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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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十幾分鐘過去,阿秋睜開了眼睛。 他的母親含淚撲到床邊:你感覺怎么樣了? 好舒服。阿秋睜大眼睛,腐爛的地方不疼了,也不會一直發癢。他低頭看了看腐爛的皮膚,里面不再流濃水,四周消腫,白斑淡化消失。 屋內一片寂靜。 阿秋眨了眨眼,看向安何:神明大人,我是快好了嗎? 是的。安何在床邊蹲下,揉了揉他的頭發,抗過了最難熬的一波,你很堅強,從此你不會再有痛苦。 阿秋不好意思地嘿嘿直笑。 驚喜過后,阿秋的父親后知后覺開始恐懼慌亂,他雖然控制住自己沒做過分的事,但先前對待安何的態度,已經是莫大的冒犯,該怎樣才能取得原諒? 他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安何伸手扶住,這一下膝蓋要是砸實了,阿秋父親得好幾天沒法好好走路。 您太寬容了!阿秋父親羞愧難當,抬不起頭,請懲罰我吧,否則我沒有臉面再面對您! 安何:態度變得好快,他都差點沒反應過來。 圍在外面的村民跪倒一地,口中高喊贊美神明、請求寬恕的話語。阿秋表情驚慌,掀開被子要下床,父親冒犯您了嗎?請您懲罰他吧,否則他心里會受不了的。 安何回想阿秋父親剛才揮拳重擊自己的舉動,感覺阿秋說的真有可能。 阿秋母親也道:對啊對啊。 深深埋著頭的阿秋父親發出響亮的哽咽。 安何:容我想想。 原主做過那種事,安何感覺村民對他的態度已經友好到驚人了,這有什么值得懲罰的?然而不懲罰的話,他們心里好像會很過不去? 好難辦。 阿秋的父親容光煥發:隨時恭候您偉大的懲罰! 安何:倒也不必。 第5章 爛攤子 頌念聲逐漸變得統一,有的人甚至痛哭流涕懺悔。安何特別想回家干飯,但不好將這些村民丟著不管,否則他們能一直跪拜下去。 想不到都快退休了,還要收拾因為馬甲產生的爛攤子。 安何有種直覺,這次收拾馬甲的爛攤子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其他村民看著阿秋一身輕松的樣子,心里羨慕,卻不敢開口請安何給予恩惠,只有將頭埋得更低。 神明大人! 這時,一位三十出頭的女性闖進來,請求安何去看看她的女兒,焦急之下抓住了安何的衣袖。 被跪在旁邊的村民提醒,她才注意到自己無意識做出的大不敬行為,像燙到般松開手,臉色慘白滿是惶恐,干燥起皮的嘴唇吶吶無言。 安何當然不會動怒,悄悄松了口氣。 有正當理由可以離開了。 讓女性走在前面帶路,安何拽著先前隨手擱在門口的籮筐,跟在她后面。其他村民這才記起,安何回來的時候是背著籮筐,跟他們家里的樣式差不多,就是編織得更精致些。 一位村民小聲道:他不會是出去采集了吧。 旁邊的人厲聲呵斥:不要拿你自己來揣測神明大人!里面裝的東西肯定無比珍貴! 又有人附和:就是,那能是普通籮筐嗎?肯定是我們看不懂的神器! 他們聲音壓得很低,以為別人聽不見。實際聽得一清二楚的安何: 女性惴惴不安:我幫您拿著吧。 安何說:不用。 女性緊張地閉上嘴。 阿秋的父親負責狩獵,他們家雖然在安何看來也相當粗糙簡陋,但已經是村內很不錯的房子,相比之下,女性的家里狹窄逼仄,能明顯感覺到風從四面八方透進來,灰塵多到打掃不完。女性也覺得非常不好意思,低頭道:麻煩您屈尊來到這種地方,萬分抱歉。 一個四五歲小女孩躺在木板床上,蓋著布滿補丁的被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女性滿眼憂慮,安何走到床邊,看到小女孩臉上紅腫的腐爛小傷口,不用伸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就知道她發起了高燒。 小孩子免疫力低下,在染上傳染病的情況下,又住在這種環境,得了重感冒,引起傳染病惡化。 安何道:她會好的。 女性放下了大半的心,過度緊繃的神經驟然放松,她幾乎要流下眼淚: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謝您才好。 