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愣了一下，有點震驚與張起靈說了這么長的一個句子，緊接著苦笑道：“現(xiàn)在又不是我不想卷進來就能不卷進來的。讓我回去也行，其實我的要求也很簡單，只要知道了這是怎么一回事，我就滿足了，可是，偏偏所有人都不讓我知道，連顧然都對這些事情知之甚少。”

    雖然有顧然跟他說的九門的命運在，但吳邪來這一趟更重要的原因是好奇，他更想知道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再說九門不九門的。

    畢竟，他更想知道，到底是為什么要把他跟個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zhuǎn)，完全被牽著鼻子走，其次才是上到祖輩的恩恩怨怨。

    顧然對張起靈解釋道：“我猜你也不知道吧，吳邪已經(jīng)入局了。”

    張起靈的表情有些驚訝，又有些茫然，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不知道吳三省的安排。吳邪，有時候?qū)σ粋€人說謊，或者瞞著他什么事情，是為了保護他。有些真相，或許是他無法承受的。”

    “能不能承受應(yīng)該由他自己來判斷。也許別人不想你保護呢，別人只想死個痛快呢？你了解那種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嗎？”

    吳邪也是嘴比腦子快了，話都沒在大腦里轉(zhuǎn)一圈就脫口而出。

    顧然變了臉色，低聲斥了一句：“吳邪！”

    吳邪這才反應(yīng)過來，面前這二位都是嚴(yán)重失憶的人，顧然還好，他對記憶并不執(zhí)著，而且在青銅門中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過去。而小哥則一直為失憶而痛苦。

    張起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了解，而且比你要了解，對于我來說，我想知道的事情，遠(yuǎn)比你要多，但是，我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像你一樣，抓住去問。”

    連顧然都沉默了，吳邪好奇的事情，顧然可以知無不言地對他講，因為說到底，是一些祖輩傳下來的冤仇，跟他自己是沒有直接聯(lián)系的，很多事情都不用擔(dān)心會傷害到他。

    但張起靈不一樣，顧然聽說的、見到的，東拼西湊出了張起靈大半的故事，這實在是太沉重了，連顧然都不知如何開口對他講，更不用說一無所知的張起靈該如何探尋過去了。

    張起靈繼續(xù)說：“我是一個沒有過去和未來的人，我做的所有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這個世界的聯(lián)系，我從哪里來，我為什么會在這里？”他看著自己的手，淡淡道，“你能想象，會有我這樣的人，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就好比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我存在過一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嗎？我有時候看著鏡子，常常懷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還是只是一個人的幻影。”

    顧然側(cè)過身去，搭著張起靈的肩膀說：“你倒也不用這么悲觀，啞巴張。從哪里來，到哪里去，這個問題并不重要。我在很多年前也思考過這件事，但我發(fā)現(xiàn)沒什么意義。你是存在的，這就足夠了。”

    吳邪也說道：“是啊，沒有你說的那么夸張，你要是消失，至少我會發(fā)現(xiàn)。”

    張起靈站了起來：“我的事，也許等我知道了答案的那一天，我會告訴你，但是你自己的事情，抓住我，是得不到答案的。現(xiàn)在，這一切對于我來說，同樣是一個謎，我想你的謎已經(jīng)夠多了，不需要更多了。”

    他往回走去，又停住腳步，補充道：“另外，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顧然看著張起靈的背影，悠悠說道：“他背負(fù)了太多東西，連他自己都想不起來了，卻還要繼續(xù)下去，這其實是最痛苦的一種人生。”

    “為什么？”

    顧然聽懂了：“因為他姓張啊。”

    塔木陀副本5

    過了蘭錯村，就正式進入無人區(qū)了，接下來幾天，阿寧的車隊都沿著柴達(dá)木盆地一條枯竭的河道開。兩天之后，戈壁上起了大風(fēng)，能見度幾乎為零，車速也到了最慢。

    高加索人還在開車，但過了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在這種狂風(fēng)中已經(jīng)無法分辨車子到底在往哪兒開，顧然倒是能分辨方向，但前后車都看不到，接著往前開也沒有意義，更有可能和大部隊走散，于是高加索人只能停車等待大風(fēng)過去。

    戈壁上的風(fēng)很難停下來，等了十幾分鐘，風(fēng)比之前又大了，整個車都在震動，緊接著，有什么東西就撞在了車上，車子有點晃晃悠悠的。

    高加索人突然怪叫起來，在遠(yuǎn)處的沙塵中，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影子。

    顧然一看，那是一個人，“是阿寧的人，他為什么要在外面走？”

    顧然很快就想到了，如果車子還能保護人，肯定不會選擇棄車的，那只能說明車子已經(jīng)沒法保護人了，在戈壁中，只有一種情況是這樣——車子陷入了流沙之中。

    想清楚這種情況，顧然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車子會晃悠——他們的車子也陷入了流沙之中！

    “車陷進流沙了，我們得快走。”顧然臉色一變，急聲說道。

    他打開車門，抵著沙塵的沖擊跳下了車，然后拉住車門，讓吳邪他們都下來。

    顧然繞到車后備箱，打手勢招呼吳邪他們來一起拿裝備，車是救不出來了，裝備至少得拿著，不然他們都沒有能活過幾天的食物。

    顧然跟從前面走來的人打了個手勢，示意繼續(xù)往后走，他們的車陷在了流沙里，難保后面的車不會有同樣的遭遇。

    又救出來一車的人，狂風(fēng)夾雜著許多石頭，像子彈一樣，有一個人的風(fēng)鏡誒打了一下，臉上全是血，顧然打手勢蹲在地上躲過這一陣狂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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