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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伴隨“刷”的一聲金鳴,騎士抽出了劍。 意識到他拔劍了,李普通的大腦空白了幾秒,等回過神后,她的心跳快速得激烈得像是在敲鑼打鼓。 此時的騎士著實有點嚇人。 當(dāng)下,他們二人依然在那個該死的天臺玻璃花房里,但一開始圍觀的、像是在動物園里看猴子的男爵和他的下人們?nèi)勘凰s走了。 于是目前就只有她和騎士兩個人。 當(dāng)長劍出鞘,空間突然安靜起來,就連花房里的小昆蟲也噤了聲。 淺淡的光灑落在一聲不吭的騎士的身上,為他詭異的面容勾出輪廓,也照亮了他手中的劍——那把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染盡了血污,猙獰可怖的長劍。 李普通連忙看了玻璃一眼——玻璃上倒映的是貝安蒂絲汀的絕美容顏,而不是她伊澤的皮囊。 李普通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溫德……你想做什么?” 騎士:“我這就去為返回帝都做準(zhǔn)備。” 然后提著劍擰頭就走了。 李普通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見他突然這么走了,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去。 騎士的步子邁得寬,速度又快,李普通才沖出玻璃花房,他人便已經(jīng)不見了。 冥冥中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李普通也顧不上會暴露自己了,氣急敗壞地喊了聲“溫德爾條頓!”,結(jié)果半點回音都沒有,天臺的風(fēng)倒是呼呼刮得很大。 李普通:“……”該死,不會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吧?! 情況緊急,李普通踹掉了不方便移動的帶跟的鞋子,提起厚重的裙擺,赤腳在地面飛奔。 溫德爾條頓上哪去了? 他到底在哪里! 他想干什么?!! 騎士的蹤跡并不是太難尋。 因為自有指引。 一離開天臺,李普通就找到了或許……不,是一定能追上騎士的路。 男爵家很漂亮。 不像是風(fēng)靡帝都的豪華裝修風(fēng)格,他的宅邸看上去簡潔又清新,而且很干凈。干凈明朗的走廊沒有過多的擺件,一邊是漆得白白的墻和樺木色的房門,一邊是整整一排的大窗戶,光線充足明亮。 于是似乎還是guntang的,鮮紅的血灘出現(xiàn)在米白色的大理石地時,變得尤為刺目。 血跡一直從走廊的這頭蜿蜒延伸至另一頭。 像是血的河流。 河流兩邊是白天時候還生龍活虎,雖然李普通覺得很煩,但從來沒有想過讓他們死去的男爵家的下人們的尸體。 他們倒在地上,倚在墻邊,仿佛所有的事情都發(fā)生在一瞬之間,他們連逃的時間都沒有,只有恐懼的神情凝在臉上。 不算長的走廊忽然變成了龍?zhí)痘ue,路徑上猶如有吃人的兇獸,把李普通逼停在走廊的起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前進一步。 可她又沒辦法忘掉一切,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的一樣回到她的玻璃花房。 于是,她扶住了墻,支撐自己軟掉的身體不倒下去,然后深深吸入了一口氣: “溫德爾條頓你給我回來!!!” “我不回帝都了,你不要殺人了,你快回來啊!!!” 喊完這么兩句,李普通沒氣了,像是剛剛跑完了三千米長跑,她喘著粗氣,汗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空間安靜得只聽得見她的喘息聲,甚至汗水掉進了耳朵里,“哐咚”一下,就什么都再也聽不到了。 李普通本來想著或許她一抬頭,便能看到騎士站在她的面前。 然而—— 并沒有。 沒有回應(yīng)。 哪怕連一絲一毫的,即使不是來自騎士的回應(yīng)都沒有。 ……可惡!!! 鼓足了勇氣,扶著墻的手重新提起了裙子,李普通的視線盯緊了走廊的另一端,努力忽視掉走廊上的尸體。 她重新跑了起來。 “啊——!” 不知道被什么絆了一下,她雖然沒有摔倒,但踩到了一灘還沒有干透的血上。 黏糊糊的甚至還有一點點溫度的觸感從腳底板傳來時,她的呼吸驟停,咬咬牙,繼續(xù)動身。 李普通直接往地面去。 她已經(jīng)喊得那么大聲了,騎士都沒有聽到她的話,說明他已經(jīng)不在這棟樓了。 剛一出樓,一道小小的身影便和她撞上了。 來不及去看前方是什么情況,李普通的目光隨著稚嫩的聲線先向下望去。 “圣女jiejie!救、救救我,大哥哥好可怕,他把爸爸mama哥哥都?xì)⒘耍也幌胨馈?/br> 李普通強撐起一個笑容,蹲下身去,想把受驚的小女孩抱起。 李普通:“jiejie會保護……” 可話還沒有說完,人還沒抱起來—— 劍尖從小女孩的喉嚨穿出,然后就只剩下了一個血窟窿。 第54章 /四 我愛你啊小姐! 看著前來向她求救的、男爵十歲的小女兒喉嚨多了個血窟窿眼后, 接著瞪大雙目,直直地向后倒去,小小的身體“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李普通眼瞳震顫。 為了把身為圣女的她留下來,男爵特地派出了他最最最可愛的小女兒當(dāng)前鋒。 白天的時候李普通還抱過她,軟綿綿的, 跟棉花糖似的, 還吃過從那只rou乎乎的小手遞過來的巧克力曲奇餅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