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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要出家 第117節

    他喉結輕滾,長眸泛紅,連與生俱來的從容都消失殆盡。

    怎會這樣?

    謝渺收回被攥痛的手,在他幾欲破碎的目光里,露出堪稱溫柔的笑,“崔慕禮,往后你要好好生活。”

    她撐傘離開,他紋絲未動,良久之后,無聲地抬起頭。

    好好生活?

    他已設想好有她的未來,若脫離了重中之重,談何好好生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他既已知曉對她的心意,哪怕逆天,也要使破鏡能圓,覆水可收。

    *

    風雨太大,即便撐了傘,謝渺仍淋濕半邊身子。

    拂綠趕忙叫人備好熱水,伺候謝渺沐過浴,驅除寒意后,在屋內點上熏燈,替她細細擦起長發。

    謝渺低垂長睫,一言不發。拂綠瞧在眼里,酸澀在心。

    小姐對二夫人及二公子說的話,她在門外都聽到了。原來小姐沒有說笑,她是打定主意要出家,去清心庵了此余生。

    憶起小姐吃過的苦,拂綠忍不住想落淚,但馬上又將哭意憋了回去。

    不能哭。

    小姐經歷過那樣多的事情,不僅沒有被擊敗,反倒變得更加堅韌,她身為小姐的丫鬟,怎能丟她的臉?

    謝渺注意到她的異常,想了想,問:“拂綠,你都聽到了吧?”

    拂綠哽咽著“嗯”了一聲。

    謝渺道:“等我出家……”

    “奴婢跟著您去庵里!”拂綠退后,跪到地上,情真意切地道:“小姐去哪,奴婢便去哪。”

    謝渺嘆了口氣,“拂綠,你還小,該去外面多看看。”

    “奴婢不要看,奴婢只想留在小姐身邊,小姐當尼姑,奴婢也當尼姑,陪著您吃齋念佛。”拂綠道:“小姐,您行行好,帶上奴婢吧。”

    ……也罷。

    謝渺道:“行吧,屆時你想走,隨時都能走。”

    拂綠這才用袖子抹干眼淚,起身繼續替她擦頭發。過了會,她問:“小姐,二夫人能同意您出家嗎?”

    謝渺道:“姑母眼下是太過驚訝,等她冷靜下來,定能理解我的想法。”

    是嗎?那二公子……以及周三公子,他們也能理解嗎?

    拂綠沒有多問,替她編好長發,又端來熱乎乎的姜湯,伺候她到床上休息。

    門窗緊閉,雷雨聲依舊。謝渺蓋上被子,渾身暖洋洋的同時,睡意漸漸襲來。失去意識前,她迷迷糊糊地想著……

    什么時辰了?

    *

    是未時。

    東城門外的涼亭內,佇立著一抹頎長身影。

    雨僝風僽,路邊樹木枝椏上僅存的枯葉,也在鋪天蓋地的摧折中覆滅。

    周念南已在亭中等了許久許久。

    說好未時見面,實則天未亮,他便按捺不住地起來,精心裝扮了一番,懷里揣著她給的那條帕子,袖里兜著一個照她樣子捏的泥人兒,不顧天際彤云密布,滿懷欣喜地趕到此處。

    這是四年前,謝渺從平江趕來京城,他們初次見面的地方。

    他清楚地記得,那日是百里盛提出的賭注,誰玩輸六博,便答應對家的一個要求。他輸給了秦天宇,秦天宇叫他趕到東城門口,隨意攔下過路馬車,向車里的女子索要一件肚兜。

    彼時,他們是京城里任性恣意的紈绔子弟,有權有勢,做事隨心所欲,從不會顧忌旁人感受。

    他騎馬站在亭外,遙望著寬敞的官道,明明前頭已過去兩輛馬車,卻偏偏攔住了第三輛……那是謝渺的馬車。

    他攔下了她,得罪了她,挨了她一巴掌,自此后,牢牢記住了她。緊接著,她頂著崔慕禮便宜表妹的身份出現,矯揉造作地想取悅崔慕禮,他視其為眼中釘,處處與她作對,原以為是不滿她的虛偽,卻在經歷無數后幡然醒悟——

