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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那些人若真是我王府中的侍衛,投敵了也便罷了,著他們三族里該殺頭的殺頭,該流放的流放便是。可若是真正的偽朝jian細……他們能弄到咱們這邊的衣甲,這可就太危險了。京中諸王、諸公主,府邸里用的皆是同樣的鎧甲,這樣說來,他們豈不是能混入京城里任意一座宗室貴戚的府邸么?” 葉清瞻一臉痛心疾首,加重了口氣:“若因臣弟南征之故,導致宗室尊長、族中女眷被這般小人襲擾侵凌,臣弟便是萬死,也無面目見祖宗!求皇兄安排大理寺嚴查此事!” 皇帝悶悶地“唔”了一聲,葉清瞻索性再于火上添一把油:“若是大理寺分不出人手來,臣弟愿意擔當此事,一定給皇兄您一個交代,還京城安寧祥和!” 皇帝不想讓葉清瞻去“徹查”,就像葉清瞻不想要皇帝加派侍衛增強“安保”一樣。 因此他擺擺手:“你難道就不忙嗎?算了,你別去查了,朕安排人去,一定給你個說法……” 葉清瞻心下一聲冷笑,口中肅然道:“臣弟多謝皇兄照拂,只是,臣弟有一不情之請,不知皇兄可否恩準……” 都知道是“不情之請”了還問什么?不準! 皇帝很想這樣說,可明君是不會撒脾氣的,他只能勉強微笑:“你且說來聽聽。” “臣弟想去姿娘府中,見見那幾個穿著侍衛衣甲的賊人。若真是臣弟府上出去的……”葉清瞻沉默幾秒,仿佛在下決心,“臣弟拼著讓皇兄重罰,也要手刃了這些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 皇帝終于挑起了眼皮看著他,二人四目相對,他在短暫的猶豫后下定了決心:“也好,你去看看也好。阿婉受了這么大的驚嚇,不能不管。若真是你府上的侍衛,你盡管殺,朕不治你的罪。姿娘,你明白父皇的意思么?” 梨山公主一點兒也不想讓叔父在自己府上殺人,便苦了一張臉:“叔父,要手刃仇人容易,換個地方吧。侄女兒家里實在沒有地牢之類的地方,萬一走漏風聲,您和父皇還得跟御史解釋,多難聽啊。” 葉清瞻擺擺手:“若真是我府上的人,定然不在公主府里拾掇他們,姿娘放心。” 眼瞧這兩個達成了協議,皇帝忍不住又深深吸氣,好叫自己平靜些。 得想個法子把自己摘出來。葉清瞻見了那些人,他們一定會說自己是被皇帝派去的人命令著才危害王妃的……這小子本就懷疑自己的,否則豈會一臉灰心喪氣地要解甲歸田? 若再聽完那些人的攀咬,可別是真死心塌地要跟自己對著干了。 可還能摘得出來嗎? 他的目光落在哭泣的舒蘭與臉上,幾息之間,定了心思。 第132章 此事既然由毅親王妃而起,便也該由她而止。只要把她哄好了,葉清瞻那臭小子憑什么還在這里甩臉色? 皇帝望向舒蘭與,和聲到:“阿婉啊,朕知曉你今日受了驚嚇,受了委屈,然則茲事體大,不可輕易放過……” 舒蘭與嬌嬌弱弱地掉著眼淚,聞言不由詫異,他難道不該竭力掩蓋事情的真相么?怎的反倒擺出這樣的姿態來? “朕知曉,逼你回憶當時的情形實是有些為難,奈何當下也唯有你一個人知曉彼時的情形。你便同咱們說說吧。” 舒蘭與微怔,她拿不準皇帝問這個做什么,可既然他問了,她自恃沒什么好心虛的,便將今日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殿上諸人,聞聽她說,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心中卻各有想法。 秦皇后暗恨,葉靈姿心驚,毅親王一張面容鐵青,皇帝卻是訝異又惱火。 毅親王府的侍衛毫不反抗就跟著別人綁架了自家主母,自然因為那來人是他派去的,持著皇帝的信物,親王府侍衛怎敢不聽? 可他絕對沒有暗示那混蛋,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可以殺了毅親王妃! 葉清瞻雖是遠支親王,到底是宗室玉牒上很是顯赫的一支,他的妻子是能不明不白死掉的嗎? 那人若是忠于他的命令,便是當場自殺抹脖子,也不該下令砸車,更不能叫人用長矛往車下捅,這正是要殺人滅口無疑。 先前他還痛恨梨山公主夫婦出來搗亂,現下想來……若是尚婉儀不放火燒車,那人難道真會聽皇帝的旨意,將她帶到城外秘莊驚嚇一通就放走? 若是他偏就要殺害毅親王妃呢? 還有那個車夫,若是所料不錯,車夫也是他自己的暗衛,只是,他下密諭時只同那頭目一人交待了,想必,“車夫”是叫他給騙了! 說不準還真叫那慘死的侍女說中了,那人就是南梁jian細,只是潛伏太深,混進了他的暗衛之中——此事實在不堪細想,細想則益發毛骨悚然。 對一個潛藏很深的南梁jian細來說,給他一刀難道不比弄死一個毅親王妃有用得多么? “那受害的侍女,如今是在你府上嗎?”他問梨山公主,“人還有救沒有?” 梨山公主正在懊惱,聽著尚婉儀的描述,她已然察覺了那一伙人的身份果然蹊蹺,說不準真是她和明噶圖得罪不起的。 她立刻搖頭:“沒救了,人當下便沒了的。” “忠心護主,殊為不易。”皇帝嘆道,“莫要虧待了她的家人親族。” 舒蘭與抹著眼淚:“陛下的恩德,臣妾先替她家人謝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