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x你】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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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蒙蒙的天氣,格瑞出門后站在樓下的院子里望著白絲絲的上空想你。 從他家到你家要花十五分鐘,從他認識你到現在過了十幾年,然而回憶過往只要十分鐘。 格瑞還記得初見你時的模樣,你頭上扎著好幾個小揪,各式各樣的頭花開滿整個夏天。 你總是怯怯地藏在信任的人身后,朝對方綻出傻傻的嬌憨的笑顏。 不喜歡喝牛奶的習慣讓人無可奈何,總喜歡躲著最后去接牛奶,偏偏從沒發現過等到最后總會剩到超過他人量的牛奶。抱著塑料杯像是從火堆里摸出烤好的紅薯,手換來換去,眉皺來皺去,嘴嘟起又抿住,只想逃避喝牛奶。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告訴餐廳姨姨自己不喜歡喝,或者告訴家里人不喜歡喝,或許小孩子的這點反映會被無視掉,但起碼之后的掙扎讓人知曉事出有因。 今天似乎是積累的情緒到了臨界點,你接過牛奶在和藹的敦促下眼中攢起淚花,嘴唇咬得泛白,在安慰中默默流淚。 就這么不喜歡喝牛奶嗎? 這樣想著的格瑞踮腳把自己的空杯子放到餐桌上,正了正背帶,救你于水火。 他看似淡定地咕嘟咕嘟喝牛奶,實際上根本不餓,先前的那杯奶早就占滿肚子,這杯量又大,不一口氣喝完肯定會剩下的,格瑞緊緊手中的杯子。 牛奶喝完,他本想就此瀟灑交過杯子背過身離去,手背碰到你熱熱的掌心一個激靈,強壓下的充實感順著喉嚨飄了出來。 這杯牛奶一下子拉近你們的距離,尤其是牛奶杯的。 那場鬧劇化解后餐廳姨姨有私下找過他,委婉表示如果你實在不喜歡喝牛奶也只能作罷,希望他能做個中間人傳達,因為她們實在是怕了牛奶這個字眼會立刻刺紅你的眼睛。 他表面乖乖接受,背過身來根本沒有和你提過這件事,自此別人每天是一杯牛奶,他是兩杯,你是零杯,偏偏你還喜歡自作聰明在嘴邊抹上一圈奶痕,每次他看到這圈白漬,嘴邊也會隱隱酥癢起來。 失去的養分必須想個辦法補足,之后他總會在書包里放瓶發酵奶塞給你。酸甜味道的發酵奶你就喜歡了,一開始他是找個空當塞你手里,后來你就會直接去他抽屜里拿,還會給他藏點小女孩喜歡吃的點心,透明的波點紙包著花瓣模樣的可愛點心,讓他拿起后總會想起你頭上伴著奔跑顫動的頭花,于是點心吃起來就帶了鮮花的芬芳馥郁。 上小學的時候,每個年級四個班四分之一的概率,他跟你只有二五年級的時候在一個班,其他時候一直沒有碰上。 就算在一個班,男女學生逐漸高漲的自我意識性別差異,男女生割據陣營互不相交的風潮席卷整個學校,你還是像幼兒園一樣,年紀長了膽子還是那么小,總是急切地尋找熟悉的人的存在,然后露出傻傻的含蓄的微笑。 從咋咋呼呼的一年級往上走,走到稍顯安靜的二年級,他坐在靠前的位置很少扭頭看看你在干什么。 滿是趣味的課程中他浮出來借著看時間的間隙瞥向你在的角落,你興致勃勃地一筆一筆寫著字,很久才會抬起頭尋找老師的身影,等你又一次抬頭撞見他的視線,他立馬背過身去。 樓梯往上掃除的垃圾種類繁多起來,掃除時間談天的聲音越來越多,一次偶然,他調到你的旁邊,掛著的鐘表走得都格外精神。 “你怎么突然帶眼鏡了,格瑞?”前桌的男生拿起眼鏡盒,“看不清的話你可以跟老師說調到前面。” “不用,只是有點?!备袢饍芍负仙洗蜷_一半的眼鏡盒,就勢拿回眼鏡盒放進抽屜里。 “不就是個眼鏡,有什么可神氣的?!蹦猩絿佒ち嘶厝?,不再搭理他。 