    他喜歡她,或許從第一眼,或許在無數次的斗嘴中,或許是狼襲時的危難相伴……數不清,理不明,總而言之,他喜歡上了她。

    他曾待她那樣過分,取笑她的出身,苛刻她的行為,不分青紅皂白污蔑她與旁人。他就像個傻子,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憑著惡劣的性子橫沖直撞,一次次地傷害了她,甚至連求娶都帶著高高在上的施舍。

    直到她在花朝宴上的那番話,狠狠打醒了他。

    出身普通又如何?她父親雖只是名小小縣令,卻盡忠職守,輕身殉義,是位值得人敬佩的英雄,而她或許曾短暫迷失,尋回本性后,亦延續了其父的風骨傲意。

    砂礫雖小,亦能積如高山。蚍蜉微渺,亦有鴻鵠之志。

    她像一只破繭而出的蝶,勇敢而堅韌,美到令他窒息。他按捺不住地想靠近她,近一些,再近一些,更近一些……直到能攬她入懷,切實地擁緊她。

    他明白她的抗拒,那是對過去他給的傷害遺留下的痕跡,但他想,即便她是一座冰山,他也會用持之以恒的耐心與愛意去贖罪,去融化她,不管一年,十年,還是數十年……

    他將從未外述過的秘密告訴了她,恨不得將自己剖開展現給她,給她看真心,看誠意,看耐力。

    只要她能給個機會,他必定不會再做丁點的蠢事,竭盡所能地去愛她,呵護她,一輩子都好好珍惜她。

    今日是他十九歲生辰,他回到初次見面的涼亭中,想坦白而熱烈地告訴她,他有多么多么多么地歡喜她。

    然而他等啊等,從白天等到黑夜,風雨未歇,謝渺也未曾出現。

    他心中的期待隨著時間緩緩消匿,不甘轉瞬即逝,他掏出袖中的泥人兒,用指腹摩挲著與她極其相似的臉龐,輕聲道:“沒關系,你不來,便由我去找你。”

    他故技重施,趁著夜黑雨晦潛入海花苑,院子里已是烏漆一片。他徑直走到窗前,曲指輕輕叩響。

    雨水如注,順著瓦檐急落。他倚在窗邊,低聲喊:“謝渺。”

    他耳力極好,聽出屋內沒有動靜,可他莫名感覺到她在聽。

    他帶著笑,沒有半分不滿,道:“我在城外等了你好久,你沒有來,于是我便來找你。”

    “今日是我十九歲的生辰,我本該陪著母親在府里為念西祭奠,但我生平第一次逃了出來,因為我想見你,與你共同度過今天。”

    “我本都想好了,先帶你去登云樓看景,再去翡翠軒看鐲子,然后去東陽游湖——雖然這個天氣的湖景普通,但我的畫舫上有許多新鮮玩意兒,有西洋望遠鏡,萬花筒,機關傀儡人……”

    “待我們玩盡興了,坊上有御廚,你想吃什么,便讓他們做什么,還能直接從湖里釣新鮮的魚,做一桌全魚宴……”

    “你吃過氽魚丸嗎?魚rou去刺剁碎,加點甘薯粉攪拌成軟泥子,用湯匙舀成均勻的丸子,在滾水里過一遭便成了。我自小愛吃這個,有一回足足吃了三十個,把我母親都嚇了一跳。”

    “我從前被豬油蒙了心,不知道自己喜歡你,反倒處處為難你,但我當真悔了,我想了解你,了解你喜歡的,你討厭的,你害怕的。我也想讓你了解我,我的過去,我的家人,以及我對你的感情。”