她打掃出一塊比較干凈的地方,以便安何配藥。安何看著空氣中飄浮的灰塵,說:你們家的環境對小孩子不利,她是不是經常生病。 您說的沒錯。女性道,孩子的父親很早就死了,我一個人照顧她,有時候顧及不過來,她從小身體就比別人家孩子差,我家許多積蓄都用來請醫生看病,更沒辦法給她好好養身體。因為昨天的雨,房子又開始漏風,我還沒來得及修。 安何打了個響指,四周長出巨大的藤蔓,在屋頂合攏,將房子籠罩得密不透風。 女性瞪大眼睛,緊緊捂住嘴巴才沒有驚呼出聲。 安何道:屋里太暗了,留個窗戶。 藤蔓應聲變化,在房子的窗戶位置留下一個縫隙,這樣既能采光,關上窗戶也不會進風。 住在附近的人紛紛出門,站在不遠處不敢過來,對朝這里目露驚嘆。 暫時先這樣應付一下。安何道,我發現村里好幾棟屋子都變成危房,與其三天兩頭修修補補,不如回頭一起推掉重建。 安何敲了敲屋外的藤蔓:要是有哪里不方便,你說一聲就好,它會聽話的。 女性還沒有回過神。 這種神跡應當每日認真供奉,表達對神明的贊美,怎么能開口吩咐呢。 安何已經坐下來配藥,女性反應過來,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呆站了這么長時間,讓安何獨自做事。她羞愧難當道:我來干吧。 不用,你做不好的。安何頭也不抬。 女性手足無措,晚霞僅剩天邊一線深紅余光,映照在安何的手指上,看起來如同漂亮的暖玉。女性忽然自慚形穢,布滿老繭與傷口的雙手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正要悄悄后退,安何叫住她。 好餓。安何道,你會做飯嗎。 從睡醒的時候就想吃東西了,結果先是去了阿秋家,又過來治療小女孩,拖到現在。 女性先是一怔,接著激動道:會,當然會!您想吃什么,我現在就去做! 安何不假思索:想吃蜂蜜烤rou。 女性的熱情緩緩冷卻,面露難色。她家里沒有rou,更沒有珍貴的蜂蜜。 弄到rou不難,只要說是給安何準備的,其他人肯定爭先恐后愿意將家中的rou獻出來,難的是蜂蜜。 蜂蜜的產出本就不多,而且這幾年村里的蜂蜜全部屬于安何,她上一次嘗到蜂蜜的滋味還是很久以前。 目前,村里更是沒有蜂蜜的儲備。 但是,現在的安何大人如此寬容親善,也沒有提過分的要求,只是想吃蜂蜜烤rou而已,她怎么忍心拒絕呢? 女性正絞盡腦汁思考的時候,安何走到門口,將籮筐里碩大的蜂巢取出來。 麻煩你處理一下了。安何道。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小女孩也被驚呆了:這是什么呀? 蜜蜂的巢xue,蜂蜜就是從這里面出產的。安何笑著解釋,不過能做出這種蜂巢的蜜蜂很危險,在野外見到了一定要快跑。 安何切下來一塊蜂巢蜜遞給她:嘗嘗。 小女孩眨巴著大眼睛,禮貌道:謝謝哥哥。 她的母親呵斥:芽芽! 安何道:沒關系。 芽芽發著高燒,本來沒有吃東西的胃口,聞著蜂蜜香甜的味道卻有流口水的沖動,她迫不及待舔了一口,幸福瞇起眼睛:真好吃! 安何對芽芽母親說:你也嘗嘗。 她連忙搖頭。 安何有理有據道:沒見過的食材不嘗一嘗,怎么能做得好吃? 芽芽的母親只好嘗了一點點,結果受到了驚嚇,她從未見過如此程度的美味,神明大人拿出的東西果然都不一般。 她出去烤rou,安何開始熬藥,苦澀的味道在整間屋子彌漫開,芽芽皺起小臉:會不會很苦呀。 安何道:如果你勇敢喝藥,就拿剛才的蜂巢給你當獎勵。 芽芽沒有太驚喜的表現,反而憂心忡忡問:要是都給我了,哥哥怎么辦? 安何笑著揉了揉她的羊角辮:我還能再弄到。 芽芽的雙眼閃閃發亮:哥哥好厲害! 芽芽的母親正在處理蜂蜜,安何過去舀了一小碗,給芽芽配著藥喝。 她簡直心臟驟停:不用了不用了。 安何解釋道:蜂蜜對你女兒的身體有益,不會影響藥性。 不是這個問題!芽芽母親險些站起來,芽芽沒有這么金貴的,直接讓她喝藥就好了。 安何彈了下盛著蜂蜜的小碗:這個蜂蜜也沒什么珍貴的。 這怎么能一樣呢,芽芽母親不安地想。 但是,心底卻不受控制升起一股暖流。 治療完芽芽的病,安何吃飽喝足離開,把剩余的蜂巢都留在了芽芽家。芽芽的母親起初震驚惶恐,堅持不愿意,直到安何說這種蜂蜜對芽芽養好身體有益處,她終于勉勉強強接受了。 