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他車一直都在，怎么可能離開太遠？”李娜一腦門子漿糊。

    柳梧桐手機傳來信息接收提示音，他掏出手機，疑惑地看著屏幕上顯示著的一個被屏蔽了號碼發(fā)來的視頻文件，準是什么帶病毒的廣告視頻文件。

    正巧遇到李莉提出的疑問，既然車在，人怎么可能離太遠，思索著也的確合理，不經(jīng)意間點了一下視頻畫面——

    視頻畫面應該是在某處空地上，像是一個打斗現(xiàn)場，天空下飄著小雪，霧蒙蒙的視線不是很清晰。

    地上趴著三個人體，站著三個戴墨鏡的人，兩人手中拎著像是甩棍之類的武器，一人蹲在一具面朝下趴著的人體頭部不遠處，一只左手在右手腕表處勾動著什么，口中說著話，是聽不懂的外語。

    此時趴在地面上的那個人體動了動腿，艱難地想撐起身軀，卻被蹲著的那人站起身來狂暴地一腳踢中面部，人體凌空后翻了個身，重重地摔倒在地，看著都疼，狀似極其痛苦地弓了一下腰部，抽回別著雙腿，躺平了身軀。

    此時的三人均已摘下了墨鏡，其中兩人還專門看了看手中的墨鏡，隨手扔在了不遠處，施暴男子則將墨鏡扔在腳下，狠狠地踩踏的同時還用鞋碾碎了。

    “Non,non……”傳來一句外文發(fā)聲。顯然除去畫面中的六人外，現(xiàn)場還應該有人在，但并不是拍攝者，發(fā)音不像在近處。

    “是念韓闖五仁文，一具陳命天下遮。”視頻中突然響起一人的詠誦和咳嗽聲，聽不清說的是啥，含混不清的，不知道出自誰口，又傳出后續(xù)聲：

    “雪怕太陽草怕霜，人怕沒銀子……情怕傷。”聽到這句，柳梧桐立即聯(lián)想起了剛才的那句：「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這是當下流行的一組打油對接詩句。

    是了，朗誦者是癱倒在地的傷者，只見他掙扎著先是翻身側臥，而后用右肘支起上半身，艱難地坐起后沉重地耷拉著腦袋，嘴角哩哩啦啦地滴著口水，隨風飄散著……

    “龍……游淺水遭你戲，虎落平陽被你……欺。”隨著此句詩的聲落，那名施暴的男子雙手像是抻著什么似的快步走到傷者身后，抬起右腳對著坐著的人體后腦狠踹了下去……

    電光石火間，男子這一腳感覺像是有點兒刻意地踹偏了尺寸，也或許可能是具有著嚇唬傷者的本意，也或許是傷者頭部擺動了，躲閃了都說不定，總之是男子這一腳未踹中。

    現(xiàn)場極其尷尬，男子騎跨在傷者的肩部，最明顯的是男子的驚慌恐懼姿態(tài)，他瞪大著雙眼注視著傷者右手扣在自己的右腳上，像是猜到了傷者的下一步動作似的，嘴角抽搐地跳了幾下，雙手下意識地回落……

    只見傷者忽然抬起了左臂，怎么地一個動作，「哇……嗚……」伴隨著男子哀嚎慘叫聲手捂向襠部的同時，身體下蹲之際，傷者右臂一個肘頂，正中男子面門……

    男子被撞擊的后仰起頭顱，原姿勢不變地晃了晃身軀，緩緩向前栽去，卻被傷者用手扶住了，只見傷者翻身站起后又蹲下身，拉起男子的右臂，捋直了他的手臂，一直捋到他右手的中指處，將手指杵在地面上。

    這是一個極其詭異的畫面，男子的姿勢是跨蹲與馬步的結合體，左手捂向自己的襠部，卻也還有些距離，懸停在走勢里，右手臂直下右手中指堪堪指著地面，支撐著自己的身軀不往前栽倒，翻著一雙驚恐又極具痛苦的雙眼，斜視著左前方。

    “你……你你……殺了他……”傳來一個驚恐至極遲疑的問句。

    “沒吧！”傷者說著話，用手指在男子口鼻處探了探，又移至男子脖頸處的動脈上按了一下，而后站起身，擦拭著自己臉部的污漬，啐著唾沫擤著鼻子……

    “這……不就就就……是……”李娜驚慌失措地嚷道，畫面中的傷者赫然是戴著墨鏡的「貓哥」劉文武。

    “可惜后兩句不適合用在這里，但有一句俗話倒是很貼切……”劉文武低聲說道。

    “什……什么……么……”傳來一個顫抖的應答聲。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伴隨著劉文武的果斷發(fā)聲，他向前沖去，以至于拍攝者來不及反應，依舊拍攝著原先停留在原地的那具蹲跨者，視頻中傳來人體打斗發(fā)出的武器碰撞聲和悶哼聲……

    最驚恐的莫過于那個蹲跨者，此刻的他全身處在劇烈的顫抖中，前栽的軀體搖搖晃晃地死撐著，處在一種想倒不倒的糾結之中，首先是大量的液體涌出，而后則是一連串的屁聲更迭不絕……

    最為奇特的是他的一雙眼，始終斜視著原先的方向眼眶里全是眼白。

    視頻在此刻突然戛然而止，但并未關閉，畫面沒有了，聲音還保持著，隨著一疊聲「哇……啊」的慘叫聲響起，傳來劉文武不急不躁的說話聲：

    “其實能讓我偏愛的也就那么幾首，卻又都不能盡善盡美地完美詮釋，也很少能搭配上相同的意境，唉……

    他們都說我窮酸窮酸，窮橫窮橫的，其實并不準確，我是窮了點兒但不酸也不橫。”

    “求……求你了，你就答應了老爺吧？”

    傳出一個蒼老的聲調，李娜對這個聲音并不陌生，卻一時間也對照不出是誰，應該是汪兆明近身助理階層的，且這個聲音中夾雜著極度的恐懼，以至于都有點兒變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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