格瑞把眼鏡放到抽屜里后,攬攬耳側碎發借看窗外天氣看你。如果你再觀察得仔細一點,就能借那點距離發現他戴的是平光鏡,或許是小學生還不太了解鏡片的各種造型與作用,或許是你并不在乎他。 你只是專注地拿著筆在你倆之間畫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條,這是班上盛行的“叁八線”,哪個男女生坐到一塊兒不畫這條線立刻會被定性為互相有意思,有了這線坐在一起的雙方就都可以高仰著頭進出座位,并且像武器一樣揮舞著去攻擊彼此。 借胳膊出線而爭吵甚至打架的同桌不是一對兩對,格瑞被這些吵鬧聲從題目中拽進現實,就會垂下眼簾用余光看那條線,順著那條彎彎曲曲的線條一遍一遍地看,彷佛看了就能朝你的想法再走近一點。 太陽飄過來又離開,云彩合攏又分離,從烈日煌煌到冬雪飄零,那條彎彎的線條終于回應了他。 又是一個雪天后,在樓梯口把鞋底夾帶的雪片磕掉,格瑞拆開左右手的手套壓進教室內門邊的傘包里,他拉開凳子,彎腰的同時習慣性掃了眼桌上的線條,即刻停下來,擠著拉出的窄縫伸腿進去,手指貼在桌上。 溫熱的指腹貼上冰涼的桌面,他沒有在意,橫指點點線條的位置,線條朝你的方向移了一些,或許你意識到他像株青竹在秋風中抽條生長,在霜雪中被打岔枝椏,原本極力追求公平的線條在關注中終于作出一點源自關心的消抹,此刻藏在發梢的一枚雪花從眉心開始融化,順著彎起的眉宇,在卷翹的睫毛上掛了幾掛,滴落進嘴角,水珠沿著唇線一路滲透,最終消失不見。他用手點點唇瓣,那抹溫柔神情,雪花知道。 那個冬天,科學實踐課上,格瑞的課題是《雪水的含糖量》。 初中兩年,你們的緣分還不夠深,系統兢兢業業按照名字順序對比著成績結合分配。 初一的時候,格瑞看著你兩手揣著凳子邁著最后一名的步子緊張地走進來,在一班班主任的安排下垂著頭坐到了后面。 “座位分配,剛才是怎么說的?”格瑞立刻搭起從剛才就開始嘮嘮叨叨的同桌的話茬,關注重點放到了可憐巴巴坐在后排的你身上。 “啊?我沒注意,按成績吧?不是過幾天就該考試了?!蓖烂亲铀伎剂艘粫?,給了個推理后的答案。 格瑞立刻又拋開開始得吧得吧天南海北侃的同桌,拿起鉛筆在紙上畫圖。 下午課間的時候,他幾經思索后拿著筆記本走到后排,沒有跟人交流的你低著頭快要埋進課桌里。 教室前門突然傳來呼喊你名字的聲音,隔著兩個班的四班班主任喊著你的名字邊走進來,“你怎么在這兒!我說怎么名字點來點去總少一個學生?!?/br> 你背著哄堂大笑又一次揣起凳子離開。 “安靜!馬上就要考試了?!备袢鹱ブP記本的手臂垂下,喊了一聲。 相較于班內普遍一米五多點的男生,他的身高頗具威懾力,不笑時冷漠的表情怵人,更重要的是這場預料之外的考試消息激發了所有人的恐慌,你所帶來的娛樂氛圍消散只剩越發緊張的空氣。 你跟在班主任后面,感受到了氛圍的變化,側身留下羞怯的微笑,如同細雨下的雛菊。 淡黃色的花瓣舒展著,張開的模樣總被雨水借勢打散,仍舊顫巍巍張臉露出嫩黃的花蕊。 理論上的測算無數次,換來一個成真的現實。 座位表排在一起后,你落座時朝格瑞露出拘謹的笑容,他把那些演算后的草紙折起來放好。 你看電影的神情總是很投入,眼睛緊盯著屏幕上角色的一舉一動,高潮處呼吸都會被忽略。陰森詭異的配樂在教室回蕩,忽明忽暗的畫面映得屋里明滅交錯,格瑞又一次偷眼看你,你的臉頰一片水光,淚如滾珠擦得兩腮艷紅。 你全無注意,他單手掏出口袋的叁角巾壓一壓你的胳膊,接著遞出手帕。 對你的感謝鎮定回復,他拿起迭好的手帕就塞回口袋,隨后便意識到這個動作有點不適合,手帕隔著襯衣布料貼著胸膛,你悄然看過來的表情糾結中有在意,小扇子樣的羽睫刷刷掃動,他覺得胸口也像被掃過。 格瑞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