回家的路上,安何拿著下午折斷的樹枝,再度掰下一塊放進嘴里。 和真的巧克力差不多,糖分含量大,能很好補充熱量,沒有任何毒素。 安何打量著沒有任何變化的樹枝,還不用擔心融化。 第一次見這種特殊的植物,不知道學名叫什么?算了,從今以后它就叫巧克力樹了。 不該放跑它的,得想個法子弄回來。 想到就做,治療完所有患者后,安何重新帶著王蛇藤出去,把巧克力樹抓回來,栽種到村子里。 這種植物只擅長跑路,基本沒有正面戰斗能力。 安何站在它面前:說吧,你需要怎么養活。 小樹彎下腰,用枝干在地面寫寫畫畫。 安何看著它的畫,你喝蜂蜜?還要野黑蜂的? 難怪會在野黑蜂的蜂巢不遠處見到它。 安何一臉嫌棄,就差把要你何用四個大字寫在臉上。 就養一小段時間吧。安何喃喃道,當成短期食品還不錯。 小樹一個激靈,求生欲爆發,唰唰在地面瘋狂涂寫。 安何看了一會兒,露出微笑:原來你澆水也能生長啊,這么好。 沐浴著安何欣慰祥和的目光,巧克力樹瑟瑟發抖,含淚點頭。 第6章 太陽星 村莊的人都知道,神明賜下了一棵奇異的樹。 這棵樹仿佛天上的植物,每一處部位都可以食用,味道比他們吃過的任何食物都要奇妙,甜美的味道在舌尖逐漸化開后,會泛起微微的苦澀,回味香醇悠長。它最大的好處還不在這里,而是能讓人身體暖和起來,心情變好,僅需一小塊就可以補充許多能量。 他們將這當做神樹,當做神明賜予的恩惠,每日都要頂禮膜拜,悉心照料,采摘巧克力的時候,動作也會小心翼翼,滿懷莊重與感激。 整日被村民供奉,這種待遇可比在外游蕩好多了,安何眼睜睜看著巧克力樹抖擻起來,一棵樹硬是凹出趾高氣揚的氣質。 安何表現得和尋常人一樣,村民對他的敬畏非但沒有消減,反倒愈發狂熱。村民懷疑洛修的身份,但洛修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過,他們只能放諸腦后。 這一天,安何坐在村落附近最大的樹上,低頭看著樹木灑下的陰影,跟了我好幾天,還不打算出來嗎。 一陣風拂過,樹葉發出沙沙摩挲聲,映在地面的影子也隨之擺動,像魚兒一般沿著樹干游上來,直到抵達安何所在的高度,陰影脫離樹干變得立體,身姿拔高,輪廓細化,現出洛修的樣子。 洛修問:什么時候發現的? 安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之前你看見王蛇藤的時候,反應太明顯了。 提起王蛇藤,洛修條件反射看向安何的左手腕。 他覺得安何有很多奇怪的地方,這幾天暗中跟隨,試圖探尋安何的秘密,卻看到令自己震驚的一幕。 最高危險級生物竟然就藏在安何衣袖中,毫無聲息和其他人近距離待在一起,想起前些天和安何對峙時,最高危險級的王蛇藤就潛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洛修心有余悸,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王蛇藤對安何百依百順,比馴服好的寵物還要聽話,洛修的認知都差點崩塌。 洛修凝視的時間太久,被王蛇藤視作挑釁,一根纖細藤蔓無聲從安何的袖口探出來,仿佛一條毒蛇向他張開獠牙。 洛修眼神警惕,身軀微微緊繃。 正在此時,一位扛著農具的村民從附近路過,身上的腐爛傷痕尚未徹底痊愈,臉上洋溢著明快的表情。他似乎從其他人那里聽說了安何的位置,特意繞路過來,站到樹下朝安何虔誠行禮,看到安何點頭后高興離開。 藤蔓縮回安何的衣袖,洛修也放松下來,嘴巴開始欠揍:被人當成神明對待,你倒是坦然,不愧是能耍人多年的騙子,早已經習慣了? 安何道:我讓王蛇藤待在你身邊幾天,你也會慢慢習慣。 洛修的神情略微變了變。 安何不再嚇唬他,講起正經事:他們的觀念根深蒂固,得慢慢扭轉。 原主的騙術確實不錯,但村民也不全是傻子,他們之所以能在原主離開期間很快拆穿他的真面目,一是洛修的影響,二是他們心底早已埋下懷疑的種子。原主帶來的神跡如同空中樓閣,并不能給村民帶來實質性好處,反倒不斷損傷他們的利益,而安何不同。 現在,即使安何同樣做出不告而別的事,他們對安何的信任也會持續不短的時間,不會很快扭轉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