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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辰不由得大笑道:“他將金烏衛(wèi)主力守在壽康宮,竟是自己都不顧了?!?/br> “承明殿那里,還有大軍等著他呢。” 裴寧旋動手中劍,令道:“全軍聽令,叛賊之子在此,務(wù)必將之?dāng)貧ⅰ!?/br> 壽康宮內(nèi),只能見著宮外兩側(cè)不同的火光交匯糾纏,廝殺之聲震天。 柳盈月后退了兩步便靠在殿門上。 十六站在一旁,默然地垂眸看面的姑娘露出的掌心顫抖。 除了影衛(wèi),柳盈月能想到的就是金烏衛(wèi)。應(yīng)當(dāng)是兩方勢力交匯在一起,壽康宮幸免一難。 她茫然失措地看向十六,“殿下不止是去救駕的,是嗎?” 十六不答。 * 承明殿兩側(cè)的燭火影影綽綽。 裴闕提著染血的長劍,一步步走上染血的臺階。 暗冷的氣息中血腥彌漫,幾個金烏衛(wèi)最后將承明殿前的尸首踹開。 承明殿龍椅案前,有一人拿著短匕,一旁幾個人包著什么,眼見殿門大開,元帝咳咳幾聲。 裴闕出手凌冽,案旁幾人瞬間倒地。 “母后對皇祖母下手,就是為了這個?!?/br> 光影照到提著短匕的人臉,一張精致的面容顯露出來,皇后穿著夜行衣,摘了金甲的手握緊匕首。 “本宮只是沒想到那么多人都攔不住你?!彼袷窃趪@息。 她遺憾一般地掃過剛剛包好的黃綢包袱,四四方方的角顯得平平整整,只是上頭的結(jié)系得不好。 她伸手解開,綢緞散落,露出一截玉雕龍頭,“對你而言,不也是玉璽更重要么?” 即便是已被圍,皇后依舊滿是笑容,“沒關(guān)系,等你死后,你那小太子妃自然有人照料,母后會幫你看著?!?/br> “何家和竇家的人,孤已經(jīng)讓人擒了?!迸彡I慢條斯理地道,“母后的外援不會到。” 皇后的臉色變了,又很快恢復(fù)。 “孤給了母后選擇?!?/br> “本宮需要你開條件?”她眼中一凌,握著匕首瞬間往一旁的元帝心口扎去。 只聽一聲尖叫,咣當(dāng)匕首掉地?;屎蟮湓谂?,手心劇痛,勉強睜眼,能看到是一根雕琢粗陋的金簪。 裴闕淡淡地收回手,“父皇,過來吧?!?/br> 方才皇后的匕首差點就扎入他的心口,然而元帝不慌不忙地往地上瞥了一眼,面朝著天笑道,“淑妃,你看到了嗎?” 奈何他身體不好,好容易說完一句后又劇烈咳嗽起來。 等他平靜下來,才慢慢悠悠地起身,扶著桌沿走了很久,才走到裴闕的身旁。 “看看你的父皇,心里只有那個女人?!彼r,手中一陣抽疼,越是笑越是疼得越厲害,但依舊不依不饒,“你不過是他養(yǎng)出來報復(fù)本宮的傀儡?!?/br> 話一說完,她終于笑不出來,蜷著身子,只剩一雙鳳眸惡狠狠地盯著面前的兒子。 元帝并未否認,擺擺袖子,朝裴闕夸道,“你做的很好?!?/br> 裴闕漠然。 元帝很淡地擠出一個笑,“從此以后,大周是你的天下。” * 宮外廝殺,柳盈月只能聽見凄厲地慘叫,她不知道壽康宮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由得手中揪緊袖子。 棠靈姑姑已走出來:“娘娘的毒已經(jīng)清除。” 柳盈月喜上眉梢,“真的?” 她快速走進殿中,只見張簡已將針收好。 “張先生,皇祖母如何?” 張簡語氣輕松不少:“娘娘已沒有大礙,只需要再好好修養(yǎng)。此次中毒對娘娘損害很大,但只要細心調(diào)養(yǎng),假以時日,娘娘依舊能恢復(fù)如初?!?/br> 柳盈月終于松開一口氣,道謝。 正說著,十六走進殿中,朝她拜道:“太子妃,殿下回來了。” 柳盈月連忙起身。 殿中其他人也聽見這話,也連忙跟在太子妃身后。 壽康宮的宮門依然緊閉著,是方才裴闕離開時下令闔上的。 柳盈月有些不確定地看一眼十六。 十六沉靜地道,“沒有您的吩咐,影衛(wèi)不得開門?!?/br> 柳盈月心下稍安,一步一步走到宮門之前。 朱紅宮門之外,有人喚她:“阿盈,是我?!?/br> 是他的聲音。 柳盈月立即下令,“將門打開。” 宮門被緩緩?fù)崎_,昏黃的光線涌入。 他身挺如松,面色冷淡,但在門開的一瞬間泛起光,淺淺地笑了一下。 “恭迎太子殿下。” 壽康宮中齊聲請安,裴闕恍若未覺,只記得三兩步走進殿門,想要擁抱她。 卻在伸手碰見她的那一瞬立即收回。 柳盈月凝了一下眉,“怎么了殿下?” 裴闕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還沾染著血跡。 壽康宮外,血腥和焦油氣味渾濁,壽康宮中像一處未染戰(zhàn)火的世外桃源,連氣味都干凈清晰。 她的鬢發(fā)整齊,只是看上去有些單薄。 裴闕看著她完好無恙,心頭大安,很溫和地道,“沒什么,只是衣服臟了?!?/br> 柳盈月順著他手臂看去,心中一驚。 他手臂上染著殷紅血跡,連著他的袖口,一直到他身上的衣袍,一團一團陰影。 全是血跡。 “殿下受傷了嗎?” 裴闕道,“對孤這么沒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