    屋內還是沒有聲響,仿佛在雨聲滂沱的夜,所有人都入眠,唯有他保持清醒。

    他不介意,繼續道:“這些天,我去找了個捏泥人的師傅,照著你的模樣捏了個泥人兒,捏的不算精致,我試了許久功夫才成功,你便湊合著看。”

    他掏出泥人,替它包了厚厚的帕子,仔細地擺到窗臺,“我將它放在這里,等我走了,你將它收進去,切莫被雨水淋化了。”

    他揀東揀西,又說了會話,看了眼天邊,忽道:“謝渺,雨停了,天快亮了。”

    薄霧彌漫,掩不住天光微白。

    “謝渺。”周念南露齒一笑,低不可聞地道:“祝我生辰欣忭,萬事順遂。”

    *

    窗外再無響動,謝渺睜開了眼。

    她白日喝完姜湯,一覺睡到傍晚,等到夜里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腦中翻騰的是姑母憤怒的臉,傷心的淚,以及她的那句:你與你父親如出一轍。

    是嗎?

    她與父親相處的時日太少,少到來不及熟悉對方,但父女連心,他們相像是情有可原。然而父親心懷大義,堅持做一名好官,而她……而她短見薄識,所堅持的,不過是落發為尼,在庵堂求容身之處。

    她活了兩世,體驗過愛恨悲歡,執念全無,與其再度在紅塵翻滾,倒不如遁入空門。

    都結束了。

    姑母,崔慕禮,周念南……

    恍神間,外頭竟響起周念南的聲音,夾雜在雨聲里,不甚清晰,卻又字字入耳。

    他絮絮叨叨話家常,像變了個人,摒棄桀驁不羈,用截然相反的耐心在訴說,訴說他的情意與歡喜。

    她靜靜聽著,隔著棱窗,隔著雨夜,感受到了他的真摯。

    但她無法回應。

    會有人陪他過生辰,會有人為他做魚丸,會有人歡喜收下他捏的泥人兒。

    而那個人,永遠都不會是她。

    第104章

    暴雨過后, 天空明凈如洗,但昨日蒹葭苑中發生的一切, 猶如陰霾般籠罩在謝氏心頭。

    她無論怎么回想,都像做了一場跌宕起伏的夢。

    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說要出家當姑子——她自不會應許!阿渺是兄長與嫂嫂在世上留下的唯一血脈,是她親手撫養,相依為命過的孩子。唯有將阿渺護在手底下,她才能安神定心。

    眼見慕禮知曉了阿渺的好,好事將成時,阿渺她卻……阿渺她卻……

    謝氏郁結在心,偏偏身體倍棒, 慕晟的百日宴又迫在眉睫,無法拋下手頭事去裝病。

    她只能冷著臉,拒絕謝渺的一切討好,吩咐下人將她隔絕在外。

    嫣紫與瑞珠跟在謝氏身邊多年,十分清楚這對姑侄的感情有多深厚,見她們鬧了別扭,雖不知緣由,但也存了幫忙的心, 偷偷將謝渺放進了院。

    謝渺端著托盤,上頭盛著一盅百合甜湯,乖巧地喊:“姑母。”

    謝氏坐在桌前翻開賬本, 頭也不抬,對此置若罔聞。

    謝渺小步走近,道:“姑母, 這是我親手燉的甜湯, 味道清甜, 好喝極了。”

    謝氏緊抿唇瓣,目光掠過一行行黑字,壓根沒看清上頭寫了什么。

    謝渺嘆了口氣,將托盤放到一旁,挽著她的手撒嬌:“姑母,別生氣了,再氣下去,額頭眼角長了紋,姑父該要來我問罪。”說著,壓低嗓音,粗聲粗氣地學,“阿渺,你姑母原本貌美如花,便是因為你,活生生老了十歲,你說說,你是不是罪大惡極,當施極刑啊……”

    謝氏沒忍住,怒瞪了她一眼,“你竟還有心思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