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呢？毆打聲呢？為什么我都聽不到。”

    “你們藍(lán)方甘心自己輸了比賽嗎？你們紅方又甘心自己躺贏這比賽嗎？”

    他越說越起勁，完全沒注意到前方走來一人。

    “使勁打啊，讓我聽到你們努力的聲——呃！”

    格雷捂著撞疼的鼻子后退兩步，在看清對方是誰后，立刻一本正經(jīng)、立正站好。

    鋼骨從這個滿眼寫著無辜、身上全是心眼的少年身上移開視線，又看向自己班上剩下這些毫無心眼的笨蛋，有種拳頭硬了想把他們都打醒的沖動。

    當(dāng)然，笨蛋里不包括戰(zhàn)國、鶴等幾個有腦子的。

    但他們樂得看戲，根本不會提醒那些白癡。

    越想越氣，于是鋼骨真的把他們都打了一遍，連看戲的和罪魁禍?zhǔn)锥紱]放過。

    ……

    時(shí)間跳轉(zhuǎn)，艾斯又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周圍群山林立形成煙筒的形狀。

    一輪明月懸掛在圓孔之中，被淡淡的云遮掩了一半光華。

    這里像是一個隱蔽的空間，艾斯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和遠(yuǎn)處野獸的吼叫。

    “呃！”

    隨著一聲短促的痛呼，艾斯立刻就找到格雷的位置。

    他過去，正看到格雷站在一具被洞穿心臟的尸體旁，沖一群歲數(shù)差不多大的孩子認(rèn)真說道。

    “那又怎么樣？我有我自己的原則。”

    格雷又長高了了，原本到他胸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他的肩膀位置。

    臉頰沒了rou乎乎的感覺，從五官到下顎再到喉結(jié)，都有了明顯清晰的銳感。

    艾斯不知道這是哪，也沒認(rèn)出那群孩子里戴頭巾的那個是未來名震大海的白胡子。

    在格雷扛起尸體離開時(shí)，他跟上對方的腳步。

    十四歲的少年，帶著微微陰沉和思索的表情，沿著瀑布后的隱秘小徑走到外界時(shí)，突然便停下了腳步。

    有那么一瞬間，艾斯覺得他乖順垂下的頭發(fā)都炸了起來，像是遇到什么很可怕的東西。

    確實(shí)挺可怕的。

    艾斯看過去時(shí)，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未來的全軍統(tǒng)帥站在潭水邊，眼神如同看穿一切的鷹隼，審視的望著格雷和格雷扛著的尸體。

    “我……”

    格雷張了張嘴，有些后悔為什么要把尸體扛出來，而不是直接在里面燒掉。

    斯芬克斯是不吃人的。

    他覺得還是留一點(diǎn)海軍能找到的尸體才更有說服力。

    沒想到會在外面撞上鋼骨。

    格雷不知道這位未來的全軍統(tǒng)帥是如何看待世界政府、又是如何看待這些研究的。

    他垂下眼，短暫的思索后抬頭直視上鋼骨的眼。

    “我殺了他。”他誠實(shí)道。

    “我不喜歡這個人對我的命令，所以我殺了他。”

    鋼骨微微抬了抬下巴，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

    “殺了人不想被發(fā)現(xiàn)，那就盡快處理尸體，而不是扛著他到處亂跑。”

    “……我是想把他偽裝成意外死亡的。”

    鋼骨說出這番話后，格雷是松了口氣的。

    他沒把握在鋼骨決定追究這件事后自己能逃掉，但幸好，聽起來對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鋼骨提醒道：“很快會有海軍過來，盡快燒掉。”

    格雷很快就把這具尸體燒得只剩骨灰，用腳踩了踩，便什么都沒了。

    “…為什么要幫我？”他不解問道。

    鋼骨：“只是不想班上少一個學(xué)生而已。”

    “……那你為什么會來這？”

    “這就和你無關(guān)了。”

    “你其實(shí)…一直都跟在我身后？”格雷猜測著，雖然這猜測有點(diǎn)太過于看得起自己。

    “你在擔(dān)心我遇到危險(xiǎn)嗎？”

    第275章 時(shí)間幽靈卡（十四）

    格雷并沒有從鋼骨那里得到什么肯定的答復(fù)。

    事實(shí)上,當(dāng)他問出這個問題后，鋼骨只是沉默的注視他片刻，便轉(zhuǎn)身示意他跟上離開。

    說不上是遺憾還是松了口氣。

    格雷其實(shí)也并不想從鋼骨那里得到任何一種答案。

    他坐在返程軍艦的瞭望臺上,負(fù)責(zé)今晚上的守夜任務(wù)。

    新世界如刀般鋒利的冷風(fēng)把頭發(fā)吹打得像鞭子一樣，抽在臉頰上，還挺疼的。

    而在他身邊,一道無人能看見的幽靈正坐在上風(fēng)口,毫無作用的擋著料峭的寒風(fēng)。

    艾斯看著保持一個姿勢坐了很長時(shí)間的格雷。

    少年有些走神，細(xì)長濃密的睫毛遮擋著眼中所有的情緒。

    “格雷，你以后會遇到很多人的，都是喜歡你、愿意追隨你的人……”

    艾斯沮喪自己的嘴笨,聽了很多安慰自己的話,但輪到自己安慰了，就什么都說不出來。

    未來的格雷的確把鋼骨當(dāng)成父親一類值得信任和依靠的長輩。

    他知道格雷保存著一個能和鋼骨直接通話的電話蟲。

    但很多時(shí)候,對方都只是把它放在口袋里，從未主動撥打過。

    他也知道，格雷成為海賊以后,感覺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鋼骨。

    鋼骨同意了格雷去香波地群島休假的請求。

    如果沒有那次同意，或許也就不會有格雷成為海賊的可能。

    看起來，格雷現(xiàn)在的樣子確實(shí)有點(diǎn)可憐。

    但實(shí)際上，他只是保持一個舒服點(diǎn)的姿勢，看自己的游戲面板、和系統(tǒng)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