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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一個大肚皮的太子妃在念佛。一個良娣摸著沒繡完的荷包掉淚,另一個睡著了。 秦皇后哼笑了一聲——竟能睡著,那良娣也是好福氣。 這宮中,有多少人今天要為東宮的事睡不著,又有多少人,會再也醒不來呢? 第25章 事發之后,滿宮都忙了起來,在喧嘩、叱罵、慘叫和呻-吟之中,唯有太醫院一片“祥和”,既沒有血腥味,也沒有慘叫。 院判,院正,醫官,醫士,藥童,人人皆忙得團團轉,連有閑暇說話的人都沒有。有人拿著太子的衣物浸出的水辨別其間是否有毒,有人抱著藥典,提著毛筆,寫廢了一張又一張紙,想給太子的情形找個病因。 然而有一個人,面對眼前打開的一頁醫書,久久沉吟,卻不知道是否該將自己的所知講出去。 那便是漆允齡。 他知曉太子的癥狀是一種名叫“雪落芙蓉”的毒-藥引起的,也知道這毒-藥的配方,甚至還記得,就在昨日,永寧侯府的小侯爺等在他家門口,只為問他,在毅親王軍中做軍醫時,可曾聽說過南梁有一種藥,能叫人肌膚盡落,流血不止。 彼時他還不知道小侯爺的動機,然而今日看來,太子大約是昨日就發作,才會安排身為他心腹的楊英韶來打聽。 并且,東宮的人一定已經知曉,這下毒的人和南梁有牽連,否則楊英韶豈會直接點明這藥來自南梁? 既然他們知道這些信息,如今又是做什么態度?是想利用太醫院,將這毒藥的存在過了明路,好叫皇帝心疼這個沒了生母疼愛的嫡長子么? 瞧透疾病容易,記熟藥性也不難,可要搞清楚人的心里有多少彎彎繞繞,便實在不簡單了。 漆允齡翻過一頁醫書,他知道,在太醫院所藏浩如煙海的醫書中,有一本里頭記載了“雪落芙蓉”——他打算等到明日早上,大家都感到疲憊的時刻,再找到那本書,“湊巧”看到這味毒。 若是有人在他之前便翻到了,那也是人家命中該出這一回風頭,他不急不躁,更無意爭搶。 進入太醫院前,他當這里是天下杏林精研醫術的至高寶地,可進來之后才曉得,原來藥方未必是開給病患的,劑量未必是妥帖除了病根又不傷人的,針灸未必是為了救人性命的——要說毒,太醫院藥房里千百個小抽屜,哪個里頭不是毒? 在這種地方做了首腦,當真能算是他畢生之愿嗎? 漆允齡嘆了一口氣,拿起手邊的參茶——為了叫他們精神抖擻地熬夜,院判叫人用藥房里的山參泡了茶,給每人倒了一盞。參茶入口滋味不美,卻極是提神,吞進腹中,連呼吸間都是濃郁的參味兒。 這種好山參,若是放在軍中,能救一條人命。行醫之人,不就是想救命的么? 無論皇帝、太子、貴官、夫人還是街頭販夫走卒,又或是軍中尋常兵丁,人人都只有一條命,可有些人的命,就是比別人的金貴。 漆允齡正走著神,便聽外頭有腳步聲——幾個太監進了門,不知與院判說了什么,院判那一部全白的胡子便抖動起來,連連頷首,瞧著很有些卑躬屈膝的樣子。 漆允齡低頭,他絕不向往這種要對閹人低三下四才能換來的富貴和名聲。 可他能不看,卻不能堵住耳朵,院判大聲道:“諸君今日都辛苦了,然而咱們的活計萬不可拖延,除非是身體實在受不住的,各位今夜都莫要歇息了——方才幾位公公來,說宮正司那邊已經打死了四個人了,若是咱們再搞不清太子殿下因何皮膚潰破,只怕那邊吃不住打,活不了命的人便更多了!” 漆允齡猛地抬起了頭。 院判察覺到他的動作,似乎很是滿意自己方才的宣傳,又道:“咱們若能查出這是毒,順藤摸瓜誅了首惡,也能少傷幾條性命,若能查出這是病,補到醫典之中,也好流芳百世。諸君共勉啊!” 漆允齡聞言立刻垂下了眼睛。 在醫典里添一筆固然是難上加難,然而除了他們這些杏林行,誰能記得住醫典中每一個前輩的名字?能叫人記住的醫者,無不是在民間救了無數百姓性命的。 救命才是醫道的要義! 他不再拖延時間了,將面前的典籍一頁頁翻過去,不多時見了底,便起身去書架前尋那本《天南奇藥記異》。這套書一共三卷,他記得“雪落芙蓉”便在第二卷 中。 然而當他抽出第二卷 時,書冊卻自打開了,從兩張紙頁中間,留下短短一條短茬。 有人將中間這一頁撕去了! 漆允齡眼皮急跳,前一頁的末尾,記錄了“雨師蟲”,后一頁的開頭,寫著“云虎腳爪”,分明便是“雨”部打頭藥物的細典,可中間缺失的那一頁,是被誰撕走了? 不可能是楊英韶,他若是能進太醫院,何必要去漆家門口吹冷風。 那么,或許會是下毒的人么? 漆允齡心思一動,放開聲音道:“這是誰人如此無恥,借閱便借閱,竟將書頁撕走!” 在一片翻書聲和寫字聲中,他的聲音格外響亮,院判皺著眉頭走了過來:“什么書叫人撕了?” 他將書遞給院判,訕笑道:“下官思索,殿下的情形,太醫院諸多同僚都診不出個所以然。若真是有人使毒,那必不是常見的毒物,因此便取了這幾本記錄天南海北奇毒的書冊翻閱,不想見到這一頁被人扯了去。天晚了,心下焦躁,實在有些氣急敗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