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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本反派竟成了主角之友在線閱讀 - 第280頁

第280頁

    她笑了。

    四目相對之間,他的神色真摯,眼里有光,是真的想要去做些事的樣子。

    舒蘭與原只是慨嘆一聲生民多艱,然而有人肯因她一句話就去幫助那些百姓,這份心意,她怎么能不動心?

    他既然這樣說了,她也不能落后。

    她伸出手:“殿下,來拉個勾兒?說好了,你我盡力去做,能做多少都好……”

    葉清瞻的尾指勾住她的指頭,輕輕拖拽兩下后松開:“我答應(yīng)了——別愁了,先睡覺。”

    舒蘭與點頭,卻又想起他今日回府后也郁郁的神情,又睜了眼去盯著他:“你也不準(zhǔn)再愁了……沒什么事情是不能明天早上再去解決的。”

    葉清瞻失笑,答應(yīng)下來,她這才安心縮在他懷里合眼。而他自己卻是睡不著了,這些日子見到地方官吏松懈無能時的憤怒,和方才與她勾住尾指時心下一霎的放松,兩種情緒交替在心中浮現(xiàn)時,他終于下定了決心。

    第二日他還是起得很早,卻不曾如平日一般去習(xí)武,反倒著人開了書房,備紙研墨。

    一路行來,他見過好官,也見過壞官,有能吏,也有庸官。昏聵無能之輩為數(shù)不少,與地方豪強(qiáng)眉來眼去以致抱團(tuán)為禍的也不罕見。

    見得多了,便會懷疑也許這種人才是正常的,而那些勤勉的,清廉的,肯為百姓做事的官員反倒是與官場作對的叛逆者——倘若大家都是庸庸碌碌混下去,那官場上想必一團(tuán)和氣、萬事不難。

    而他身為一個穿越者,已經(jīng)是堂堂的親王了,又何必非要吃苦不討好地打破這友好又混沌的氛圍?那些貧賤的“數(shù)據(jù)”,值得他費心奔走嗎?如果一個游戲的高難度版本只會帶來麻煩和痛苦,他為什么不能選擇低難度享受快樂?

    這樣怠惰而頹廢的念頭,和“不應(yīng)該向一個虛擬時空的陳腐惡習(xí)低頭”的底線,來回磨著他的心竅,直到昨夜的某一個時刻,他下定了決心。

    即便他無論做什么都無法改變整個世界,但有些事做了,就安心了。

    比如阿婉擔(dān)憂的吏治——他不能左右吏部選官,也不能逼著皇帝整飭朝廷官吏的作風(fēng),但將四州的情形寫在奏折里提給皇帝總是可以的。

    老頭子管,最好。不管,他就再等幾個月——秦皇后既然知曉皇帝要對自己動手,就不可能頭鐵地原地等死,她一定會有動作的。

    雖然她未必敢像他預(yù)測的極限一樣弒君,但誰說皇帝得死了才不能危害皇后呢?他可以癱瘓,可以中風(fēng),可以長久不能視朝,而這種情況甚至比他直接死了更有利呢。

    他若是死了,太孫就會即位,他已經(jīng)十來歲了,不久就能親政。皇后最多能臨朝聽政幾年罷了。

    但皇帝要是活著,只是重病,不得不讓皇后代管政事,天下的大權(quán)就都掌握在她手里了。

    到那個時候,皇后應(yīng)該會迫不及待地做出親民的動作,為自己干政的合理性尋找支持。

    彼時她若是能頒行德政,嚴(yán)懲罪官,便能和皇帝前些年的cao作一樣,狠狠撈一把百姓的好感和擁戴了。

    對于四州地面上這些對親王府陽奉陰違,恰巧還叫他捉了把柄的官員,葉清瞻是真有把握,能將他們一一繩之以法的。

    先從情節(jié)最嚴(yán)重的開始,參倒一個就再來一個,誰都別想逃。

    葉清瞻今日哪兒都不打算去,他就宅在王府里寫告狀帖子。早膳之后舒蘭與聽說他沒走,也捧了兩本書來書房,說是“蹭茶喝”,實則是想找個由頭和他待在一處罷了。

    到底……也是兩個月不曾在一處了,說是不念著對方,怎么可能?只是昨兒氣氛不對,今日又是白晝,不好做什么親密舉動,只能待在一處屋檐下各忙各的,隱約有幾分溫馨的默契。就連窗外的蟬鳴,聽著也并不煩人。

    然而,到了半下午的時候,天色卻突然變了。外頭倏然滾起濃厚的黑云,狂風(fēng)呼嘯之間,房內(nèi)黑得不點燈便看不清人。

    舒蘭與有些警覺:“這是什么天氣?臺風(fēng)么?”

    葉清瞻攤手,他也不大懂氣象,只叫房中侍奉的太監(jiān)們點燈關(guān)窗,可話音未落,便從外頭趕入一個人來。

    是王府的長史——他一臉惶急,雖然還記得向親王夫婦行禮,但臉上的神色卻分明可概括成三個字……

    ——“出事了”。

    這些久在貴主身邊侍奉的人,什么時候該在臉上擺出什么表情,都是心中有數(shù)的。長史敢有如此表現(xiàn),事情一定不會小。

    舒蘭與不知自己是否該回避,葉清瞻便搶著問:“你得了什么消息?朝廷的五品女官能聽得么?”

    長史微怔,緊接著便明白過來,道:“王妃娘娘自然可聽,是親王殿下的家事罷了。”

    家事?

    能有什么家事讓長史這么失態(tài)?總不能是失蹤的鹿鳴回了京城,和那邊的某位王太嬪們譜寫了一曲不像話的戀歌吧?

    舒蘭與的腦袋里一時全是不靠譜的緋聞,而長史垂著臉道:“十三日前,嶧城公主殿下誕育一女,而……陛下聞之歡喜過甚,忽發(fā)中風(fēng),送信之人出京城時,仍未見起色。這消息,如今除了幾位天子近臣外,只宗室親貴得了消息……”

    長史話語的尾音被吞沒在窗外響起的沉悶雷聲里,舒蘭與想起昨夜葉清瞻的話,心下一驚,扭頭看他,卻見他也是一臉不可置信:“你在說什么話?!這……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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