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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紀看著屏幕上的問題,有些分神。 高中畢業前,好友晴香在聽說她選擇讀法學的原因是“當律師能掙更多錢,讓家人過上富足的生活”后,這樣說過——“沙紀是個現實主義者呢。”這明顯是句玩笑話。但當時她卻莫名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時無言。 按照晴香的說法,現實主義者的反義詞應該是理想主義者。 那怎樣的人是理想主義者呢? 其實小時候的她也曾說過,自己的愿望是世界和平。但這個世界用鮮血告訴她,維護和平的代價是犧牲,父親的死讓她深刻明白執行正義的沉重。 她想,若是明知道前路坎坷,也清楚殘酷的代價,卻還是選擇負重前行的話,就能配得上是“理想主義者”吧。 發了一會兒呆后,她回復了真實理由當中最淺顯的一個:大概是因為家母是律師吧,從小就覺得她在法庭上的樣子很帥。 這句話收到了對方的表情包貼圖——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的貓。 沙紀忍不住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又覺得甜。因為這個是她自己的常用表情包。 她猶豫了一會兒,把【那景君的志愿是什么呢?】這行字小心翼翼地刪除,換成了忙完這陣子后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的邀約。 一切關于長野的事情,她都不想隨便提問,至少不能在線上就這樣唐突地問出口。沉重的話題不能輕慢。她想要等到他愿意敞開心扉,把過往的傷痕與她分擔的那一天,等到那時,她想與他好好交談。 也許她不夠聰明,不夠強大,不一定能提供很有用的幫助,但她想為他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鼓勵。 因為她想看到他解開心結,看到他掙脫過去的枷鎖,露出明亮輕松的笑容。那是她最想看到的風景,也是她對他唯一的心愿和渴求。 **************************** 在夢中。 諸伏景光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卻無法立刻從夢中醒來。 充滿血腥味的房間,伴隨著腳步聲響起的,是兇手帶著愉悅語氣吟唱著的童謠。 腳步聲漸近,直到忽然停下。寂靜的空間只剩下自己的喘氣和心跳聲。 躲在衣櫥里的自己緩緩抬起頭—— 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正在看著他。 “!!!” 猛地睜開眼睛,對上臥室的天花板,才從噩夢回歸現實。 窗外的月光和路燈透過窗簾,勾勒出房間里的景物輪廓。 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心跳,他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三點多。嘆了口氣,重新倒回床上,閉上眼睛。 恐怖血腥的童年噩夢從七歲那年開始,就像是頑疾一般糾纏著他,無法治愈,時時灼燒著他不安的靈魂。 他想起了柴田沙紀。 這種時候,似乎只要想一想她的笑容,想一想她輕快的聲音,那些噩夢的陰影便會被驅散,心情重新變得平靜。 他明白,這大概某種名為戀愛的良藥在起作用。 可是再多的戀心,都抵不上死亡帶來的陰影。所以他對待她卻總是帶著顧慮,仿佛疏遠的態度就能隔斷那些困擾心頭的情愫。 他是一定要追查下去的,那件讓父母的亡魂無法安寧的懸案。這樣的他,遲早會直面那個殘忍瘋狂的暴徒,并與之交鋒周旋。而面對那樣殺人不眨眼的可怕兇手,他都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更別提保護別人。 重重思慮在腦海里翻來覆去,讓平靜下去的心情又開始波動不安。 倘若把她卷了進來,兇手發現了她,劫持她,她為此受傷甚至死去……光是聯想一下這種可能性,呼吸就變得困難。 一陣夜風吹過,窗外的樹葉簌簌作響,打斷了腦內想象出的各種令他恐懼的畫面。秋意已深,他像是經受不住寒風一般,戰栗了一下。 他翻了個身,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亂七八糟的事情,才勉強醞釀出一絲困意。 夜色漸漸變淡,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才慢慢睡著。 *************************** 失眠在見面時被一眼看了出來。 面對她關心的神色,諸伏景光語氣輕松地說道:“我沒事,只是最近寫論文遇到了一點問題,有些焦慮。” 他的解釋并不算說謊,只不過失眠更多是因為噩夢罷了。但這么多年下來,他早已習慣噩夢纏身的日子。 沙紀并沒有被他敷衍過去,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她已經足夠了解他。她沉默了一會兒,斟酌著開口道:“景君,也許你會覺得我幫不上什么忙,但是你如果有什么煩惱,或者心情不好……我很樂意聽你說。” 她的語氣有些小心,充滿柔情的試探,讓他動容的同時,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負罪感。 他心里想著,無論發生什么危險,我都會用所有的力量保護你。想保護你不要遇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也不要沾染一絲一毫的黑暗。 這樣的心情,并不是普通的喜歡,而是某種更深刻的東西。 沙紀看見冬日的光線透過樹梢灑落在他的臉上,如同籠罩了一層虛幻的霧氣。 “景君?” 直到聽見聲音劃破寂靜的空氣,她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叫了他的名字。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藍色的眼眸干凈通透,散發著柔和的光暈,以及無法掩飾的溫柔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