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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厚的手掌僅是半裹著她的手,他的拇指一開始按在了她脈搏的位置,流連于感受和她冷冰冰面龐不符的熱情心跳,略嫌粗糲的拇指在內手腕輕輕摩挲,之后一路向下。 有點力度,但不重,卻有著充分的存在感,讓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他的拇指牽引著走。 從手掌根,到手心。大概是喜歡她的手軟軟的觸感,他忍不住在她的手掌心按了一下。 像是帶了電似的,被他按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仿佛一直護得好好的軟rou被別人輕咬了一口,有點不知所措,又好似有另一個人進入了本來只有她的世界里。 見李普通沒有抽回手,穆爾的膽子大了些。 不甘于只是捏了捏她的手,他循序漸進,大掌一點點地裹住了跟他比起來,算得上是纖細的小小的手。 他慢條斯理的動作仿佛是在試探她的底線,試探她會不會覺得他在冒犯,想要拒絕。 他的目光锃亮。手與手之間留出了空隙,給了她拒絕的空間,像是只要她想,她就隨時能抽回手。 ……果然只是“像是”而已。 感覺從手傳來的感觸越來越不對勁,明明只是碰碰小手,卻意外多出了點點色氣,李普通臉頰爆紅,拼命想抽回手,結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越使勁,人就離他越近。 直到最后,莫名其妙的,她的手就被按在了枕頭邊,耳朵的附近。而穆爾橫跨在她上方,雙膝觸床,是不可描述的姿勢。 從被裹住了小手,到整個人被籠罩在了他的陰影里,李普通猝不及防之余,又慌又懼。 生怕這個突然看上去有點像是化身為野獸的男人會就這么吃掉她,李普通只敢惡狠狠地瞪他,不敢吭聲。 被兇惡的視線注視,穆爾很冤枉。 “不是同意了牽著衣袖嗎?” 李普通側過腦袋掃了一眼,看到十指相扣的兩只手,頓時被氣到。 “你這是在牽著衣袖嗎?分明就是在牽手!” “不能嗎?” “……” 李普通覺得此時的自己儼然如被妖女勾引著墮落的圣僧。 敗于弟弟的無雙男色,她的語氣不知不覺就軟了下來,“……這不合適。” “雖然但是……”面對近在咫尺,就在她臉上方高一點的位置,他認真的神情,深情的眼眸,李普通看上去不止是頭疼了,還直奔崩潰的層面,“我們能不能先換個姿勢?” 穆爾:“不能。” “……” 默了一瞬后,她放下狠話:“有本事你就保持這個姿勢整整一夜!” 結果男人眼睛一亮,反而問她:“可以嗎?” “……” 李普通真的看不出他是在逗她還是認真的。 穆爾究竟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粘人的? 還是說全天下的年下都有同款隱藏屬性? 請讓她變回小鳥吧! 請把她的翅膀還給她,然后從這里逃走! 在心里亂七八糟地嚎了一通,見穆爾還在用那雙真誠的滿懷期待的目光凝視她,感覺兩人真的能用這么折磨人的姿勢耗上整晚,她不知道今晚第幾次地妥協(xié)了。 “啊啊啊啊算了!” “牽手就牽手吧,你快給我躺好!” 偽裝成奶狗的狼看似聽話地趴在她的身邊,服服帖帖。 是的,看似服服帖帖本本分分。 穆爾:“話說,真的……不能做一點什么嗎?” “……” 這個人就是得寸進尺具現(xiàn)化成人形后的樣子。 再說了,就算她能同意,那條綠唧唧的江能同意嗎? “不能!”這次輪到李普通干脆利索地回絕他,“既然都牽上手了那就快給我睡覺!” “嘖。” “?” “沒什么,通通最好最溫柔了。” “哼……” * 李普通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二十二年來的人生里也一直本本分分地生活,做著普普通通的事。 但,除了昨晚。 沒錯,就是昨晚。 她做了一晚上不普通的女人。 她居然以不凡的,可以說是不可能擁有的達到的意志力堅守住了內心,拒絕了那個妖怪精的勾引,沒有犯下色/戒。 事后想一想,李普通覺得自己其實做得不對。 她真就一點妥協(xié)都不該有。 真該要用暴風雪一樣的態(tài)度對待他,斷絕了他肖想她的心。 別說牽手了,就該連拽著袖子都該直接拒絕他。 可現(xiàn)在想想是如此簡單,真正面對、做起來的時候又是那么地難。 雖然他說她面目猙獰丑陋無比,還在她化身為黑色小鳥的時候,各種傷害她弱小的心靈,可他依然是她喜歡的人,實在沒辦法徹底硬起心腸,把他拒之門外。 “……” 難。 好難。 說起黑色小鳥,穆爾后來也摸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穆爾說對她很抱歉,即使知道了黑巫師奧斯帕那么對待她,可因為暫時還不能失去他,所以沒法立刻殺了黑巫師奧斯帕給她解恨,相當內疚。 但他已經(jīng)讓他受到了懲罰,昨天穆爾消失了好一會后才回來,身上的血腥味就是教訓奧斯帕時候留下的。 昨晚睡著之前,李普通依稀聽到他說: --