么熟悉。可不熟悉又為什么會第一時間通知趕來醫院? 腦子的小問號更頻繁地冒泡泡。 就在此時,趙卓麗調整好情緒,轉頭看向她,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接下來要說的話顯得很艱難,但十分重要不得不說。 梁映真更好奇了,一眨不眨看著她。 “他叫傅審言,是你的丈夫。” “……” 丈夫?天啊! 直至此刻,她終于有了失憶的實感,對這個男人沒有一點印象,一丟丟模糊的記憶也沒有,還有些直覺上的抗拒。 一時間,她甚至連地產千金的身份都不想要了。 蒼白的臉蛋終于有了點生氣,透出薄透的紅,她緊緊抿著唇,在兩人的視線里憋了好一會,半晌只能弱弱地蹦出一句。 “他可以不是嗎……?” - 梁映真并沒有說上很久的話,聊了會便覺得頭昏腦沉,趙卓麗按下鈴喚來醫生,簡單檢查一番說只是太久沒有說話,有些勞累,需要休息。 在醫生安撫趙卓麗的焦急時,梁映真已經睡著了,要不是去掉呼吸機且呼吸平緩,趙卓麗差點以為她又陷入昏迷。 “梁小姐三年前入院時,我跟您講過的,梁太太。植物人半年內清醒的概率有一半,但梁小姐昏迷了三年,去年還有過一次心臟停搏,從醫學概率上講呢,發生過心臟停搏,能恢復意識的可能性連5%也沒有,梁小姐能清醒,已經是奇跡了啊。” “至于她的記憶缺失,等梁小姐醒來,我們會對她做一個全身檢查,看是不是有腦部淤血積壓。” 醫生的話,稍稍安慰了趙卓麗的心情。 走出療養院的大廳,夾雜著細碎雪花的風撲上臉,吹得趙卓麗冷靜了很多,至少女兒已經醒了,記憶有沒有不重要,比起之前以為這輩子也無望的絕望來說,已是不敢奢求的現實。 再說,醫生沒把話說死,說不定記憶能恢復呢。回去她再多拜拜菩薩就是。 這么一想,心情頓時輕松許多,步伐也輕松。 雪地濕滑,她沒踩穩,重心不穩身體一晃,身旁一只手穩穩扶住:“岳母小心。” 和傅審言一年見不上幾面,聽見這一聲“岳母”,更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十分不習慣和別扭。 趙卓麗愣了愣,才心情復雜地說了句謝謝。 傅氏集團前年結束內部派系斗爭之后,身為傅氏集團掌權人,傅審言平日甚少在外露面,行事低調。只有傅氏旗下公司蒸蒸日上的股價,才隱隱指向龐大集團背后這位年輕的實權控制者。 映真蘇醒,她也不知怎么醫院會通知到傅審言那去。當初入院時,留的家屬聯系方式只有她一個人才對。 許久未見,比起以往,男人上位者的氣勢有過之而無不及,趙卓麗想提一個想法,也在心里斟酌了下措辭。 沒待她開口,傅審言收回攙扶的手,先開口道:“映真既然醒了,過段時間出院岳母來辦理吧。”雖然是商量,卻并不是商量的語氣。 一聲“岳母”,又是叫得趙卓麗眉心一跳。 “北美業務我需要過去半年,是一早定下的行程,本來是今天早上的飛機,既然映真醒了,我自然要過來,所以推遲到了明天。” “給你添麻煩了。” 傅審言配合她走得慢,語氣也淡:“我知道映真的手機號你一直在續費,不過現在人已經醒了,沒有留著當念想的必要了。舊號牽扯太多,或許哪天會多生事端,注銷吧。” 趙卓麗聽見輕描淡寫的最后三個字,一愣,過去三年她就指望著映真過去發的朋友圈活了,要是注銷了手機號,微信被封怎么辦呢。 “舊手機最好一并處理掉。”他停下腳步。 “手機早在車禍里毀了。” 趙卓麗默了默:“手機號……我會注銷的。” 傅審言繼續往前走:“出院后先接她回梁家,床上躺三年身體需要復健,我已經安排好資深醫護跟你們一起回梁家,其他的岳母安排就好。” 趙卓麗接到電話便馬不停蹄趕了過來,一路上心情起起伏伏,完全沒想到后續,而他來前的短短半小時內,就安排好復健的醫生。 女兒失而復得,她當然也想接回自己家,傅審言的安排正合心意。 “謝謝,又麻煩你了。” 兩人走至療養院的室外停車場,梁家的司機在這時下車,打開車門。 另一邊,一輛通體黑亮的加長商務車,石秘書已拉開門,恭候在車門邊。 傅審言上車前最后說了一句:“不用頻繁道謝,映真是我的妻子,我做這些是應該的。” - 一周后,做了一系列身體各項指標檢查,均無問題,醫生終于點頭同意梁映真可以出院。 出院的那天,趙卓麗一個人來的,昏迷住院的確沒有需要什么整理帶回的,再說家里也不缺。 梁映真坐在醫院配的專用輪椅上,腦袋戴上趙卓麗今天特地準備的圣誕主題紅色毛線帽,頂上一對可愛鹿角,襯得蒼白的臉頰也有了點顏色,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