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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鐺

    凡間的日子過得也很愉快,苦楝同他在人間不過待了短短一月,整日里都是游山玩水,賞燈看花。

    她同他牽著手穿過熱鬧的人群之時滿心歡喜,連素來冷淡的眉眼瞧上去也溫柔了許多。

    但她時不時總會莫名聽見有鈴鐸之聲,她四處看,鬧市之中處處皆是酒樓飯館,孩童嬉鬧,情人低語,小販叫賣,卻遍尋不得佛寺道觀,再不聞那泠泠清音,心就會莫名地空一空,無端慌張起來。

    她還牽著斐孤的手,有孩童舉著彩色風車呼啦啦跑過不甚摔倒,她欲去扶,孩童手中的風車脫手往前一扔,藍天之下劇烈飛轉的風車,叫她莫名想起了一幅幅隨風搖擊的彩色經幡,那樣濃烈又沉靜的色彩。

    她便松開了斐孤的手,忽然越過了那摔倒在地的孩童,去接住那個小小風車。

    陽光下她腕上那只血玉手鐲流光溢彩,她的目光卻只落在那只簡陋的彩色風車上。

    那孩童爬起來,抓著她的裙擺跳起來吵鬧:“還給我!”

    她遲怔著把手中風車遞還給那孩童,那孩子一把奪過就跑走了。

    “苦楝?”斐孤追上來,疑惑地問道,“你想要風車?”

    “不是。”她有些頭痛起來,勉強笑道,“我們走罷。”

    斐孤立刻敏銳地察覺不對:“那我們回梁渠山罷。”

    苦楝有些訝異:“不是要看今晚的煙花嗎?”

    “我還是覺得梁渠山好,煙花我可以放給你看。”他笑笑,重新執起她的手:“好嗎?”

    “好,不過你不是想吃那醉尋樓的棗箍荷葉餅嗎?你去買來我們帶回去吃。”

    斐孤旁若無人地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笑著應了。

    苦楝就站在原地等他,忽聞一聲鈴響,她一驚,轉頭見路邊躥出一只通體雪白的銜蟬,圓溜溜的冰藍眼眸,脖頸處掛著一只漂亮精致的藍鈴鐺,走起路來尾巴一甩一甩,鈴鐺輕響,十分可愛。

    她松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了笑。它脖頸處那只藍鈴鐺還在輕響,她正欲走上前,很快就有一道藍色身影奔來,那只銜蟬便被冒冒失失跑來的小姑娘抱了回去,那姑娘還在嘀嘀咕咕:“珍珠你又亂跑!被我逮住了罷,我方才就聽見聲兒了,看你往哪兒躲。”

    那銜蟬喵喵叫,被抱著走遠了。

    “苦楝,你在看什么?”斐孤已買好了東西走了出來。

    “沒什么。”她搖搖頭:“回去罷。”

    斐孤望了望那擁擠的人群,眼眸一閃,笑著上前牽住了她。

    不多時他們便回了梁渠山,夜里斐孤果然放了煙花,他們在夜幕下看煙花,滿山繽紛燦爛,璀璨動人。

    只是待二人回洞府后,斐孤忽然就不見人影。

    苦楝心中疑惑,平日里這人黏乎得厲害,恨不得同她寸步不離,這已入夜了又不知去了哪里。

    她在洞府外頭的楝樹下坐了坐,想著等他回來,一望那明月皎皎,又想起方才放過的煙花不由有了幾分笑意。

    叮鈴一聲,她又聽見了那讓她心慌的聲響,從洞府內傳來,她立刻往里頭走。

    洞府內千影燈俱滅,她欲揮袖點燈,忽然鈴聲再響,她猝然回頭就被一龐然大物撲倒在玉床之上。

    一瞬間洞府的燈重新點亮,她整個人被那只獸壓住,對上那雙發亮的藍眸,無奈地抱著那么大一只圓滾滾的白虎嘆氣:“你又胡鬧。”

    他粗長的尾巴晃來晃去,故意給她看那尾巴上用紫鍛綁了只精巧的紫鈴鐺,壓著她的爪子一松,高抬起脖頸傻里傻氣地晃啊晃,叮鈴鈴的聲音不斷響,她便瞧見他雪白的脖頸也掛著一只同樣的紫鈴鐺,漂亮得像一朵新鮮鈴蘭。

    她看了看沒說話,身上就忽然一松,那白虎轉眼化作渾身赤裸的俊美少年,寬肩細腰,肌理分明,只脖頸處墜著那只精巧的紫鈴鐺,尾巴欲蓋彌彰地順著她小腿往上攀,鈴鐺不停地響。

    他抬頭,獸耳一抖一抖,無辜道:“苦楝,你不喜歡嗎?我以為你喜歡。”

    “今日你不是看了那只貓身上的鈴鐺許久?”

    苦楝愕然,別開眼有些結巴道:“我、我沒有這種古怪的愛好。”

    他不滿地皺起眉頭:“你不喜歡?難道我還不如那只貓好看嗎?”

    “哪有人脖子上戴鈴鐺的,那貓戴鈴鐺是因為主人怕找不到它,正好聽聲辯位,你戴這個做什么?傻不傻?”

    “那不正好?你以后一聽鈴鐺響就知道我在哪兒了。”他湊上來討好地親親她的臉頰:“主人,你還可以綁著我,系根繩索呢。”

    苦楝面帶薄紅,忍不住去捂他的嘴,窘迫道:“不許亂叫,你成日里都在亂想些什么?”

    “想讓你開心。”他輕輕地舔舐她的手心。

    “不用這樣。”她收回手,轉而要去取他的鈴鐺,溫柔地笑了笑,“我一直很開心。”

    那細白的手指一觸上那只紫鈴鐺,她便目光一滯,無可避免地見到那雕花的鈴鐺內里還深深刻了苦楝二字。

    花是楝花,字是苦楝。

    “別摘。”他偏了偏頭,專注地凝望她,“我喜歡這個標記。”

    “戴著這只鈴鐺,我便是你豢養的寵物,不能隨意丟棄的。”

    苦楝的手便停下,捧著他的面孔,認真道:“不是寵物,我從未把你當作寵物。”

    她低頭吻下去,同那雙潤澤柔軟的唇纏綿許久,良久分開后,她才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是夫君……”

    苦楝像是有些不大好意思,抬手揮滅了千影燈,試圖遮住那緋紅的臉頰,可月色如水,室內反而更有種若隱若現的曖昧。

    “你叫我什么?”斐孤熱切地問,“再叫一遍。”

    苦楝不肯,只摸著他脖頸間的鈴鐺試圖摘下來。

    斐孤擒著她的手腕,勢必要她再叫一聲。

    “別鬧了,把鈴鐺摘下來。”她微微輕喘,別開眼道,綁著鈴鐺的尾巴已經逼近她的私處來回掃弄,讓她軟了身子。

    清脆的鈴鐺聲中,斐孤只堅持道:“你先再叫一聲,我還想聽。”

    她沒辦法,又低聲叫了一遍夫君,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

    斐孤見好就收,炙熱的性器卻不由分說地挺進濕軟處,卻反悔道:“鈴鐺就不摘了,你方才見我時臉紅了,我覺著你分明喜歡我這模樣。”

    “你……!”她的反駁在他挺動中化作急喘的呻吟,漸漸被曖昧的鈴鐺聲淹沒。

    這廂春色撩人,而沉寂已久的冥府外卻已被七萬天兵團團圍住,風中傳來女子決然的嗓音。

    “今日勢必要踏平冥府,殺!”

    “是!”

    (斐孤的好日子真的結束了哈哈哈即將接受身體精神雙重攻擊。

    另外貓咪好像不適合戴鈴鐺的請勿模仿,我沒養貓完全不嚴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